“这东西,认识吗?”
安抚完林正平,夏旭随手捞起一个小盒子,举到了钱成和的鼻梁前,声音平静的道:“我想你应该觉得很眼熟,而且吃过不少吧?”
“你想说什么?”
钱成和在看到佛像内掉出东西的一瞬间就已经陷入了恍惚之中,但似乎并非被人捡漏的那种心痛后悔,而是两眼失神。
此刻随着夏旭递到鼻梁前的盒子他才重新聚焦瞳孔,身体踉跄着退了半步。
“安宫牛黄丸啊,我记得他好像有个别称叫还魂丹吧?可惜,还得了人魂,却唤不回人心。”
夏旭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有些发冷。
这些小盒子里装着的就是将死之人剧情里章建民原本该捡漏的东西,二三十年前产的原版安宫牛黄丸,一种很特殊的‘古董’,同时也是一种药物。
中医因为理论难以印证与学习的原因在现代社会已经非常势微了,要么被国人打为骗子要么就是被妖魔化的吹嘘。
前者是完全贬低看不起,后者是当成神仙秘技无所不能,用各种无脑无理的要求去强求中医,两者实在都不怎么可取。
但不可否认中华文明数千年的传承里确实有着无数瑰宝与神奇之处,就拿许多人都耳熟能详的‘云南白药’来说,这是国家绝密级中药配方,永久保密!
安宫牛黄丸比起云南白药也只是略逊一筹,国家一级保密配方,更是有着还魂丹的称号,拥有治疗各种温热病、中风昏迷、脑膜炎、脑出血等等,很多重病昏迷的情况下都能起到救命的作用。
(请勿乱服用,要对症下药,作者也不是很懂,事先声明,概不负责。)
不过安宫牛黄丸里有一味药材是犀牛角,现如今因为禁止使用只能改成了水牛角的浓缩粉末,其余牛黄麝香之类的药材也改用人工合成,因此药效相对以前生产的会弱上许多。
而现在从观音佛像里掉落出来的正是二十多年前生产的安宫牛黄丸,采用的全是原版药材,市价每颗都至少上万。
尽管理论上应该是过了保质期,但有着蜡封与各种保存措施在,这些安宫牛黄丸应该是还可以使用的。
最起码夏旭在将死之人的剧情简介上看到林正平用佛像里的安宫牛黄丸救醒了自己的老婆。
但也正是从这观音像内掉出来的药丸,也引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成和听到夏旭口中那‘唤不回人心’,眼神中已经增添了一缕惊疑。
他踉跄退一步,夏旭就紧跟着上前一步,神色笑眯眯的:“怎么,不认识啊?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找的宝物啊,你爹留给你的宝物。”
“不可能!”
钱成和本能的驳斥了一声,随后悚然惊醒,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我爹,我这么一大把年纪,爹都死了好几十年了。”
“一大把年纪?那我怎么刚才还听你说自己能活好几十年,莫非你还是个寿星降世?”
夏旭的笑容收敛,声音与眼神逐渐冰冷:“行,不记得了是吧,那我来给你回忆回忆。
你从小就体弱多病,时不时的就抽筋昏迷,无数次险死还生都是你爹不计代价用这安宫牛黄丸给吊住的命。
等长大了些你的身体才逐渐好转,可惜却不学好,嫌弃家里太穷丢面子,很早就去外面跟着人坑蒙拐骗。
唯一一次发孝心大概就是某一次赚了笔大钱,回家的时候顺手给自己爹买了这尊佛像……”
夏旭的话语平平淡淡,对于钱成和而言却如同梦魇呓语。
“你闭嘴!”
钱成和闻言,面庞脖子渐红,惊惧又慌乱的打断夏旭的话语。
可夏旭不为所动,仍旧淡淡的开口讲述着:“那回可算是将你爹给高兴坏了,好一阵子都乐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自己儿子懂事了,知道孝顺自己了,也能挣钱了。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这儿子挣的钱是拐邻村傻子进黑砖窑厂挣来的,用这钱买……哦不,用你的话来说叫请,用这钱请来的菩萨可灵不了。”
“够了!”
钱成和被戳到痛处,也是被揭穿罪行,恐慌与恼羞成怒之下冲上来想攻击夏旭,却被一旁的杨博文一脚踹在了胸口。
杨博文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天赋,但好歹是成天在外面拉货卸货的货运司机,身板可壮得很,蛮力还是足够的,加上听得怒火中烧,一脚就将钱成和踹得趴到了地上。
钱成和面色痛苦的捂住腹部,如煮熟的龙虾般躬起了身子,偏偏夏旭那在他听来如索命魔音般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既然不愿意听这个,那我们就跳过,说说后面的事情。
后来你就经常听你爹说他给你留了宝贝,等自己死了就转交给你,每次你听到都很高兴,整个人也会变得孝顺一阵子,回家的次数都变多了。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次你在外面欠了赌债还不上,就想到了你爹说的宝贝,连夜赶回家索要,却遭到了拒绝。
你爹说没有宝贝,你却不信,甚至恼羞成怒的认为你爹现在不给你就是故意吊着你,让你鞍前马后的乖乖服侍他,所以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夏旭的讲述顿了一下,随后惟妙惟肖的道:“我猜当时你的模样肯定是这样的,不给?不给是吧?等死了再传给我是吧?那现在就去……”
“别……别说了。”
钱成和疼得面目狰狞,脖颈爆着青筋,但口中仍然勉强的挤出几个字。
显然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夏旭这平平淡淡的讲述反而更加刺激他的神经。
“最后你还是没找到你爹留给你的宝贝,对吧?”
夏旭眼神漠然冰冷,面上却挂起笑容,拿着一盒安宫牛黄丸递到了他眼前:“这就是你爹留给你的宝贝啊,你爹藏进观音像里日夜祈福,希望除了药效外还能得到菩萨赐福的宝贝啊!
那时候这些安宫牛黄丸已经改了方子,他指着这些药预防万一,以后还能救自己宝贝儿子的小命呢……”
“够了!求求你……够了……”
痛苦夹杂着彷徨魔怔的呜咽声从钱成和口中发出:“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不该是这样……明明是他不顾我死活……”
呜咽最终变成了哽咽,幅度越来越大,逐渐演化成撕心裂肺涕泗横流的哭泣。
“我还以为多狠的一个人呢,这就哭了啊。”
夏旭神情一顿,突然变得有些意兴阑珊,用脚扒拉了一下地面上的观音像碎片:“这些碎片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买回去?四万,哦不,四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