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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生米煮成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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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善无奈地目送共叔武带人离开。屋,更多好免费阅读。

  啧啧一声:“可惜了,可惜了。”

  沈棠一手撑着额,浑身潮热,黏腻的汗液沾湿内裳。双颊不知何时染上一层薄红,奈何篝火旺盛,照在脸上盖住了肌肤由内向外透出的红,无人发现她的细微异常。

  “什么可惜了?”

  沈棠勉强打起精神,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那些差役啊,可惜了。”祈善笑着回答,“寻常末流公士对付两三个成年男子,为首的那个又是个三等簪枭。虽说实力不如何,但当个部曲小教头,教教新人不成问题。”

  一下子都被共叔武干掉,岂不是损失?

  沈棠揉着太阳穴,似薄凉地道:“那几张吃饭的嘴哪里抵得上一个共叔武?二者有仇,不死他们死谁?又不亏……”

  “此话有理,如此一算的确不亏。”

  他说完,沈棠身侧的林风抖了抖。

  在小丫头的视角,祈善说这话的模样太诡异可怕了,眉眼满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看着沈棠的目光,活像是重慈院中爱偷吃的老嬷嬷盯着一盘肥美好吃的美食,不似个正经人。

  她抿了抿唇,又往沈棠身侧凑了凑。

  没一会儿,肩膀陡然一沉。

  她惊愕扭头,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发顶,些许不服从的发丝儿顺着她扭头的动作从她脸颊滑过,带来密密麻麻、丝丝缕缕的痒意。因为凑得近,还能嗅到呼吸间飘来的酒味。

  原来是沈棠太困睡着了,脑袋一歪,正靠着林风的肩膀,翟乐注意到这边情况,出手抓住沈棠另一侧肩膀,解了林风的窘迫——她年纪尚小,沈棠的重量对她来说够呛。

  祈善起身将沈棠搀扶起来。

  不可思议道:“这就睡了?”

  刚才还说这话呢。屋,更多好免费阅读。

  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轻缓,若凑近仔细听,还能听到些许的鼾声,的确是睡着了。

  完全没一点点预兆,脑袋一歪秒睡。

  褚曜忍俊不禁。

  他道:“睡着了才好啊。”

  继续醉着,他担心祈善能少活好几年。

  祈善无奈地“啧”了声,弯腰将睡死过去,半点知觉没有的沈棠扛肩上,搬进车厢。

  吩咐跟上来的林风。

  “这里不用你伺候,去睡吧。”

  林风迟疑:“可是……”

  祈善失笑:“你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怎么照顾人?且去睡,养好精神,其他白日再说。”

  只看林风的装扮也知道她以前只有被人伺候的经验。照顾一个精力充沛的醉鬼,成年男子的精力都跟不上,更何况是她?看她一脸倦意,面颊泛着青白,便知她状态很不好,与其强撑着表现自己的用处,不如好好休息。

  林风神色倔强,抿了抿唇,没选择其他车厢,而是选择沈棠的车厢找了个角落坐着。

  祈善见她执拗也不好再坚持。

  出乎意料,醉鬼睡着了反而很安分。

  Emmm……还安分得吓人,倘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乍一看还以为此人已经安详了。

  祈善盯了一会儿,确认她不会突然蹦起来闹事,松了口气,临走前还不忘给沈棠下一道明哲保身的保护,保护人的同时还能免于蚊虫叮咬,能睡得安稳些。

  下了马车,共叔武已经一身血回来。

  不消说,那几个多半真·安详了。

  共叔武一上来就提建议:“土匪窝的位置已经问到,他们为了今夜的偷袭,将寨子大部分精锐都带了出来,剩下留守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先生,我等明日便去将它端了?”

  因为翟乐在,他有些话不好说。

  攻下位置隐蔽的土匪窝,他们有个落脚处,回头劫了税银,那笔税银也有地方安置。

  孝城城内是郡守的地盘,不安全。

  祈善垂眸思忖。

  摆手:“不妥。”

  共叔武诧异:“不妥?”

  他盘问过那些土匪,知道林家有不少财产都被土匪劫走,若不抢回来,岂不便宜他们?

  祈善摇头:“不能等明日。”

  共叔武:“今夜就动手?”

  “对,待明日再动手恐生变。”

  至于是什么“变”,他却没有说。

  在场众人只有褚曜知道。

  这个“变”自然是他家五郎啊。

  通过上次醉酒乌龙,二人便知道五郎不仅酒量极差、酒品极差,酒醒后还会忘记醉酒时干过的事情。也就是说她只会记得跟混混打群架,打群架之后干的事儿一件不认。

  自然也包括收编混混、找土匪晦气。

  倒不如趁着她还未酒醒将土匪窝攻下来,生米煮成熟饭,五郎想抵赖也抵赖不成。

  褚曜笑眯眯对着翟乐道:“今夜便麻烦翟小郎君镇场,待明日五郎醒来,必有重谢。”

  翟乐并不觉得这话哪里不妥。

  只是好奇:“不用在下去帮忙?”

  褚曜道:“土匪窝只剩老弱病残,不足为惧,有共叔壮士就行。这些混混土匪还未真正归心,五郎又宿醉不醒,总得留个人在这里盯着,以免他们恶向胆边生,暴起造反。”

  翟乐一听也是这个道理。

  共叔武九等五大夫,若是连他都搞不定一个精锐尽失的土匪窝,那实在是可笑。更别说祈善先生也会跟着过去。这个阵容,即便单挑一个千人规模的普通匪寨也不虚。

  当即同意了安排。

  所有人当中最累的应该是褚曜,他文心被废多年,再加上月华楼后厨杂活的磋磨,身体精力都大不如前。安排好诸事,他便在沈棠睡着的马车车外小憩,闭目养好精神。

  但没眯眼多久,耳旁听到些许异动。

  翟乐隔得远也被惊动,循声看了过来。

  褚曜皱眉,一边抬手示意翟乐先不要动,一边掀开车帘,借着篝火的光,勉强看到车厢内的情形。林风抱膝瑟缩着,肩膀细颤。

  褚曜压低声问她:“发生何事了?”

  林风嚅嗫:“光,发光了……”

  “什么发光了?”

  林风指着沈棠哆嗦道:“郎君的文心花押,方才突然有光飞过来,奴、奴家怕……”

  明明身体很困,但精神却很亢奋,林风根本睡不着,蜷缩在角落,下巴抵着膝盖发呆消磨时间,直至眼前开始发昏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能睡着的时候,那枚花押突然飞起来。

  隐约看到一道光冲自己撞来。

  她被吓得猛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褚曜皱眉:“确信不是祈善留下的文气?”

  林风咬着唇:“不是文气……”

  文气是黑白二色,她是知道的。

  但刚刚那道光是金色的……

  细长细长的,像是某种动物。

  林风摸摸额头,又没任何异样感觉,连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迷糊产生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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