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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无人指使

  她震惊地发现祝澧身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黑衣人。

  她吓得愣在那儿,半晌才喊了一声:“皇上,有刺客!”

  其实祝澧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在她出声之前就已经转过身去。

  两人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就动起手来。

  黑衣人手里有武器,而祝澧徒手,未免受掣肘,只能奋力抵御,其间朝她喊了一句:“快从右边下去,到二层喊人保护你!”

  她看着刺客出剑又快又狠,每次都奔祝澧的胸前而去,心里担忧惊惧堆积在一起,只能机械地边跑边喊:“快来人!有人行刺皇上!”

  她跑到台阶处正仔细盯着脚下,猛然觉得脖子一勒,然后人又被扯了回来。

  她被刺客提着后脖领捉住了。

  祝澧两步跑过来,手里拿着从刺客手里夺来的剑,剑锋直指刺客:“把她放了,朕饶你不死。”

  黑衣刺客朝身后望了望,大批侍卫已经赶到三层,碍于他手中有人质,他们都堆在台阶半路不敢上前。

  但是左侧的侍卫已经赶上来,纷纷站在祝澧身前。

  为首的侍卫大喊一声:“放开郡主,留你一条全尸。”

  黑衣人大笑:“杀了她老子一命换一命,放了她,老子自己丧命,死都死了要全尸有个屁用!”

  祝澧拨开他身前的众侍卫,又重新站在最前面跟黑衣人对峙:“朕金口玉言,你放了郡主,饶你不死。”

  “可惜了,哪怕我搭上自己这条烂命,也要她一起死。”

  祝澧朝刺客身后围堵在台阶上的侍卫一歪头,众人全都跑了下去。

  他随后又将剑扔在地上。

  “放了郡主,你身后就是一条生路,若打着同归于尽的主意,你死后朕诛你九族!”

  那人犹豫了片刻,祝澧趁势朝他逼近几步。

  他提着林汝行后脖领的手又紧了紧。

  “放了她,以你的功夫逃跑不成问题。”

  “别过来了!不然我捅死她!”

  一个冷冰冰的匕首抵在到林汝行脖子上,铬得她生疼,眨巴一下眼,一串串泪珠就掉下来。

  祝澧停住,一步也不敢挪动。

  “你知道自己不是朕的对手,若再不放下郡主逃命,可就没有机会了。”

  “或者,你想要朕的什么?官爵财宝?兵权封地?只要你开口,朕都给你。”

  颜公公在他身后不远处喊了一声:“皇上你清醒一点啊……”

  皇上你怎么犯傻了呢?越是开这样的条件,人家越觉得郡主值钱,更不能轻易放了啊。

  要是问你要江山龙椅,难道你也拱手让人不成?

  黑衣人冷笑一声:“连你的太监都笑你昏庸,难道这郡主是你的私生女不成?我看你对你的妃嫔都没这么……”

  “放箭!”

  祝澧没等他说完,突然朝底下大喊一声。

  林汝行赶紧往下缩了缩身子,黑衣人也蹲下来,让身后的石墙替自己挡箭。

  不过他架在林汝行脖子上的匕首始终没放下来。

  “只要你点头,朕就命他们收箭,或者朕让人全撤了,你便可逃命。”

  “朕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你真的不怕连累你的家人族亲么?”

  “就算你杀了郡主,那也是一命抵无数命。”

  黑衣人想了想:“你先命他们收箭!再让你身后这些侍卫都下去!”

  祝澧一挥手,底下的弓弩手都将箭收好放到地上。

  他朝下看了看,猛然扛起林汝行一把扔了下去。

  三层!

  祝澧随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倘若我家大人将名册呈给皇上过目,那必然不会影响到王士斛分毫,但各位大人可就不同了。

  史进怕几人不信,让他们细细传看了仙人手的名册,结果所有人都认定——手笔确实是出自仙人手本人无疑。

  所以你们看,我们大人真是人美心善呐,册子拿到这么久了,还顾及着同僚情义,极力想为各位大人转圜,从来没想过将你们告发给朝廷。

  但是有的人就不同了,同一个屋檐下,还处处设防,时时陷害,你们真是遇人不淑啊。

  唉,只是祝大人之前婉拒了跟王相千金的婚事,王丞相必定怀恨在心,届时一定会在朝堂上借机发难的,就是不知道祝大人能替大家瞒多久了。

  这下没人再怀疑了,虽然他们临走时骂骂咧咧,但是还抱有一丝期望:毕竟给王士斛当应声虫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这么快出卖他们罢。

  但是看今日朝堂的形势,他们内心唯一的一点期望也破灭了,王士斛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现在为了给祝耽下绊子,不惜卸磨杀驴。

  祝耽此时面带犹疑地说道:“下官没有向朝廷上报,考虑的是或许其中有蒙冤之人,倘若仅仅只是找孙守礼批八字看坟地,万万不可归到结党之罪里去,所以下官还是想细细查清之后再禀明皇上,以免造成冤假错案啊。”

  王士斛见他几番推脱,心中更是笃定,便是半步不让:“既然有名册在手,那名册在列之人必然都有嫌疑,总归是全都要缉拿在案才能慢慢查清不是吗?”

  祝南休还是犹豫不决:“这……”

  此时监察御史刘晋站出来说道:“微臣以为祝大人言之有理,微臣近日与祝大人共同查案,发现其中漏洞颇多,还需要细细盘查才能局面明朗。”

  京城守备也上奏说:“臣附议,孙守礼本是三教九流之辈,话不可尽信,至少要明确物证后再行缉拿,否则冒然抓人只会让朝堂动荡。”

  吏部左侍郎也出列:“臣附议……”

  哼,王士斛你个老匹夫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王士斛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怎么几天不见,全都倒戈了?祝耽给他们下了迷魂药了吧?

  堂下之人各自暗怀鬼胎,只有皇帝满脸笑容可掬,简直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儿了。

  裴靖也举起手,想将帕子接过来,突然身后一股冲力,她身子一歪,一下朝林汝行压了过来。

  两人都倒在地上。

  不巧的是,裴靖手里还握着刚才那支碧玺宝石簪,她倒地时簪子堪堪在林汝行脸前划过。

  林汝行急忙用胳膊挡住颜面,一阵火辣辣地痛感过后,她的胳膊被簪子划破了。

  周围响起一阵尖叫声。

  陈士杰离她们最近,他上前一步先将裴靖拎起来,橘红和众位小姐也围过来七手八脚将林汝行扶了起来。

  裴靖手里还握着簪子,一脸的惊慌无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谁在背后推我?谁推的我?”

  王毓秀张了张双手:“我刚才一直在你旁边站着,肯定不会是我。”

  剩下的一群姑娘们也面面相觑,都急着为自己申辩:“我们都站着没有动啊。”

  林汝行翻开自己的手臂,洁白细腻的皮肤上被划了一道血痕,还在往外渗血。

  伤口不算深,但看着也很骇人。

  裴靖吓得不行,一直查看着她的伤口,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对不起,郡主我真不是故意的。”

  林汝行扯出一丝笑安慰她:“没事儿,小问题,不用担心。”

  路小姐在旁说道:“这伤口已经够严重了,郡主还是赶紧找个大夫过来处理一下的好。”

  橘红这才回过神来:“小姐你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出去找郎中。”

  她刚转过身,被人一声喝住:“回来。”

  祝耽走近她们,用扇柄朝人群中间一指:“此女,拖出去打个半死。”

  众人纷纷向祝耽指的方向看去。

  是王毓秀的丫鬟灵儿。

灵儿看看周围,一脸茫然地走出来,走到祝耽面前跪下回话:“殿下,奴婢不曾  故事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蕲州城的齐宣侯府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自打齐宣侯夫妇过世后,家道逐年消乏,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任何官亲贵戚走动。

  新帝登基时,给各地皇勋侯爵下诏的下诏,赐封的赐封,唯独忘了她们齐宣侯府。

  近日在府里四小姐林汝行的及笄礼上却突降了一道圣旨,林汝行获封郡主,封号和平,择吉日举行册封礼,令齐宣侯全家上京受封。

  还有个圣旨上虽然没写,但是传旨的内监透露的消息:皇后娘娘有意为和平郡主玉成一桩姻亲,尚在择选中。

  大伙从这位内监如踩了鸭脖子一般的高亢声中听出一个意思:皇后指婚,这可是对齐宣侯府大大的抬举。

  蕲州城乃寒漏之地,齐宣侯府偏安一隅的日子也被这道圣旨彻底打破,这几日阖府都在洒扫清理,收装敛行,为跋涉上京做准备。

  侯府二夫人倪蕊繁在祠堂进香,事毕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她贴身伺候的钱妈妈在侧宽慰道:“入京未必不是好事,府里两位小姐,在蕲州终究是不好配人的。”

  倪氏起身理了理裙裾,慢慢走出祠堂:“单受封也罢,只怕圣意难测,倒不如都在蕲州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一家人还可守望相助。”

  钱妈妈轻笑:“二夫人这话实在是妄自菲薄,咱们家两位小姐嫁在蕲州地界,才真真是委屈了。”

  倪氏笑笑不语。

  齐宣侯林应之有一妻王氏,是大小姐和四小姐的生母,大小姐前些年已经嫁人出府。

  还有一妾倪氏,二小姐和三小姐为倪氏所出,可惜二小姐尚在襁褓便已夭折。

  王氏死后,倪氏被扶正,自此被称为侯府二夫人。

  林应之膝下无子,死得也早,现在侯府算起来只有二夫人倪氏和三小姐林颂合、四小姐林汝行三位正经主子,可谓人丁凋零。

  原来原主一家刚到京城,坊间便有传言,说皇后娘娘有意将她指给朔南富商叶氏的嫡长子叶无疾,但被叶氏上表婉拒了。

  理由嘛,就是叶无疾已经到邻国拓展生意去啦,没个三年五载回不来,千万别耽搁了郡主。

  其实叶无疾是收到消息后才连夜动身去“拓展生意”的,临行前他爹再三叮嘱:郡主一天没嫁人,你就一天不要回来!

  即便如此,叶氏一族仍怕事出有变,又派叶氏次子进京复议,已经赶了一半的路程。

  一旦叶家二公子抵京,林汝行被拒婚的传言就会被佐证,届时齐宣侯府免不了蒙羞。

  所以就在叶氏子抵达京城的头一天晚上,她不堪其辱愤而投缳。

  林汝行不禁纳闷,这原主前世倒是做了什么孽,让叶家视她为洪水猛兽,为了拒婚都不惜把家里的嫡长子一竿子支到国外去了。

  此时王毓秀端起一杯酒起身起身说道:“我与众位许久不见,今日相会在此皆是缘分,第一杯我先提了,请满饮此杯。”

  众人遂起身还礼,饮完杯中果酒方又落座。

  然后祝耽又代表皇提了一杯,大约三杯酒饮下,命人撤了屏风。

  这样一来,男女就相对而视了。

  林汝行心下感慨,哎,这才是相亲大会嘛,看不清颜值怎么相?

  屏风一撤,男女相隔而望,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前排坐着的女子们,都使了绢扇或者手帕遮在面前。

男子们也自觉的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不敢肆意看  张子瑞恭敬地捏起酒盏,自己斟满,冲着林汝行点头饮下。

  林汝行也抄起酒杯,回敬一下。

  接着就是陈士杰冲着他遥遥举杯,林汝行一咬牙,也端起酒杯喝掉了。

  陈士杰这杯敬酒,她也不敢不吃啊。

  林颂合在旁边提醒她一句:“节制一点,当心喝醉。”

  话刚落地,祝耽提着一盏酒走下台来,站在中间说道:“本王初次来簪花会,能与诸位同僚挚友痛饮深感荣幸,本王满饮此杯聊表敬意。”

  在对面一片叫好声中,祝耽一口气喝下了那一海盏的酒。

  京中闺阁女子早就耳闻祝耽貌若棠棣惊为天人,但是见过他的人却不多。今日难得有机会,众人皆小心翼翼移开绢扇欲待一见。

  他一身霜色外袍,与远处氤氲的山色融为一体,长身若柳面如珠玉,狭长黑眸中透出一丝锐利,端的是个可远观而不可近触的美男子。

  众位小姐们赏过祝耽的美色,心满意足的将见礼酒喝下。

  这杯酒一喝,各自心中的障碍都卸下不少,随着频频的举杯提箸,有越来越多的女子放下了绢扇和手绢。

  这一阵就是自由结识时间,可以出席走动、交谈寒暄,但也仅限于同性之间。其实说白了就是喝酒喝多了的,赶紧去解个手吧,别一会儿在席上憋不住。

  等人陆陆续续都到齐了,宫女们又端出了果酒佳酿,时令鲜果还有精巧点心和珍馐佳肴。

  这山中不辩时日,原来已到午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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