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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惊人报酬

  搞定了甄豫之事,张渊倒也不急着讨要报酬,而是问起了正事。

  “甄家主,不知此番邀请在下前来,是为了?”

  听到此问,甄逸神色一正,开门见山道:

  “不瞒张公子,其实此次邀请你前来,是为了南匈奴及美稷营之事。”

  “南匈奴?美稷营?”

  张渊不由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丝困惑。

  “张公子有所不知,自打两年多前,令尊无辜遭难之后,朝廷便不再任命新任使匈奴中郎将。

  而美稷营也好似被朝廷遗忘,从此不闻不顾。

  美稷营群龙无首之下,险些崩盘。

  所幸美稷县的赋税勉强能够支撑美稷营生活所需,这两年虽是磕磕碰碰,但也维持了下来。

  只是,倘若美稷营一众士卒再看不到希望,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解散。

  另一方面,羌渠继任单于之位后,由于南匈奴中有不少贵族对其阴奉阳违,是以其统治并不如何稳当。

  最重要的是,南匈奴贵族中有不少仍旧对我大汉抱有敌意,是以想方设法的迫使羌渠通过了对于边关贸易的限制令。

  此限制令一出,不仅交易规模大幅缩减,而且交易代价也直接翻了数番。

  南匈奴境内草场丰茂、战马良多,还有繁多牛羊,乃是我甄氏战马、牛羊、毛皮三大贸易的重要节口。

  但此令一出,却使得我甄氏的贸易遭受了重大打击。

  此外,甄某还担心南匈奴仇汉势力的影响越来越强,搞不好便会发动内乱,再度扶持出来一个呼微。

  届时,周边地域恐受其祸!

  故而,甄某本意是想请张公子抽空去一趟美稷。

  张公子若是能掌控美稷营,再以此为助力,帮助羌渠真正掌控南匈奴;

  那不仅对我甄氏之贸易意义重大,更有助于边关之稳定。”

  说到这里,甄逸忽的轻叹一声,摇摇头道:

  “不过,此时甄某却不想再让张公子前往。

  因为此行必然危机重重,一个不慎,便会殒命其中!

  张公子于我甄氏有大恩,甄某实在不愿让张公子身处险境。”

  张渊双眼微眯,静静摇晃着酒杯沉思不语。

  这甄逸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担心自己死了,甄豫便无人能够搭救罢了。

  不过,甄逸的这些情报确实对自己有不小用处。

  历史上,前身之父张修便是最后一任使匈奴中郎将。

  至于美稷营,没人知道是如何一个下场。

  但此时看来,美稷营多半也会在近一两年解散消失。

  美稷营可是真正的边关狼骑,战力非凡。

  起码,与吕布手下的并州狼骑是一个档次。

  若是能够拿下这一千精锐骑兵,对于自己的好处不言而喻。

  而另一方面,羌渠是被张修扶持登位。

  虽然前身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关于羌渠的信息。

  但张修既然会扶持他,那便说明他内心是倾向于汉朝的。

  而在历史中,中山相张纯反叛,灵帝调遣南匈奴发兵协助平叛,羌渠便是毫不犹豫的听从。

  从这点便可看出,羌渠此人可用,起码比那些仇汉的南匈奴贵族及被降服的北匈奴贵族要强得多。

  只可惜,也正是因为此事,导致南匈奴仇汉贵族发起内乱,直接宰了羌渠……

  此时的南匈奴,总计有人口近七十万,与北匈奴之人口相差无几。

  不过直接受南匈奴王庭统御的,应当只有并州的数百部落、四十余万人。

  其余部落则远在凉州、幽州,多半是听调不听宣。

  匈奴之青壮大都弓马娴熟、上马即能战,南匈奴王庭控弦之士最少也得有六七万。

  若是大规模发动,二十万人马也未必拉不出来。

  这样的一股力量,若是能掌控在手,那意义自然非凡。

  不过南匈奴臣服的是大汉,可不是使匈奴中郎将。

  自己想要通过羌渠掌控南匈奴,难度之大,不言而喻。

  但凡事都要敢想敢做,只要一步步推进,随着后期局势不断变化,也未必就没有希望……

  静静思考半晌后,张渊平静的望向甄逸,淡然出声道:

  “此事,在下应了。

  再过两月左右,在下便往并州走上一遭,帮助甄氏解决贸易之问题。”

  甄逸顿时一愣,有些不解的盯向张渊。

  甄豫同样很是诧异,不过眼中还隐有赞赏之色。

  “张公子,你,当真决定好了?”

  甄逸有些迟疑的追问。

  张渊洒然一笑,微微颔首。

  甄逸看了眼甄豫,见其并无反对之意,于是便也咬牙下了决定。

  “张公子,既如此,那便拜托了!

  倘若张公子能促使与南匈奴之贸易恢复通畅,我甄氏愿拿出一成获利,持续赠与张公子!

  只要贸易不断,分利不停!”

  张渊不由侧目,心中惊讶。

  这甄逸还真是舍得下本钱,一成获利,听起来少,但其实相对于甄氏的庞大体量来说,十分恐怖。

  不过对方也确实够精明,将条件限制的很死……

  这无疑是双方互赢互惠的局面。

  区别在于,甄氏投入很大,但获利的大头也在其手中。

  而自己只需前期投入巨大风险,后期基本上不需要付出什么,便可获利。

  “甄家主果真豪爽!那在下便愧应了!”

  张渊展颜一笑,抱了抱拳。

  甄逸也附和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吃了亏。

  毕竟,贸易通道若闭塞,他只能白白供养大批人力,而几无收获。

  但一旦贸易放开,那他的人资便可以收获难以想象的回报。

  单单是将一匹马运到渭水、黄河以北,便可翻上三到五番;

  若是运往南方荆、扬等州,更可翻上八到十番!

  如此暴利,安能不赚?

  “此外,张公子此番救了犬子,甄某还当另有表示才可。”

  说到这里,甄逸微微沉吟,继而道:

  “甄某愿拿出粮秣万石、铁甲套装两千套,以表谢意。

  不知张公子……”

  张渊眼神微亮,感慨道:

  “甄家主果真乃诚人也!

  按理来说,在下救助子安兄并非是图利。

  只是,在下当前也确实需要这些物资……

  既如此,那在下便厚颜接下了,还望甄家主莫要着恼。”

  甄逸爽朗一笑,连连摇头。

  “此乃甄某的一点心意,若是张公子不收,那反倒让甄某难以安心了。

  张公子爽快利落,甄某欣喜尚且来不及,又哪里还会着恼?”

  又闲谈数刻钟后,甄逸、甄豫便告辞离去。

  红日西斜,树影斑驳。

  张渊出了阁楼,来到水池旁的青石台上,撩起衣摆、席地而坐。

  微风习习、鸟鸣阵阵,张渊闭上双目,放空心灵,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不远处,赵毅与杜远坐在一副围棋前对弈。

  不过从杜远不时便抓耳挠腮的动作中便可看出,他多半是被虐的那一个。

  又是一局将终,杜远忽然一拂衣袖,盯着乱成一片的棋局惊叫一声。

  “哎呀!怎的就弄乱了?

  承刚兄,在下真不是故意的……”

  赵毅无奈的瞪了一眼杜远,有些意兴阑珊地抛下了手中棋子。

  杜远嘿嘿一笑,赶忙转移话题。

  “哎,主公这也太神了,随便出来走一遭,便轻轻松松搞到了万石粮秣、两千套铁甲!

  这若是将安民营武装起来,日后整个中山国还不是横着走?”

  赵毅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望了眼数十步外的身影。

  “你可知,倘若他真的促成了另一件事,将要收获的物资会有多丰厚?”

  杜远对此着实没有一个清晰概念,是以,好奇道:

  “有多丰厚?一年之获利,可抵得上那万石粮秣、两千套铁甲?”

  赵毅似是被逗笑,摇摇头无语道:

  “你也太小看那一成获利了,那起码抵得上五番!”

  “乖乖隆地洞……”

  杜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被惊的不轻。

  “也便是说,一年便可得到一万套铁甲,外加五万石粮秣?

  等等,容我算算……

  一石粮秣按三百钱算,五万石便是一千五百万钱;

  一套铁甲按一万钱算,一万套便是……一亿钱?!

  这,这也太恐怖了……”

  杜远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愕然。

  赵毅喃喃道:

  “大汉一载国税百亿多钱,甄氏光是通过南匈奴这条贸易通道,每年便可获利十余亿。

  若是加上其他,保守估计每年也可进账四五十亿。

  一个甄氏,一年的获利竟相当于整个大汉国税的四成,何其恐怖?

  即便刨除各项开支,纯获利也当在三十亿左右。

  第一商族,果真名不虚传……”

  杜远咬着虎口,被这些数字吓得有些哆嗦。

  “不过,这也从另一方面佐证了士族豪强对于朝廷之祸害。

  按照常理而言,一年国库收入,怎也得四五百亿钱。

  可惜大部分都被这些蛀虫想方设法的瓜分。

  国税尚且如此,其他方面又是何等糜烂?”

  赵毅低声喃喃着,好似是说给杜远听,又好似是在说与自己听。

  时值乱世,哪个有志男儿又不想报效家国?

  可而今之朝廷,明显已病入膏肓,又要如何挽救?

  赵毅很清楚,不将那些趴在巨人身上吸血的贪婪蛀虫清除,巨人便永无翻身之日!

  恍惚间,赵毅的目光又盯向了那道身影。

  或许,是时候押注了?

  若不然,又要等到何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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