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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东华门前

  东华门前。

  “那个,我能把郭葵带进去么?”方青指了指自己左肩上的郭葵。

  身为一个好大哥,有啥好事不能忘了自己的小老弟。

  尤其是当智浅僧官无意间提到上寿的御宴都是人间少有的美味之后,郭葵更是终日茶不思饭不想。

  甚至首次主动练起了相扑。

  因为他的大哥方青是由于相扑而能入宫吃大餐的。

  所以他也想成为相扑宗师入宫吃大餐!

  这应该是大宋历史上第一位为了能吃上御宴立志做相扑宗师的人了。

  可方青知晓,就算郭葵长大,也难以吃上这一顿御宴。

  因为大宋,安稳不了多久了。

  所以为了满足自己小老弟的梦想,他想着这一次便把郭葵带进去。

  毕竟他吃御宴的机会也可能就这一次了。

  “小葵么,为什么要把小葵带进去?”陶雨雨眨了眨星眸,有点疑惑方青为什么会这么提。

  她跟着薛碗儿也去了不少趟大相国寺了。

  由于她身为薛碗儿的好姐妹,对于郭清秋肯定是搭不上边的。

  但对于郭葵这个娃娃,她还是很喜爱的。

  没办法。

  长得可爱就是有优势。

  “陶姐姐,小葵想吃御宴的喔。”郭葵的大眼珠子巴巴地看着陶雨雨。

  那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这个也不是不行,可以把小葵安排在童男队里,到时候殿内宽敞人多,就让小葵去你的席位,隐秘一些也无人会问。”

  陶雨雨还是想了个办法出来。

  “太好了,呜呜呜”郭葵用胖乎乎的小手抹着大眼珠子。

  给他高兴哭了。

  或许这就是大哥说的梦想成真罢!

  “那就麻烦你了。”方青将左肩上的郭葵抱了下来,放在了地上。

  郭葵也是聪明地很,自个儿走上前乖乖牵住了陶雨雨的手。

  “姐姐的手真软。”郭葵扬起脑袋甜甜一笑。

  童言岂会有假。

  陶雨雨嫣然一笑。

  解决完此事的方青伸了个懒腰,打量起眼前的东华门来。

  东华门前金水桥。

  金水桥的另一端,挨着宫门。

  有一顶轿子落在宫门前,轿子旁跟着不少青衣小厮。

  无论是亲王。

  还是宗室。

  都在金水桥外站着,却有人能坐轿子在金水桥的另一端。

  方青眯了眯眼,丹凤眼中有灰色涌出。

  经过两日的修养,他的精气神已经恢复地差不多,再使用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鬼眼!

  视线中的一切好似变得清晰,那顶金水桥另一边的轿子在他眼中逐渐放大。

  在他的眼中,就连青衣小厮鼻下的绒毛都看得真切。

  奈何他把整个轿子都看了个遍,还是没有看出什么来。

  但是他心中已经一个名字。

  权相。

  蔡京。

  六贼之首。

  他的奸臣之名可不是后世传起来的。

  就是如今在东京街巷茶肆晃荡,都能经常听到一句话。

  “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

  菜就是蔡京了。

  “呼~”方青呼了一口气收回了盯着轿子的鬼眼,眼中的灰色逐渐淡去。

  不再盯着轿子的他开始阅览起眼前的东华门来。

  比起塞外海关的冷峻城墙。

  东华门显得秀气了很多。

  见证了百载大宋科举的它,又岂能不秀气。

  方青望着眼前的东华门,想起了一个人。

  狄青。

  曾有一日,狄青的老部下焦用押解犯人路过狄青的驻扎地。

  自己老大哥就在这,焦用就跑过来跟狄青见面。

  两人多日不见,举杯痛饮。

  就是这时,韩琦听到了消息,直接带人提剑过来,逮住了焦用,因焦用押解犯人之时疏忽饮酒之由,要砍了焦用的脑袋。

  狄青岂能同意,他恳求韩琦放过焦用。

  并不擅长言语的他说了一句话。

  “焦用有军功,好儿。”

  而韩琦则是一句驳斥狄青。

  “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

  随后就当着狄青的面砍了焦用的脑袋。

  是啊。

  问鼎三甲的状元、榜眼、探花身穿吉服,头簪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从东华门唱名而出,何其得意。

  谁不想高声向着东京百姓喊着“状元”二字。

  要知道,在太宗当年。

  这一声“状元”是太宗替状元们喊的。

  令官家为自己唱名。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东京花。

  何其风流。

  可又有谁在意。

  当年的狄青,楞楞地看着地上滚落的脑袋。

  这个就这么被砍掉脑袋的人。

  是刚刚还与他举杯的挚友。

  东华门唱名而出。

  是整个大宋文人的梦想。

  却不是方青的梦想。

  对此,他只是打了个哈欠,将视线转移到身前的教坊女子们身上。

  眼中的灰色浪流再次涌动。

  他想看得清楚些。

  看了一圈还是靓妹好看。

  这边方青在看靓妹。

  前边的萧金藤则是瞪着自己身旁之人,压低声音嘶哑道。

  “不是跟你说了昨夜就离开东京么,你为何还过来?”

  在萧金藤的身旁,一个宛若小山般的身影伫立着,披着一身罗地压金绣团雁罗袍。

  雁罗袍上所绣为打猎图。

  为一人徒手按下黑熊。

  如果这个绣团是绣在他人的衣袍之上。

  那只能说是象征意义。

  但是纹在阿都的衣袍之上。

  那便是纪实。

  因为他真的徒死过黑熊。

  “萧大哥,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不用管我,你也应知我是不会走的。”阿都淡淡一笑,大眼之中满是释怀。

  他曾跑离那个大辽东京辽阳府。

  不会再跑离这个东京。

  无论将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在乎。

  “呵,是这样么。”萧金藤可怖的脸上幽幽一笑。

  既然阿都都这么说了。

  那就让他俩人面对整个东京的怒火吧。

  “也该到点了。”萧金藤扭过头来,纹着棱形黑纹之下的小圆眼望向莺莺燕燕的教坊司众女,眼中冒着阴光。

  按照昨日下药的时辰来算。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药效该生效了。

  果不其然。

  上一刻还在如春风一般嬉笑的教坊姑娘们干咳了几声,紧接着不少教坊姑娘的脸上露出骇然。

  见到这一幕的萧金藤胸有成竹地一笑,转过头来静候着东华门开。

  他要让这场大寿从一开始。

  便哑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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