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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醉小憩

  醉小憩,巴王城最好的茶楼,生意也是最好。

  年关将至,巴王城茶楼的生意更好。

  年年如此,今年也不例外。

  醉小憩虽是茶楼,也有酒。

  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喝酒,最好在一楼。

  也是如此,一楼很是喧哗。

  今天的茶楼,常客来的很少,只因来了很多江湖人士。

  二楼西侧,几位老者皱起了眉头。

  东边靠窗一排,有几位仗着酒劲,吵吵闹闹。

  “算了,别理他们。”

  “哎,又是一年。”

  一位老者看着靠窗的一个缺,摇了摇头。

  “不知我们还能聚几年。”

  “只要能动,我就来。”

  “谁不是一样。”

  “时间差不多了,要壶茶吧。”

  老者一招手:“来壶茶。”

  茶有好坏,醉小憩有自己的说法。

  要么说茶名,要么说好茶,要么让小二推荐。

  来壶茶的意思很简单,无名无好坏。

  小二瞅了瞅桌上的茶。

  “客官,和先前的一样?”

  “你新来的?”

  小二边走边摇头。

  不多时,紫苏端来了茶,轻轻放在桌上。

  “客官,您的茶。”

  老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辛苦了。”

  紫苏施施一礼:“客官还有吩咐?”

  茶壶在手,老者一动不动!

  哐当!

  茶壶跌落桌面,老者忽然暴起,把紫苏拎了起来,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另外几位见状,连忙起身:“老郑,你干什么!”

  老郑定了定神,放了紫苏,呆呆地坐了回去。

  茶壶转了一圈,另外几位拍案而起,东边的那几位喝酒的,顿时噤了声。

  “一壶茶而已,至于吗?我请了!”紫苏理了理衣服。

  “我说你们几个老家伙,拍什么桌子?”

  “几位,上错茶了,惊扰了各位的雅兴,我送你们一壶酒。”紫苏连忙转身,笑着道。

  “一壶酒?打发叫花子?”

  “那这顿酒,我请了。”

  “老郑,不可!”

  几位老者的声音未落,“啪啪”几声轻响,东窗的那几位飞出了二楼,惨叫声从楼下传来。

嗖嗖嗖  数条人影窜上了二楼,为首一位灰衣人。

  “何人在此撒野?”

  小二正准备上前劝慰,蓦然东窗那几位不见了,又见几人怒气冲冲窜上了二楼。

  东边的窗户完好无损,人怎么就出去了?

  “什么事?”

  小二张了张嘴,说不出所以然。

  摔出去的那几位一瘸一拐上了二楼,站在过道上茫然。

  灰衣人有些恼火。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东侧的窗户甚至还上了锁。

  “发生了什么事?”

  过道那几位,迟疑了半天:“不知道。”

  “被人扔了出去,不知道?何人出手?”

  “没看见。”

  “可有争执?”

  “有,那几个老头。”

  “何事?”

  过道那几位有些懵,为何今日问得如此仔细?

  灰衣人跳上二楼就非常清楚,此事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七八人被扔出二楼,座椅整整齐齐,茶客各自饮茶,反而是自己的行动引起了注意。

  “茶楼,少嚷嚷。”

  紫苏松了口气,端着茶壶下了楼。

  灰衣人下了楼,七拐八弯来了教场西侧。

  窟窿又一次出现,灰衣人闪身跳了进去。

  石室不大,三丈见方,一丈来宽的铁门前,一老者拉下手柄,回到桌前。

  桌上一坛酒,老者倒了一碗,斜着眼道:“哟,老李咋回来了?”

  “哎,一言难尽,老夔呢?”

  “二楼呢,小心点,今天他火气很大。”

  “为何?”

  “那个新来的多事,要求过年加强巡逻。”

  老李叹了口气,敲了半天铁门,门上开了一条缝,递了一块牌子过去。

  铁门上一道小门,三尺不到。

  门后三条过道,老李穿过中间那条,尽头下了台阶。

  二层只有一条过道,但宽了两三倍。

  尽头,老李没下台阶,敲了敲左侧一道门。

  “有人巡逻,催啥呢。”门里一声后,语气明显不好。

  “老夔,是我,李一八。”

  “没事去巡逻,别烦我!”

  李一八直接推开了门。

  桌子一张,酒一坛,豆子一盘,老头一个,在数豆子,瞬间直起了身。

  “干什么?”

  “哈哈,我以为就我数豆子呢……”

  老夔正了正色,豆子拢到一起:“何事?……不对,你咋跑回来了。”

  “醉小憩遇到几个高人,我想有必要禀报一下。”

  “何人?”

  “未曾见过,五个老头,武功不凡。”

  “交过手了?”

  “没有。”

  “又是感觉?”

  “不是,八人被扔出二楼,无声无息。”

  老夔沉吟了半响:“看来还真是需要加强巡逻。知道了,假期不长,好好珍惜。”

  “需要的话,我可以回来协助巡逻。”

  “不用,已经安排好了。”

  “醉小憩有必要调查一番。”

  “这不用你操心。”

  最后一批茶客离开醉小憩,紫苏回到了屋子。

  今天的意外让紫苏头疼不已。

  一大把年纪,脾气还如此火爆。要是被校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紫苏的武功,只看到了人影一晃。

  蓦然,紫苏有些失神。校场的人,武功如此之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熄了灯,一身夜行衣,紫苏翻身上了楼顶。

  “阁下这是要去哪?”

  耳边一个声音,紫苏差点掉下楼去。

  “什么人!”

  屋脊上,模模糊糊一人影。

  紫苏一抖腕,鞭快如闪电,带着破空声,迎向人影。

  一声轻响,鞭子被人抓在手里,一股劲道传来,紫苏掉落楼下。

  紫苏还未起身,人影到了面前。

  笃笃笃!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紫苏”

  声音很轻。

  “快走,别过来。”

  话音刚落,身旁一重物落地的声音。

  灯亮,人影有些尴尬。

  “阮大人,你怎么在此?”

  阮大人冲送货的马夫点了点头,故作镇定。

  “怎么回事?”

  “回阮大人,我们无家可归,相约一起吃晚饭,天有点黑,我过来接她。”

  “你为何穿夜行衣?”

  “回阮大人,紫苏到我家都穿夜行衣。”

  “去吧。”

  灯影一闪,屋内就剩下了紫苏和马夫。

  阮大人坐在屋顶,有点凉。

  两个人影出了茶楼,拐了几个弯,进了一座破屋。

  屋内,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坛酒……

  “晦气。”阮大人回到醉小憩楼顶,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不多时,一道人影回了茶楼,屋内呆了半响,翻身上了屋顶,坐在屋脊上发呆。

  “想什么呢?”

  人影,正是紫苏,闻言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

  “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严头说招惹了惹不起的人,让我以后不要去了。”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难不成是你?”

  这个夜晚真的很冷,阮大人在屋脊上走来走去。

  天微亮,紫苏探头,却没见到马夫。

  早上的醉小憩,很忙。烧水,白灼等,备茶……紫苏一直没有停下,门口探望了好几次。

  “你看谁呢?”

  紫苏差点跳起来:“你咋还没走?”

  “一壶茶。”

  阮大人可能做过很多大事,但这种事,他第一次遇到。

  “等谁呢?”

  “老严头……果然不理我了……我早上没空做吃的,都是他送过来,今天到现在还没来。”

  “那你为何不去找他?”

  “茶楼走不开。”

  阮大人等到了中午,也没见马夫,摇了摇头,下楼却见到紫苏呆坐在过道,差点被门槛绊倒。

  时间飞快。

  巴王城的雪早已融化,校场满是嫩绿。

  围城的栅栏,有几根长出了绿叶,一阵风拂过,绿叶上的水滴滑落。

  老严头的马车吱吱嘎嘎乱响,和年前比起来,又破烂了几分。

  城墙的角落,那匹老马闻着枯草,时不时打了个响鼻。

  “你可不要倒下。”

  老严头嘀咕了一句,给马换了一把枯草。

  门外,两灰衣人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男的腰上一把刀,女的背着一张弓。

  弓,巴王城很少见,老严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两位,巴王城携带武器很危险哦。”

  这两人,正是桥兵和樊诗筠。

  桥兵微微欠身:“多谢老丈。”

  确实很危险,不多久,桥兵就发觉被人盯上了。

  西角客栈,桥兵写了两个号。

  时值午时,客栈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几桌,大多都是住宿的。

  “兵哥,你准备如何开始?”

  “初来乍到,先不说这事。先四处逛逛,混熟了脸再说……”

  正在此时,门口进来了好几位,桥兵停了下来。

  有人盯着,桥兵下意识转头望去。

  “张三!”桥兵站了起来。

  门口好几人,最前的正是张三。

  张三也愣了一下:“桥少侠,你怎么在这?”

  “别说那么多,先坐下来。小二,来壶酒……不对,要不咱们出去烤兔子?”

  张三回头说了几句,就剩下了他一人。

  “张三,你还挺威风的嘛。”

  “我一直在都很威风。”

  “那是那是,祁雁兰呢?”

  张三脸一黑。

  “提她干嘛?吵架,我是吵不过她。”

  “不是这意思,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得了,烤兔子去。”

  老严头在城墙的一边,另一边,桥兵三人在烤兔子。

  “老严头,去巴酒给我买坛酒?”

  “得了。”

  马车吱吱嘎嘎。

  “一高兴给忘记了,这位是樊姑娘。”

  “喜欢吵架不?”

  “前辈说笑了。”樊诗筠欠了欠身。

  “那就好。前辈啥的就算了,直接叫我张三即可。”

  “你怎么在这?”

  “我,一辈子劳碌,卖命呗。”

  “谁敢要你命?”桥兵翻了一下兔子,“那先得问问我的刀。”

  “桥少侠有心了。”

  “不是,是你见外了,多次救命之恩,挥几刀算什么。”

  “你还不会喝酒?”

  “暂时还不会。”

  “那我省了酒钱。”

  马车嘎吱嘎吱回来,兔子也已烤好。

  张三吃着兔头,盯着桥兵道:“你到巴王城来干什么?”

  “此地小有名气,特意前来看看。”

  “一座破城,有何名气?”

  “听说此地是巴家发源地。”

  “这倒是不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巴王城危机四伏,你还是小心一点。”

  “多谢。”

  “对哦,你还没说祁雁兰去哪了。”

  “听说她几个月前去了白水镇。”

  “她不应该乱跑。”

  “何尝不是,只可惜没人劝得了她。”

  “……你女儿呢,还好吧?”

  张三愣了好半天,哈哈大笑:“好得很好得很,你想通了?我看你好像打得过她了。”

  桥兵脸一黑:“你还是继续操心好了。”

  “我女儿……”张三瞅了一样樊诗筠,“和她差不多,脸型像我。”

  “你深怕她嫁不出去?”樊诗筠笑着道。

  “哎……闹心,年龄大了……”张三摇了摇头,“要是和你一般大,我才懒得理她。”

  “在巴王城么?”

  “不在,要是在的话,你们肯定聊得来。和你一样,一张脸板着不知给谁看……”

  樊诗筠笑了笑:“我猜是嫌你话多。”

  张三愣了一下,兔头翻了几番,抬头望着天,半响道:“嗯,很有可能!所以我说你们俩聊得来。”

  阵阵脚步声,先前跟随张三那几人跑了过来。

  张三欠了欠身。

  “屁事多,回头我来西角客栈找你们。”

  张三刚走,老严头凑了过来。

  “要说巴王城,最熟悉的莫过于我,两位,老朽愿意给你们带路。”

  “敢问老丈如何称呼?”

  “叫我老严头就行,没事我都在这墙角。”

  “多谢。”

  “醉小憩喝茶的话,找紫苏,说我的名字,保证正品。巴酒那老板我也很熟……”

  老严头打开的话匣子根本关不住,要是桥兵记得住的话,巴王城有什么已经一清二楚。

  召来,环形山西侧。

  曋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

  “家主,接下来怎么办?”曋家老二,曋江,一向沉不住气。

  曋俊沉吟不语。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老桥山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相地和望郑两处没有出现意外,意外出现在老桥山。

  如果老桥山吵不起来,曋俊有办法让他们吵起来,兵戎相见。

  如果老桥山吵起来,曋俊做协调,小打一场。

  无论怎样,三家实力都削弱一半,成不了四家主导。

  现在是老桥山没有吵起来,而是直接打了起来!

  结果是没人离开老桥山!

  老桥山是完了。

  望郑和相地也完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曋俊拧着的眉头一直拧着,长出一口气道:“把他们扶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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