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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机关

  一箭之后,樊诗筠还没跑出山顶,啸叫声四面八方传来。

  “这是怎么了?”樊诗筠呆了几息,自言自语道。

  “何处至关重要?”

  “我也不知道……娘在对面山上,爹在主峰,哥哥他们不知在何处。”

  “不是你家,而是老桥山!”

  “老桥山?问我娘去!”

  环山道,横七竖八的躺着樊家子弟,没有伤口,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樊诗筠跑得更快!

  山脚下,打斗的痕迹到处都是,子弟东倒西歪,生死未知。

  樊诗筠在跑,桥兵根本没时间查看。

  樊家子弟本不善近战,更何况对方有备而来!

  临近山顶,打斗痕迹越来越多,倒在地上的子弟反而少了一些。

  “不要着急,小心落入圈套!”

  樊诗筠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桥兵根本拦不住她。

  “你这样,上去就是一具尸体,救不了任何人!”桥兵制住了她,“冷静下来,听我的话,否则我就把你藏起来!”

  樊诗筠眼泪直掉,脸涨得通红。

  山顶上,淡淡的绿色随风飘扬。

  四合院内,十来人,蒙面,持剑四处搜寻。

  正屋前,十来人持剑对峙。

  樊诗筠的娘,对峙的另外一方。

  “传言中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当年大名鼎鼎的塞城春秋,且能是浪得虚名。”

  张秋,樊诗筠的娘,不由得心一沉。

  塞城春秋,这个名号多年未曾被人提及,那时她才破瓜之年。嫁入樊家,几十年,今日竟然被一年轻人当面叫了出来,这只有一种可能,对方仔细研究过樊家每一人!

  这就意味着今日情形,只是迟早问题。

  绿烟有毒,对方并不急于进攻!

  樊鹏云倒在身旁,生死未知,还有几位倒在屋里,早已无法动弹。

  刚才一阵强攻,对方全力闪避,并未取得成效。

  换做平时,且能轮到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胡言乱语!

  “这位是春还是秋?”

  “秋,春在几十年前已经死了。”

  “可惜了。”

  张秋听得怒火中烧,鞭子握得更紧,积蓄一击之力。

  越是如此,内力越是无法聚集,仅凭一股意志,稳住身形。

  蓦然,主峰一声啸叫!

  张秋听得晃了数下。

  这啸叫,意味着主峰危急,老桥山完了!

  张秋缓缓后退,屋内的人,没死的也该死了。

  与其被抓,饱受折磨,不如送他们一个痛快。

  走了几步,才发觉躺在前面的樊鹏云。

  死还是没死?张秋闭上了眼睛!

  一抹灰色,闭眼之前,睁眼灰色在移动,悄然无声!

  灰色,她知道只有一人。

  鞭子啸叫,积蓄的一击之力骤然爆发!

  最右侧一人,掩面暴退。

  一道灰影同时启动,十来人之间穿了两个回合!

  刀划开了绿烟,远远的一人在门旁。

  “女儿!”

  张秋叨念了一声,缓缓倒下。

  与她同时倒下的还有对峙的十来人。

  “娘!”

  张秋睁眼看到了女儿,脸上全是泪,但眼睛不红。

  “樊二娘,别动,毒还未解。”

  “别管我,主峰危急。”

  “别着急,事情要一件一件来。主峰可能发出了警示,不见得一时败北,千万不要自乱了阵脚。”

  张秋,赛程春秋之秋,除了樊明轩敢说教几句,就算父母,也未曾如此说过,自乱阵脚……

  她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反驳。

  “诗筠,老桥山禁地,你可知道。”

  “知道。娘,不着急。事情一件一件来……”

  “你……”

  有了情郎忘了娘差点说出口,桥兵不是她的郎,说话口气竟然……且能不着急,老桥山都要完了!

  “我们带不走这么多人,这里需要人……”樊诗筠说得很冷静,人却有点发抖。

  “诗筠,老桥山禁地,进门,左七步、右五步、前三、退二、左十三、右八……走完之后,跺左脚三下,随后右脚七下,低头躲过箭矢,再跳一下躲过刀……十丈之外,有个小孔,尽全力一箭,或许能救老桥山。”

  “娘,别着急。”

  “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桥兵给所有人解了毒,樊诗筠有些迷茫,只得应道,“只是老桥山禁地,我是否合适?”

  “那拜托了。”

  “你需要先恢复几分,不然我们走不了。”桥兵看了看樊诗筠,“至少她不会走。”

  张秋叹了一口气。

  “我助你一臂之力。”

  “不用!外面比这危险多了。”

  主峰上,曋俊有些头疼。

  他出那一掌,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理念,现在看来,龙足够强,确实可以压住地头蛇。

  加上他,一共九人。虽然九人都是当家的,但对方数十人,也有六位当家的。

  就算一对一,剩下的三人面对其他数十人,亦是必败无疑,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规矩可言。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樊家是远程攻击。三人在前,六人在后,一时倒是弄了个对峙。

  箭矢,不会无穷无尽,必须速战速决!

  曋俊、樊明武和樊明志三人在前,其余六人在后。

  樊家的箭法,郑方空听过。

  百步穿杨,箭无虚发,这些形容在今天得到了验证。

  郑方龙和曋俊对了一掌,内力略逊一筹,退了三步,站稳之后才发觉掌上中了一箭……

  郑方天出了一剑,眼看要得手的时候,剑尖被一箭射偏,要不是对方没有武器,他已经躺下……

  相阳威愣是被三箭连线逼退了数步,一双肉掌,挡不下三箭连线……

  曋俊趁乱捡了一戈。

  戈,头上比枪略重,但胜过没有武器。

  相阳威退了数步,也拿到了武器。

  一枪一戈,本在伯仲之间,但有箭,落入下风。

  曋俊占尽上风,却不敢追击,混入对方并不明智。

  一炷香之后,箭的频率明显减少,只出现在危急之时……

  不用看也知道箭矢不足!樊明武不得不发出了警示,只盼着在箭矢消耗殆尽之前,机关能够启动!

  主峰之战,郑方空的策略无比正确,先稳住阵脚,消耗对方的箭矢,意图后效,这是其一。其二,其他山峰结果到来之后,完全可以让对方束手就擒!

  于此,战斗看上去很激烈,刀来剑去,劲气逼人,实际上,真正的较量还未开始。

  樊明武朝天一箭,郑方空心跳漏了一拍,这是求助还是警示?

  求助,向何人求助?老桥山还有未知力量?

  警示,向何人警示?难不成老桥山有后路?

  心中有事,拳脚慢了一丝,曋俊一戈,逼得他倒退数步!

  退回的郑方空看了看四周,眉头一皱。

  “文苍,去看看其他山头。”

  时间有点久了,最近那个山头,几百丈距离,走都该到了。

  郑方空面色一寒,挥了挥手。

  这一挥手,形势突变,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樊诗筠跟踪桥兵身后,树林中穿行,箭在弦上,语气轻松了不少。

  “你怎么能解毒?”

  “朋友给的。”

  “我看那袋子很精致。”

  “烛影给的。”

  禁地在主峰后山。环山道不能走,茂密的树林正好可以掩盖行踪。

  倒在道旁的樊家子弟,没有任何外伤,山脚下才有打斗痕迹。

  毒,桥兵知之甚少,烛影只是给了药,试下来才知道能解此毒。

  至于中了什么毒,什么后果,桥兵一无所知。

  但老桥山种种迹象,桥兵知道了大概。

  除了几座上不去的山峰,其他地方都被人布下了毒,中毒者悄声无息倒下,连警示都来不及发出。

  桥兵不知道的是,他身上有烛影给的一件背心,就算不吃解药,这毒也奈何不得他。要是桥兵知道背心上有一种蛊的话,估计吓得根本不敢穿。

  蓦然,有脚步声,很轻,有些杂乱。

  少时,一行人转出山坳,为首的几黑衣人,中间几人樊家子弟打扮,后面也跟着几黑衣人。

  樊诗筠的声音很轻。

  “是大娘。”

  “要救?”

  “能么?”

  “看不到我之时,就是出箭之时,你拦下后面的,前面的交给我!”

  桥兵言罢,一道灰影,横过环山道,隐藏在树后。

  樊诗筠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行人走到桥兵在的树旁,即是出箭时刻。

  桥兵藏在树后,呼吸很快,和心跳一致。

  不杀樊家子弟,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莫非押到主峰,逼迫当家的就范?

  中年女子,受伤不轻,走得不快。

  黑衣人催促不停,几个青年步履蹒跚,围着女子,怒目而视!

  想必这中年女子,该是樊诗筠口中的大娘。

  黑衣人虽不停催促,神色却是很放松,刀剑入鞘,步子不紧不慢,好似走在自家花园。

嘣嘣嘣  忽然弦声大作,箭矢的啸叫声短而急促!

  一丝慌乱,黑衣人发现了樊诗筠!

呛呛呛  前方黑衣人刀剑在手,身形暴起!

  一道灰影,路旁电射而出,黑衣人的注意力却在另一边!

  不是正面冲击,一击毙命需要力道稍大,这会影响速度!

  桥兵的刀落在脖子上,并非咽喉。

  樊诗筠的箭,例无虚发。

  刀未落在咽喉,忽然而起的惨叫声,传出老远,老桥山,此时没有一只飞鸟。

  灌木丛中,樊诗筠把药分给他们,桥兵不在此处,惨叫声可能会引来敌人。

  此地不能久留,樊诗筠也知道,但这群人她还是放心不下。

  “诗筠,你是不是要去禁地?”

  “大娘,你咋知道?”

  “那你赶紧去,这里有我。”

  “你现在没法出手,要不到我家去,我娘该恢复了一些。”

  “……如果你遇到三娘、四娘等,救不了就杀了她们,千万不能让她们被带上主峰!”

  “大娘!你千万别自杀!我们还有机会!禁地,我一定会到!”

  “我自有分寸,你快去!”

  惨叫并未引来他人,后山还有一个山头。

  连绵的老君山,主峰屹立在山巅,要么走山顶,要么下到山底,从旁上山。

  山顶的路,势必有防守,走扇底,同样要面临环山道上的敌人。

  樊诗筠知晓一条小道,穿过溶洞,绕过环山道。

  路虽远了几分,但少了沿途的障碍,倒也无妨。

  溶洞前,一行杂乱的脚印,毫无掩饰,没入洞里。

  樊诗筠愣了几息,毅然走在了前头。

  潺潺的流水,叮咚的水声,樊诗筠的弓握得很紧。知道溶洞的人不多,和这次来人有关的,只有一人!

  溶洞有好几段,最长的一段已经过去,脚印依旧。

  出口就在前方,脚印也出了山洞,却是悄然无声。

  桥兵一闪身出了洞口,空无一人!

  脚印上了环山道,樊诗筠望了一眼。

  禁地,就在山坳后面,杂乱的脚印终于此,和环山道来的足迹混在一起。

  禁地大门紧闭,几片血迹散落在门前。

  嘎吱!

  大门忽然打开,三人走了出来。

  一人一扫帚,门前的血迹很快被清除。

  黑衣人,并非樊家子弟!

  三人一转身,桥兵出了手。一刀划过,闪身入了门。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出门打扫血迹,门内的人警惕略有降低。

  一圈不到,桥兵的刀被一黑衣人挡了下来!

  磅礴的气势随即爆出,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黑衣人身形微微一滞。

嘣嘣嘣  一阵弦响,箭矢啸叫。

  黑衣人确实了得。弦响惊醒了他,一把剑舞在身前,密不透风。

叮叮叮  箭矢落地,桥兵出了刀。

  连砍数刀,绵绵的刀意笼罩。

  黑衣人招式突变,剑上劲气十足,凌厉的剑气遇上了刀意!

  仿佛有“波”的一声,刀意消失。

  其实没有声音,黑衣人破除了刀意,刀意散去,感觉到刀意的破碎,他随即出了手。

  蓦然,刀意还在!

  刀意中出手,好比处在水中,一招一式阻力其大,速度越快,阻力越大!

  一击必中的剑,此时成了慢动作!

  樊诗筠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错过机会,却是不能容忍!

  其实,黑衣人的动作根本不慢,只是处处受到约束,感觉很慢,顿了一丝。这一丝,樊诗筠的机会!

  剑击在箭尾,箭矢斜插入咽喉。

  樊诗筠箭出,闪到桥兵身后。

  这是一道走廊,走廊下方整整齐齐的石板,几具尸首钉在了石板上。

  显然有人贸然踏入石板,触动了机关。

  黑衣人挤在走廊,樊诗筠根本无需瞄准。

  左七步、右五步、前三、退二……

  石板尽头,樊家图腾升起,大大的“樊”字,中央一小孔。

  樊诗筠毫不迟疑,全力一箭,没入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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