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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丫头,我想你了。

  荒芜冷冷地说了一句,又夹了一块肉给姜芷歌,完全屏蔽了周遭发生的一切。

  在他的眼里,只有吃饭,吃完了,走人,这回事。

  至于有没有人打架,打架的人是谁,只要不是姜芷歌,就不关他的事。

  “唔……吃不下了。”

  姜芷歌嘟着嘴,嘴中嚼着肉,抬眼犹豫着看着荒芜,幽幽地说道。

  “那就是吃饱了。走吧。”

  荒芜说罢便起身,拉着一嘴油的姜芷歌,便要往外走。

  “可是……”

  姜芷歌犹豫着看了一眼正剑拔弩张的百里忻菲和天狼二人,可怜巴巴地又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荒芜。

  “今儿谁也走不了!”

  只听到原先仙气飘飘美人儿一般的百里忻菲一见姜芷歌要拐走荒芜,心中本就有火,这下可好,大小姐脾气一下子便上来了,也不顾着自己的咽喉被天狼掐着,从袖口中弹出一把匕首,欲划过天狼的腰际!

  天狼手一松,不得已,躲避开!

  而她,顺手便将匕首插在了姜芷歌原先的餐桌的位置上!

  “啪!”

  匕首入木三尺有余!震得餐桌抖得三抖!

  接着便是百里忻菲大小姐的娇喝声——

  “你又是哪里来的?胆敢抢走我看上的男人!”

  “我?”

  姜芷歌恍惚了一阵,才明白这仙女般的人物是在讲自己,愣了一下,胆怯地说道——

  “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陆……”

  “……”

  ——是百里忻菲脸色已经变成猪肝的表情。

  她是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回答姜芷歌那么认真的回答……

  “噗……二十一世纪的大陆……听起来要威猛的样子哦……”

  姜芷歌身后猫着的师灵玎立马发出了那种双眼放光的表情,一副好崇拜的样子看着她,就差鼓掌叫好了。

  “我不关心你从哪儿来的!总之……总之,你今儿没办法带走他!”

  百里忻菲恼羞成怒,手朝着荒芜一指,蛮横地说道。

  “姑娘……美人儿……我想……你是搞错了……明明就是他不由分说不允许抗拒地要带我走……而我抵死不从歇斯底里啊!!!”

  姜芷歌立刻甩锅,并且装出一副十分柔弱十分需要人同情的模样抹着眼睛。

  但,从荒芜和天狼的角度,明显的,看到了她眼角深得不能再深的捉弄笑意。

  “公子~~~你可是说说,是不是他说的这般!你们,当真是这样的关系!?”

  百里忻菲哪里还顾得上天狼的诘问,听得姜芷歌此言,脚一跺,亦要抹眼泪地问道了。

  荒芜瞥了一眼戏份很足的姜芷歌,又冷冷地飘了百里忻菲一眼,全然不顾整座酒楼的人的感受,淡淡便说了一句:“是。”

  姜芷歌惊呆,猛然愤然朝着荒芜望去!

  这个荒芜,搞什么!

  百里忻菲则一脸受了内伤的模样,就差一口鲜血喷洒出来了……

  “可他!”

  百里忻菲指着姜芷歌便是要说“可他是个男的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荒芜又加了把刀缓缓说道:“是我不由分说不允许她抗拒地要她跟我走。而她却是抵死不从歇斯底里。这样,可以了吗?”

  姜芷歌举着小拳头满目泪水地表达着愤怒!

  而百里忻菲则憋到了双目红通通,踉跄一步向后倒去的地步。

  一旁的师灵玎和固儿则咽了咽口水,眼神里写着——“荒芜莫不是吃错了药?”

  “娘亲,你没有喂错药给荒芜哥哥啊……”

  ——来自固儿眼神的回答。

  倒是一旁的天狼以男人的身份看了个真切,本来打算看笑话的眼里有阴霾飘过,他黑了脸。

  一个叶笙笳也就算了。怎么又多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荒芜?

  这只穿着羊皮的小狼糕到底惹了多少的风流债?!

  “等下!等下!让我解释一下!解释……一下……”

  姜芷歌只觉得整个人身子是被荒芜拖着往外走的,她的脚已然不是她的脚,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荒芜是会将她再次扛起倒挂着出去的……

  “等下。”

  酒楼门口,响起了一个熟悉再也不过的声音。

  姜芷歌明显感觉到了荒芜的动作随着男子的这声“等下”停下了!

  奇怪,这世上,还有能让孤傲到不可一世的荒芜停下脚步的人?看来,也是个人物。

  姜芷歌便想着边探着身子从荒芜身后朝外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愣生生地望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两队禁卫队的大排场!

  只见那些禁卫军个个手持尖刀长矛,面色似冰,盔甲铁枪在身!

  而众禁卫军簇拥之中有两顶鸾轿,一前一后,皆为皇家之姿!

  “卧槽……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出来逛窑子……这么大的排场……”

  姜芷歌砸着嘴,惋惜羡慕地说道。

  “你见过,哪家公子哥出去逛窑子惊天又动地的吗?”

  当师灵玎看到鸾轿之时,面色凝滞住了,在姜芷歌身后幽幽地反问道。

  “那必须的不是公子哥,而是……”

  一旁的何擎似也认得这鸾轿一般,目光中带着深意的微笑,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姜芷歌,含笑不语。

  倒是天狼一见这鸾轿来,便急速拉着兰姨和天名隐没在了人群之中。而百里忻菲则见了这鸾轿后亦做了个手势便带着下属也消失在了后窗之处!

  而荒芜的脸色已经由冰冷变成了黑脸,不自觉地已经把姜芷歌探出来的脑袋给按了回去,将她藏在了身后。

  “落轿!”

  随着一声尖细的声音,鸾轿被缓缓放下,还未等姜芷歌来得及探头看一下来者是何方神圣的时候,叶笙笳的声音便已经至了她跟前,带着低沉的好听嗓音缓缓说道:“丫头,我想你了。”

  姜芷歌一听这声音便觉得心脏处被扯得一阵疼,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叶笙笳,却管不得自己的情绪上下地因为他而波动,别扭了半天,也只能是将自己往荒芜的身后又藏了藏。

  似乎,这样,叶笙笳便不会发现自己。

  也不会发现,自己的,难过。

  荒芜见她这副模样,便将她护在了身后,拉着她的手便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径直往外走!

  姜芷歌慌忙跟着荒芜的步伐,却在慌忙之中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叶笙笳宽大温柔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丫头。你说我想你不可以找你。可是,我好像,管不住我自己。”

  笳的话似冬日里的飞雪,于暖阳的折射里生了花,每一句,每一缕,都是触手可及的思念之情。

  叶笙笳伸出手,缓缓拉出躲在荒芜身后的姜芷歌,凝望着她,微微一笑,低声温柔说道:“丫头,跟我回去吧。”

  于他的身后,早有禁卫一字排开将整座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阵仗很大。

  姜芷歌低着头,挣脱着想要从叶笙笳的手中逃脱出,却反而被他霸道地握得更紧!

  他很用力,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让姜芷歌感受到他的浓烈。

  她心中慌乱不已之时,却听到荒芜冷冷地挡在了她的面前,缓缓说道:“叶笙笳,愿不愿意跟你回去,不是你强夺便可以的。我未曾强求于芷歌,你亦不能。”

  “丫头,你可是不愿意跟我回去?”

  叶笙笳的手劲有些松了,忎谁都听得出来他心中的失落,已经低到了尘埃之中。

  还未等姜芷歌来得及回答叶笙笳的问答,她便听到迟暮站在门口缓缓说道:“叶笙笳,今日我们是有要事来此地的,儿女私情,暂且先放一放,如何?”

  迟暮一脸坏坏地笑着看着叶笙笳和姜芷歌,将一根狗尾巴草半咬在唇齿间,倚靠着门框边玩弄着草边说着。

  “你今日,并非来寻我,而是来缉拿天狼和兰姨还有天名的,是吗?”

  姜芷歌原本心中有一丝喜色,却于此时,被浇灭一般。

  她抬头,缓缓抬眸,朝着叶笙笳望去,轻声问道。不带悲喜。

  叶笙笳一听便知姜芷歌已经想多了,正想解释之时,却听到酒楼后窗传来几声骚乱声,接着便是有兵器交接的声响传来!

  “鱼来了。”

  迟暮将唇边的狗尾巴轻蔑地吐出,整个人如风穿梭过人群,直接奔着后窗而去!

  “芷歌,一会儿跟你说清楚。”

  叶笙笳见势不妙,不忍地看了一眼姜芷歌,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紧跟着迟暮便往后窗的方向亦奔去了!

  “叶笙笳!你不可以缉拿天狼还有兰姨!”

  姜芷歌来不及难过,大喊起来,焦急地便要往后窗也奔去。

  却被荒芜拦在了原地。

  只听道荒芜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我去。你呆在这里,等我。”

  话音刚落下,荒芜整个人便如同一道剑虹朝着后窗飞去!

  他整个人似流光,留给姜芷歌的,却是几个字可以勾勒出的深情。

  “荒芜……”

  姜芷歌目光微动,有说不清的情愫在其中流转。

  却于此时,姜芷歌突然感觉有人如同一道风,绕至了她的身后!

  有人偷袭!

  她刚想躲开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觉自己的后背穴道之处被人轻点而过,整个人便一软,倒入了一个怀抱之中,周围的一切,沉沉地失去了知觉……

  后窗的厮杀声渐渐在她的耳边淹没,唯有百里忻菲的尖叫声终结般地撕扯着喊道——

  “百里擎!你这个混蛋!出卖了我!”

  “呵……”

  姜芷歌的耳畔,是一声轻蔑而得意的轻笑声,她,已经分辨不清……

  ***********************************

  天金之城,天牢内。

  女监。

  寒气呵气成霜,娇小姐百里忻菲的白嫩手腕之上被戴上了寒铁铸造的铁铐,娇嫩的肌肤上已经被勒处了血痕,而她,现在正如同愤怒的野狮一般隔着铁栅栏大声地怒吼着——

  “百里擎,你这个机关算尽的叛徒!你不得好死!我百里忻菲有朝一日若出了这道门定要你血债血偿!”

  “轰隆隆——”

  随着天牢牢门被沉重地推开之时,两道颀长的身影立在了门口,只听道叶笙笳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

  “血巫族的大小姐,逃跑的本事不佳,这吼的本领倒是还不错。”

  “叶兄,这你就不懂了。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差使人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发泄发泄,也是人之常情。切莫苛求。”

  迟暮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激怒着百里忻菲。

  “你们与百里擎狼狈为奸!一定是他将我的行踪泄露给你们了,你们才得知我在醉千年!”

  百里忻菲指着叶笙笳和迟暮便是一顿骂。

  “非也。百里擎乃是血巫族的二公子,怎么会做出弑父叛姐这种事呢?他只不过差人给了我一封信,信中说让我好生接待你便是了。”

  叶笙笳一笑,冷漠地说道。

  “他弑父!这个狼子野心的叛徒,早就知道当初捡他回来便是个巨大的错误!我要杀了他!父亲……难怪……信号发出去这么久也不见你的身影……原来!原来你已经……”

  百里忻菲的眼里已经噙满了眼泪,双唇颤抖着顺着铁栏杆便瘫软着滑到了下去。

  “唉,忻菲小姐今日这副模样要是让老爷子的在天之灵知道了怕是要心疼死……”

  迟暮嘴中叹息中,唇角旁却带上了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我如果是忻菲小姐,就好好谋划一下,出了这牢笼,该怎么好好地去收拾一下百里擎。”

  叶笙笳的丹凤眼旁亦微微眯起,带上了狡黠之意,配合着迟暮,循循善诱着百里忻菲。

  “什么!你竟然肯放我出去!为什么!?”

  百里忻菲猛然抬头朝着叶笙笳不可思议地望去!

  “我要你这个无权又无势的大小姐有什么用?况且,你又跟我没有仇恨。倒是你,身负血海深仇,不打算替自己争取一下吗?”

  叶笙笳见鱼儿已经上钩,更进一步,压低了声音诱惑着百里忻菲上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百里忻菲警惕地看了叶笙笳一眼。

  “朕一片好心地告诉你,你的父亲确实已经死在了百里擎的手上。而百里擎与天土之原的天狼还有天名串通一气,意欲挑起边疆战事,所以,我要的是什么,大小姐应该很清楚了?”

  叶笙笳莞尔一笑,笑得摄人心魂。

  “你知道我父王身前不仅种了天狼的蛊毒,也种了百里擎的蛊毒?也知道,这解毒之法在我手上?”

  百里忻菲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了叶笙笳。

  “你想要他们两个,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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