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舒点头。
群臣不解地抬头看去。
苏瑾目光落在自家儿子的手上。
天舒抬脚走下丹陛,把手里的卷宗和名册呈给位列最前面的苏瑾和陆国公,“请丞相和国公大人过目。”
苏瑾淡笑,从儿子手里接过卷宗名册,厚厚的一沓。
除了几本名册和卷宗之外,还有厚厚的一沓信函。
他随手翻看了一些,面上神色敛起,越看越是心惊。
须臾,他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分发给身后两旁的各位大臣:“你们传下去看看。”
九娆托着下巴,语气慵然:“各位慢慢看,看得仔细点,辨清真伪,看是否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项大将军。”
顿了顿,嗓音越发慵懒危险,“尤其是项尚书,定要好好看看上面那些是不是你儿子的字迹,还有项尚书你自己的亲笔书函。”
一番话不疾不徐落地,本已忐忑不安的项尚书顿时如遭雷击,脸色陡然间苍白如死灰。
正传递在各大臣手里的那些信函,很多他都眼熟,一颗心如坠冰窖。
随着信函和名册传递下去,大臣们一个个翻看着,看完之后面上都是诧异、震惊、惊疑不定……
无数双眼角不敢置信地看向项尚书,几乎无法相信,项南这些年在边关做了些什么。
中饱私囊?私吞军饷?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那么这罪名还不算太大,至少没让他麾下的将士们挨饿受冻不是?
在朝为官的大臣们,有几个是真正两袖清风的?
贪墨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哪个朝臣没做过,可贪多少,怎么个贪法,却各不一样。
做得不太过分的,上座之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算是贪墨,有些底线也绝对不能碰,查出来就是死——比如赈灾款,比如军饷。
项南从军饷中挪用也算贪,但没造成明显不良的后果,所以问题不致命。
可私养兵马?
这……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私养兵马历来是君王大忌,可以视作是谋反行为。
而跟大夏皇帝常年的书信往来……这又该如何解释?
两国一边打仗,一边称兄道弟?
既保持密切友好的关系不断,又要保证边关战火不停?
也难为项大将军能完美地处理好两者关系——既不让战火消停,又能恰到好处地跟大夏皇帝保持情感深厚。
试问满朝文武,只怕没人能做到项大将军这般无懈可击。
而且,项尚书显然是个知情人。
一摞信函之中,有好几年前的,有近两年的,而最新一封上面的笔迹就是项尚书向边关发出的求救信——说是求救信,实则就是让大夏发动战争,再度掀起边关战火,好让陛下不得不释放项南,让他赶紧回去边关力挽狂澜。
简直惊呆了所有朝臣,让他们瞠目结舌。
项家父子这几年威风凛凛,风光得势,帝京多少世家无形中向他们靠拢 可如今东窗事发。
眼前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封密函,每一本名册,都是赤裸裸的铁证……
让人连狡辩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