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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章 死硬脾气

  权墨冼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世家这等庞然大物,想碾死我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但就算是蚂蚁,也有抗争的权利。”

  “哪怕,我能啃出一个洞来,也就值得。”他目光坦荡,脊背挺得笔直。

  “你说你。”顾尚书叹了一口气,道:“你才刚刚成亲,总得改改性子,为家人多想想。”

  权墨冼不是太子的人,他假惺惺说这话,关心是假试探是真。

  这几天酝酿的风暴,远比他们所预想的更要强烈。尤其是,那名被害的外乡人,竟然和端王失散多年的女儿有关,局势便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就连关景焕,也无法预测这件事的最终走向。太子一方,原定能从中获得的利益,眼下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而权墨冼,却在上衙第一日,又递了一道折子上去。

  他已经成为这件事的暴风眼,众目睽睽,连顾尚书也无法扣住这道折子,只好立即呈到政事堂。

  权墨冼的态度是如此坚决,他的折子一到,紧跟着有一众官员纷纷上书。

  他们之中,有看不惯世家作为的人,有讨好端王之人,有被世家欺压过的,也有因为生命感到威胁的。

  不论是什么原因,但他们都选择了在这一刻发声。权墨冼的遭遇,谁都不想亲历。

  这一批折子,多达数百道,这还只是第一天。顾尚书不敢想象,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会怎么样。

  “大人,下官生就的脾性,这辈子恐怕都改不了。”权墨冼拱手道:“就算到了圣上面前,我也要替自己讨个公道。”

  顾尚书瞪了他一眼,挥挥手道:“下去下去,一副死硬脾气!”

  看着他,自己就头疼的紧。

  权墨冼拱手退下,回签押房略作收拾出了刑部衙门。刘管家在门外等着他,见他出来拱手见礼。

  两人并没有直接回安从坊的宅子,却去了之前权家的老宅。搬家之后,权墨冼将那里作为他另外一个据点,好些人手都直接安置在那里。

  对付世家,是一箭双雕之举。

  一来,借此事报了上回世家欺压造谣于他的仇;二来,让所有人知道,他权墨冼就是一块滚刀肉,想要对付他就得付出代价。

  很多时候,人们欺压弱小,正是因为没有代价,才敢肆意欺凌。

  弱者再小,只要能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皮来,让对方知道了疼痛,下次就在动手前就总会多想一层。

  权墨冼的用意,正是如此。

  但对付世家,却不能只靠他自己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作为一个尖锐的箭头,掀起这场风波。眼看着弱了,便再加一把火上去,因势利导。

  不过,他也没有料到,这件事的源头,竟然和端王府有关。

  有了端王的加入,事半功倍。

  权墨冼真正依靠的,是庆隆帝对世家的态度。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庆隆帝只下令追查凶手,对其他事情还未表态。

  但是,权墨冼的心里却非常清楚,只要有能削弱世家的时机,庆隆帝将不遗余力。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允许一个家族在民间能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就算,眼下这些世家大族看起来安分守己,也不行。

  力量,自然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才最放心。

  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等待着事情的发展,等待着皇上的态度,等待着世家的反击。

  但另外有一件事,他却不用等待。

  权墨冼到了宅子里,一名男子迎上来道:“公子,我们已经找到了苦主。”

  “他人呢?”

  “因受到惊吓,安置在厢房里。”

  权墨冼微微颔首,道:“做得好,我去见他。”

  洛阳城的夜,比别的城市都要繁盛。天子脚下,盛世风流。然而在这其中,也掩藏了无数的血腥、罪恶。

  第二日,一名男子怀揣状子到了京兆府,状告宝昌公主的驸马欺压良民,纵奴打死老母亲,妻子打伤幼子。

  唐府尹收到这份状子,只觉得头瞬间涨大了一倍。

  他这个位置,真是不好做!

  本想先将苦主安抚了,甚至是用威胁恐吓的手段,先将他控制起来,再遣人去公主府报讯。但跟着那苦主来的,却是洛阳城里最有名的讼师,一张嘴从不饶人,无故也能搅起三尺浪的讼棍。

  唐府尹要是敢将人扣下,他敢肯定,不用盏茶功夫,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他抖了抖手里的状纸,再细看了一遍,心头一震。

  一个村民,怎么就敢自己进京告状?不但进了京,还找到了这名难缠的讼师。

  这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帮。

  剑指宝昌公主,究竟是谁要和宝昌公主过不去?

  他心头暗自思忖,收了这张状纸,道:“事关重大,本官需要细细查访,先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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