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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二章 曾经心比天高

  权墨冼脚步不稳,衣袍上散发着酒气,就连发髻也有些散乱。几络碎发从他的额前散落下来,黑眸深不见底。

  他看起来慵懒之极,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门外的阴影中,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

  屋内,权墨冼掸了掸袖袍,拂开玉珠的手站直了身子。他眼眸清亮,身姿如松,哪里有半点喝醉了酒的样子?

  他踱步走到轩窗处,用手轻轻掀起一条指头大小的缝隙,往外张望了片刻。院里一颗大树后,闪过一抹弧形的刀光,那是刘管家与他约好的暗号。

  看到这抹刀光,权墨冼放下窗棂,回身看着玉珠,轻轻抬了抬下巴,道“方锦佩,你总是让人意料不到。”

  作为方锦书的恩人,权墨冼见过方家所有人,包括女眷。

  方锦佩当年算计巩文觉不成,被送往三圣庵中,后销声匿迹。

  方家二房不是没有找过,但这样一个毁了名节的女子,找不到也就算了。对大房来说,方锦佩的死活,更不会被放在心上。

  这好几年来,方家上下权当没有这个人存在。

  权墨冼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时今日,竟然会在这里,重新见到她。

  玉珠扶着桌子,浑身都在颤抖,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一般。

  她就知道,权墨冼不会轻易放过她。在酒席上,他没有立刻揭穿她,只能说明他别有目的。

  这几年的经历,让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一心想要做巩家少奶奶的方锦佩。若是方锦佩,定会认为权墨冼是看在和方家有旧的份上,特意为自己留一个颜面。

  可惜,她早已天真不再。

  “这里没有方锦佩,只有玉珠,身负前朝皇室血脉却沦落风尘的女妓!”玉珠挺起腰背,依稀可见她当年的傲骨。

  只是,她在“女妓”两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惶恐、与自卑。

  权墨冼轻轻一笑,道“你叫什么不关我事。我关心的是,你背后的人是谁?”

  玉珠扶着桌子倒退了半步,惊得瞪大了双眼,好半天才把嘴合上。

  “什么……你在说什么?”

  权墨冼绕到衣帽架旁,取下一件披风扔到她怀里,道“先披上,我们慢慢说不迟。”她这身衣裙,比不穿好不了多少。

  玉珠一愣,接过披风将自己胡乱裹住。

  在权墨冼面前,她只觉羞愧难当,起不了卖弄风姿的心思。

  她离开洛阳城的时候,权墨冼尚且名声不显。但她身处风月场合,这是消息最为灵通之处,听说过权墨冼好的坏的许多消息。

  此时见到他,这几年历练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子,绝非易与之辈。

  在他面前,沉默,也好过慌乱之下露了马脚。

  权墨冼在窗前坐下,拨亮了烛火,道“你沦落风尘,见到我却并不求救。”

  玉珠身子一颤,并不说话。

  一个闺阁千金被骗到这样的地方,就算忍气吞声苟延残喘,就算羞于见人。但见到了认识的人,还是刑部衙门的五品郎中,她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求权墨冼救她出这个火坑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没有。”玉珠倔强道“我自作自受,不劳大人烦心。”

  “你以为,我愿意管?要不是这样巧,我也宁愿没见过你。”对于方锦佩的所作所为,权墨冼厌恶透顶。但她身上毕竟流着方家的血脉,事关方家的声誉。

  而他,再过几日就要成为方锦书的丈夫。

  方锦书的堂姐,也是他的堂姐。

  玉珠“呵”一声冷笑“那就请大人忘记奴家这个卑贱之人。”

  “我倒是想忘了你。”权墨冼淡淡道“玉珠姑娘偌大的名头,你当能藏的了多久?第一个遇上的人是我,算你的幸事。”

  “亳州,行商往来甚多。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你堂伯的生意越做越大。总有一日,他会出现在你面前。”

  因为方锦书入股了徐家“百草味”的缘故,方孰丰也跟着投了一些徐家的生意。

  自从东家出狱后,徐家不知道撞上了何等大运,顺风顺水生意兴隆之极。方孰丰原本是凑个热闹,没想到也手头的生意也如同滚雪球一般,添了好几倍利。

  玉珠这样抛头露面,就算不是遇到方孰丰本人,被方家管事、掌柜撞见是迟早的事。这些方家用惯了的老掌柜,怎么会不认识方家的三姑娘?

  权墨冼所言,正是玉珠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

  虽然她没有想到,第一个出现的不是方家人,却是权墨冼。

  “大人,您莫不是耳朵有疾?这里哪有什么方锦佩。”她咬紧了牙关,拒不承认。

  她不能走,不能离开。

  在没有接到下一个命令之前,她就算心头再害怕,也不能离开这座风月阁。

  所有想要逃离的、想要借机赎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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