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面上早已看不出丝毫春色,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有几分阴沉。兴许是平日里阴沉惯了,竟是有几分阴森之意。若是被他那双森冷的眸子多看几眼,估计还会有人吓得浑身颤抖。此时他泄完了,也不避着自己行踪,只那么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丝毫不去想周围是不是有人偷看,是不是泄露了秘密。不过对他来说,这也不算是秘密。
他想宠幸于谁,倒是也不敢有人反驳。甚至,对他来说,只要他愿意,他就想要在任何地方宠幸那人。
对于他来说,唯一的秘密便是他曾经是在这里,破了那个丫头的第一次。那张恐惧惊慌还带着哽咽的叫着他皇叔,他想想便心头紧。呵,皇后,你不愿意做的,总有人替你承担!一如当年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算求娶了你,却被大哥抢了心爱之人那般。
直到扶桑走出去,莫青叶才从假山后显露身形。满脸的淡漠,若是熟稔她之人,便是能知晓她此时的盛怒。
难怪她越是靠近这边时,这边的宫女和太监便越是少。甚至她还一直往前走的时候,还有宫装女子隐隐回头看她。那目光又是艳羡,又是嫉妒,还有惊惧。
方才还不明白,此时却是明白了。
这是那扶桑回忆过去缅怀故人的地方。至于如何缅怀,那自然是坦诚相见。用做原始的法子了。
里边袁雅芝没有丝毫响动,不一会儿莫青叶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开始穿衣裳了。也不知是不是她有了前车之鉴,看着那些被撕成碎条的衣裳默默愣了一会儿。便见她从假山角落里掏出两件淡粉色宫装,衬得她满面娇红,一副含苞待放的姿态。
明明脸上还带着稚气,但那生生冒出来的娇色红晕,却又让人心生邪念。
袁雅芝从一开始便没有退路了。
从扶摇被抢,那扶桑就一日暴虐过一日。直到他那父亲瞒着众人偷偷带着他出了宫,暗中还安排了几个与扶摇身形相似的姑娘接待,那时她还不知是因为什么。
只因为好奇,她多看了几眼。她想,她若是没看见那些污秽之事,是不是就不会被盯上了。
袁雅芝嘴角微微勾了勾,怎么可能,也许从扶摇公主被夺的那一刻,她就被注定了。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惊慌的想要瞒住爹爹,如今想来,也许她爹早就知道。然而她却没了退路,只能上前。她不能失去爹爹,失去娘家的庇护。她只能爬的越高。越来越高。
每次她都精心打扮自己,甚至暗地里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把自己变得与扶摇公主有八分像。一颦一笑,每一个角度,都是为了取悦那人。现在,她只能上前。
袁雅芝木然的穿着衣裳,偶尔扯到身上的青紫处也没有半分表情。她早就摸清了扶桑的恶性,找好的衣裳也是高领,把雪白修长的脖颈遮了个严严实实。还拿之前撕碎的衣裳把自己身上擦拭了一番。袁雅芝默默的捏紧了手中的小瓷瓶,这瓶中,是每一次欢好后都要吃下的药物。眸色深了深,不知为何,以前十拿九稳的入主东宫,如今却是有了几分危机。
脑海里莫名的闪过莫青叶那张脸,抿了抿唇,又把白瓷瓶放回了原处。这里,就是她和扶桑两人苟且的大本营。当然,也是那两人混理的初地。对那人来说,可有着不同凡响的意义呢。
袁雅芝撑着石头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人从来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腿下微疼,还轻轻打着哆嗦。静立了一会儿,便抬起微微哆嗦的腿走了。
那微岔开的腿,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莫青叶从扶摇之事便对北国有几分排斥,若不是中间出了个齐氏,估计印象会更差。连一国之君都是那般模样,能指望后边的人多干净么。饶是如此,看着袁雅芝那张尚未及笄的面孔,莫青叶也恶心不已。
心中对这北国皇宫更厌恶了一分,也对袁顺安舍了亲生女儿,另攀高门的不屑,偏生又算计嫡长女给扶桑做女人,更是痛恨万分。
袁雅芝有错,但把她引向那不伦深渊的袁顺安,更是罪该万死。
待袁雅芝走远,莫青叶才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待出了这条林荫小道,才又换了条道走出去。只是这心情到底带了几分不满。
一路上的宫女太监也才多了几个。
莫青叶看了看,那林荫小道的尽头果然是禁区。是宫中太监和宫女自定的禁区。且这禁区还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自己绕道而行,权当不知了。
莫青叶一路沉着脸,刚走进储秀宫大门,便听见有人皮笑肉不笑的道“这年头,攀高枝的果然不少呢。”
“哎呀,袁姑娘你可是怎么了?怎么我看你走路异样,似乎有些不顺畅啊,难不成是见了圣上出来太激动摔着腿了?真是可怜见的,这拖着腿也太可怜了一些。哎呀,连衣裳都换了。果然是高门嫡女,这穿戴就是多。”顿时就有牙尖嘴利藏不住话的咋呼了出来。
这话一说,那些本来没注意的顿时就转头打量她去了。却见她拖着双腿,面色还带着几分红晕,眼中波光流转,雪白的脖颈被遮了个一干二净。能被送进宫的,对于那方面家中妇人都是提过几句的。甚至连嬷嬷进宫前个塞了一本给她们。想清其中弯弯道道,顿时这眼睛就血红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气得抖。
不过也有心思活络之人,袁雅芝是嫡女,还是圣上宠臣长女。如今又得了宠幸,只怕那东宫还真有几分可能。
不过这把年纪的姑娘还有些藏不住事儿,顿时就冷嘲热讽“现在可真是世风日下啊,看着清清白白一脸冰清玉洁的,也不安生。看着长相憨实不起眼的也心大的很,还有那从小教养的世家姑娘却又.....啧啧。”
屋内的袁小溪也微微白了脸。冰清玉洁指的莫青叶,憨实不起眼指的她。
袁小溪顿时就委屈的红了眼眶,早知道就该任由那男人淹死算了。雪白的手绢都被拧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