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灏离京是为了亲事,他人到禹州,还没有见到心上人,便得知消息赶赴边关,皇后派去的人只能无功而返。
这事传到皇后耳中,皇后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人家这是防备着她,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呢。
可人家把国事看的比家事更重,谁能说一个错字?
皇上知道后,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镇国公教子有方呢。
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只要上了战场的,没人敢说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有多少男儿离家后,连尸骨都找不着了。
镇国公有些惭愧,他这儿子喜欢读兵书是真,喜欢边关,喜欢战场厮杀的感觉都是真。
可在这关头去边关,更多的还是在逃避。
也罢。
与其留在京都为这些事烦心,还不如在战场上同敌人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
谢灏上了战场了,崇国公世子上官暨组建飞虎军为的就是抗敌,虽然飞虎军远没有达到他想要的人数,但战场是最训练人的地方。
也只有上了战场,打了胜仗,而且要赢的漂亮,才能说服皇上和那些将军让他完善飞虎军。
组建飞虎军这条路走得艰辛,半年前开始准备,至今也不过三千余人。
一来时候上官暨选人的要求高,要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男儿,宁缺也不凑合,二来是那些将军都不愿意把麾下干将交给上官暨。
这三千余人多是从冀北侯麾下挑的,镇国公手下给他凑了六百人。
就这样已经连累冀北侯和镇国公得罪人了。
将军是靠军功升官的,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为将者只擅长用兵是不够的,还要将士们会配合,精兵良将缺一不可。
把精锐都给了上官暨,可能就是把军功给上官暨啊,傻子才乐意呢。
上官暨不在乎军功,他是崇国公世子,未来的崇国公,将来崇国公手里的兵权都会由他继承。
他只是想建立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立敌人闻风丧胆的飞虎军。
大齐需要这样一支守国门的军队。
上官暨向皇上请命出征,皇上准了。
三日后,他便带着才组建没几个月的飞虎军上了战场。
挑选出来的都是精锐,大部分都上过战场,经过几个月的训练,他们的体能更胜从前。
上官暨对他们有信心。
飞虎军们更是士气高昂,上官暨的理想,也是他们的理想。
能成为一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队伍中的一员,是他们的骄傲。
他们会为能成为这样的骄傲而不懈努力。
可怜沈钧山本来就没几个知心朋友,上官暨是一个,和上官暨是至交好友的谢灏算一个。
现在两人都去了战场,沈钧山连个喝酒的伴都找不到了。
更郁闷的是沈钧山还指着谢灏说服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这等着等着,人去边关了。
文远伯府一案又难查,太后一党弃车保帅,查到的线索断了。
这都半个月了,毫无进展,他十有八九还得再去梁州一趟。
他去梁州十趟八趟都无所谓,可他不放心云初,安大少爷虽然躺在床上,沈钧山对他也不放心。
这混账东西太会气人了,人都出不了门,下不了床了,居然还派下人这里送贺礼那里孝敬,生怕自己三个月不出门,京都权贵忘了他这个新继任的文远伯了。
上回病榻前的敲打,简直是敲了头蠢驴啊。
云初还只是其一,还有三皇子和颜宁。
那小子太会献殷勤了,把她表妹献的都找不到北了。
一个比一个欠揍。
他的拳头随时处在暴揍的边缘。
沈钧山喝了口酒,把酒杯放下就出了包间。
冤家路窄。
一出门就碰到了崇国公府二少爷上官通和他的表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上官通看着沈钧山,道,“你和我大哥关系那么好,比我这个亲兄弟还像亲兄弟,我大哥去战场,你怎么没跟去?”
沈钧山还没说话,上官通先自己回答了,“忘了,我大哥组建的飞虎军要的是精锐,即便是我想加入都不够格,沈二少爷声名远播就更别想了。”
上官暨组建飞虎军,上官通内心是赞同的。
拥有一支无敌的军队,不说在战场上的杀伤力了,就是说出去也倍有面儿啊。
上官暨提出这想法时,他就想分一杯羹。
只是上官暨知道他和上官通走不到一起去,他更不想看见崇国公府的内斗被带入军营。
要真让上官通掺和一脚,组建飞虎军的道路会顺畅很多,但主将心都不齐,手下的将士心能齐吗?
他要的是众人一心的飞虎军!
上官暨拒绝了上官通加入的想法,崇国公也不同意。
原本太后和崇国公夫人就希望将来继承崇国公府的是上官通,而非上官暨。
让上官暨组建飞虎军,还不让上官通分一杯羹,太后怎么可能会答应?
拒绝了捷径,注定了上官暨这条路会走的格外艰难。
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让加入飞虎军,沈钧山的纨绔之名人尽皆知,他要想加入,上官通绝不会答应。
不过沈钧山还真没有加入飞虎军的想法。
他手头上的事都还没忙完呢,而且据他对南梁的了解,这场仗会打是迟早的事,但来的比他料想的要早。
大齐没有发生天灾人祸,这两年都风调雨顺,国库有钱有粮,和富足的大齐开战,于南梁不利啊。
但没有这想法,却落上官通一通讥讽,还不止讥讽他沈钧山,沈钧山就有点恼火了。
他一向护短。
既然拿上官暨当兄弟看了,谁讥讽他兄弟,他要当没听见,那就不是他兄弟了。
沈钧山看着上官通笑道,“我和你大哥才相交几天,他可是你亲大哥,兄弟这么多年,一个屋檐下住着,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家大哥是个举贤不避亲的人?”
“他不让你加入飞虎军,那说明你真的不合适加入。”
一句话,把上官通气的脸都紫了。
沈钧山不屑和他废话,道,“劳烦把路让让。”
沈钧山径直往前,上官通拒不让路,两人眸底噼里啪啦火光四射,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
好在醉仙楼的小伙计还算机灵,端着茶水过来道,“几个爷,客人催的急,劳烦您们把路让让。”
谁让都不行,那一起让总没话说吧。
上官通侧了身,沈钧山也让了。
小伙计挽救醉仙楼,送过茶水后去和掌柜的邀功讨赏。
看着沈钧山下楼,上官通眼神冷的能把人活活冻死,他的表弟周大少爷道,“一个小小侯府次子也敢不把表哥放在眼里,更可恨的是大表哥还向着他。”
火上浇油,上官通火气更大了。
他知道沈钧山再查文远伯府的案子。
虽然这案子和他没什么关系,但给沈钧山找点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周大少爷道,“我看他几次进文远伯府,似乎对安大姑娘有意思。”
上官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该何等的痛苦?”
“表哥的意思是?”周大少爷道。
上官通在周大少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周大少爷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