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即便有些事,万俟静初心中早有盘算,可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只因一旦开了口,又这般做了,那左丘安澜,必然是会成为祭品而牺牲的,对于那样一个在他不在的时候,陪伴过冷悠然成长,并且,还能让冷悠然记挂在心的存在,至少在万俟静初的眼中,他活着,比死了要强的多。
“你就小心眼儿吧!”冷悠然虎着脸抬手戳着万俟静初的胸膛,戳了几下之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想走应龙那条路。”
“那你想如何,悠然,你应该明白的,即便你再如何不舍,从左丘安澜作为应龙的触手,出现在仙界的时候,他的命就再也不是任何人可以挽救的了。”万俟静初蹙眉提醒道。
“我知道……可能让他多活一时,也总是好的吧!”这话冷悠然说的很是不确定,她不是左丘安澜,即便通过和通知道了一些事情,那也不过是一些浮于表面的消息,而左丘安澜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她并不清楚。
“你是在担心应龙?”万俟静初问道。
“担心?不,我是害怕!”冷悠然咬了咬牙说道。
对于应龙,她确实是怕的,就她这些年,了解到的一些事情,那一位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凭借半神之躯,祂几乎是靠着一己之力,搅风搅雨,从那些先民的手中活了下来,成为硕果仅存的两个始神之一不说,最终还以一种靠拢巫神族的姿态,使得整个巫神族走向了覆灭。
虽然最终还是让那些至尊神器遗留了下来,可那些舍弃了肉身,甚至魂魄,投身入炼炉之中,留存下来的,还叫巫神族么?
呵,那就是一帮怪物罢了,不人不鬼,非器非灵。
冷悠然始终觉得,这才是应龙最可怕的地方。
杀人灭族并不是最难的报复手段,诛心才是!
若是没有至尊神器的反扑,冷悠然还不觉得,自从至尊神器一件件的脱离了承契者的掌控开始,冷悠然却每每细思恐极,这是何等的手段,何等耐性,才能做到这般极致的报复?
冷悠然细细的与万俟静初分析着,自己这些年来连蒙带猜,外加上碧玺簪中留下的巫神族的记载,得出的这一骇人的事实,只把万俟静初听的,都出了一身的冷汗,才停了下来。
“若你所猜不错,这件事情怕是还要从长计议才成。”万俟静初缓了缓难看的脸色说道。
“再从长计议,只要这仙界,没有人能成神,想要弄死那一帮至尊神器的器灵,就绕不开祂们,我不过是怕请神容易送神难罢了!”
冷悠然叹了口气,这就是个死循环啊!
“那些还远,你先说你现下准备如何吧!”
万俟静初沉吟了片刻,被至尊神器惦记上的冷悠然必然是拖不起的,而短时间内,又不能把脑筋动在不确定性太多的始神身上,这还真是难办了,饶是他想法再多,可却也治标不治本。
“还能怎么办?人多力量大啊!在暂时消灭不了那帮器灵之前,就只能让他们腾不出手来作怪了!”冷悠然有些气无力的靠在了万俟静初的身上,到是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暂时也只能如此了,这件事由我去办,你最近还是不要轻易露面的好。乖乖‘养伤’!”万俟静初拍了拍冷悠然的面颊,便起身离开去安排搅和整个仙界的事情了。
冷悠然却是在万俟静初走了之后,鼓了鼓腮帮,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装重伤这事,好像被万俟静初给顺手一推,成了不让她乱跑的理由了,这这这……
自己把自己坑了的冷大小姐,瞬间至郁了。
在度过了接连七八日,“闭关疗伤”的无聊日子之后,她终于猛然发现,似乎好像自从她出关之后,金灿那货又不见了,不但他不见了,就连耩耨都再度被拐跑了。
“金灿到底有没有说他又干嘛去了?”看着眼观鼻鼻观心,励志装死到底的金麒,冷悠然再次问道。
“主人真想知道?”金麒瞄了冷悠然一眼,又垂下了眼帘,认真的描摹着地砖上的纹理。
“你说呢!”冷悠然眯了眯眼眸,颇有几分阴恻恻的味道,她发现,自从这次闭关出来之后,突破了极限,为自家主人拉过一回皮条的金麒,对她这个当主人的,也不那么“贴心”了。
“咳,那个,碧玺簪取回来之后,大家就都出来了,紫曦觉得被困了太久,要出去放风,金灿说他不放心大家,就跟着一起去啦!”
金麒话落,便嗖的一下夺门而出了,徒留下被自家一杆仙兽灵物分身抛下的冷悠然,坐在仙玉石台上,半天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摔!这哪里是不放心啊!根本是他们那帮祸害组团出去旅游了,却独独抛下了她这个当主人的!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待得冷悠然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抛弃”了的时候,就连金麒她也联系不上了……
失去了所有能够玩耍的小伙伴的冷悠然,在很是郁闷过一段日子之后,才算是被迫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踏踏实实的再度进入了闭关的状态,每日里可着偌大却空旷的屋子,摆摆阵法,画画仙符,运转几个周天的仙元。
愣是让大好的青春,跑步进入了离退休老干部的生活状态。
就在冷悠然怨念着,这该死的“圈养”生活的时候,仙界却再度掀起了一阵风雨。
在既司徒家和轩辕门之后,最近开始走下坡路,被迫过起了安生日子的符家也被一座大阵给困死了。
若说,司徒家被自家至尊神器坑了,换来的是无数同情,轩辕门被大阵所困了,换来的是一片哗然,那么符家的遭殃,换来的就是整个仙界的恐慌了。
一时间无数仙人奔走相告,仙界的各大势力人人自危,一个又一个高层会议,在仙界几域的各大城池内,悄然拉开了帷幕。
“这一次,多亏师兄了。”万俟静初在落下一道禁制之后,对着吴川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诶,师弟这是做什么?师兄还要谢谢你和悠然师妹呢!若是没有你们,这阵法就是我再摆千万回,也不可能看到它真正的发挥作用。不过,这事儿师弟可万不敢让师公知道呀!”
吴川那张憨厚的好人脸上,扬起了一丝那么不太憨厚的笑容,拉起了万俟静初,悄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