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扫了一眼那平躺在地上气息均匀,身着与符家弟子服饰相似,却又略显不同的男子一眼,再望向吴川的眸光不禁划过了一抹沉思之色,这才向着盘丝仙子而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两个女子打在一起的时候,聂远也自远处追了上来,望见站在小山顶上观战的楚华,便迈步走了过去,向她行了一礼。
“剑仙?怎么杀伐血腥之气如此之重?”望着向自己行礼的聂远,楚华蹙了蹙眉,直觉上不喜聂远靠她太近,即便修为相差如此悬殊,聂远周身的气息仍旧让楚华觉得危险。
“晚辈领悟到的是杀之剑心。”聂远直起身来,转头望向了正与盘丝仙子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的冷悠然,眸中闪过些许担忧之色,毫无波澜的话语,与他眸中的担忧之色,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相符之处。
楚华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再次把注意力放回了山坳之中的一人一妖身上。
虽然她不喜聂远身上那过重的杀伐血腥之气,但修炼之路对于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各自有着各自的缘法,更何况人家的剑心都修炼出来了,此时再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她只是诧异,冷悠然那个防备心极重的丫头,居然会把这么一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罢了。
山坳内,冷悠然与盘丝仙子的这一战并不轻松,不单单是对方那本就高过她的修为,更是因着盘丝仙子那手中的蛛丝,其柔韧度就不说了,最难缠的是,那东西只要沾上便很难甩掉,唯有用雷电包裹,才能扯断。
这方法虽然简单,但对于本就靠着丹药支持才有一战之力的冷悠然却并不轻松。
而盘丝仙子,望着冷悠然同样目露凝重之色,她虽然早知作为雷属性仙人的冷悠然不好对付,可却没想到,有了符家给的底气,面前这年纪还没有她零头大的丫头,依旧难缠。
因着对方是雷属性,她就算已经成仙,却依旧脱不开妖的本质,在修为上占的那点儿便宜,直接被冷悠然雷电中所夹带的正气,抹平了七七八八。
本来她还觉得冷悠然仙府初建,底蕴不足,手底下又养着一帮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比她底蕴还不如的小仙,想着用符家所给的仙符占据上风,可不成想,几乎她能丢出的仙符,冷悠然都能丢出相克的仙符化解,即便有的仙符品阶上差了一些,奈何,人家能有数量补足。
在又一道仙符被冷悠然连丢出的三枚仙符抵消掉了之后,盘丝仙子的心中只剩下了憋屈二字,扫了一眼,旁边山头上那刚刚站稳身形与旁边看不出修为的仙子,说着什么的剑仙,眸光越发的暗沉。
虽然那后来的剑仙,同样没有出手的意思,但直觉上,她却不愿意再耽搁下去,鬼知道,一会儿会不会还来第三个,第四个,她现在整个仙府的妖仙几乎死伤殆尽,若是再僵持下去,她担心冷悠然的援手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即便是她战胜了冷悠然,想要脱身只怕也难了。
思及此,盘丝仙子周身的气息忽然就是一变,眨眼间,一只与两侧小山齐高的黑红相间的巨大蜘蛛,出现在了冷悠然的面前。
对上那两大四小六只眼睛,冷悠然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背脊也有些发僵,若说她两辈子最讨厌的是什么?除了那种软趴趴的大肉虫子之外,便是这八条腿的蜘蛛了!
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身体内越来越清晰的痛楚,冷悠然知道,随着打斗的加剧,药力的流逝,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只见她右手忽然一握,一只符笔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巨大的蜘蛛,在那只符笔出现的瞬间,六只眼睛齐齐闪过了一丝幽光,支撑着身体的八条腿忽然拔高,尾部的丝腺,直直对着冷悠然,喷出的却不是蛛丝,而是一张完整的蛛网,同时口器张开,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淡绿色毒液透过蛛网的网眼,铺天盖地的向着冷悠然飞射而去。
这般堪称违规的操作,让冷悠然暗骂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敢迟疑半分,右手符笔挥舞的同时,左手之上的雷光瞬间凝成了一把雷伞,随着她身形的跃起,雷电撑起的雷伞也在涨大着。
那淡绿色的毒液与雷伞相触的瞬间,便蒸腾起了成片成片的白烟,冷悠然虽然没被毒液沾上,也暂时安全的脱开了那蛛网,并且把那绘制完成的符文,砸向了巨型蜘蛛的面门。
可他心下却是因着体内仙气因着支撑雷伞而飞速的流逝而叫苦不迭,再看脚下,那几乎覆盖了整片山谷的蛛网和那网眼中,被毒液侵染成黑色的土地,更让冷悠然骂娘的心都与了,她只是天仙,并不能像玄仙一般凭空而立。
再看那虽然被雷法符文砸了一脸,却只是掉了些许毛刺的巨型蜘蛛,冷悠然心下惊诧的同时,也明白,只怕她现在所绘制的仙符并不能对那巨型蜘蛛的外壳,造成更进一步的伤害了。
使用雷源虽然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可随着肚腹之内越发清晰的痛楚传来,冷悠然也知道,她现在这样,若是再动用雷源的话,只怕丹田之处的伤,别说养伤几年了,就是几百年只怕都难以痊愈。
怎么办?冷悠然于半空之中思绪飞转,在看到一颗歪脖书之时,腰肢猛的一扭,躲开了那挥舞而来的,布满如同钢针一般毛刺的蜘蛛腿,借机改变方向,在那株歪脖树的枝干上借力再次腾空而起,握着符笔的手掌不禁紧了紧,目光微沉,现在看来,只有那个办法可以一试了。
心下有了定论,冷悠然忽然收起了手中的雷伞,把所有的雷电之力全部灌注到了双脚之上。
这还是她在赤雷躲避和通飞鞋的时候,她观察到的,虽然是第一次尝试,连会都谈不上,但脚下有了雷电之力,到底让她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就连她自己,都险些被这忽然变得如风一般的速度闪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