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修缘皱了皱眉,目光在卫瑶卿身上打了个转儿,在将将错身经过她时却突然出身,“且抬起头来。”
或许是出自直觉,李修缘直觉想要看一看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样貌。
卫瑶卿咬紧了牙关,缓缓抬头,便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李修缘只来得及看到一双仿佛燃着熊熊烈火的眸子,亮的惊人,就看到了来人,脸色瞬间一凝,“裴先生。”
裴宗之走过来:“陛下让我过来看一看黄少将军。”
不知道是不是她与李修缘之间多站了个裴宗之的缘故,卫瑶卿觉得那种神魂仿佛仿佛剥离开的感觉似乎轻了不少。
裴先生都过来了,周耀无奈的叹了口气:“左右也看过了,我带你出去。”
卫瑶卿低低应了一声“是”,跟了上去。
“裴先生。”方才的事情暂且被抛到了脑后,李修缘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实际寺此次来京所为为何?”
“替张家安魂往生。”裴宗之看着脚下,并未看他,神情木然。
“裴先生准备住多久?”
“宗之不曾来过长安,天子脚下,许是会住上一段时日,顺便收回我裴家的裴园。”裴宗之站在那里,“大抵一年之内吧!”
李修缘脸色稍霁:“裴家的裴园已易主四百余年,如今倒要向先生道一声恭喜了。”
裴宗之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他从头至尾并未说任何不妥的话,但站在那里,似乎就生出了几分倨傲之感,李修缘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片刻,这才收回了目光,转向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黄少将军,背负双手而立,待到周耀回来,才转身离开。
回到马车之上,何太平问她:“怎么样,看到黄少将军了么?”
卫瑶卿点头。
“黄少将军怎么样了?”
“已瘦到脱像了。”卫瑶卿盯着马车内壁说道,神情若有所思。
“那你有什么打算?”何太平叹了口气,“阴阳司的人不会轻易让你靠近的,陛下那里也说不通的。”舍弃闻名遐迩的阴阳司天师们,选择相信她,陛下脑子可没有坏掉,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我在想办法。”卫瑶卿突然睁眼,“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有些麻烦呢!”
麻烦却不是不可为,看来她还是要有所动作了。
何太平瞪着眼睛看着她,两人对视了半晌之后,终究是何太平败下阵来,无奈地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别的没有,六安还是能替你跑跑腿的。”
“好,我记下了,眼下暂时还不需要他,不过往后就未必了。”卫瑶卿点头。
“那你准备……”何太平掀开车帘看向外头,“现在辰时未过,时辰尚早。”
“七安先生该摆摊了。”卫瑶卿说着从马车内的坐凳下抽出一只盒子,看到里头胭脂水粉一应俱全,何太平咋舌:“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卫瑶卿看了他一眼:“很久了,何大人没发现么?”
何太平:“……”这还真没有。
原本准备动手了,临动手时,卫瑶卿却又收了手,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模样:“忘了在这里塞件男装。”
何太平:“……”
“有什么事,最好提前与本官说一声,本官也好有个准备啊!”何太平提醒她,“总比你孤身一人来得好。”
“我知晓了,只是来不及罢了,下次定然不会了。”卫瑶卿点了点头,下了马车。
应是应下了,下回说不定又是鸡飞狗跳,何太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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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安先生!”一旁瓜果摊上的小贩朝她点了点头。
“七安先生!”老张绸缎庄的老板闻讯从绸缎庄里头弹出头来,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七安先生!”没有枣糕的生煎包子铺,这里多了个豆花摊,摊主笑眯眯的朝她打了个招呼,盛了一碗豆花放到了她的面前,“这豆花不用钱,七安先生也不用算卦,往咱这一坐就成!”
“那怎么行,童叟无欺啊!”那位生的清秀好看的少年人取出了十文钱放在了桌上,用起了桌上的豆花。
“七安先生,今儿算卦了么?”即便知道可能性不大,有人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少年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目光略过路边匆匆经过的三人时却顿了顿,起身:“不过今日大抵要结个善缘了!”
“三位请留步!”
苍白的容色隐在帽檐中,从卫瑶卿的角度只能看到同样苍白的下巴。
“你是……”其中一人开口了,声音凉凉的,刺骨般的凉意席卷全身。
“阴阳先生。”卫瑶卿笑了笑,“三位时常在地下行走,自也带了下面的味道,虽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人却并非见不得光的人。”
阴阳十三科摸金一科中的盗墓人啊,倒是少见。不过,这却并非她第一回见到他们。民间传说大楚有一支奇兵,白日不行,夜里行走,走着走着会突然不见踪影,少顷又在不远处集体出现。不过几乎没有什么人见到过,久而久之,也被归结于传说了。不过她却知道,这样一支军队是确实存在的。而且还设立了发丘中郎将与摸金校尉两种官职。盗先时厚葬的王侯墓以充军饷。但那些军饷流向何处却是个谜,就连祖父也不知道。这些人常年在地下行走,终日不见光,体内便积聚了不少尸毒,祖父的点煞除毒能帮它们祛除尸毒,是以他们与祖父一直有所往来。
大楚如今摸金一科中最厉害的,被封为发丘中郎将的叫做温韬,她也曾见过一回,对他的印象颇深,江湖老手不外如是。看着眼前的人,卫瑶卿暗道真是巧啊!
“你可知我……”其中一人忍不住开口了,话至一半却噤了声,最前首最先开口的人看了他一眼。
“常年在大墓中行走,任你手段再高超也会沾上尸毒,三位很久不曾除尸毒了吧!”卫瑶卿笑了起来,“我七安今日既遇你三人便是有缘。”
“价值几何?”还是那样冷冷的声音,常年在地下行走,连声音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地下的阴冷,生人勿近。
“三十文。”卫瑶卿看着眼前的三人,“且说方子,黑狗血三两,麦秸两根,热香灰一把,嫩姜两片外敷能稍缓尸毒之痛。方子只能稍缓,要想彻底根除,还是要点煞除毒。”
“三位行色匆匆,我就不多叨扰了,我七安时常在这里摆摊,若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寻我。”
“多谢七安先生。”为首的那人开口了,冰凉入手,卫瑶卿看着手中的银锭笑了起来,“三十文,童叟无欺。”
“我身上无小钱,不必找了。”那人伸手压了压帽檐,大半张脸隐藏了起来,双手一样惨白的不似人手。
“那几位先欠着吧,改日见到我,再还便是。”大力袭来,为首那人只觉得手里被塞还了银两,那位阴阳先生已坐回位子上了,独坐闹市,神态平和,放佛与周围的闹市格格不入,又放佛已嵌入了闹市之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走吧!”他看了片刻,似乎已经努力记下了眼前这位阴阳先生的容貌,“待这座大墓挖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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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的话:反正是免费章节就写在正文里了,因为写到作者的话里超字数限制了。
看到评论区有妹子问裴宗之跟李修缘的区别,考虑告可能很多妹子都有这个疑问,在这里小解释一下。
天师的设定有阴阳十三科,国祚是最特别的一科(前文有提到),百科一下国祚的意思就是王朝维持的时间,所以历代帝王很重视,地位高,(这些前文都有提到)。裴宗之所在的实际寺是擅长国祚的一科,当然其他也会有所涉及,就是精通跟粗通的区别。这一点从称呼上也能看出来,精通其他科的术士被称为天师,实际寺的主持天光大师被单独尊称为国师,可见皇帝的重视。
李修缘代表的阴阳司简单的讲就是笼统的阴阳十三科都有涉及的地方,但是擅长各有侧重点。这一点上就连作者君亲闺女的女主对阴阳十三科也有粗通跟精通的区别,她最精通点煞。
然后可能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阴阳司有没有擅长国祚的人?因为国祚一科的特殊性,一般来讲阴阳司有略通国祚的人,但说到精通还要在实际寺,差不多就这样~
有疑问大家可以在书评区提,某人会偶尔逛一下书评区,看一下大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