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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发云一直都在忙着整理煤改的资料,完全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这段时间,因为袁自立专心忙于干部调整的事情,所以,曹发云也相对清闲一些,下面的干部重点是找宋涛,他倒是躲在空闲里面了。
曹发云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调整。
曹发云的性格忠厚,几个月之前,还是郁郁不得志的人,跟着袁自立之后,工作很快充实起来,见到不少的事情,不过,曹发云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调整,他还在认真整理煤改的资料。曹发云其实还是有隐痛的,主要来自于家庭,老婆张丽华有些势利,本来人人都是势利的,可张丽华的情况不同了,家族很大,亲兄弟姊妹足足7个,因为曹发云一直在官场上,所以,张丽华在家族里面还是能够说话的,可是,随着曹发云在省委副秘书长职位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张家渐渐明白了,曹发云没有管到多少的事情,而且张丽华的几个叔叔求着办事,曹发云没有答应,都是涉及到干部提拔的事情,曹发云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副秘书长的职位,听着很不错,可也看是分管什么工作的,曹发云难以接触到省委领导,市州的领导更是不用说,清楚省委内部的情况,和曹发云之间,应付的时候多,真正办事情的时候少,一般也不会答应给曹发云办事情。
张丽华经常在家里埋怨曹发云,令曹发云很是苦闷,甚至想着离婚,主要是张丽华家族的人太过分了,狗眼看人低,张丽华叔叔的儿子张长健,在安国市下属的一个县里担任县长,那种姿态,比他这个正厅级的干部牛多了,因为人家手里有权,家族的看法也是这样,张丽华家里的人,都还是不错的,有商人,有干部,以前,他们是想着曹发云做家族的领头人的,偏偏曹发云官场上不得志,那些年,曹发云想的很多,也明白了不少的道理,男人在官场上,不可没有权力,否则你什么都不是。
张丽华叔叔的儿子张长健是县长,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知道和曹发云的级别相差太大,不敢成为家族的领头人,所以,张家一直是一盘散沙,张家的老辈子很不高兴,每次过年或者是聚会的时候,都是教育曹发云,要曹发云一定努力,撑起家族。
张丽华虽然关心曹发云的生活,可脾气很大,动不动就说什么不管不顾的话语,令曹发云很是寒心。有时候,曹发云甚至想着离婚,可小孩怎么办,所以,曹发云忍下来了。
曹发云跟随袁自立工作以后,情况迅速改变,首先改变的是张长健,每次回到省城,都带来一大堆的礼物,两口子来拜访,态度非常恭谦,张丽华的态度也改变了,嘘寒问暖,曹发云有些无奈,社会就是这样,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张家迅速组织起来,这次,曹发云成为了家族真正的领头人,曹发云工作很忙,很多时候,都是张丽华在家里,每次曹发云回家,张丽华就说出来一大串的事情,都是家族里的事情,什么上学找好学校的,什么经商想着找门路的,曹发云很恼火,可是,家里的事情也要办,这个时候的曹发云,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一个电话下去,有人主动办理,所以,说的事情,曹发云大都看在家人的面子上,办好了,随着事情的增多,曹发云毫不客气教训了张丽华,张丽华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家族的领头人,不是给大家下苦力的,再说,曹发云办多了,也会影响到自身的发展。自从曹发云发脾气之后,张丽华的态度就强硬很多了,在家族中间明确说了,我家老曹要注意影响,不是什么事情都办的。家族长辈的态度也完全改变了,坚决支持张丽华,不准兄弟姊妹什么事情都找曹发云。
曹发云得知自己被调整的消息,是宋涛说的。
宋涛进入曹发云办公室的时候,曹发云还在整理材料,头都没有抬,曹发云熟悉宋涛的脚步声。
“曹秘书长,不,曹书记,恭喜您了。”
曹发云抬起头,看着宋涛,好一会才开口。
“宋涛,没有看见我在忙吗,开什么玩笑啊,害的我不能够集中精神。”
“曹秘书长,我没有开玩笑,您马上就是安国市市委书记了。”
曹发云手里的水心笔掉在了地上,曹发云没有想到去捡,定定看着宋涛,脸色一时间有些发白,安国市委书记,这是什么概念,市州的主要领导,算是一方诸侯了,以前,曹发云做梦都不敢想到这样的机会,省委副秘书长,安排好,到省直部门担任一把手,安排不好,最后到人大政协专委会,直接下去担任市委书记,除非是跟着省委书记工作,或者是得到分管干部的省委副书记的鼎力举荐。再说了,成为了市委书记,下一步的发展,就有着天地之别了,干得好,成为省委省政府领导,不需要多长时间的,工作一般,大多也是进入人大政协,成为了退居二线的省部级领导了。
市委书记和省直部门的厅长区别太大了,和市长的区别也很大,其中的蹊跷,长期在省委工作的曹发云,完全明白。
“宋、宋涛,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
“曹秘书长,这样的事情,我会和您开玩笑吗,这么大的事情,是真的,我是听组织部的干部说的,方案定下来了,考核组下午就到办公厅来了,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曹秘书长,您一定要请客啊。”
曹发云机械的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用说,这是袁自立安排的,袁自立一直没有和自己谈话,要不是宋涛打听到消息,自己现在还蒙在鼓里。
考核组到省委办公厅的时候,曹发云已经恢复了镇定,考核组没有找曹发云,半天时间,考核结束,主要就是座谈,下班之前,不少人进入了曹发云的办公室,表示祝贺,其中也不乏嫉妒的干部,曹发云笑脸相迎,态度非常好。
省委常委会很快召开,干部调整的速度,超过了曹发云的预计,这个时候,袁自立依旧没有找他谈话,常委会结束之后,曹发云已经得知了明确消息,他将出任安国市委委员、常委、书记,刘大华出任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胶南县县委书记李兆新出任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这天晚上,曹发云一直在办公室,就要离开省委了,曹发云必须完成煤改材料的整理。
曹发云一直在等着袁自立和他谈话,不过,常委会散了,袁自立依旧没有找他谈话。晚上,曹发云回家,进门之后,吓了一跳,家里坐满了人,都是张丽华的家人,张丽华的父母坐在客厅中间,脸上笑盈盈的。
“老曹,家里人晚上来看看,听说你出任市委书记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张丽华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个时候,一边的张长健站起来了,脸上的表情早就变化了,曹发云成为了安国市市委书记了,捏着他的官帽,自己的升降,还不是曹发云的一句话。
“姐夫,不,曹书记,我们来看看,大家都为您高兴,晚上几个老人的兴致很好,都说要出去聚一聚,庆贺一下,看看您是什么意见。”
曹发云笑着和屋里的人一一打招呼,最后才对着张长健开口。
“你去安排吧,不要弄多了,我来付钱。”
张丽华迅速拿起挎包,准备给张长健钱,谁知道,张长健根本没有等张丽华拿钱,迅速出门安排去了,开玩笑,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让张丽华拿钱。张长健知道消息的第一件事情,就想到了胶南县县委书记空缺了,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成为县委书记的,现在,安国市的干部,谁有资格和他竞争啊。
宵夜的时候,曹发云依旧给几个长辈敬酒,气氛非常好,这个时候,曹发云已经进入角色了,安国市的情况,曹发云是知道的,他询问了张长健安国市的一些情况,无论怎么说,张长健是亲戚,到安国市还是要依靠的,张长健仔细回答曹发云提出来的问题,根本就顾不上吃什么东西,只到张丽华要张长健吃东西,喝酒,张长健才起身给曹发云敬酒。
干部调整大会波澜不惊,曹发云看见了刘大华,刘大华笑盈盈坐在曹发云的身边,李兆新也坐过来了,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在这里,李兆新态度很是低调,开口准备汇报相关的工作,曹发云笑着打断了李兆新的话语,今后有的是时间。
“曹书记,袁书记请您到办公室来一下。”
曹发云几乎是跑步进入袁自立的办公室,他一直等着这个时候,现在,干部大会开了,袁自立终于找他谈话了。
“老曹,不要那么紧张,坐下。”
曹发云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在袁自立面前表决心是没有用的,只有牢牢记住袁自立说的话,按照袁自立说的去做,才是最好的选择,在曹发云的心理,华湘省的领导,袁自立的份量最重,超过了黄宗圣和蒋少旭。
“老曹,你在省委工作不少年了,我认真看了你的简历,你对基层工作不是太熟悉,所以,你的担子很重,安国市的情况,我不需要多说,上次,我将渭山市作为煤改的试点,现在看来,选择是错误的,煤改是大事情,安国市是重中之重,安国市的煤改做好了,华湘省的煤改就可以做好了,所以,你到了安国市,首要的大事情,是抓好煤改,安国市算的上满目疮痍,需要心的事情很多,要明确重点,我希望你能够在安国市做出成绩,我相信你在安国市能够大放异彩。”
“袁书记,多得我不说,您看我的行动。”
“好,这才是在我身边工作过的样子,不要说什么大话,踏踏实实做事情,我也不会多说,准备一下,省委办公厅的欢送会,等几天开,一会我送你到安国市上任。”
曹发云站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出现了雾气,曹发云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袁自立的手。
“袁书记,您的工作忙,一定多注意身体,煤改的材料,我已经整理好了,交给宋涛了,我还是以前的曹发云,有什么安排,您尽管说。”
曹发云立刻袁自立的办公室,在楼梯口看见了正上来的刘大华,两人相对一笑。
曹发云早就收拾好了办公室,里面很干净,这个时候,曹发云要办移交了,正想着找到刘泽文的时候,刘泽文进来了。
“曹书记,恭喜你了啊,本来准备下午给你开欢送会的,不过袁书记要送你上任,上任之后,一定抽时间回来,办公厅还是要送你的。”
“刘秘书长,感谢您以前对我的照顾,这是办公室的钥匙,材料我全部都整理好了。”
刘泽文握着曹发云的手,心里有不少感慨。曹发云跟着袁自立工作以后,气势很盛,一段时间,刘泽文不大舒服,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现在曹发云离开办公厅了,成为了安国市市委书记,上面有袁自立关注,今后一定是有前途的,所以,刘泽文还是会和曹发云搞好关系的。
“曹书记,这是办公厅的意思,你在省委工作这么多年,离开了,可要想到,省委办公厅是你的娘家啊。”
刘泽文将一个信封塞给了曹发云,如今干部调整了,都是送现金,自己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当然,级别不同,钱的数量也是不同的。曹发云是清楚的,不存在推辞。
“刘秘书长,谢谢了,今后有时间,到安国市检查指导工作,刘秘书长一定多多关心安国市的情况。”
“好说,好说,这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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