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随着墨夜的一声低喝,暗影大妈的背影一颤,微微一滞后,头都不会的朝着外面走去。
“我叫你等一下!”墨夜有些吃瘪,当下就跨步跟了上去。
“言儿,我知道错了,难道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扯住暗影大妈的手腕,墨夜的声音中难掩的失落。
自从那日,暗影大妈似乎被妖瞳戳中了痛处,对于墨夜也有些芥蒂。
“你有什么错?”暗影大妈回过身,朝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对上墨夜的眸子淡淡道。
“我...”墨夜想解释什么,但是对上暗影大妈微微发红的眼眶,那些解释的话语也梗在了喉咙里。
“放手,以前是我太执着!也是,墨夜大人这么高高在上的存在,怎么会喜欢我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女子,终究是奢望罢了!”暗影大妈嘴角挂着浓浓的自嘲,再也沒有看墨夜一眼。
“不,不是的!是我配不上你!”手臂一拉,将暗影大妈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墨夜有些忐忑。
“放开我!”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从墨夜怀中挣脱出來,可惜墨夜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墨言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在不放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如玉的手掌之上泛起浅蓝色的光晕,暗影大妈眼中闪过一丝执拗。
“不放,死也不放!”墨夜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就是不肯放手。
“砰!”
“噗!!!”
反手一掌打在了墨夜的背上,墨夜口中立马喷出了一道血雾。
“你放不放手!”看着墨夜竟然毫不反抗,暗影大妈也有些有些不忍。
“不放!”
“你放手,我不走,让我看看你有沒有受伤?”
“真的不走?”
“真的不走,你快点放开我!”暗影大妈彻底的怒了,以前的她是外表潇洒,内心自卑的人,墨夜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内心的人,妖瞳抢走了她最喜欢的人,害死了她的父母,她伤心,心中也有恨,但却沒有墨夜给她带來的伤痛更大。
遇上墨夜是她的劫,但不悔。
与他在一起,给他生孩子,又眼睁睁的看着墨夜将孩子带走,她却什么也沒有做。
曾经有人问过她,当时她明明可以拦下他,为什么沒有那么做?
那时候,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打不过、拦不住的借口,但是现在,当再一次遇上墨夜,她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拦不住,只是不想拦罢了。
有些人,心已经不在你这里,即使你拦住了他的人又有什么用?只会相互怨恨罢了,倒不如现在这样,起码见面了,还可以说一句好久不见。
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是的,就是不信,即使眼睁睁的看着墨夜在她产后连夜带走了孩子,她依旧不信他竟然就这么抛弃她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挤占她心扉的人不要她了,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她放他走了,不仅是让彼此好聚好散,更重要的是她在等,等他回來,若哪一天,他累了,或者孩子想她母亲了,他能够带着孩子一起回來找她,即使那个时候,他身边有了另一个人,她也认了。
“言儿,以前是我太冲动,相信妖瞳的一面之词才会离你而去,你要是不开心就打我吧!”看着暗影大妈表情多变,墨夜心中也很不好受。
记得那一天,他很高兴,他最爱的女子就要为她生下孩子了,可也就是那一天,是他一生中最灰暗的一天。
妖瞳來找他了,用一块记忆水晶将暗影大妈之前的种种全部在他面前放了一遍,甚至还说言儿腹中的孩子并不是他的,言儿只是在利用他打击妖瞳罢了。
他不信,可是记忆水晶是不会骗人的,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时候,暗影大妈在产房中受着妊娠之痛,他的内心也在受着折磨。
刚好那个时候,又有很重要的事情在暗影界发生,他必须离开这里,心中的怒火侵蚀了他的心,他狠心的带着刚刚出生的孩子连夜离开了暗影界,甚至连一个告别都沒有给她。
“呵呵,不是你冲动,连我都冲动了,你在的时候,我以为沒有了你,我会无法活下去,一天都不行,如今,你离开了这么多年,我渐渐发现,原來你也沒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都说因为在乎,才会互相伤害,暗影大妈此时说出这番话,也是因为心中有气。
听了她的话,墨夜的眸子不由一黯,但依旧无法松开紧拽着她衣袖的手,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只要他一松手,她就真的离开了。
“放手吧,我们都老了,连孙女都这么大了,一直执着那些事又有什么意思?”看着不远处,正在看着他们的无忧,暗影大妈莞尔一笑,好像真的彻底放下了。
“不!!!我不放,当年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不要跟我提当年,逃不掉?那这些年连影子都找不到的人又是谁?”暗影大妈猛地甩开了墨夜的手,声嘶力竭道,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样轻描淡写的原谅,她的尊严不容许她做这样的事情。
“我...”
“不要说了,我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沒有什么好说的了!”无情的打断了墨夜的话,暗影大妈语气中满是决绝。
都说女人念旧,很多年前的事情都能清晰的记在脑海里,时不时的翻出來回味一下,但女人也是绝情的,一旦她们真的被伤害透了,那种义无反顾,永不回头的倔强甚至比男子还要厉害。
“言儿!!!”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墨夜失神道。
“听到你出现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我几乎是放下了所有的事情去墨家村找你了,我以为你是來找我的,可惜我还是想太多了。当时我就想,你可能是还沒有准备好吧,所以我等,一直等,等着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直到几天前,你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伤害我时,我也彻底的明白了,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在乎我!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泪水从暗影大妈的眼角滑落,顺着光洁的脸颊一直滑到她的衣襟之中。
红衣潋滟,泪水晶莹,这一刻她是美的,美的凄婉,美的绝望。
“不...不是的!”墨夜频频摇头,反驳道。
“墨夜,我们回不去了!我在乎,喜欢,割舍不去的墨夜早在我临盆的那一天死了,永远的死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丢下妻子的混蛋,已经不再是我的墨夜了!”暗影大妈缓缓摇头,笑的凄美。
“言儿...”笑着流泪是苦,看着心爱的人笑着流泪更苦,就在此时此刻,墨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当年的不告而别已经让他失去了解释和被原谅的资格。
“奶奶,我们走吧!”看着这边的情况有些恶化,无忧心底也有些怅然,似乎还有些微微的共鸣,她好像看到了当夜墨夜离开时的场景,宛如炎扔下她去神魔战场一样,惺惺相惜的感觉让无忧无法继续看戏,她为暗影大妈心疼,也为自己心疼。
“嗯,乖孙女,有你我就够了!”
任由无忧牵着自己的左手,暗影大妈用右手擦去了眼角的泪痕,给了她一个坚强的笑容。
“嗯。”
无忧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无比的共鸣,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有小夜就够了 呆呆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墨夜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手中似乎还夹杂着暗影大妈挣扎时留下的泪水,放到舌尖轻尝,果然是苦的,自嘲一笑,拖着受伤的身体,墨夜也离开了。
所有人都消失了,从大门的背后又走出了一道人影。
黑色的人影上夹带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來有些风尘仆仆,如玉的脸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渣,整个人看起來充满了沧桑感。一双星眸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阴霾,眼睛牢牢地盯着无忧离开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到才缓缓收回。
“真的无法原谅吗...”
一声低语很快就被周围的寂静吞沒,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男子沒有再说话,就那么怔怔的站在原地沒有动弹。
“少主,你怎么到这儿了?这里可是墨言大人的地方,我们住的地方在另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同样有些狼狈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是男子的侍卫雷鸣,见到黑衣男子有些庆幸。
“少主,你怎么啦?”看着男子明显有些不对劲,雷鸣皱眉问道。
“沒事,走吧!”淡淡的瞥了雷鸣一眼,男子眼中有些疲惫。
男子正是雷闪骑士之子,,雷耀。
“少主,雷鸣不明白,你放下了这么重要的事赶回來,难道就是为了來这里参加无忧少主的招亲?”看着雷耀不说话,雷鸣挠了挠头问道。
“我的妻子只有她!”
回答他的是坚定的七个字。
在这一刻,雷鸣忽然发现自家的少主不一样了,熟悉而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