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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索要三陪

  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要挨顿鞭子还要打板子?靠,这还有点人权有点法制精神没有啊?!吴升心里腹诽着,可嘴里却道:“施主且慢!小僧并非无事窥门,却是有事上门!”

  吴升这嗓子扯得高了些,里面的张老爷听得清楚,他正发着脾气,听吴升这般说道,便叫了家丁拖他进来道:“你与我有亲?”

  “无亲”

  “有故?”

  “无故”

  “那你有何事寻我?!或是又想骗些银钞米面?!你们这些僧道素日行骗乡里,坏事多为,真不怕举头三尺神灵眼么?!”张老爷拍着案头道:“你们且拉了他去院里,我要看着抽他一百鞭再说!”

  “施主且慢,我有一言您听完再打,却也不迟!”吴升见到这张老爷急着要给自己上SM的活计,急忙叫道。

  “你有何话说?”张老爷斜了眼看着案下的吴升。

  却听吴升言道:“常言有话——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张施主,令郎的病症上,您这路数却是错了。”

  “什么?你说我家小哥儿无药可救么?!人来!直接拖出去抽死!”张老爷暴起身来扶着案头吼道。

  “慢着!慢着!我是说——令郎病在可救,求佛不如求医,您找和尚做法事是找错山门了啊!张老爷!”见事情紧急,两个家丁就要拖着自己出去抽鞭子,吴升也顾不得装神弄鬼,伏在地上吼道。

  “你当我没求过么?!县里州里哪家名医没来看过我这孩儿?却都是一筹莫展。不吃补药却是无用,吃了补药又烧得口舌生疮……”说到伤心事,张老爷颓然坐倒,摇头道。

  “小僧却不曾看过。”见张老爷缓了下来……吴升这才恢复了底气。

  “你?!……”张老爷看了看还赖在地上坐着的吴升,叹道:“你若要看,便带你看一看。只是我话在前头,若是救不得我那哥儿,少不得抽你三百鞭子,方解我心头恨意!”

  “即让小僧见到,却没有救不得的!”吴升现在己是没了退路,只好扮足神棍的样儿。他气质见识毕竟和古人有异,这一扮起来,倒真有些莫测高深。

  张老爷见他气势忽得一变,眼光神情深不可测一般,倒也不愿放过这么个机会,点头对家丁道:“你们去看哥儿用了饭没,若是用过了,唤他前头来消食。”

  吴升胳膊还被缚在身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左右看看,径自在旁边一张椅上坐下,强作镇静的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去理会那张老爷。心中只道:岳母大人,您在天有灵……呸呸!我家岳母只怕比我还硬朗呢。您在现代有灵,保佑我一下吧。我现在就指望您老人家了,希望您老教我那些真的有用才好。不然别人穿越了来,成王成霸,我这一来,被人当了奸盗小人活活抽死,这事可就冤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侍女上前来点了四只蜡烛,照亮了厅中,那家丁才又转回来,身后是两名丫环护持着一名小小的男童。

  “我家哥儿在此,你且看看有何说法。”张老爷一面希望着这和尚有些手段,一面又怕他是另一个骗子,压抑着希望,淡淡道。

  “嗯,这”吴升抖抖身上的束缚,却是坐在那儿没起身。

  张老爷看看,一挥手,家丁上来解开了绳索。吴升揉着被绑得发麻的手腕,这才起身上前,看着那小男童。这孩子说是十岁,看来却只有七八岁大小,脸色青白,身材瘦削,显得头大如斗,那一对眼睛却是乌黑发亮,显得十分灵气。吴升忍不住抚着他的头顶,想起了小萝卜头的故事。身边的家丁见他一不把脉,二不问诊,只摸着哥儿的头叹气,便斥道:“你这和尚,不诊不问,只拿手来摸哥儿的头做甚?!”一边强作淡定的张老爷也盯着吴升,看他如何来说。

  吴升只是叹气道:“好好一哥儿,却是耽误了这么久……”

  张老爷再淡定不了,急着问道:“法师言下之意……”眼神死盯着吴升的表情,生怕他说些什么不好的话来。

  “早遇了我,只怕这会儿满世界跑跳着玩儿去了!哪用现在这般病病秧秧的,走路都要人扶着。”吴升仰着头,斜着眼神欣赏那张老爷半惊半喜被吓了一跳的表情。心道:让你刚才三百鞭两百鞭的吓我,这下可要找回来了!见了那小哥的眼神精气充足,看来不过是普通的阳虚之症,只不过多了些虚火的问题,吴升却是再不担心,早有手段对付。

  “那依法师来看,我家哥儿这是何症?”

  “不过是肾水寒凝,虚火上炎,体内阳气不足,畏寒怕冷,积食不化,贪睡少动而己。”

  “那有何解?”

  “无非是温补肾阳而己。”

  “吾家延请诸多名医,也都如此讲说,可却无人医得他健全!”听吴升讲的和名医的说法一般,张老爷心中半喜半忧,担心这和尚终和那些名医一般,治不得孩儿的虚寒之症。

  “这个尽管放心,不过是缺了些药引罢了。”

  “药引?不知法师需用何种药引?”张老爷这会儿己经下了决心,若是此人敢说出些什么龙肝凤胆麒麟须的混帐话来搪塞,马上推他出去活活打死算数!

  “应该不难找,泥鳅!却不知这里是不是也叫这名儿。一种小鱼,生在河塘边泥里的,口生有须,身善钻泥的。”

  “俺们这儿就有!也叫这名儿!”一边的家丁却是抢着说道:“俺们后院的池塘里就有,可不少呢,一晚上能捉一盆,炖了豆腐来吃可鲜!”

  “那就烦请这位仁兄去捉些来吧,也不需太多,炖锅豆腐的量上再多个三五条就够了。”

  那家丁扭头看向张老爷,见他颔首道:“按法师的吩咐办就好,挑大个儿的捉!”

  家丁受了命,转身一阵小跑的去捉泥鳅。吴升又坐回椅上,却揉着肚子道:“这会儿工夫,竟饿了起来,却不知可有饭食?”

  “有!法师是不是忌荤腥?”见吴升的药引不过是随处可见的泥鳅,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却不象在推搪的样子。张老爷心里的希望也涨得满满的。这时候的和尚或是受了喇嘛教的影响多不太持重各种戒律,吃肉喝酒娶妻成家的都是常见,所以早前吴升被蒙古人撞见买春,也并不令人起疑。

  “小僧修的只是禅心,却不修这皮囊,酒色不忌,闻荤而喜。”吴升坦然道。

  “即是如此,人来!上酒肉,有白面炊饼也上些来!”即是看到儿子医治的希望,张老爷也不吝啬,挥手让家人拿了酒肉上来。

  酒竟然是烧酒,喝起来三四十度的样子,很有些劲头。肉是水煮羊肉,可惜没有辣椒,还有一盘卤鸡和一盘盐水蚕豆。吴升也不客套,就坐在桌前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喝起来。

  吴升的指望,还得从吴升的岳母说起。吴升岳母是个典型的城市中年妇女,对一切中老年养生保健知识简直是孜孜不倦的学习,那些出过书、上过电视、办过讲座的养生专家和名医们,除了胡万林进去的早没赶上,其它人的书和光碟都买来学过!所以说起一些养生医疗的术语和套路,吴升耳濡目染的也学了不少。这去虚火的招数,就是在这些书里学到的。所以,见到这家的孩子虚不受补,又是寒重虚火,想也不想的便拿了这招出来。至于灵或不灵的,眼下却也管不了这许多,先吃饱喝足就好。

  酒饭用了八成饱的时候,去捉泥鳅的家丁一身泥水的回来了,抱了个大桶,连水带泥鳅的装了有大半桶回来,捧给吴升看看,问道:“这些可够了么?”

  “足矣”吴升酒意上头,越发觉得学这古人说话的调调儿还蛮有意思,“你把这泥鳅拿个大盆蓄水养着,点几滴麻油在水里。待明日再用。”说完转身晃晃得走去张老爷的案前又道:“施主请借纸笔一用,待贫僧开个方子与你。”

  见他要开方子,张老爷连忙取过纸笔,又唤来书僮磨墨。吴升拿了那镶金嵌玉的紫狼毫笔儿晃晃得写不得字,虽说小学时写过描红本,这酒后却写不出两个正经字来。左右看了看,又取过一张纸,卷一条纸棍当了鹅毛笔,蘸着墨汁刷刷得写下个方儿。

  “阿胶、核桃仁、红枣、黑芝麻、冰糖、黄酒、八角、胡椒、花椒、桂皮……这……”张老爷看得有些怪异,这是煎药还是做糖糕呢?

  “医食同源!我若开个砒霜、芒硝加点巴豆的方子,张老爷您倒是敢用么?!”

  张老爷这么一想,倒也是!这和尚说的天花乱坠,可谁知道他的法子怎么样了,若真是开个不知底细的方子出来,敢不敢给儿子用倒还真是件头痛的事。手里这方子不敢说一定能吃好,但八成是吃不坏人的,味道只怕还不错呢……便点头道:“全听法师吩咐,都听法师安排。只要治好我家小哥儿的病,法师有何吩咐,一概应承。”

  “今日晚了,明日一早把我要的药品备齐,按了方子研磨调和蒸煮即可。其它吩咐倒是没有了。只是今天行得累了,还要麻烦张老爷且安排个住处,若是有人能帮着洗脚捏腿,那当真是极好的。”吴升这时候也是债多不愁,若是方子无用,只怕跑不过被打个半死的结果。即是这样,便大马金刀的提出让张老爷给安排个三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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