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来临,天边一片绛紫黄赤的火烧云,波光粼粼的河面与夕阳相互辉映,好一番美景。
冰凉的河水拍打在脸上,卢悠悠几乎在落水的那一刻,就已昏迷过去。
虽然也想过主角跳河跳崖不死定律,在那种绝路之下,跳河几乎是唯一的出路,可坠河时的失重感和落水时的窒息感,她还是不想再尝试一次。
“醒了?”小银狐见她睁开眼,总算松了口气,“差点吓死宝宝了!”
卢悠悠抹了把脸上的水,白了它一眼,“我还以为你能早点救我,也不用我跟着跳一回河,差点就丢了性命。”
小银狐无奈地看看旁边躺着的哥舒翰,扁扁嘴,“我倒是想啊!可这人身上的煞气太重,你又被司梧取了心头血,没法召唤我,我能在他昏迷后把你们拖上岸来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好吧好吧,多谢你救命之恩了!”
卢悠悠看了眼躺在一旁的哥舒翰,他脸上的面具早已不知落在哪了,身边的河水都被他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浅红色,不知流了多少血,让她顿时有些犯愁了。
哥舒翰要是落水死就死了,可现在半死不活的,身上中的箭有一半都是为了替她遮挡,就算先前有掳人绑架之事,也算一命抵一命扯平了,那现在帮不帮忙救人,就要全看她了。
就算没想过当圣母,卢悠悠还是有些同情哥舒翰。
这傻子看着悍勇豪迈,却被人利用的被卖了还替人数钱,换到后世那些腐女笔下,足以YY出渣攻贱受十八万字来。
他坑了她,也帮过她,救过她,现在让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失血而死,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算了,我再救他一次,但愿他醒来之后,能清醒过来,别再蠢得给人卖命,跟我们过不去了。”
小银狐一听就瞪起眼来,连蹦带跳地后退了几步,警觉地用大尾巴将自己包围起来,生怕她对自己下手。
“我的法力不足,可不能再放血帮你救人了!”
卢悠悠白了它一眼,“要靠你救人,放干了也不够。你别忘了,除了你那半吊子法术之外,我还跟师父学了医术呢,止血的草药不难找,你帮我看着他就行。”
“行!没问题!”小银狐一听不用自己出血,立刻松了口气,赶紧送走卢悠悠,“那你就赶紧采药去吧,这大块头流了不少血,还不知能撑多久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
卢悠悠知道哥舒翰的箭伤耽误不得,急忙朝河边的小树林走去,这条河估计与护城河相通,离京城应该也不会太远,单看不远处的山林,应该也不算荒僻之地,若是不能尽快给他止血,到了晚上有什么野兽或追兵,单凭她和小银狐可扛不住。
蓟草,就是河边草地上最常见的止血草药,田间地头到处都长得有,也叫刺儿菜,花叶均可入药,寻常村民受点伤都是扯把蓟草捶烂了敷在伤口上,须臾便可止血。
卢悠悠曾帮着杜清涟重绘《百草谱》,对这些草药的形状、出处和用途早已牢记在心,找起来倒是毫不犯难,难就难在了处理哥舒翰的伤口上。
那些箭支是守城卫专用,不同于寻常民间打猎的铁箭,箭头都带有倒钩,拔下来就得带下一大块皮肉来,可他的伤口已经被河水泡的有些肿胀,若是再不处理,感染化脓之后,才是真的要命。
“但愿你真能跟野狼一样生命力够强吧!”
卢悠悠有些无奈,却也不能不管,只能让小银狐帮着,咬牙剜去哥舒翰伤口附近的腐肉,生生将箭头挖出来,再赶紧敷上捣烂的草药泥,用撕开的布条绑紧,才堪堪止住流血,饶是如此,也累得她冒出了一头的汗,可哥舒翰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咬紧牙关,双目紧闭,要不是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下仍然有力跳动的脉搏,卢悠悠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已经挂掉了。
“真能忍,就不知道多久能醒啊!”
哥舒翰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她撕得七零八落,一条一条地绑在伤口上,简直跟五花大绑似得,也多亏他身强体壮,生命力旺盛,否则照她这粗暴的治疗手法,一般人还没等她给止血,就已经被折腾掉大半条性命了。
卢悠悠眼见哥舒翰止血之后,面色就一点点好了起来,气息平稳,脉搏也趋于稳定,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到浑身酸痛,眼见天快黑了,好在采药的时候也捡了写树枝回来,赶紧从他身上找出火折子来,点起一从篝火,就听得自己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才想起她从大牢逃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吃半点食物,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想都觉得自己无比可怜,李宪那边彩灯高照差点娶了蛇蝎女,自己却不得不在这鬼地方吹冷风喝凉水饿肚子还得照顾个半死不活的蠢狼,卢悠悠叹口气,揉了把小银狐,总算回了点血。
“没有枪没有炮,我们自己造,没有饭没有肉,我们自己做!小家伙,这次你可得帮我了吧?打猎捕鱼这种事,我可不擅长啊!”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小银狐用爪子拍拍自己的胸脯,忽闪忽闪着眼睛问道:“能不能给我做上次你说过的什么叫花鸡?传说巨好吃的那种?”
“行,只要你能抓到鸡,我就给你做!”
卢悠悠毫不犹豫地点头,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论抓鸡,谁能比得上狐族呢?各司其职,她也能跟着吃好的。只不过哥舒翰目前的情况,最好能有点鸡汤喝,可惜这荒郊野外的,没锅没灶,一切也只能从简凑合了。
小银狐抓鸡果然不是吹的,很快就叼着一只几乎跟它差不多大小的野鸡回来,长长的七彩尾翎拖在地上,一点都没耽搁它欢快的脚步。
卢悠悠麻利地用哥舒翰地弯刀杀鸡,在河边清洗干净后,塞进早已准备好的野菜野葱,用大片的苇叶包好,再裹上厚厚的河泥,这才扔进挖好的坑里,堆上篝火开烤。
这简易版的叫花鸡虽然缺盐少料,可泥土和野菜苇叶中本身蕴含的味素压过了野鸡身上的腥味,一敲开泥壳冒出的香味,让卢悠悠食指大动,别说小银狐,就连昏迷中的哥舒翰也跟着动了动鼻子,艰难地睁开眼来。
“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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