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回头看去,就见到三四个人的小团体,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的女孩。
个子很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有些污渍的校服松垮垮的随意套在身上。
花哨知道她,她叫李筠。
大灾难发生前就和原主不对付。
两人发生过几次不愉快的摩擦。
但通常情况下都是原主避让。
因为原主属于那种乖巧的好学生,很少惹事惹麻烦,遇到挑衅也只当做没看见,尽量息事宁人。
花哨沉下脸,盯着她。
如果不是她嘴上还套着个氧气罩,想必表情要更加吓人一点。
李筠看到她瞬间阴下去的脸,愣了愣,但又迅速恼怒道:
“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怎么着?这还没上飞船呢,你趾高气昂,容不得别人——”
说了一半,她卡住了。
一群女生堵在楼道就是巨大的路障。
“让让。”季正卿挎着一边书包带子说。
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李筠本能的闭嘴让开,连着她几个姐妹团成员也都后退了一步,给冷冰冰的少年留出一条道。
季正卿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但走了一半,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的书包。
他冷脸回头,就见之前四仰八叉摔倒在他书桌下的女生揪住了他另一边的书包带子。
周围顿时响起抽气声。
李筠瞪着花哨,满脑子都是:
这女人今天是疯了吗?
季正卿都tm敢招惹!
优娜见状冷汗都下来了,想去拉花哨,但又不敢离季正卿太近,能在原地干着急。
“你.”花哨看着这张稚嫩却熟悉的俊俏小脸,一时间哑然无语。
相比成年,活了几百年的祖宗,这个时候的他,就算是冷漠疏离的,但也带着溢出屏幕的少年气息。
眉眼精致的犹如画中少年。
花哨脑子里像爆屏的弹幕一样,满屏滚动着:
真好看!
真他妈的好看!
十几岁时真尼玛好看!
其中还被几个高级弹幕霸屏:
卧槽!
这男人我的!
季正卿:“有什么事?”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都没看花哨,盯着她的手,把自己的书包带子往外扯。
花哨不仅没松手,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扯得转了半个身,正面向她近了半步。
两人之间几乎只隔了个书包。
周围再次响起集体抽气声,其中还夹杂着惊呼和后退的脚步声。
似乎下一秒就有惨案发生,做好被误伤的准备。
花哨:“额.”
她发誓,她真的是下意识的动作。
那一瞬间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的祖宗根本不认识她。
他现在是季正卿,一个十七岁,父亲是重刑犯的叛逆少年。
就在前几天,他还在校门口和校外混混打了一架,踩断了人家的肋骨。
人人都怕他。
怕他的冷漠,他的喜怒无常,他“重刑犯”儿子的头衔。
董琴心也怕她。
但花哨不是董琴心。
不过.
现在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
屁,刚还在一个教室里,她还姿势狼狈的摔了一跤。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见吐血 那...说你好?
神经病吧...还不如问你吃了没。
“咳咳咳——”纠结之下,花哨又咳了起来,但抓着少年的书包带子没松手。
季正卿又低眉看了一眼她抓着的手,微不可查的、不耐的啧了一声,然后闪电般抽走自己的书包带子。
花哨愣了一瞬。
这个神态好熟悉...
想了半天,花哨总算想到——照片上的祖宗。
邬子虚这狗男人很少有不耐烦的神情和情绪。
他的耐心是花哨活了这么久见过最好的人,不管干什么事都有条不紊的,平静又稳如狗。
但除了拍照。
所以他能问世的所有照片都是这副臭脸。
问:有一个帅裂苍穹但却讨厌拍照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
答:他会“啧”你。
由此顺着往下推,他不喜欢的人和事,都会啧。
所以,她被不喜欢了?!
花哨得到推理结果后,顿时火冒三丈,把走远了两步的少年又扯住。
季正卿都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她在背后连声质问:
“你啧我?!”
“你居然啧我?!”
你不喜欢什么,都不能不喜欢我!
周围人群又往外退了一圈,一脸惊恐。
“松手。”季正卿皱眉,和她拉开距离,扯着另一边书包带子。
他不喜欢和异性离太近。
不知为什么,反正心里就是一直有个声音警告他,不能。
“不松!”
季正卿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再问你一遍,松——”
花哨没等他说完:“不松!”
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
她以为她能忍受得了他的忘却。
但事实证明,她办不到。
她习惯了这个男人从她年少时到现在的陪伴和不经意的爱护。
当有一天,他不认识她了,不喜欢她了,心里顿时像被挖空了填上了沉重的砂石,砸到了尘埃里。
季正卿见她一副要哭的样子,怔了下,习惯性的想啧一声,但又想起她刚才的素质连问,忍了回去。
把书包一丢,说:“你要就拿去。”
然后头也迈着长腿走了。
人群再次给他让开路。
李筠等人也没了找茬的心情,看了花哨一眼,也赶紧离开了。
真是见鬼了。
董琴心今天不正常。
妈的,季正卿也不正常。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把人丢出去了,今天居然就这么算了。
还他妈附赠贴身书包???
季正卿可是出了名的不怜香惜玉,管他是男生女生,但凡惹到他不高兴的,一律丢远了。
都什么事!
花哨拎着书包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到班主任接到消息,赶到现场,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花哨才回神。
“咳咳咳”回神后就只想咳嗽,同时伴随着胸闷,呼吸困难等症状。
她差点忘了,原主有很严重的哮喘。
班主任穆琳赶紧给她把脖子上挂着的氧气罩戴好,焦急的问:
“药在哪?”
花哨艰难的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项链是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她的救命药。
是父母专门给她定制的。
穆琳取下氧气罩,给她塞了两颗药,花哨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穆琳也跟着松了一大口气。
这孩子金贵着,千万不能出事。
董琴心的父母在塔尔塔罗斯地位不低,以后去了新家园肯定也是第一批受重用的尖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