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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不甘

  没过几日,顾瑾之和朱仲钧也见到了宁席。

  他高大魁梧,器宇轩昂,是个很俊朗的男子。他的眉眼,更多像宁善,阳刚里透出几分精致。

  宁家的人,不管男女,都很美。

  太后如此。

  朱仲钧因为像太后,所以眉眼精致,不说话时常胜似女儿。

  他跪下给朱仲钧行礼,态度很恭敬。

  朱仲钧反应淡淡的。

  宁席心里直打鼓,心想千兰说的不错,王爷的确有点反常。

  而后,朱仲钧拉着顾瑾之的手,甜甜的笑着,笑容里透出来的憨厚痴傻,藏匿不住。

  宁席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也趁机看了眼顾瑾之。

  姿色平常,连千兰身边的小九儿都不如。

  只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不出二门,不见外男,她怎么这样没规矩。拉着王爷的手就出来了?

  他没露出半分异样,请安之后,跟朱仲钧道:“属下在此守护,不知可方便?”

  他也想住在顾家照顾朱仲钧。

  朱仲钧不看他,只暗中给顾瑾之使眼色。

  顾瑾之就笑着道:“宁大人不用麻烦,依旧住在那边王府里吧。等王爷有事,自然会叫宁大人。”

  宁席坚持了一下:“属下受命护王爷周全,理应随身服邯…”

  顾瑾之就看了下朱仲钧。

  朱仲钧依旧垂首,半转身子,玩顾瑾之袖子上的折枝海棠。

  “王爷,让宁大人到那边府里待命,有事会请他。”顾瑾之声音不高不低说道。

  朱仲钧学舌,指着宁席:“你到那边府里有事再来。”然后小声趴在顾瑾之耳边说,“小七,这样对不对?”

  顾瑾之笑着,也小声道:“王爷做得很好。”

  宁席掌心就有了点汗。

  从顾宅出来,他站在顾家大门口,望着那颜色鲜亮的朱红大门,微微晃动的黄金门跋,半晌没有挪脚。

  王爷的确有了变化。

  他是不是醒了?

  宁席记得,庐阳王小时候很聪明,是因为摔了一次,才摔傻的。

  如今,他是不是又变得聪明了?

  仔细想来,又不太像。

宁席观察人很仔细,他肯定出,庐阳王的行为动作语言,没有装傻,都是真的,跟从前无异刁  可他为鼻么不认识了自巳和千兰,反而对这个新认识的顾小姐言听计行?

  这姑娘好手段啊,已经将王爷掌控在手里了。

  宁席心里有点急。

  这可不行。

  王爷不能被地利用。

  要是她心怀不轨呢?

  宁席握了握手:他花了那么多心思,王爷才百依百顺听他的话。王爷进京不过一年不到,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让宁席措手不及。

  他现在甚至无法靠近王爷。

  王爷被那么妖妇一手掌控着!

  他想来想去,很不舒服。

  京里很多事,他才回来,不太清楚。

  于是他回了趟宜延侯府,问父亲关于顾家的事。

  宁等的腿仍是不便,舌头却召经渐渐恢复了正常。

  见宁席回来,说又要话谈,还把宁夫人遣到了一旁,宁菩心里微讶。

  见宁席是问顾家,宁菩心情很复杂。

他脸上闪过惭愧了  当年顾瑾之善言告知他的病情,承诺替他治疗,他却怒气冲冲,以为人家想心怀不轨,还到处说她的坏话。

  等他病倒了,人家顾瑾之依旧上门赐药,让她的病情好转。

  “。”顾延韬如今很受宠?”宁席问父亲,“听说他即将会是首辅,将来会不会一手遮天?顾小姐把庐阳王捏在手里,是不是顾延韬吩咐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爹爹,您还知道什么,告诉孩儿,孩子不能让王爷受人蒙蔽!”

  宁菩一个还好,而后见宁席句句竟是攻击顾瑾之,大怒。

  他脸色骤变,突然呵斥:“逆子,逆子!”

  宁席错愕,茫然不知何故,连忙起身,跪倒在父亲腿边:“爹爹息怒,孩子该死!孩子说错了什么,爹爹打骂便是,别再动气了!“

  他很怕把宁菩再气出好歹乘。

  宁号这次如此凶险,宁席不在身边,知道后,宁席心里也很难过。

  要是父亲这样去了,一日也没享受过他的孝顺,没有儿刷绕膝,宁席这辈子都不安心的。

  他是个非常孝顺的人,总盼善有一日能光宗耀祖,让父母骄傲。

  宁夫人听到了宁菩的吼声,连忙从外面进来。

  看到宁萼脸都要扭了,宁席跪在地上,她大惊,忙上前扶住了宁菩,轻轻安抚着他的后背:“侯爷,侯爷!您别生气,太医让您心平气和养着……”

  然后又骂儿子,“你才回来,就惹得你爹爹生气,越来越出息了!既如此,你还去吧,我们不用你服侍。“

  宁席根本不知缘故。

  他却不敢辩,只是跪着。

  宁善半天才缓过来。

  他喘气着,对宁席道:“顾小姐是你老子的救命恩人,是咱们全家的恩人。要不是顾小姐,你这会子回来,该披麻戴孝了!不知好歹的孽畜!”

  宁席眉头深蹙,更不知何故了。

  宁夫人也不知怎么就提创了顾瑾之。

  她问宁善:“席哥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他说顾小姐内里藏奸,对王爷不利。你听听这些话。”宁菩又气起来,“人家一片赤胆忠心,你却恶毒揣测。世上人都能疑她,独独你不能!她救了你老子的命!以怨报德,就是你老子这下场,差点就死了过去。如今你老子还没有好透,你又来了。你是成心不叫我安身啊!”

  说到最后,脸都涨红了,猛咳嗽起来。

宁夫人又忙给他揉心口了  她对宁席道:“席哥儿不可胡说!是太后娘娘千个万嘱咐,让顾小姐好好照顾王爷的。自从顾小姐照顾王爷,王爷懂事多了,在太后娘娘面前也知道孝顺,事事听话,再也不会抱着太后娘娘的腿哭。太后娘娘高兴。你再说混账话,别说太后娘娘饶不过你,你爹娘也饶不得你!你才回来,京里的大事小事不甚清楚工你知道你爹爹中风,满京城的太医大夫都说不能好的,是顾小姐让你爹爹重新坐了起来,个了口……”。

  想着前些日子宁菩不能动弹,口鼻歪斜,屎尿都在床上,弄得满屋子秽气冲天,宁夫人眼睛就发酸。

  她果然留下泪来。

  “席哥儿以后要忠心服侍王爷,服侍顾小姐,旦或有定点不忠,就是对我们的不孝!”宁夫人哭着说。

  宁席莫名其妙。

  他当然知道父亲的病是顾瑾之治好的,太后的咳嗽也是顾瑾之治好的。

  可至于这么感动吗?

  不就是大夫尽了己责,医治好了病人?

  看父母这模样,是把顾瑾之当成了大恩人。

  宁席不敢再言什么,他给父母磕头:“孩儿不敢了!孩儿愚蠢。爹娘教诲了,以后定不会再犯!”

  宁善这才点点头,露出欣慰的表情,让宁席起身。

  宁席道是,恭恭敬敬磕了头,这才起来。

  宁夫人也抹了泪。

  当天,宁席留在家里吃了顿便饭,下午借口回庐阳王府这边,出门去了。

他去了茶馆,寻了几个好事的,问了些京里的趣事了  旁人不知道他是宜延侯府的世子爷,只当他也是听了宜延侯府的笑话,来问个明白,才笑着道:“客官问宜延侯府啊?这是今年京里最好笑的事了。”

  宁席心里一敛,笑容不变问:“我才从外地回来,你仔细说说”…”然后掏了几个铜板给茶博士,让上壶好茶,又添些菜蔬,请那人一起用。

  那人高兴坐了下来,个唾沫横飞:“客官可知道现世报?那宜延侯府的侯爷啊,就是现世报……”

  那人有点口才,说的精彩。

  周围有人听了,时不时补充几句。

  “……中风,客官您可知道,中风那是死症啊!谁见过中风站起来的?谁见过?”那人问周边的。

  众人皆摇头。

  有倒是可能有,可冉刻谁来扫兴?

  “那宁侯爷,愣住让顾家小姐治得站起来了。”那人兴奋说道。“客官你说说,原先满城说人家一个姑娘家的坏话,而后又舔着脸求人家,这就是现世报…”

  宁席从茶馆里出门,满心的怒气。

  市井的话,把宁侯爷自然贬得一文不值。

  宁席总觉得这是局。

  可能是从小受宁萼的教育,宁席也觉得,他们家是太后的娘家,最是权势过人,多少人挖空了心思想巴结呢?

  听父母那感恩戴德的口气,顾瑾之是成功了。

  她成功获得了京里百姓的赞誉,宜延侯府的感激,太后的喜欢,甚至掌控了庐阳王!

  旁的宁席可以忍,庐阳王府,精兵六万,却不能落入顾家之手。

那是他宁席的了  要不是为了这些,他花心思哄那个傻傻的千兰做什么?

  千兰的父亲是安徽都指挥使,手握朝廷的十万兵马。

  将来……。

  宁席想,也许有一天,他也能一手遮天。

  所以他珍惜每个机会。

  庐阳王是他的机会之一,千兰的父亲,是他的机会之二。

  如今,竟然有人抢让庐阳王更听话,远离了他,他是不会轻易让那人得手了,不管她是谁。

  宁席慢悠悠往庐阳王府走,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对付顾瑾之。

  第一步,应该让王爷从顾家搬出来,回到别馆,这样,宁席才能让他脱离顾瑾之的控制……。

  他要仔细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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