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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后一击

  金泽滔扁扁嘴,说!:“许局长,刚才听你的发言,在核定这两件洞藏老烧违纪金额方面1你亲手做了大量的案头工作,应该对酒类价格评估方再颇有研究吧?”

  许西不置可否,他能说什么?说是有研究,那纯粹自找没趣1说没有研究,自己刚才却截着王慕河的话头,开始抢答关于钱价的问题。

  金泽滔扬了扬又传回到他手的烟壳纸说:“许局长不用紧张,我只是想了解下刚才许局长所说的1这两件酒一万元钱的最后定价,是不是现在还有效?

  许西不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但也只能点头。

  王慕河经过刚才的短暂失态后,也已经冷静下来,只是已不复之前的风采,金泽滔一拍双手,转头对慕河说:“王厂长1我还是想请问你1你要卖酒1多收了钱是怎样处置的?”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金泽滔却是准备要求酒厂找零了,一万元钱的酒他却付了二万元钱1自然要问他要回来。

王慕河看着金泽滔却忽然想笑,忙碌了这么多天,自己和调查组等人还当这回抓了他金泽滔的大辫子了  却不料他生怕自己会高估酒价,竟宁愿给付双倍的钱,也要挖个大坑,等着自己这些人跳进去,他果然高高兴兴地和调查组一起跳了进去。

  在此之前,坑里早埋了个人这人还是自己的表弟,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能阻挡得了的。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此刻正成群结队涌向销售公司财务部的财税干部他们在金泽滔的调教下,已经不是以前的绵羊,而是食肉虎狼。

  想到销售公司暴露出来的问题,以及由此牵连到的人,他感觉后背发凉,会身冰冷,他从没象现在这么感觉恐惧。

金泽滔就象他的天敌克星,明里暗里他们已经较量了几个回合,但事实上金泽滔一直在赢他了  金泽滔没有再去看王慕河一眼,不管他回答不回答这个问题,多吃了自己的,总归要他吐出来。

  他可以肯定,从现在开始王慕河不会再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但他仍是头拦路虎要想一层一层地录了涣海酒厂的皮,见到它的心,不可避免地要将王慕河移除开去。

  金泽滔认真地看着刘俭局长说:“刘局长,关于调查情况反馈,调查组刚通报了第一宗情况,那剩下的两项,是现在就通报呢,还是择日通报?

  柳鑫刚才还绷着个脸1现在则是深深地把头埋进了胸口。

  现在调查组全让你给指使了出去,你却让调查组现在通报,难道堂堂省局哥局长副厅级领导亲自通报你的调查情况?

  而且,从现在情况看,金泽滔对调查组的连续两个反击是成功的,而且应该是毕其功为一役。

之后的两项问题通报,对调查组,或是对金泽滔1都没什么大意义,关于收过头税的说法,殊为可笑酒厂都存在重大偷漏税嫌疑,不是金泽滔收过头税,而走过头没收税了  至于滥发奖金事项1现在再提起来,徒惹人笑话。

省税务局新征管法执法检查情况反馈通报会,刘俭既然不提这通报会了,那这个念起来有些拗口的会议似乎到这里该结束了了  在座的领导都很繁忙,也没时间陪着你闲聊1大家正准备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周云水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1手里还拿着份报纸。

报纸是中国税务报,国家税务局的机关报,是国家税收最高舆论阵地,刚收到的报纸也应该是二天前的报纸了了  也就是说,这篇文章的录用和总局作出征管法执行情况大检查的决定是同步进行的。

  这篇文章也可以被视作,总局开始全面纠正各地税务机关违反征管法的信号弹。

  金泽滔只是瞟了一眼文章标题《征管法实施后税务机关带头违反怪现象》,就没有细看内容1这是当初他通过章进辉传到总局宣传办昏主任池岳松。

  文章配了编者按,点名批评了越海省税务局的错误做法,不但没有及时纠正下面愈演愈烈的违法代扣代缴行为,相反还阻止地方税务部门的正确做法,对越海执法检查提出严厉批评。

  刘俭看到这份报纸,差不多已经面无人色文章点名的虽然是越海省局,但无疑,作为调查组长,他将承担一切来自省委省政府的雷霆之火。

  金泽滔摇了摇头,不怪自己哦,我都提醒过你好几次作为省局领导,没有站正位置,不为基层税务部门作主撑腰,反为违法者张目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但对刘俭的打击似乎并有到此为止,刘俭还沉浸在回省局后被各方领导指责怒骂的恐怖想象中,昏组长从门外冲了进来1咬着刘俭的耳朵说了几句。

  刘俭几乎整个人瘫倒在座椅上,但随即跳了起来1匆匆说了句:“省里有急事我们要连夜赶回省城了……”

  甚至都来不及和杜建学等人客套几句1就匆匆推门离开,只是坐在车里时,再回头看向二所大院,两棵梧桐立在院内,飘荡着枯黄落叶,显得那样的萧瑟和寂寥,就跟他此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杜建学等领导都意味深长地冲金泽滔点头,陆续离开,王慕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金泽滔并没注意。

  地县两级电视台报社,也都结束了采访任务,只是今天太有点戏剧化了,信息量很大,怎么处理今天的新闻片子,他们需要回去请示领导。

  偌大的会议室,就金泽漓一个人坐在会议室的正中位置孤零零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单薄,但挺直的脊粱骨却也宣示着他的不屈和骄傲。

  他几乎是赤手空拳左冲右突一步步给他杀出血路1未见硝烟,却是刀光剑影,未见厮杀,却是杀气冲天。

  他就象孤独的英雄,面对干军万马独守城门,夷然不惧1面对强权豪势,一夫当关,悍然不顾。

  周云水看到这里,只觉得眼眶一热,滴下一串泪水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和悲伤。

  明明是金泽滔大获全胜,明明是调查组黯然离场,但为什么在她眼中,金泽滔却象个遍体鳞伤心力交瘁的悲情英雄。

  周云水的感觉是没错的,金泽滔就有一种虽胜犹败的沮丧,或许在某个环节,自己完全可以后退一步,没必要和调查组纠缠着非要分出个你死我活。

  他的从容不迫和进退自如,是基于他很聪明地集合了各方力量,他在绑架了省局调查组,甚至绑架了县领导的同时,其实也在示弱。

  在越海,在永州,甚至在涣海1自己还是囊弱,甚至是不堪一击的,这次自己是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以一张烟壳纸引动全场,才侥幸安全过关。但酒厂这个庞然大物,自己还仅仅揭开了一层外衣,要囊到内心不知前方还等待着什么艰难险阻。

  省局调查组的事情似乎创此也该告一段落,但他知道,政治是个冰冷的东西没有情感没有正义和公理,它的眼中只有利益和平衡。

  在政治上,不是要去谋杀一个人,而是要移去一个障碍物,仅此而已!

  置身涣海县城,现在不是他要移去障碍物,而是他成了某些人的障碍物。

  他现在要努力地不成为令人嫉恨的冷冰冰的障碍物,而真要被移除时那就鼻力地成为难以撼动的1高大伟岸的障碍物。

  他有选择吗?他没有选择吗?

当他在省局宣传会议上面对陈建华局长的痛斥时,他甚至连做障碍物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是一颗踩上去有些络脚的顽石而已。但当这颗顽石长大成拦路石,绊了人家一脚,让他跌得头破血流1虽然还没成为障碍,但已经被标记上被清除的对象了  难道我被踩被践踏还不能大声呼痛,还必须跟被绊倒的人陪笑脸,唱赞歌?

  或许露了些锋芒,或许咄咄逼人但反过来,我韬光养晦,我与人为善1他们就4当我是乖宝宝,放我一马?恐怕届时,自己将死得更难看。

  他霍地站立起来,环顾四周,强敌围城时创,任何时候都不能退缩,更不能退让,谁说我是孤身一人独守城门我身后还有家人朋友还有同丰师长。

  此时,周云水也已悄悄地退出了会议室。

  金泽滔推开会议室大门时门外站满了二所干部职工,他们一见所长出来,齐齐地鼓掌欢呼,大声喝彩。

  对于二所干部职工来说这段时间,也令他们倍受折磨,备受煎熬此刻,随着会议室大门的打开1却已经拨云见日,初露阳光。

  金泽滔咧着嘴笑1露出雪白的牙齿,发着狰狞的光。

  金泽滔安抚了干部几句,此时余秋明等稽查组干部也已回所,销售公司最近三年的账簿凭证都已经被搬到二所。

  金泽滔简单对全所干部作了工作分工,最近一段时间,就以清查销售公司纳税情况作为工作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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