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344章 凤舞,破天

  听罢尧荒钰言语,张青算是有些明白为何自己不能登台了,原来是实力太低,完全不能与之玉台上留名之辈相提并论,想到这儿他却不禁有些黯然,以自己化脉中期的修为竟是连登台的资格都没有,再一看,那玉台之上密密麻麻的刻字,可想而知,自己是多么弱小。

  “天下之大,我终究还是太过弱小了,如此下去,如何能让宗门光大。”

  张青摇首一叹。

  青蛮沉吟一阵,自言自语,“这么说来,越是刻字在外的铭刻者,实力便越是弱小,反之亦然,越接近魂心,便越是强横。”

  他这番言论自然是根据,“牧野、尧破军、澹台流苏”这三个名讳推算而出,牧野不用多想,自然便是牧野固话,她的两个字最是靠近边缘,且痕迹浅淡,“尧破军”三字好上些许,约莫比她更深入一尺左右,铭刻的痕迹也是颇为清晰。再看“澹台流苏”则势必“尧破军”更为往前,字迹足足深入玉台三寸,苍劲有力。从这三个名讳看来,这三人的实力便是清晰可见了。

  牧野故画相较最弱,尧破军比她强上不少,澹台流苏最为强横,可放眼一望,即便是他,在整个玉台之上,也勉强是介于边缘偏上,总的算来,是徘徊在这玉台留名的诸多强者之末。

  尧荒钰点点头,非但没有一丝忐忑,神色反是愈发兴奋,这般能够彰显实力的东西,最是为他所喜欢的,他可不是张青这般化脉修士,即便寻常三虚巅峰修士,也多是他的手下败将,对于玉台留名,他有着十足把握。

  他倒也不怯场,在和青蛮言语一声后,径直腾身而起,双手空无一物,赤手一划,一道好似剑芒的光华从他手中激射而出。

  “破玉剑诀,起手剑!”

  一道圆弧一闪而逝,“殷....!”

  剑芒轰击在玉台上,发出一道细微声响,尧荒钰点足落定,定睛一看,微微诧异片刻,“看来没有些真本事,还真难以留名。好,这样才有趣。”

  “破玉剑诀,惊涛!”

  “轰隆。”

  尧荒钰面带轻笑,双手再次变化,比之方才繁复许多,剑诀一出,顿如惊涛拍岸,巨大的剑影忽然落下。

  与此同时,玉台魂心的铭文似也感受到尧荒钰的用意,“嗡...”地一下轻轻震颤,亦如之前阻拦张青攻势一般,散开一层幽芒。

  剑影去势嘎然而止,只是并未消散,却与那幽芒对峙起来,看得一旁的张青一阵诧异,没想到,连尧家公子,也无法轻易突破这魂心的防护,这让他黯然的神态略微有了些许减轻。

  “哼...无主灵识,也想阻拦本尊?”

  尧荒钰也不焦急,淡淡“哼”了一声,一只手两指并拢,向另一只操控剑影的手掌点下,“破玉剑诀,双天煞!”

  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咻..!”一道刺耳破空声传来,张青下意识的闭上双目,待得再睁眼后,而那阻挡的幽芒也是被尽数破去。

  剑影虽然亦是散去,但残留的剑意,却是经久不息,张青不禁多看了尧荒钰几眼,委实没想到,他这破玉剑诀竟有这般威势,之前在于青蛮比斗时,却还不曾见他施展过。

  尧荒钰原地凝望片刻,终是松了一口气,若这一招下去还不成,他可真有些没底儿了,因与青蛮交手,施展了并不太纯熟的苍魂问道,且还被人强行破除,遭到了反噬,虽是没有受得太大伤害,但毕竟时间太短,也未静心调息,实力始终还是不如往日,方才那一剑,可算他如今所能施展的,不会伤筋动骨的最强攻势了。

  不过还好,最终,他还是略胜一筹,没有新认的兄长面前失了颜面,在玉台上留下了大名。

  “荒钰!”

  张青看着玉台上那牧野二字距离相若的新刻字迹,面色有些古怪,不曾想,便是尧荒钰的实力,都没有做到在演武玉魂上留下全名,还是差了一个字。

  “兄长,小弟方才那一剑如何?是否能入得兄长眼眉?”

  尧荒钰没有丝毫沮丧,毕竟有前车之鉴,牧野故画他也是听闻过的,作为青玄之地第一奇才的妻子,其本身的实力及资质皆是极为不俗,她尚且不能完美,自己亦无须太过介怀,遑论,他也明了自己此刻的状况,若未曾受伤,留下全名却是不难的。

  “呵呵,想不到钰少爷还有钻研剑式,不错,气蕴十足,可算上佳。”

  青蛮点点头道,对于尧家这般仙林巨擘又有了更一层的了解,于他们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剑修,术修之分,无论剑术,或是术法,只怕都有不俗之辈。

  他本就是剑修出身,虽然现在的他早已非是纯粹的剑修,但对于剑道的理解,却是不输于人,更遑论,有着仙师河图所授的那卷“天剑”,而今他虽未有将之完全参悟,但凭借所了解的一点皮毛,便足以在世人面前指点江山。

  尧荒钰听得青蛮赞赏,心情不错,“嘿嘿”笑了两声,便道:“兄长,你也留下个名字吧,小弟正想见识一下你的凤舞剑诀。”

  张青眸光一亮,也是看向青蛮,对于他的实力之前已是窥得一二,当真是惊为天人,可这演武玉魂又岂是凡物,从澹台流苏及尧破军二人的刻字来看,便能知晓三分,所以,他更好奇,几乎能与这二人平起平坐的青蛮,究竟能在这上边留下什么。

  青蛮只是一笑,继而微微颔首,没有想刻意的去隐藏实力,没这个必要,再者,他内心深处对于这玉台也是颇为好奇的,如若说没有丝毫争强好胜之心那是骗人的,他也很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尧荒钰二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

  刹那间,只听一声鸾凤和鸣,双飞彩凤几乎凝实。

  “凤舞,破天!”

  青蛮缓缓张口,手中剑兵耀眼夺目。

  “青鲤师姐,澹台兄他们当真在这里边么?”

  桑榆木讪讪一笑,不急不缓的跟在澹台青鲤身后,在他之后,则是一干玉虚弟子,陈风早已哈欠连天,既来秘藏,却不插手夺宝,委实无趣得紧,他已眼睁睁见得那些实力平平的修门将一些还算尚可的异宝收入囊中。

  澹台青鲤轻轻点头,她虽与大哥澹台流苏往来甚少,但澹台家人却有着自己特殊的秘法,哪怕是千里之外,也能探寻对方的所在。

  她之所以非要寻到他这个大哥,却并非为了见他,而是在来此之前,偶然间听到别派弟子传闻,杀人魔头青蛮现身了,而且,最后见得他时,是与澹台流苏及尧家众人一起入了这地门中。

  桑榆木见师姐一副冰寒凝重之色,心中微微叹息一声,哪能不知晓她真正所图,想到之前那番言语,心头颇有些复杂滋味。

  “能让尧破军主动罢手言和,这份实力,只怕不会弱于如今的师姐啊,他究竟经历过什么,进境如此神速?”

  他兀自有些忐忑,哪怕是早前听闻青蛮能在与寂蒙魔尊交手后成功逃脱的传言,也不会如此惊诧。

  “演武玉魂..?”

  正思量间,桑榆木略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忽然顿住脚步的师姐,听得她之言,亦是怔了怔,上前几步。

  “果真是演武玉魂。师姐,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这儿还真是一处远古宗门的宗门所在。”

  演武玉魂只会存在于远古之时那些实力强劲儿的宗门,当世之间,仅有几处宗门尚存此物,而玉虚宫恰巧是其中之一。

  所在,在澹台青鲤第一眼看见此物时,便是认出它来。

  众人目光也是缓缓扫过那块玉碑碑文,半响之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儿竟然是蓬莱阁的内阁。”

  澹台青鲤与桑榆木对望一眼,眼中俱是有些惊诧,其余弟子,却是有些疑惑,见得师兄与师姐的模样,便是知晓他们定然知晓这蓬莱阁。

  “蓬莱阁?这宗门有何古怪吗?”

  陈风淡淡瞥了眼碑文,并不怎么在意,或许是身处玉虚宫的缘故,对于天下修门,皆是抱有一丝不屑的态度。

  澹台青鲤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却是桑榆木向众人解释道:“万载以前,蓬莱阁的在仙林中的地位,较之今日的玉虚宫,只怕犹有过之.....”

  众人楞了半响,终于是明白一向沉稳的师兄,师姐,何以这般神色。

  上古时候的仙林巨擘,的确是让人心生敬畏,玉虚宫中便有不少对于上古情形描述的古籍,他们也是知晓上古修士有多么的厉害,似今日的寂灭修士,若放在上古,只怕也算不得什么,什么三虚境,化脉境,仅仅是堪堪步入立命安身的门槛而已。

  “难怪我感觉着演武玉魂的气息如此强横,想不到来历竟是如此不凡,历经万载,还有如此底蕴,也只有蓬莱阁这般宗门能够做到了。”

  桑榆木心存一丝敬畏,轻声一叹,正欲接着开口,忽的轻“咦”一声,顺着澹台青鲤所望的方向看去。

  其余玉虚弟子同是略有察觉,纷纷看去。

  “想不到还有人能在这蓬莱阁的演武玉魂上留名。”

  澹台青鲤微微诧异一声,从那几处明显还残有余息的刻痕望去,眼眉微微一挑,“牧野故画,想不到连她都能在这玉台上刻上两个字。”

  “牧野仙子深得道藏仙尊真传,若不能留名,那才奇怪了。”

  桑榆木显然也是瞧见了,轻笑一声,目光往上移动,“荒钰?这是谁?竟与牧野姑娘相若。怎么没听说过有个这般人物?”

  “天下间奇人无数,你才多少阅历。便想阅尽天下人?”

  澹台青鲤毫不客气的数落一声,桑榆木却是没有脾气,挠着头连声应和,“师姐教训得是。”

  “他全名叫尧荒钰,是尧破军的亲弟弟,尧家的二公子。”

  澹台青鲤瞥了他一眼,摇着头,有些纳闷儿道:“不过据我所知,他的实力应是不止与此,虽然仅有三虚中期境的修为,但寻常三虚巅峰境修士也非是他对手,怎会连那尧字都留不下?”

  “师姐不必奇怪,天下人大多爱慕虚名,道听途说的不可多信,说不定,这小子只是被人夸大,根本没那份儿实力,能留下两个字,也算他运气。”

  陈风倒是不怎么相信,这尧家的二公子真能够凭借三虚中期的修为力战三虚巅峰修士。

  澹台青鲤不置可否的笑笑,继续向上看去,果真如她所料,既然尧家的二公子在此留名了,自然不会少了尧家少主,尧破军。

  “尧大公子不愧是能与澹台兄相提并论的奇才,比他弟弟可是强了不少。”

  桑榆木微微一笑,旋即又有些皱眉,“不过这蓬莱阁的演武之魂当真强横,便是以尧大公子的的实力也仅能在其边缘,真不知,若澹台兄在此,能做到怎样。”

  “哼,这般事,怎会少了他。”

  澹台青鲤蓦地冷哼一声,桑榆木与玉虚弟子皆是一怔,旋即方才看清,那比尧破军三字还要深入不少的“澹台流苏”。

  “流苏大哥果真名不虚传,呵呵,便是这尧破军,竟也差了他许多。”

  知晓澹台流苏乃是澹台青鲤的大哥,陈风倒是竭力奉承,将其与那尧破军相比,直接变将尧破军贬得一文不值。

  澹台青鲤不经意的颦眉,似是不喜陈风对于澹台流苏这般称呼,不过却没有呵责,黛眉一低,正要开口,陡然身子一震。

  与此同时,桑榆木原本柔和的目光也是在一瞬间凝重起来,眼眉高高向上掀起,久久没有落下。

  因为他们都看见了,比之“澹台流苏”四字还要略高一筹的那股气息。

  “青....蛮...!

  过了半响,澹台青鲤面无表情的缓缓吐出两个字。

  玉虚弟子顿时一阵骚动,对于青蛮,他们比三重天别派弟子更为清楚明了,这比他们大多数还要年轻许多的下界修士,与玉虚宫,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饶是宗门早已明令禁止向此人寻仇,但那掀起的仇恨岂能轻易化解。

  昔日最为受人敬重的大长老雷方天,便是因此人而陨,这对于玉虚宫而言,是个难以弥补的巨大损失。

  虽然绝大多数玉虚弟子并不相信那小子有能耐能对方天大长老如何,但既然宗门已是早已确定,那即便不是此子而为,那也定与他有莫大关联。

  “他也在这儿?”

  陈风有些咬牙切齿道,眼睛狠狠眯着,透着一股狠辣与激动,作为澹台青鲤的爱慕者,他自然将澹台青鲤的喜好打探得一清二楚,知晓,她这些年之所以如此刻苦修行,提升实力,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除去此人,他相信,若有人能代师姐除去这青蛮,师姐定然会答应他的一切要求,虽然不至让她直接心身相许,但将之引为毕生知己,却非不能之事。

  所以,青蛮也成了陈风最想要除去的人,至于方天大长老的仇,他却是没有太多感同身受,毕竟他只是个玉虚宫弟子,成为长老亲传弟子,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发生的事,方天大长老逝去之时,他不过还是个无名小卒,对于这般位于宗门顶峰的大人物,素来只是听闻,连面都未曾见过几次,哪谈得上多少感情。

  “师姐,那青蛮当真在此?这次可莫要放走了他。”

  “对...不能再放过他。”

  “一定要将其除去,为方天大长老报仇。”

  “宗门之恨,不能轻易抹去,一定要让这魔头血债血偿。”

  玉虚弟子纷纷鼓噪起来,群起激愤,不过有几人是真心想为方天大长老报仇雪恨,却不得而知了。

  “大家稍安勿躁..!”

  桑榆木皱着眉,轻声安抚一番,早前便是料想到或会出现这般情形,所以,对于青蛮在此的消息,他与澹台青鲤也是并未告知众人。

  他比所有人都更为清楚,违法门规的后果,所以,真要对青蛮做个什么,也只能是他与澹台青鲤二人私下去寻个结果,断不能牵扯宗门,否则必然适得其反。

  好一会儿,在桑榆木无奈搬出掌门之令后,众弟子才渐渐安歇下来,唯独陈风仍是有些不太安分,他早就对桑榆木与澹台青鲤如此亲近,看不过眼,只是奈何身份悬殊,加之自身实力相差太大,没有能与之叫板的实力与机会,但现在,他却感觉机会来了,因为他从澹台青鲤的神色中,瞧出一丝对桑榆木方才阻止向青蛮寻仇的不满。

  “桑师兄,你这番言语,师弟我便是有些不认同了。你身为掌门亲传弟子,按理说,更当得为宗门着想,为何现在寻到宗门敌人的线索,你又这般阻挠众师弟为大长老报仇?难道我等便非是玉虚弟子?”

  众人微微一怔,没想到陈风竟敢这般对桑师兄言语,不过片刻之后,见得桑榆木并未勃然作怒,且看澹台师姐亦无阻止之意,心思便是有些活络起来。

  “我并非这个意思!”

  桑榆木也有些许诧异,不过陈风所言句句在理,乃是为方天大长老报仇,去也不好训责钰他。

  只能徐徐道:“青蛮虽是罪大恶极,不过昔年也是受得公审,他也受到了该有的惩戒,而今他重新现世,我等自有怨恨不得发泄,却也须得掌门应允,方才能有所动作,否则,我们便是违背掌门之令,莫要让天下人认为,我玉虚宫言而无信。”

上一章
书页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