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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谁能阻我

  “原来是许道友。”

  天水一微笑还礼,打量着亦如往昔模样的许宝昌,此次公审,除却诸如昆仑密境,普陀仙宗等超然物外的宗门,及宣武七派盟一干事内之人外,并未刻意邀请天下修门世家前来,但也未明言他们不可参加,实则,只需亮明身份,在传送阵弟子处登记造册,亦是可入山门的。

  这亦算天剑宗保护青蛮的手段之一,人多口杂,尽量避免被人煽风点火,人言可畏,众口铄金岂是虚言。

  “呵呵,想不到许道友亦对今日之事颇有兴趣..!”

  天水一意味深长的笑着轻声道,张大山如今虽是执掌凡俗事物,身份非同一般,但毕竟修为太过低浅,亦是自知在这些个真正修为高深的修士面前算不得什么,亦未摆出丝毫张扬架子,谦恭的一一见礼,除却三个年岁与他相仿的年轻子弟以平辈论之外,其余三位老者皆是口称前辈。

  许宝昌爽朗言笑,在他身旁还有两位老者,修为亦如他一般,亦是步入了化脉境的修士,天水一淡淡看了眼,却是拿捏不准这二人的身份,他不同于寻常修士,能够周游天下四处历练,自入主白岩堂以来,几乎便未离开过天剑宗门,三年前去往宣武,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天尊者言笑了,此等大事,我辈中人岂能不来瞻仰一番贵门风采。”许宝昌面色红润,转而介绍起身旁两人,“让在下来为天尊者引见,这位便是我许家现任家主。”

  “呵呵,在下许道陵,见过仙尊。”

  左侧那鬓发灰白的老者拱手礼道,他一袭连襟帛衣,气息颇为内敛,相较许宝昌,却是要谦逊许多,当然,他的确是要比许宝昌的辈分差了一筹,既然许宝昌与天水一同辈论交,他当是不会自乱辈分。

  “这位是我族弟,许宝光。”

  片刻,许宝昌又看向那身量最高的赤面修士,宽衣大袍,鬓发轻散,显然是不修边幅肆意逍遥之辈,看上去比之许宝昌二人却是要年轻许多。

  “见过尊者,想必尊者亦是听过我的名号,人称不平仙尊便是我了。”

  赤面修士大咧咧笑道。

  张大山暗暗笑道:“什么不平仙尊,这厮怎的有这么一个难听的尊号,还敢如此张扬的说出来。”

  这时,却是从旁有人“噗嗤”一声笑,却是三位年轻子弟中的唯一女子,许花琪听得忍俊不禁,被许宝光瞪了一眼,却是不以为意,只是略微歉然的向天水一福了福礼,以表失礼,遂看向许宝光,轻笑道:“四叔祖,你便每每逢人自扬你那名号么?”

  “琪儿,休得无礼。”

  许道陵轻声斥道,许花琪乖巧的微微颔首,不再言说,对于爷爷之言,她不敢有丝毫违逆的。

  许宝光却是个怪人,行事作风在南离周遭的确是出了名的爱多管闲事,凡事都想要插上一脚,这不平仙尊的名号便是因此得来,专管不平事,不过平与不平都是他自己认为如何便是如何,且逢人便张扬此等名号,难免被人言笑,对于许花琪之言非但不怒,反倒是喜笑颜开,在许家一门这么多后生晚辈中,他最是喜欢的便是许花琪这小丫头,也只有这小丫头有着胆量敢时常与自己拌拌嘴。

  “原来是许仙尊与不平尊者,失敬,失敬。”

  天水一欠身笑道,称呼许道陵为仙尊,只因他是一家之主,即便辈分差了些许,亦是不能让其失了颜面,他失了颜面,便是整个许家失了颜面,至于许宝光,正如其所言,天水一确是略有耳闻,不过他这般作风倒也让天水一颇为顺眼,当今天下,敢为任何不平事都横插一脚的修士,可是为数不多了。

  言笑片刻,亦不多再多言,因为公审台尚未布置好的缘故,他们一行此刻亦是不能登台,被张大山差了两名杂役弟子,引领至华西峰的会客观暂且歇息去了。

  “这些个混账东西,枝木师姐,让我一棒去敲了他们的脑袋,省得他们拦我二人去路,这阵法太过复杂,压根儿破不开啊!”

  落霞山脚,一个五大三粗,身量直逼两丈的庞然大物,手中拧着根带着倒刺的金杵,大声嚷嚷,向着远处的天剑弟子怒目而视,使得后者不禁一个寒颤,只是人多势众,倒也没有多少胆怯之意。

  南枝木略感疲惫的直起身来,摇摇头,手影变化,兀自封闭了全身经脉,不由闷哼一声。

  “师姐,你没事吧。”

  金蝉大眉一皱,急道,初时,他亦不知晓师姐为何每每如此作为,待得不经意看见她渐渐隆起的小腹后,方才有所明悟,而今他的神智,早已与寻常人无一般二致,不复当年那般憨傻。

  “无碍的。”

  她缓缓屈身坐下,金蝉在一旁护法,见得师姐愈发憔悴的面容,心中怨气翻腾,只是连他亦不知晓,这股怨气是从何而来,想要对谁而发。

  “师兄,那二人怎的如此猖狂,如此名目张胆的破我宗门阵法,我等岂能旁而观知?”

  远处,一干天剑弟子早已是按捺不住,今日上山的别派修士为数众多,他们负责在此把守关卡,验明身份,以免其中混入邪魔歪道,早就见得那一男一女在不远处研说如此破阵,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今日值守的大师兄给拦住。

  本来他们亦是知晓,许多事,不该问的便别问,但此刻的确不吐不快,为首之人,约莫三十模样,乃是天剑执法堂六代弟子,修为不俗,无为巅峰境,此刻听得身旁一众师弟吵嚷,不由有些不悦,冷声道:“够了,此乃云霞仙尊之命,尔等亦敢违抗?”

  “云霞仙尊?”众弟子并不知情,陡然听闻,不禁面色一诧,低呼一声,却是再不敢多言,即便心中有许多疑惑,亦是不能再问。

  “咦,他们过来了?”

  见得南枝木小憩片刻,竟是放弃破解阵法,转而向他们走来,不禁惊呼出口,一个将手按向剑柄,凝神以待。

  这二人是何修为,他们早已暗中凝神观望许久,那女子忽强忽弱,实力难以明了,但定然是在他们之上的,而那身形骇人,肤色呈金的古怪汉子,则更是让他们一头雾水,压根儿看不出他有何修为在身,不过偶尔攻击阵法时表现出的手段,却是让人心惊不已。

  最让人心神不宁的是来自未知的忐忑,正因看不明,所以他们如此紧张,为首的执法弟子亦是多次见得南枝木二人在此,第一次时,还曾上前阻拦,与他二人打过交道,更与那魁梧汉子交手十数招,对他的实力心中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当下亦是不敢怠慢,这是自云霞仙尊出面调解后,这二人首次主动向山门而来。

  在师姐的言说下,即便金蝉不乐意,但也耐着性子的朝一干天剑弟子拱了拱手,后者见他二人并未莽撞行事,亦是暗送一口气,当是知礼之人,亦是齐齐还礼。

  “这位尊者,小女子恳请你网开一面,放我二人上山。”

  南枝木略弯腰身,轻声道,体态纤细,面容孱弱,在加以那如花容颜,的确是让人生出爱怜之心,众人亦非无情至圣之人,见她如此孱弱模样,亦是不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

  “南姑娘,非是在下不愿,不过你亦知晓,云霞仙尊曾明言不让你二人上山,若是在下私方,便是有违宗门之令,吃罪不起啊。”

  执法弟子轻出一口气,一脸难色。

  “那他们怎的可以上山?”

  金蝉望着远处一条小道上,不少别派修士正井然有序的沿道入山,不禁怒道。

  “他们乃是正门修士,今日上山参与公审大会。”

  其中一弟子解释说道,却被执法修士微微一瞪,方知自己言语过多,怎将这公审大会之事,告知眼前这来历不明的二人。

  “那我与师姐便不是正门修士了?我们也要去参加公审大会。”

  金蝉吵嚷道。

  “公审么?果真是今日了。”

  南枝木喃喃一声,她早已猜测是今日公审,方才又来此地,不同于往的是,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上山,哪怕是硬闯天剑,也必须上山。

  “你二人若有可证明身份的师门令牌,在下倒是愿意破例让你二人上山。”

  执法修士开口道,他自是知晓他二人没有,方才如此言说,如若真能拿得出,他倒是有胆如他所说一般,放他二人入上,毕竟今日是公审,天下众修云集,宗门有明令而下,但凡身怀正门世家令牌者,皆可入山。

  “我哪来什么劳什子令牌,快放我们上去。”

  金蝉一怒,手中金杵一舞,便要硬闯,“唰”地一声响,数道剑光夺人眼目,寒气逼人,“休得放肆!”

  众弟子冷声斥道。这莽撞汉子当真是信不得,方才瞧他见礼,还道是个识礼之人,不想这三言两语之下,竟是要怒而伤人,当真不可松懈。

  南枝木制止住青蛮,再次上前两步,本是虚弱的眼眸中绽出一丝神采,不顾金蝉阻拦的躬身道:“诸位尊者,小女子恳请你们,放我二人入山,仅此一日便可。”

  “师姐,求他们作甚,放心,有金蝉在,你要上山,我便背你上山,他们若拦,我便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在金蝉心中,南枝木无可取代,他如何能忍心瞧得师姐如此哀求这些个修门弟子,心中气炸,神色狰狞。

  “嘭!”

  金杵一扬,满地沙尘,他嘶吼道:“谁能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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