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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齐公子,你可会作画么?

  “经脉,如树之脉络,人之血气循环总纲,故,不可缺失,第七重,化脉境,并非经脉全无,而是体内血气,尽皆被仙元同化,以元力铸脉,故此,无,实则有。”

  青蛮全身浸泡在祈前辈特地为他制作的浴桶中,里边全是幽绿的色泽,粘稠似血,乃是由诸多药材加以配置而成,极为珍贵,据福伯所言,这一桶药水,泡足六个时辰之后,便再无丝毫效用,需得重新炼制,单是这每日消耗的药材,便足以抵得上一件普通的玄级初阶异宝了,这委实让他一阵骇然,不过事已至此,除却继续欠下这天大恩情外,便再无其它办法了。

  药浴,意在洗精伐髓,与洗精伐髓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却还有其它丹药所没有的好处。

  青蛮未曾服食过洗精伐髓丹,这药浴对他,自然是裨益极大,短短两日下来,便觉气血极为通顺,体内的元力,无论是仙元,或是佛元,尽皆无所禁忌的猛然向上增长,现在,已然到了突破至破空境的关口。

  如此这般下去,可以断定,不出数日,便能一举突破至破空境,至于经脉之事,以祈前辈之言,需得突破至破空境后,方可进行。

  感受着冰凉的药液丝丝浸入体内,青蛮闭上双目,却是思量着,祈前辈为何会答应耗费如此之多的资源来帮助自己,算起来,自己已是消耗了两件玄阶异宝,如此药浴,还不定需要泡几天才行,之后还将由他亲自消耗仙元,在自己体内,为自己塑造全新的经脉,这经脉便将如化脉境修士一般,尽皆由元气铸造。

  “老爷,您要的青玉末,老奴为您寻来了。”

  福伯佝偻着身子,将一块瓷碟递到轮椅男子身前,后者轻轻点头,从福伯手中接过,打开来看,其中的确有不少青色的粉末。

  青玉末,是由上古奇玉,青玉研磨而成,莫说寻常世家,修门,即便是皇宫大内,天下顶尖的修门圣地,亦找不出一块完整的青玉来,足可见其珍贵。

  祈凤年,作为大楚王朝,为数不多的几位异姓王之一,当真可用位极人臣四字而说,他乃当朝帝尊的兄弟,八拜之交,这份权势,放眼天下,又有几人?

  这一碟青玉末,便是当朝帝尊,在他还未登基为帝之时,赐予他的,整个南离,独此一份儿,福伯侍奉在他左右,足有百载,对于这青玉末的珍贵,更是知之甚详,正因如此,所以心头才愈发困惑。

  “呵呵,放了几百年了,再不用亦不知何时才会用到了。”

  轮椅男子将细末放在一旁,瞥了眼身旁的福伯,他跟随自己许久,算得上如今最为亲近之人,见他神色踌躇,哪能不明其意,轻声一叹,“霜儿是她的孩子,阿福啊,你亦知晓,本王此生,自忖没有对不住任何人,却独独对她心怀愧疚啊!”

  说到这儿,他冷冽的眸中浮现一抹罕见的柔和之色,向是在回味往昔,却又带着深深的自责。

  “她本该是本王的女人...为何...为何啊..!”

  陡然,他眼中的柔和之色,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比寻常更为阴厉的神色。

  福伯全身一颤,自然知晓王爷口中的她是何人,颤抖着,小心劝道:“王爷..慎言啊..!”

  “慎言....?”

  祈凤年缓缓回过头来,紧盯着福伯的眼中,夹杂丝丝血色,“咔嚓”,檀木所制的桌角,顷刻间,化作尘埃,“咳...咳....本王就是因为慎言,而失去了最爱的女子;就是因为慎言,才终生沦为废人...你还叫本王慎言..?”

  他神色激动,手掌颤抖不止,浓郁的煞气,几乎让福伯不能站立,见他咳出血迹,福伯大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

  “罢了...罢了...。”

  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祈凤年的神色又瞬间委顿下来,无力的摆摆手,“你去,将那青蛮小子所携带的那柄墨剑,为本尊取来。”

  待得福伯退出门去,祈凤年才长出一口气,又将目光停留在方才送来的瓷碟上,“这东西,足够将那柄剑修补为玄阶剑器吧。”

  夕阳的余光,拉得很长,很长,再是不舍,终究隐没下去,迎来一轮明月,陆雪霜独自在房中,对妆台而坐,兀自梳妆,长长的青丝落下,精致的桃木梳缓缓顺着而下。

  “福伯,您来了。”

  陆雪霜打开门扉,见得身形苍老的福伯,轻笑道。

  “霜儿小姐,老爷让您过去。”

  她略一颦眉,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尚未放下的桃木梳,“好。”

  七日后,城郊上,一身着青衣,背负长剑的清秀少年,望着身后不远处的素装女子,挠头一笑,“霜儿...回去吧,别送了。”

  这时的青蛮,经过祈凤年的竭力相助,已然重塑了经脉,而修为更是从分神巅峰境,飞速跨入了破空中期境,这一切,皆源于,眼前这个女子,若没有她,亦不会有青蛮今日,他铭记在心。

  “半年后...青蛮定会归来,竭力帮助霜儿姑娘。”

  以他如今的实力,陆雪霜的修为,自然是瞒他不过,无为中期境。

  陆雪霜嫣然一笑,“你自去罢,我等你。”

  没有过多的言语,她知道,他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无论如何亦留他不住,既然她选择了他,便定然相信他,即便错了,也不怨。

  策马扬鞭,青衫渐远!

  那神色略显凄婉的女子,缓缓蹲下身,竟是泣出声来,就在她昏迷之际,只余最后一言,“你归来后,能予霜儿一颗心么?”

  坐在轮椅上的祈凤年,在福伯的推持下,缓缓从林中而来,满是爱怜的望了一眼,瘫软在地,全无神智的女子,又望向远方,“霜儿,你放心吧,若他负你,我祈凤年就算拼尽所有,也教他为你偿命。”

  婆罗镇,婆罗山庄内。

  “弱水姑娘,那小子,真就是个偷盗宝物的小贼,你又何苦偏帮于他?”

  齐枫岚近日很是苦恼,巧遇婆罗庄,刑百侯刑公子,方才得知在千羽湖上遇到的那青衣小子乃是一贼人,更纵凶残害婆罗庄数十口人,身为镇守公子的他哪能不怒,在刑百侯的指引下,率领一众前去烟雨楼搜寻青蛮几人的踪迹,不曾想,青蛮随陆雪霜却是远去了中州,不知何时归来。

  那日,他亦是初次见得弱水真颜,惊为天人,一颗心,彻底随之沉沦,听闻她与青蛮关系走得极近,本就心中暗恼,经得刑百侯一番言说,也就同意刑百侯将其带回山庄幽禁起来,一则,不会再与青蛮等人同流合污;二则,他既倾心于她,自不愿让她继续呆在烟雨楼这等勾栏之地。

  齐枫岚抿了抿嘴,喝上下人递来的一口茶水,这接连十数日,他每日都来此言说,却见她始终不愿与青蛮等人撇清干系,不由暗自焦急,“弱水姑娘,在下相信你定然不是那等心术不正之辈,与其相交,亦是受其蒙蔽,只要姑娘你一句话,在下立刻禀明家父,将你明媒正娶,迎进家门。”

  以齐枫岚的性子,本是不会在刚认识不过数日,便口出此言,但自从知晓弱水姑娘乃是委身青楼后,心性便悄然发生些许转变,在他看来,弱水亦是穷苦人家出生,迫于无奈,才会寄居烟花之地,而镇守之家,乃是真正的权贵之门,以他的身份,莫说娶一个青楼女子,就算迎娶进门的乃是一个家世平平的修行女子,亦略微欠了些。

  他亦是打定主意,无论父亲是否同意,这门亲事,他是娶定了。

  弱水淡淡望了眼齐枫岚,终于开口,“齐公子,你可会作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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