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歌打量掌柜,华衣锦服,方头大耳,笑起来跟尊弥勒佛似的,就是话忒精。
一句分文利润不取,把他们要压价的心思给堵死了。
云鸢歌问了句,“掌柜的,这些东西总共多少银子?”
掌柜的笑眯着眼,毕恭毕敬,“不多不多,总共三百六十件货品,总共三千九百六十三两,的给抹个零,只要三千九百六十两就好。”
“近四千两的价钱,你抹个零就抹三两?”云鸢歌眼睛瞪得溜儿圆,她都不好意思这么干!
掌柜笑容滞住,伸手抹汗,“贵人笑了,这些货物原价本要五千多两,铺子里是已经亏了一千两的,贵人明鉴。”
“……”云鸢歌不好意思讲价了,求助的看向苏伯言。
只有苏伯言这种狠心肠的人,才堪与掌柜打交道,她不校 苏伯言转而又看向夏侯亦,夏侯亦看向窗外。
苏伯言,“夏侯亦?”
夏侯亦,“苏大人,不如付款?”
夏侯亦遭受了苏伯言死亡凝视,背着双手死盯着窗外做无事状。不是他不帮着降价,只是人家已经自己承担千两银子的亏损了,他实在下不去那个口。
他夏侯亦在外吃喝采买就从来没讲过价。
三个人之间短暂死寂,你看我我看你,云鸢歌更是手摁住苏伯言胸口。
银票就收在他衣襟里,取出来花了就没了。
他们这次采办的经费,总共也才八千两,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光是各宫殿需要置换的名贵摆件,至少都需要五千两往上。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云鸢歌觉得今简直不能用窘迫二字形容。
真真配不上“贵人”二字。
以前她最穷的时候啃三文钱一个的馒头,感觉都没这么糟心,至少买馒头的时候,她是拿出了三文钱的,没坑人家血汗钱。
思及此,云鸢歌又看向掌柜,对方满脸尴尬,大冷的脑门上冷汗大颗大颗往下滑。
都不容易啊。
“掌柜的,这是干什么呢?不过一些便宜货,打南方那边进货过来除去车马人工,三千两绰绰有余。再货品是要送进宫赏给宫里贵饶,出去就是你珍品阁的脸面。珍品阁在京城这几年,不就靠着能跟宫里交易一直高走,成为京城第一金玉铺子?你确定价格不能再降了?”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 清脆飞扬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惯常的盛气凌人。
女子一袭桃红冬装外披狐毛披风,走路的时候下巴高抬鼻孔看人,看谁都是凡人模样。
“姐!”云鸢歌一看到女子身影,喜色就溢上眼睛,头一次这么待见云十二。
那边款步走来的云鸢容当即眉毛一竖,嗤道,“姐什么姐?别跟老娘攀亲带故,跟你不熟!”
昨儿的气还没消呢!
云鸢容用表情表示,她分外不待见云十三。
自打她出现,掌柜的脸上更苦了,尴尬之色也愈浓,“云姐,您看这……不是的没眼色,这次送进宫里的东西质量比以往要更好些,全是下足了本钱的,的不赚钱,好歹不能亏太多,总要养家糊口不是?”
“本姑娘每年在你珍品阁定制鹤首,一支两千至五千两不等,光鹤首的利润都吃撑你了,折合过来,这些东西打包三千两,行不行一句话。”
抱着东西出门的时候,云鸢歌看着云鸢容,怎么看怎么可亲。
亲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