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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傅!小师傅!”鲁达一阵乱喊把武植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小师傅发什么呆呢?”
鲁达和王进都是满头汗水,二人肯定又切磋武艺来着,武植看鲁达咋咋呼呼,没好气的白了他几眼,好汉确实是一条好汉,可这性格也太直了,老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武植正琢磨怎么把鲁达治的服贴,忽然心中一愣,我这是怎么了?别人在我面前大声说几句话都不能忍受了吗?还是经历过现代社会的人呢?怎么做了几天贵王就如此跋扈,不可一世了?心中小小的忏悔了一下后,又一转念,唉,既然到了古代就要做好自己的角色,既然做了王爷,就入乡随俗,自然要摆足王爷的威风,很自然的把刚才的忏悔丢到九霄云外,开始琢磨怎么拾掇鲁达。
“唔…………”中军帅营前的号角忽然响了起来,武植愣了一下,王厚召集众将议事!这可耽误不得,自己身为监军,更要以身作则。
外边一声声传呼,此起彼伏,回响四方:“经略使升帐!”
喊声起处,几十名装束整齐、甲胃鲜明的军将,上百名身穿号衣的兵士,排着队伍,快步跑向中军行辕。除了脚步声外,咳喘不闻。
大帐两壁挂着河湟的山川形势图。正中一张硕大无比的帅案后,王厚居中而坐,武植虽为贵王,在这军营中却要受他节制,坐于他的右侧。
王厚拿过花名册,一一点名,凡是叫到名字的武将无不威风凛凛的昂首应是,大帐中凭空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武植感受着军营特有的彪悍之气,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很不平静,这和自己以前带人出去砍杀时的动员会可完全是两码事,同样让人热血沸腾,不过带人出去砍人感受的是浮躁,而在这里,除了激情还有那种庄严,肃穆,更有军人的荣誉,保家卫国的自豪!
武植心神恍惚的想着心事,也没听清王厚在和众将交代什么,直到王厚侧身问他,“贵王,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才霍的醒过神来。
武植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王厚本也没想听他有什么高论,不过是客套而已。对这个王爷他可不怎么感冒,无缘无故冒了出来,想来也是那种弄臣的角色,和高俅恐怕是一丘之貉,不过这位手段更高明,不知道怎么就蒙蔽了圣上,和圣上结为了兄弟,成为了王爷。而且征西前献上什么平蛮策,差点儿就成了平西主帅,这也是王厚愤愤不平的原因,王厚虽是名将,却更爱惜自己的名声,王家父子因平定西北战功被西北将士誉为德安双雄,若是此次征西用了旁人,王厚反而被甩在一边。他又怎么忍受得了。
王厚问完武植,转过头来,喝道:“众将士!集合队伍!准备强攻巴金!”
巴金城下,一队队重甲步兵缓缓向巴金城移动,队伍的间隙中是携带各种攻城器械的轻步兵,重甲方阵后是跟着缓缓移动的弓队,在后面,一排排弩兵用脚踏住干镫,装填箭矢,调整望山(瞄准器),最后面,数百架巨大的床弩被慢慢推出,床弩上那巨大的弩箭令人望而生畏。
武植和王厚在一小山坡上并骑而立,武植一身紫色铠甲,腰挎紫色无金剑,外罩紫色黑边披风,胯下是黑色追风驹,倒也威风凛凛。二人身后,两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强劲的西风中猎猎飘扬的纛旗上各挂一幅缎幛,一面黑底红边,上书斗大的一个“王”字,一面黑底紫边上书一个“武”字。二人身后是数百名顶盔贯甲的铁骑卫兵,显得肃杀无比。唯一和此不协调的就是武植马旁站一体阔腰圆的和尚,手中拿着黑黝黝一根禅杖,身上随便披了件僧袍,露出毛茸茸的粗胳膊和胸膛,和旁边衣甲整齐的卫士形成鲜明的对比。
武植眺望大宋军势,心中赞叹不已,谁说宋人赢弱,观大宋军威,壮观如斯。
攻城步兵在巴金城弓箭射程外停下,紧接着,就见从床弩战阵,神臂弩队列中无数箭矢飞向巴金城头,一些没见识过大宋弓弩之威的羌人促不及防下,纷纷中箭倒地,城墙上传来阵阵惊呼,几轮箭雨过后,王厚挥挥手,旁边传令官使劲舞动了几下旗子,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紧接着,巴金城下宋军大队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呐喊,齐齐向巴金城冲了过去。
在神臂弩和床弩的压制下,羌人弓手的弓箭稀稀拉拉,根本对有盾牌掩护的轻步兵构不成什么威胁,更别说重甲护身的重步兵了。
巴金城门前地势险要,峡沟甚深,撞门器械根本近不到门前,所以要想攻下巴金城只有占领城墙,再从里面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内。
冲到巴金城前的轻步兵垒土筑墙,架设云梯,轻弓手不断射箭压住城上的投射,使他们不敢露脸。当云梯挤挤密密竖立起来后,第二通战鼓响起,神臂弩和床弩停止了射击,真正的战斗拉开帷幕。
轻步兵手持短兵器,顶着盾牌,从临时搭在壕沟上的板桥上冲过去,冒着生命危险往云梯上爬。巴金城上羌人终于缓过劲儿来,箭如飞蝗一般射将下来,滚木礌石也如雨般落下,更有那滚烫的热油当头泼下,此时已经是六月天气,却朔风怒吼,上下箭雨纷飞,喊杀声惊天动地。
武植第一次经历这种惨烈的战争场面,心中一阵激荡,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说一将功名万骨枯?叹息人命低贱?自己似乎又很期盼这种金戈铁马的感觉,要说热血上涌,看着宋军一个个倒下心中又颇多不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叹息不已。
随着城墙下尸体的堆高,渐渐开始有士兵登上了巴金城头,虽然一下就会被淹没在羌人的人海中,但能攀进去的士兵越来越多,终于,就见云梯上猛的跳到巴金城头一人,手中长刀连闪,斩杀数名羌人,在他身后,又连续跃进数名重甲士兵,跟在他身后和羌人厮杀,渐渐清理出一片空地,羌人防线一下出了个缺口,随着重步兵一个个攀上,缺口越来越大,渐渐这处城墙上已经有了百多名重甲步兵。城下宋军士气大振,更是奋勇冲了上去,眼看巴金城已经岌岌可危。
武植在山坡上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赞叹道:“好一条汉子,看来今日一战就可竟全功!”
王厚虽看他不顺眼,此时心中却也得意,笑道:“此乃西北骁将安永国,乃老夫一手提拔的!”说着手一挥,喊道:“擂鼓助威!”
战鼓声中,巴金城头安永国和众士兵杀出来的缺口处,突然涌出一群彪悍羌人,全部手持巨大的狼牙棒,为首一大汉身材高大,比鲁达尚要高出几分,目似铜铃,黑黝黝的面庞上布满胡须,手中漆黑的狼牙棒高举,照安永国就砸了下来,同时呼喝一声,如晴天里打了个霹雳。
安永国被他喊声震的一阵耳鸣,手中长刀还未举起,狼牙棒已经重重砸在头上,惨叫一声,跌落城下。黑大汉舞动狼牙棒,在宋军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宋军的重甲在他狼牙棒下显得不堪一击,被他狼牙棒砸中的重甲兵就和草人般纷纷飞出,而他身后的羌人也异常勇猛,狼牙棒砸处,宋军无不骨断筋折,没片刻,登上此处缺口的宋军就被屠杀个干净。
城下的王厚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异常,安永国可是他一步步提拔起来的,是他手下第一爱将,想不到竟毙命于此!而眼看大好局面被一下翻盘,谁都会难以接受。
宋军被这一变故也弄的气为之沮,刚刚想起的战鼓声此时成了莫大的讽刺,倒好似为人家助威似的。而羌人士气大振,好像打了强心针一般,蜂拥而上,登上城头的宋军纷纷被斩杀,有幸存的也被驱赶下来。一时间城头上再无宋人踪影。城墙上,黑大汉倚墙而立,哈哈长笑,状甚得意。
鲁达在旁边看的不忿,舞动下手中镔铁禅杖,叫道:“小师傅!待洒家去和他较量一番!”
武植挥手制止了他,此时上去不过是白白送死。望着巴金城头的黑大汉,脑海中猛的闪过一个名字“阿令结!”,种师道所定的平蛮策中言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只是生性刚愎,不足为患。现在看来,却是小看了人家啊。在最危急的时刻突显威风,让两军士气突然对调,本来以为必胜的宋军突然失败,士气当然低到了谷底,而以为要败的羌人士气高涨到了极点,正是扭转乾坤的妙手啊!
王厚知道今日事不可为,再战下去不过增加宋军伤亡,脸色铁青的挥挥手:“鸣金收兵!”
巴金城头,阿令结看着缓缓退去的宋军,哈哈大笑:“厮鐸麻令的点子果然高明!嘿嘿,宋人这铁甲兵倒也有几分本事,以前倒过于小瞧他们了!”
阿蒙慢慢走到他身旁,道:“阿令结,现在你知道厮鐸麻令阻止你下城厮杀是对是错了吧?宋人的器械很厉害的……”
阿令结拍拍他肩膀,笑道:“阿蒙,父王叫你跟着我,可没说叫你来管我的。宋人再厉害,他的铁甲军还不是败在了我的狼牙军下?”
阿蒙道:“可是你的狼牙军只有五百,又都是族中的勇士……”
阿令结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你就看父王援军赶到,我怎么带着狼牙军砍了王厚的脑袋吧!”
眼睛望着远处宋军阵中正缓缓退入大营的帅旗,阿令结突然“咦”了一声,“王厚帅旗旁边的旗子怎么和帅旗一样短长?”
阿蒙知道阿令结从不去注意探马所报的细节,苦笑一声道:“宋人此次的监军是位亲王,旗帜自然不能矮了王厚的帅旗。”
阿令结闻听双目放光,“亲王?哈哈!竟然来了位亲王!哼,等我阿令结抓了宋人的亲王,看宋人还再敢不敢来河湟生事!”
阿蒙点点头,若真能捉住宋军的监军亲王,和宋廷谈判中肯定大占便宜,加上西夏的支援,建国也许不会是个梦想。
接下来的几日,王厚又督大军开始攻城,无奈第一日攻城时阿令结的身影还深深印在宋军的脑海中,厚厚的重甲在人家狼牙棒下如同稻草般脆弱,西北军中数一数二的骁将在人家面前没过一招就被硬生生砸烂了头颅更加令宋军胆寒。巴金城又有天险阻隔,只能攻其正面,宋军的人数优势根本无法体现。加上如今士气不高,面对士气高昂,如狼似虎的羌人,是以虽然也算拼命作战,却终究不能攻下巴金城,每次死伤都在千人左右,若不是有神臂弩在后面支援,只怕宋军的伤亡更会惨重。
王厚见状,才想起平蛮策中诱敌一计,遂不再强攻,每日遣人在城下骂阵,想把阿令结激将出来,谁想阿令结不是莽夫,见识了宋军器械的厉害,又有厮鐸麻令,阿蒙在身边提醒,阿令结听到骂声气得七窍生烟,也强行忍耐住,后来在厮鐸麻令和阿蒙的劝说下不再去城头巡视,待在府内养神,反正宋军也不来攻城,自己去也无用。
鲁达数次要求上阵,不过武植看到宋军低迷的士气,还是阻止了他,估计鲁达武艺和阿令结也就在伯仲之间,而且比力气,只怕鲁达还要稍逊一筹,再加上在人家城头打斗,鲁达十九不敌,安永国就是前车之鉴。
这日晚间,宋军中军大营中灯火通明。王厚皱紧眉头,苦思良策,这几日他可真是度日如年,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巴金城竟如此难啃,这些日子损失也数千兵卒,却不能越雷池一步,巴金城就像一座大山屹立在宋军面前,若再攀不过这座高山,平叛又从何谈起,再过几日,只怕多罗巴的援军就要到了,倒时候宋军和叛军的处境就会逆转,自己的大军反而会处于腹背受敌,进退两难的窘境。
王厚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想不到一个阿令结就令自己这般伤神。正在叹息,帐帘外的卫兵撩动门帘,进来禀告:“大人,贵王千岁求见大人!”
王厚突的想起这平蛮策不就是贵王所献的吗?自己这几日倒是糊涂了,虽说十九不是出自贵王手笔,但想来也是他的幕僚所作,能做出平蛮策的人物可不是普通角色,自己现在一筹莫展,若能见见此人也许能计议出一条良策。当下连声道:“快请进来!”种家时代镇守延安,老种经略乃是永兴军路经略使,和熙河路相邻,种师道也曾任过熙州通判,其实王厚也见过种师道几面,不过如今种师道一身戎装,刻意混在王府侍卫里面,王厚当然认不出来。
武植进了帅营,有士兵搬来座位,和王厚相对而坐。
“贵王千岁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紧要之事?”王厚释去愁容,强笑问道。
武植点点头,道:“武某是为经略解忧而来,植有一策,可取阿令结的头颅……”
武植声音虽轻,听在王厚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他一下睁大双眼,道:“贵王,军中可无戏言!……”
武植笑道:“武某也不是信口开河之人,经略大人只需……如此这般……”武某在那侃侃而谈,王厚听的时而点头,时而疑惑.时而欣喜……
这几日,宋军依然还在骂阵,只是声音渐渐小了,想来骂的也没什么力气了,期间还突然发起了一次猛攻,倒把羌人惊出一身冷汗。幸好阿令结闻讯赶到,才把宋军赶了下去。
几天后,阿令结和阿蒙,厮鐸麻令三兄弟站在巴金城头,望着城下无精打采的宋军,阿令结哈哈大笑:“宋人这次输定了,就是父王大军怎么还没赶到?倒时候我也好下去杀个痛快!”
厮鐸麻令笑道:“应该就在这几日了,那支牵制父王的宋军能坚持这些天就很不错了,想来父王也该取胜了。”阿蒙也笑着点头,本来一直忧心忡忡的他此时也心情大好,似乎这次战胜宋人真的不远了。
厮鐸麻令要处理城内各种公事,不久就匆匆离去。留下阿令结和阿蒙继续在城上谈笑。
二人正说笑间,突见远方宋营中一阵混乱,二人一愣,凝目观看,就见从北方杀出一队人马,和宋营右翼卫军绞杀在一起,那队人马打的却是多罗巴手下头号猛将丹波秃令的旗号,阿令结大喜:“父王援军到了!待我下去接应!”
阿蒙一把拉住他,道:“宋人狡诈,先看看再说!”
阿令结虽不情愿,还是驻足仔细观看,虽离得远,但那队人马的首领身材相貌,隐隐就是丹波秃令,丹波秃令的头发和常人不同,乃是一头赤发,马上那首领不是丹波秃令又能是谁,何况远远看去,双方厮杀甚是惨烈,钢刀在对方身上刺个对穿的大有人在,宋人再狡诈,也不会拿自己人性命如此糟蹋。
阿令结再也忍耐不住,喊了声:“还犹豫什么,看我去杀个痛快!”转头一脚把身边羌人踢个筋斗,“还愣着做什么!集合狼牙军!”
阿蒙也急急下城,喊道:“我去找厮鐸麻令调兵,阿令结你切勿单独出城,等我回来一起杀出去。”
没一会儿,阿令结手下的五百狼牙军已经集结在城门口,阿蒙仍不见踪影,阿令结不耐烦多等,喝道:“开城门!”
守城羌人微一犹豫,已经被阿令结一巴掌拍晕,剩下的羌人赶紧放下护城木,打开城门,此时城内街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阿蒙的叫声:“阿令结!先不要出城!”
阿令结哪里管他,呼喝一声,带五百狼牙军如旋风般卷出城去。
城头上羌人见阿令结带众勇士杀向敌营,一阵欢呼后,都自发的高歌起来,大意是“河湟的勇士啊,你以一敌万,河湟的勇士啊,你勇敢无畏,让敌人的鲜血为你的荣耀添光彩……”歌声飘荡在战场上空,众羌人激动的眼泪纷纷落下,而狼牙军后面,又紧跟着杀出去了千多名热血沸腾的羌人。
宋军中军自然不会放阿令结去和右翼羌人会和,一队队重甲步兵从中军中缓缓而出,不过重甲兵行动缓慢,阿令结带众羌人如风般掠过战场,向宋军右翼杀去,那些重甲兵倒被甩在后面追赶。
阿令结如一尊魔神,杀入宋军右翼,手中数十斤重狼牙棒拎在手中如稻草般轻松,重重棒影中宋人纷纷倒地,城墙上羌人看的分明,歌声越发激昂起来。
就在此时,宋军中突然跳出一骑,马上将军头戴紫色凤翅盔,身穿紫色战甲,外罩紫色绣龙袍,狮蛮宝带悬腰,手中拿一黑乎乎长剑,朝阿令结头上砍去,口中大喝一声:“贵王武植在此!阿令结授首!”
阿令结听的懂汉语,一听来人就是监军亲王,顺手把狼牙棒迎上去,心中还在琢磨来的正好,待我把你生擒……,刚想到这里,思绪已经化为一片空白。
城墙上的羌歌噶然而止,羌人们看的清楚,紫袍将军一剑挥过,一蓬血雾爆处,阿令结那硕大的头颅和半截狼牙棒冲天飞起,随后阿令结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倒在了巴金城下,倒在了宋军营前。真神,我们的真神倒了下去!羌人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城墙上鸦雀无声。
这才刚刚是开始,紧接着就见那紫袍将军冲入狼牙军中,手中长剑舞动中,河湟勇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紧随紫袍将军右边是一个大和尚,黑黝黝镔铁禅杖耍的如水银泻地,左边是一黑甲卫士,一根风火青铜棍上下翻飞,二人紧紧跟在紫袍将军身旁,禅杖,铁棒护住紫袍将军战马,偶有空闲也撩翻几个靠近的羌人。
此时宋军右翼的厮杀早停了下来,羌人这才知道中计,想退回城时,才发现宋军中军中追来的重甲步兵此时成了他们的噩梦,那一队队重甲兵恰好切断了他们退回去的路线。
“河湟的真神”被人一剑削去了头颅,这对羌人心理的打击是致命的,若是阿令结被宋军乱弩射杀,或许他们还会鼓足勇气,高唱着羌歌为河湟的勇士复仇,可是在一对一的较量中他们的精神支柱就这样轻易的倒了下去,倒在了宋人的脚下,这样的结果羌人们实在接受不了。此时的羌人再无斗志,很快就淹没在宋军的人海之中。
一阵阵“贵王千岁千千岁”的呐喊声如海潮般在战场上此起彼伏,宋军士兵们高举手中的兵器,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宣泄着,这些日子的闷气,怨气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每个人望向贵王的目光都充满了虔诚,充满了尊重……
在宋军的欢呼声中,武植长剑遥指巴金城头,大声喊道:“犯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
“犯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犯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犯大宋天威者!虽远必诛!”众士兵手中兵器全部斜指巴金城,齐声呐喊,就是鲁达,也忍不住热血沸腾,大声呐喊起来。
巨大的声浪传上巴金城头,正望着战场发呆的阿蒙和厮鐸麻令都是一脸木然,久久不语……
王厚望着武植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高明,,前几天贵王和自己提到这个计策的时候,虽然被他的巧思妙想绝倒,(王厚当然不知道武植提出的两军厮杀的逼真度却是借鉴了后世拍电影的经验)却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这种诱敌之计实在普通,没想到的是经过贵王策划,偷偷训练出来的场面如此真实,而今天武植剑斩阿令结更加令自己大吃一惊,再看此时武植傲视天地的豪态,王厚不禁赞叹一声,自己真是老了,看天下英雄,舍他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