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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章 美好的世界(上)

  正如浣生所感慨的那样,无论做了什么,都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根本性的改变,太阳依旧照常升起,而乌云也会在不久之后重新聚集,驱散了乌云的人,也会有可能成为下一朵乌云,可人类的生活还在继续。

  特雷西斯在黑狱自杀的消息从拉特兰传出,卡兹戴尔那些原本还顽强的躲在深山之中抵抗的萨卡兹们,也因为领导者的死亡,终于从山中走了出来,直面如今卡兹戴尔统治者的军队,这是为他们已经死去的太阳能够做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牺牲自我。

  卡兹戴尔的短暂的和平再一次沸腾起来,而面对残党们不余性命的进攻,新王庭的军队也还是一点点的败退下来,但是谁都清楚,这场以性命当做燃料的战争,在燃尽之后,迎来的最后还是新王庭的胜利。

  最后新王庭的君王用一场声势更加浩荡的进攻,用以当做旧时代的终结,因为这是一场面对世界的战争,旧王的残党们看着遮天蔽日的导弹,在无数钢铁洪流之中连同田野一同被碾碎。

  新王庭的君主继承者阿米娅也在最后的胜利之后,在卡兹戴尔的首都,宣布正式登基,卡兹戴尔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统一。

  而后泰拉联合召开了一次新的大会,用来讨论泰拉计划的后续,由O6议会主导的制药场,开始向着全球分发药物,但是感染者并不会消失,良性引导技术的成功意味人类对源石的另一种开发。

  感染者管制依然会存在,但是矿石病依然不再成为人们所恐惧的对象,甚至有许多人,依然选择了和以前相同的道路。

  而泰拉计划的后续自然就是消灭天灾,以O6议会为主导,泰拉联合成员国之间签署《和平宣言》,并表示在未来五十年之内,不再爆发大规模战争,和平和发展成为了主要的基调,大国们也在向着海洋,地下,天空,迈出自己的脚步。

  当联合大会结束,泰拉各国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连接起来,而浣生也在大会结束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卡兹戴尔共和国那位女首相的一封信。

  在那封信中,凯尔希对着浣生说道:“你打算成为天上的星星吗?”

  “我会成为太阳。”

  在曼哈顿帝国大厦的事务局总部,浣生望着屏幕上的设计图,然后在纸上写下了那么一句话,来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

  星星和太阳并无本质上的区别,只是站在这片土地的时候,抬起头能够看到的自然就是太阳,只有远近的区别,对这片土地的意义却又截然不同,她不知道凯尔希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会怎么想。

  PRTS和诺亚既然已经数据共享,那么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不过现在的注意力并不能放在那件事上,那是未来要做的事,现在要做的自然是铺平道路。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头顶的两朵乌云全都给去掉,且不管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朵乌云,但是总得让太阳全都照下来才行,先让这片大地能够看到天空和太阳的全部模样。

  然后他便动身坐上了前往卡兹戴尔的游轮上,准备探索那片被诅咒的土地。

  距离伦蒂尼姆总统府邸不远的公园,一个年轻的女孩儿正扶着一个中年男子走在其中,女孩儿比以前的时候成熟了许多,淡蓝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十年前的单片眼镜也已经换成了一个黑框眼镜,身上的学生制服也换成了政府的症状。

  老人往昔鎏金色的头发如今早已半数变成了白色,当了快十年的总统,更加让他显得苍老,发际线已经上移了许多,明明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却像是个垂垂老矣的暮年老者,他是克伦威尔。

  “前些日子从威尔士过来的那个孩子向我提亲了,你怎么想?”

  真理看着克伦威尔,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这次也拜托您了。”

  克伦威尔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他已经听过很多次这样的答案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现在可是伦蒂尼姆最闪亮的一颗宝石,外面那些人可是搀着呢,一直这样吊着他们总归不是太好,而且每次他们都来找我提亲,我都快把那些家伙都得罪干净了。”

  “我会催催他的。”真理对着克伦威尔甜甜的一笑,然后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见真理这一副模样,克伦威尔也苦笑着叹了一口气,“那就让他尽快,我这老骨头撑不了多久的。”

  公园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袭军装,军装上那一颗将星在黄昏之下依然泛着属于他所有者的荣耀,真理对着男子招了招手,扶着克伦威尔往那边走去。

  真理本想将克伦威尔交由男子去扶,只可惜克伦威尔瞪了他一眼,然后径自拉着真理走了出去,男子只能笑着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走在了父亲的另一边,他是理查·克伦威尔,奥利弗的儿子。

  “你怎么跑回来了?”克伦威尔没好气的问道。

  “这不是想您了吗?”理查笑着回答道。

  “别放屁,你这小子回来肯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克伦威尔毫不留情的将理查想要塑造起来的温情气氛撕破,然后用怀疑地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呵斥道:“快说,是不是惹出什么麻烦了。”

  “我都三十几了,又不是以前的时候了。”理查笑了笑,毫不在意父亲的眼光,然后正视着前方,开口道:“我想让您帮我提一次亲。”

  克伦威尔眉头一挑,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日里对这件事毫不上心的儿子,心想他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而一旁的真理听到理查这样说,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开口问道:

  “是不是第八军区司令官的女儿?”

  理查看了一眼真理,点了点头。

  “我去年就说了你们俩有奸情,叔叔你还不信,现在你相信了吧!”

  “什么奸情。”理查撇了撇嘴,纠正道:“我和你嫂子这叫两情相悦懂吧。”

  “得了吧,我听风笛姐姐说了,你还偷偷翻墙去了司令官家里和人家见面呢!”

  “那个是被迫的,被迫的。”理查的脸有些红,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谁让第八军区在军演的时候输给咱们了,这不是看我不顺眼嘛。”

  “还有你别说我。”理查看着真理,反击道:“前些天第四军区的人来过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你啥时候才能和他有着落。”

  “要你管。”真理对着理查吐了吐舌头,别过脑袋,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满世界在跑,天天忙着搞研究呢。”

  “那是件麻烦事啊!”理查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麻烦的话还要他干嘛。”

  “也对。”

  理查点了点头,三人一边聊着一边走在黄昏时的泰伦河畔。

  泰拉最北端的雪境,联合科考小组的几位成员正艰难的在风雪之中穿行着,他们从基地出来前往极点进行考察,在途中遇到了暴雪,以及极夜时偶尔会出现的电磁风暴。

  电磁风暴的强度太高,每当这个时候,整个北极点的所有通讯网络都会失灵,那个时候一般不会外出,科考人员只会在基地里等待着风暴的过去,但是这次确实个意外。

  电磁风暴来的太过于突然,还有那些暴风雪。

  他们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此时到底在何处,从暴风雪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在尽量不去改变自己的位置,但是极夜和风雪带来的低温会逐渐侵蚀他们,这个时候只能靠着氧气管来维持呼吸,若是一直待在风雪之中等待的只有一个结局。

  死亡,极夜和暴风雪之中不会什么都不存在,尤其是是北极点这边冻土之上。

  小队的成员围坐在一个巨大的树后方,躲避着迎面而来的风雪,原地待命就是最好的办法,防护服还有一些能量,能够勉强维持住体温。

  而这个时候只能祈祷不会遇到那些藏在风雪之中的生物,他们靠在大树后面,防护服里的源石散发着微弱的热量,维持这些人的生命,这个时候甚至连食物都没有办法摄取。

  若是把身体露出来只会在一瞬间被冻僵,耳边呼啸的只有风雪声,蓦然间,队长睁开了眼睛,然后其他的队员也睁开了眼睛,防护面罩下的脸色变得稍微有些难看起来。

  微弱的啸声夹在风雪之中,传入了大树下的科考人员耳中,队长咽了一口唾沫,有些艰涩的开口问道:“听到了吗...”

  队员们看着最中间的队长,通讯频道虽然无言,却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有狼要来了。”队长再次说了一句。

  啸声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正在一点一点的靠近这里,风雪能够很好的掩盖掉气味和足迹,极夜之中的视线也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对于那些生在极点的狼不一样。

  他们很少会靠正常的器官去寻找猎物,从一出生开始他们就是变异的状态,队内通讯能够使用,这是因为距离很近,而电磁风暴的干扰还未完全过去。

  他站了起来,拿出了一把手枪,上面全是雪,其他的几个队员也都站了起来,拿出了武器,风雪和本身并不致命,那些野兽才是这些年科考队员们死亡的最大凶手。

  队长将目光投向风雪之中,无光的夜晚对他们并不会造成影响,但是风雪和电磁风暴可以,热成像系统显示出那些比风雪还要寒冷的身躯,一只,两只,三只...很多只正在逐渐朝着这边靠近。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等待着狼群的攻击,直到频道里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声,“抱头蹲下,把眼睛闭上!”

  先不管是谁的,队长还是下意识的照着做了,就在蹲下的一瞬间,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炸开的声音,有些刺耳。

  无尽的光芒从大树顶端炸开,仿若是一个太阳,高温甚至短暂的驱散了风雪,将那些形态诡异的狼照亮,那些狼因为突然出现的光而短暂的失明,接着耳边风雪的声音戛然停止。

  听到了凝固时的声音,也听到了冰块破碎时那清脆的响声,片刻过后,耳边再次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可以站起来了。”

  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却并没有穿防护服,仿佛这低温和风雪就像是摆设一样,热成像上,那深蓝色已经比周围的气温还要更低了。

  年轻的男子对着他伸出了手,笑着说道:“你好,我是第四科考站引路人小队队长,吉玛。”

  “第一联合科考站,烈兰多夫。”他握住了面前这个男子的手,面罩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十分轻松的笑容。

  第四科考站是切城的独立科考站,联合科考站则是各国共同建立的。

  “联合科考站的同事传来消息说你们失联了,所以我们就赶了过来。”吉玛打量着这些科考人员,确定了一下数量没有出错,吐出了一口气,道:“看来是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多谢。”烈兰多夫开口道。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吉玛转过头去,开口道:“你知道的,我们叫做“引路人“。”

  “王良,附路,收拾好了没?”吉玛一边走着一边开口问道。

  “队长,你这能力那么棒,为什么还要我们这些穿防护服的来收拾?”王良抱怨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为什么?”吉玛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因为我是队长,而你俩是副队长。”

  在引路人的护送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再过不久就会回到基地里,享受暖炉带来的温暖,喝着咖啡。

  对于被乌云遮蔽的数千年的泰拉来说,当第一朵乌云散去时,人们看到了那美好的画面,各国依然还在加急生产着泰拉,虽然为了投入量产已经不计成本了,但是具体的药效自然不如在黑狱里给特雷西斯打的那种针。

  治疗矿石病会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不过这两年时间和数千年相比实在算不上什么,疾病也会成为历史上一个被战胜的对象。

  而和平公约也基于了这新纪元一个长达五十年的和平,曼哈顿的广场大银幕上正播放着《我们与疾病的战争》第一季的最后一集。

  画面之中在病床上的女孩儿对着打开病房门的父亲笑了起来,手臂上的源石结晶早已不见,什么痕迹都未曾留下,他的父亲是个研究员,身上穿着有些发皱的白大褂,看着已经能够坐着的女儿,快步走了上去,张开了双臂。

  女孩与父亲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他用略带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女儿的脸,引来女儿的一阵嬉笑,他也笑了起来,但是眸子里却藏着许多的泪光,轻声地说道:“我们成功了。”

  伦蒂尼姆市中心的某处豪宅,伦蒂尼姆本区依然是整个城市之中最豪华的地方,只是以往只能让贵族们居住的城区如今结构早已发生了变化,不过深处的那个宅子依然和十年前的差别不大。

  住着的人同样也是如此,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年纪了,真理将车停好,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从这车上走了下来,一进大门便有女仆走上前来接过她的包,然后为她准备好后面的一切。

  她脱下工作的制服,换上了一身居家服,走到了二楼的大厅里,现在已经是夜晚了,大厅中的电视正在放着某部爱情电影,真理瞄了一眼,便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比平时自己回来的时候还要少一个。

  “回来了。”凛冬手里握着一罐啤酒,对着回来的真理打了个招呼,然后调整了一下占据了半个沙发的身体,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回来了。”真理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啤酒,啪的一声打开,狠狠的灌了一口,“维娜今天又加班吗?”

  “维娜姐姐和风笛姐姐去外面吃饭了。”古米掀开了厨房的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的托盘里放着点心,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在了真理旁边,开口说道:“今天晚上应该不回来了。”

  古米长高了许多,当然除了身高之外的其他地方也成长了许多,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材,唯一没有变的大概就是她的发型,看上去十分的活泼可爱。

  真理挑了挑眉,微笑着摇了摇头,偷瞄着看了一眼大厅里另外的两个人,因陀罗倒是正如意料之中的一样,精神有些不振,面前的桌子上堆着许多已经喝干净的啤酒罐。

  似乎是注意到了真理的目光,老虎的直觉都是很准的,也下意识的回望了过去,看到了真理嘴角噙着的笑意,心情骤然变得愈发差劲,猛地站了起来,拿起一罐新的啤酒朝中间的沙发走过去。

  真理见状连忙把视线收了回来,不过因陀罗并没有找真理,而是站在凛冬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啤酒,开口道:“我有点伤心,来陪我喝一会。”

  凛冬看了一眼真理,争得了她的同意,那自己的罐子碰了碰因陀罗的,装着酒精的铁皮罐撞在一起,发出沉闷却又清脆的撞击声,中间的长沙发上又挤上了一个人。

  真理微微叹气,看到了摩根也朝着这边走来,和平时一样,脸上挂着笑容,如同魔女一般的笑容,真理往旁边坐了坐,留出来了一个位置。

  “我听理查说威尔士那边又有人来提亲了?”摩根伸手揽住了真理的肩膀,把脸凑到了她的身边,眸子里满是笑意。

  她和十年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样说也不对,应该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只是出现在维娜她们面前的模样变了,紫色长发的末端略带着微卷,垂落在胸前,那是伦蒂尼姆无数男人的向往,裸露出来的皮肤如同最上乘的白玉一样凝滑,绝美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真理看着快要凑到自己脸上的摩根,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我都已经推了那么多次了,还是每个月都会有人过来,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还能是怎么想的?”摩根笑了笑,用自己脸颊蹭了蹭真理的脸,笑着说道:“若是能够把维多利亚未来的女总统给娶回家,作为男人那可是何等的荣耀啊!”

  一旁的古米听到摩根的话顿时掩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也附和道:“姐姐你现在可是整个维多利亚成功人士的梦中情人呢?”

  “你也来笑话我,看招!”真理没法奈何摩根,但是对古米却不同,任凭摩根贴着自己,她朝着古米伸出手去,直奔女孩儿的腰间,轻轻的挠了起来。

  古米反抗着,整个客厅顿时闹成了一片....

  本区一家名为“晚餐”的餐厅之中,今晚的这一顿晚饭让这里的所有宾客吃的都有些心惊肉跳,餐厅外面听着第一军区的军车,“晚餐”所在的街道上,隐藏着许多共和国的士兵。

  服务员咽了一口唾沫,将晚餐送到了餐厅角落里那一张桌子上,心情有些紧张,他将餐盘放了下去,低着头,无意间瞥到了坐在桌子上的其中一位胸前的那颗将星,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请用餐。”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然后退到一旁,低着脑袋。

  “我和古米说了,你今晚不回去了。”风笛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开口说道:“今晚就去我家过夜吧。”

  维娜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听到风笛的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去就去吧,不过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

  “那又怎么样,咱俩都是将军了。”风笛将食物送进口中,嚼了几口咽下去之后接着说道:“第一军区的总司令是总统先生,我又不是不知道她和你们家的关系,再说了,我也是总统先生亲自提拔出来的。”

  “你说的也对。”维娜微垂着眸子,看着被切开的食物,笑着说道:“过些时间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们一起吧,省的到处跑也是麻烦。”

  “你们家那几个会同意吗?”风笛喝了一口酒,有些惊讶的看着维娜。

  维娜端着酒杯,轻轻地晃了晃,沉默了稍许,然后微微抬起头,看着风笛,轻松地说道:“怎么可能不同意,多个人也热闹一些吗。”

  “那我过些天就过去。”风笛笑着点了点头。

  覆盖在帝国首都的雪也随着四月份由深春逐渐靠近初夏一同消散,一同消散的还有那位在初春的那夜大雪之中死去的皇帝,雪花依然消融,只是冬宫那白色的墙头依然带着少许悲伤的气息。

  只是那少许悲伤的气氛,也在今日的登基典礼之中全部消散,伊丽莎白走在冬宫的正道上,道路的两边站着帝国的近卫军,宫殿里候着的时帝国的群臣。

  她身披皇袍,头戴皇冠,手里拿着一把长杆的步枪,那步枪是彼得二世留下来的枪,她也不再是以往那个会在宫里看着电脑生气的女孩,姣好的五官在这一声华贵的皇袍之下,更显神圣。

  宫殿里站着帝国军的元帅米哈伊尔,帝国上将谢苗,上将阿廖沙,中将娜塔莉亚,委员会议长维特,副议长亚历山大,前帝国总理大臣缅希科,财政大臣.....

  伊丽莎白走在宫殿之中的,走上了前往王座的台阶,转身从上方看着下面。

  伊丽莎白坐在皇位之上,微微的眯起眼睛,她将枪平放在腿上,微微低头,将皇冠摘了下来。

  “帝国,从今日起,将不复存在。”伊丽莎白平静地看着下面的人,然后提着枪从上面走了下来,今天是她成为女王的第一天,也是乌萨斯帝国的最后一天。

  她将华贵的长袍脱去,露出了里面的正装,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这一刻她不再是乌萨斯帝国的女王,而是乌萨斯共和国的统治者。

  那华贵的长袍已经太过于古老了,与这宫殿之中的人们有些格格不入,未来它只能和那个皇冠一起,在共和国的博物馆之中,让人回忆起帝国的往事。

  泰拉历1109年4月27日,乌萨斯帝国伊丽莎白一世继位,同时宣布废除皇室,改帝国为共和国,成为乌萨斯第一任共和国元首。

  每每想到老师对那位的评价,现任莱塔尼亚总理霍伯特的内心总是会有些感慨,今年是莱塔尼亚的公祭日,这是去年才出现的一个日子,为了纪念莱塔尼亚前任总理奥托·俾斯麦逝世。

  奥托总理带领莱塔尼亚总西陆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O6议会之中的一员,去年那位老人逝去时,整个莱塔尼亚沉默着。

  那天在下雨,人们自发的穿着黑色的服装,打着黑色的伞走在洪堡的街头,威廉姆斯的街头,整个莱塔尼亚的街头,如同奥托元帅年轻时智慧的军队一样。

  今年应该是第一次公祭日,节日要在许多年之后才会从悲伤的氛围之中走出,在规定的祭拜时间过后,霍伯特来到教会的一处墓园之中,里面的坟墓并不多,但是却无一例外都是国家的伟人。

  霍伯特将一束花放在奥托的墓碑之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放在了前面的台子上,半山腰的山风微微吹去,烟卷稍微加速了一些,霍伯特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站在坟墓之前,安静的抽着。

  他抽完了一根,但是奥托总理才到三分之一,霍伯特笑了笑,准备点第二根,然后他听到了在墓园里回荡的脚步声,一个头上生着巨大鹿角的中年男子正朝这边走来。

  霍伯特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没能认出来他到底是谁,最后在男子快要走到这里的时候才想起来。

  “爱国者先生,您过来了。”霍伯特对着那位男人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位置让开,交给了中年男子。

  男子弯腰将花束放在坟墓之前,同时也放了一根烟,却并没有点起来,他直起身子,对着霍伯特平静地说道:“以后不用叫我爱国者了,叫我博卓卡斯替就行了。”

  博卓卡斯替挥了挥手,点了一根烟,和霍伯特并肩站着。

  霍伯特知道理由是什么,乌萨斯帝国已经消失了,在前不久消失在了泰拉这个世界,而留下来的叫做乌萨斯共和国。

  山风悠扬的吹着,吹着躺在坟墓之前的花瓣,吹着燃起的第二根烟,良久之后,烟燃尽了。

  “爱...博卓卡斯替先生,明年您还来吗?”霍伯特看着中年男人背影开口问道。

  “看心情吧,有机会都会来看看他的。”爱国者随意的挥了挥手,走出了教会的墓园,对着外面快要和教士们打起来的士兵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收队了,回卡兹戴尔,”

  他带着最亲密的下属回到了卡兹戴尔,许久未曾回来过的故乡,曾经生活的痕迹早已被战争摧毁。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小镇?”临光看着镇子门前那往来的车辆有些疑惑,明明两个月之前都还没有的。

  “不知道,能够用来休息就行了。”一个头上长着白色长角的银发女人伸了个懒腰,朝着镇子里走了进去,背后背着一根像是长剑一样的法杖。

  “别愣着了,走吧。”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说话的那人后脑,隐隐能看到那两个圈起来的黑色的角,这是萨卡兹的标志。

  “说的也对。”临光走了进去,在一家酒馆坐下,看着那个头生鹿角的中年老板,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另外的两个女孩儿看着老板,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稍微有一些意外。

  中年男子笑了笑,开口问道:“几位,要喝什么?”

  他叫博卓卡斯替,以前叫做爱国者,更早之前还是叫博卓卡斯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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