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房梁上轻飘飘落下一个妙龄少女,但见她身穿紫衣,身材苗条,一张瓜子脸,雪白的肌肤映照这紫色罗衫,双眉袖长,凤眼樱唇,姿形秀丽,容光照人。这女子落在凤天南父子的身前,抽出腰间挂着的一条银丝软鞭摆起架势,脆声道:“小胡斐,手下留情!”
胡斐顿感惊讶,这俏丽少女自己从未见过,怎的好像也认识自己,今天是中邪了吗?胡斐问道:“姑娘认识我?”
少女答道:“我自小在回疆长大,红花会的众位当家的待我如女,此次南下赵三叔还托我将骆四嫂的白马带来给你,这凤天南与我有旧,今日且看我面上饶他一回吧。”
余闲清楚这少女是什么人,她是凤天南奸淫了一位叫做袁银姑的乡下姑娘所生的私生女,当年凤天南玷污了银姑致使银姑珠胎暗结,银姑的父亲问明了情况,赶到凤府去理论,结果被凤家的人打了一顿,说他胡言乱语,撒赖讹诈,老头憋了一肚子气回家一病不起,几个月后死在了家中。银姑的叔伯说她害死了亲生父亲,,不许她戴孝,不许她向棺材磕头,还说要将她装在猪笼里沉塘淹死。银姑连夜逃到佛山镇上,挨了几个月,生下了一个女孩。母女俩过不了日子,只好在镇上乞讨。镇上鱼垱有个伙计暗恋银姑,于是托人去向她求亲,愿意照顾她们母女二人,银姑很是高兴,两人便拜堂成亲。结果有人讨好凤天南,把这事儿告诉了他,凤天南大怒,派人在镇外害死了鱼垱伙计。最后银姑颠沛流离死在外面,女孩被峨眉派的一位尼姑所救带去回疆。
余闲看着这少女,脑中不断的推演着她的逻辑,虽然凤天南杀人放火,强¥奸妇女,没有养活过她们母女一天,最后还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但我知道他是个好父亲?
狗屁!
“姑娘何人?不知道姑娘和凤天南有什么交情,竟然拿出赵半山的名头来保他一命,凤天南是什么样人你不清楚吗,你拿赵半山几十年行侠仗义闯下的名头来保一个人渣,你这么优秀你家里人都知道吗?”余闲语气古怪地问道。
这姑娘一时语塞,说不出一个字。她知道自己和余闲素不相识,只能求向胡斐道:“小胡斐,我有不得不保他的理由,我也恨他,只要待我救他三次,我必亲手结果了他,今日且放他一马,求你了。”
胡斐本来杀心慎重,今日断不可能放过凤家父子,但不知怎么被这姑娘软语一求,又有些犹豫了,一时下不了手去。
余闲见此不禁感叹剧情惯性真是强大,原著中胡斐就被这姑娘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自己改变了剧情,二人第一次见面竟然还被对方影响到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余闲右手抬起,给胡斐后脑勺一个爆栗,骂道:“你是没见过女人吗?要是你爹胡一刀胡大侠看到你这样,他肯定会后悔生了你,丢人!”
余闲说罢又看向这姑娘厉声道:“圆性,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清楚吗?”圆性就是这姑娘的法号,她自幼便随师父出家,乃是一个比丘尼。
圆性被余闲道破法号一时被惊的软鞭都拿不稳,口中只是念叨着:“我,我……”
“你什么你?你一个出家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招摇过市,是为对佛祖不忠;你娘银姑被这姓凤的害的家破人亡,客死异乡你还要救他是为不孝;凤天南这些年作恶多端,欺凌弱小,可谓恶贯满盈,你还保他是为不仁;你用赵半山的侠名保这大恶人必然累的赵半山的侠名受损,是为不义。如此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你还敢在我面前饶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余闲幼时看飞狐外传心智不成熟对圆性的行为只是不太理解,待到年长心智成熟,三观确立,再看飞狐简直不忍直视,为了所谓的孝道要救凤天南三次,简直是在鞭银姑的尸,银姑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这些话已经在余闲胸中憋了不知多少年,今日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胡斐听到这姑娘是个出家人,尴尬羞愧袭上心头,头脸通红。
凤天南发现这是银姑与自己的女儿,她还要救自己,心中又有了生的希望。他膝行两步抓住圆性的裤脚,哀声道:“你竟是我的女儿,当年你娘出走,我想尽办法托人寻找你们母女要接你们回家来生活,只是最后还是一无所得,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去了,今日能见你一面,我也算死而无憾了,没想到初见既是永别了,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你还是让他杀了我吧。”
余闲顿时被这老贼的行为恶心到了,还知道以退为进,好好的武侠片搞成了穷摇剧,真是恶心他母亲开门---恶心到家了。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戏班子,你也不是戏子,在我面前演什么戏。今日你必死!”余闲说道。
余闲的耐心已经被磨的殆尽,他对胡斐道:“你到底动不动手,要是怕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就让我来。”毕竟法制社会成长起来的让他杀人还是有点长从心,他要最后再激一下胡斐,尽量让自己不要动手。
胡斐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再加上刚才被余闲借胡一刀的名字教育了一下,当时不再犹豫,胡家刀法顺手使出,一道白光闪现攻向凤天南的脖颈,欲要将其一刀两断。圆性见此也用手中银丝长鞭抵挡,她师父乃是峨眉派的长辈,自小便学习峨眉派的精妙武功,又得红花会的诸位当家以及天下第一高手天山怪侠袁士霄教授,武功在青年一辈数一数二,一时间刀光鞭影二人相持不下,打的十分精彩,余闲看得津津有味,对于江湖人士武功相搏有了初步人士。
这边打的正欢,凤天南老奸巨猾,发现众人的注意力好像离开了自己父子,悄悄的挪到凤一鸣身边一把拉起他飞身逃窜,看这身形速度放到奥运会上也能拿块奖牌,一眨眼二人已跑到院中水塘边上,生还的希望仿佛就在眼前。
“啪,啪”两声巨响,凤家父子二人身子一震,低头一瞧,胸口上一个大洞,动脉中鲜血嗤嗤的冒出来,二人失去力气,跪倒趴伏在水塘边染红了地面上的石板,后背上一个比前胸小很多的小洞汩汩的流着血。余闲还是出手了,胡斐二人纠缠不休,一时难决胜负,凤家父子眼看着就要逃出生天,余闲终于下了狠心,使出威力max版弹指神通,两颗石子要了凤家父子的命。
“恩,这招威力这么大,以后还是叫巴雷特神功吧”余闲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些有的没的,以此来压制初次杀人的恐惧和紧张。可惜脑子里胡思乱想,脸上也强装镇定,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杀人了。
听到外面的响动,里面相斗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分神转头一看,手上的招式再也进行不下去了。圆性飞身一跃,两三步到了凤天南尸身前,缓缓蹲下,右手颤抖想要摸一下那个快要停止流血的血洞,最终她还是没有摸下去。她此时的情绪十分复杂,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还在大殿内的凤家家丁见到主人已死,不知是谁带了头一股脑的全跑了,余闲刚刚杀完人也没管他们。钟四嫂跪在大殿的青石地砖上,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朝着北帝神像嘭嘭磕着响头。
余闲缓步走出大殿,看着地上的尸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终究还是杀人了。一个现代社会平平无奇还略有些懦弱的宅男向着一名江湖人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圆性此时终于起身,走到余闲的面前,轻声道:“他终究是我的父亲。”说着右手的鞭子如银蛇一般窜向余闲的脸颊。“砰”,鞭稍的瞬间速度超过了340m/s产生了音爆打在余闲脸上。
“啊”,一声痛呼,圆性反而双手捂面倒在地上,痛的滚来滚去。
“该”,余闲心里想道。那鞭子击到余闲脸上的一瞬间被余闲的超能力改变的方向送回给了圆性,没有一点动能损耗,他其实也算手下留情并没有给鞭子再加一把力。
胡斐此时也出了大殿,看着倒地的少女,嘴唇一张一翕,似要说些什么。毕竟是慕少艾的年纪,这又是他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瓷瓶走到圆性身边,一指点在女孩黑甜穴上,女孩晕厥过去。左手搂住女孩,看着她脸上近三寸长的血色鞭痕默默地上药。
余闲只能感叹命中劫数,躲无可躲,希望自己这个蝴蝶煽动的翅膀能上他们有个好点的结果吧。这件事到这里也算结束,接下来该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了。
余闲此时情绪已经基本平复,他走到凤家父子尸体前一阵寻找,在父子二人身上找到二人本来想要用来应急银票一万多两,以及刚才凤天南手中的那个翡翠鼻烟壶。他给了钟四嫂五百两叫她带着全家赶紧逃难去,免得被自己波及。又将两千两放到胡斐脚边:“要是觉得咱们算是朋友,就拿着吧。我知道你心怀侠义,不过大侠也要吃饭的,这钱你不拿佛山的官吏也会搜刮了去,还有那个朱亦之还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言罢转身,出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