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先生与穷奇这对活宝演的这出戏,心明者自清,
在场诸人也并没有多少希望这些老一辈的人物被牵扯进眼前的风波里。
斩蛇山庄此次发难,似乎是以庚七为首,
这在庆云心头也留下了一重隐忧。
众所周知,斩蛇山庄的四凶奴中有一名檀宗高手,相传还是其中排名最前的混沌。
只是剑奴在山庄中大多不以真面目示人,
尤其是那些顶尖的存在,他们投靠斩蛇山庄多半各有难言之隐,并不想被人看破面目。
张远游身为斩蛇山庄天奴癸十,今日若非是被庚七叫破身份,檀宗诸子尚都被蒙在鼓里。
那么凶奴混沌真身究竟是谁,今日是否在场,真相仍不明朗,
庆云总觉得如芒刺在背,不敢放手施为。
以张远游檀宗五祭酒之首的身份,在斩蛇山庄只能排到天奴的末位。
那位混沌又将是怎样的存在?
庚七见庆云面上阴晴不定,仿佛没了主张,正想出言嘲弄,却忽然自身侧挤过来一人。
“庚七,我们上一次好像打得不甚尽兴。
要不要,今天再比划比划?”
庚七转头一瞥,见来人正是刘赢,
冤家相见,分外眼红,
真是羞从心头起,愤自胆边生。
他怒喝道,
“你这竖子!
我今日有正事要办,不想与你计教,
你且退下!
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刘赢根本没有用正眼去瞧那庚七,只是嗤之以鼻,
“手下败将也敢充大。
就你这点斤两,来闹檀宗的场子,就不怕反沦为笑柄么?”
庆云的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当他听说了庚七将代替剑宗与会的消息,便将之知会刘赢。
若是庚七有所异动,由刘赢出面弹压才算是脸打得最痛。
江湖事自有江湖规矩。
檀宗今日若是被剑宗闹了场子,自然是灰霉土脸。
但如果剑宗掀起的这场闹剧被一名独行小字辈弹压,那可就是大大折了斩蛇山庄的锐气。
所以庆云便拜托刘赢在必要的时候死磕庚七,
他们之间有私人恩怨,庚七碍于辈分也不可能找他人助拳。
上次庚七虽然输给了刘赢,但是所有人的结论都是刘赢年轻气盛,好勇斗狠,以命相搏致使庚七生了顾虑,这才落败,
若是论到剑术根基,得到剑宗秘传的庚七不知道高出刘赢几个级别。
所以庚七此时面对刘赢的连番挑衅,也是动了真火,挥剑越入场中,戟指喝道,
“罢,罢,罢!
便顺手收拾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
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今日是你求死,可莫要怪我剑下无情了。”
刘赢仍是将鼻孔翻在天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狂笑下场。
他自然知道二人真实水平的差距,在心底里哪敢对庚七有丝毫小觑?
只不过是挟着上一战的余威,以此挑衅,存心激怒庚七而已。
“竖子出剑!”
面具之下,庚七须发皆张,显然已是怒极。
刘赢并没有准备跟他客气,
当日斩蛇山庄一战,刘赢对庚七礼数有加,第一剑用的是问礼招式,
而庚七则是不依套路,粗鲁地反砸回来。
今天刘赢有意挑衅,起手便学了庚七当日的倨傲,挺剑中宫直近,毫无套路地一阵狠砸猛劈。
当日一战是庚七毕生之辱,他此时怎能不知刘赢意图?
“你这是自寻死路!”
庚七的面具遮住了狰狞面容,但是他的剑招却无遮拦。
忽有狂风起!
大风若怒既为狂!
这一次庚七不再试探,出手便用出了杀招。
刘赢那几道毫无章法的劈砍,卷入狂风之中,就像是山岚扫落叶,瞬间便被吞噬。
“竖子,你难道妄想自己会有胜算吗?”
庚七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
他虽然动怒,但这一次却也把刘赢当作了真正的对手,一招一式,绝无半分松懈。
刘赢的剑气散乱,在庚七的压迫下微若游丝,
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有那么一根银丝飘过庚七的眼帘。
剑风虽细,剑华却灿若星辰,
庚七的眼睛也随之微微眨动了一下。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区区一叶障目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三招!”
一俗一道两名青袍人并肩挂在城墙半腰,俯瞰校场,
“这庚七以为自己这次没有小看我那徒儿,可他其实还是轻敌了。
如果他上手全力取守势,伺机反击,那么和小徒还有一拼。
但他若是现在这般起手抢攻,正是西宗最乐见的对手。
走不过三招,那庚七的一世英名便要彻底毁咯!”
道装人叹道,
“你倒是会教徒弟,
只不过调教了半个月,他便可以打赢庚七。
这样比起来,贫道可就不如你咯。”
“牛鼻子你不要揶揄我,
实是我那徒儿自身天赋异禀,他日成就恐怕未必在你之下。
几十年后,这个江湖,就是我西宗天下咯。”
“那也未必,我觉得檀宗那娃儿倒是有希望和刘赢一较短长。”
这会儿闲聊的一对儿老不修,自然就是方才做戏遁走的穷奇与华阳。
他们在这里悠哉游哉的讨论着战局,场中却已经分出了胜负。
西宗剑意,擅后发攻敌之弱。
庚七的狂风虽劲,比起当日在斩蛇山庄密织的风墙更有压迫感,但是却不如当日那般从容致密。
在他蛮横激进的剑意里还是存了些许的小瑕疵,只是在这样高速的招式转换中应该没有几人拿捏的住。
刘赢自然不是到达那种境界的数人之一,
于是他只能取巧。
他故作不经意地让自己的剑势被对手冲得散乱,其实却是有意借庚七的磅礴气势布局。
那看似巧合的一叶障目,便是刘赢的伏笔。
就在庚七眨眼的那一个刹那,方才还是颓败如残叶落英的剑意忽然一振,
如山岳般耸起,又如山岳般压落,
压落处正是庚七方才那片刻犹豫留下的一丝空挡。
刘赢利用剑身光影效果的影响,将庚七的破绽撕得更明显了些,恰好是可以被他利用的程度。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庚七发觉刘赢变招时,已是慢了半拍。
但他毕竟是剑宗宿老,此时仍不露败相,
掌中三尺青芒剑意陡变,如灵蛇般一箍一箍地向刘赢的长剑缠去。
刘赢这一式泰山压顶招已用老,一旦被庚七的“腾蛇”缠住,硬要去比拼剑法细处上的修为,那是万万没有胜算的。⑦⑧中文全网ωωω.七8zω.cδм
可是刘赢居然仍没有半分变招的意思,只是口中淡淡吐出四字,
“不长记性!”
庚七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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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一个关于古印度历史的真相已经很少被人提及。
早在二十世纪之前,几乎没有人认为印度是一个可以与巴比伦,埃及并提的“古国”。即便是被奉为印度上古史双璧的两大史诗《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也都是在公元前三世纪才开始逐渐形成口述版本的。
但是在1921年,哈拉帕文明的大发现,一下子把印度的文明史提高了数千年,在全世界都掀起了一股印度热。该文明的中心期在公元前2000年前后,产生了基于青铜器,陶器的农耕城邦。当时印度正处于殖民地时期,印巴还没有分治,因此才将印度河文明归入泛印度的概念。事实上,古印度文明的核心区域在今天的巴基斯坦,和印度国的关系并不大。根据考古判断,其人种更接近与今日的印度南部人口。(关于南印度历史我们后几章再分析)
这股印度热当时也席卷了新文化运动下的中国。新文化运动是一种进步思潮,但是其“反传统,反孔教,反文言”“拥抱西学”的态度在细节处也免不掉有一些极端。某些我们耳熟能详的文坛巨匠甚至喊出了废中文改用拉丁字的口号,可见当时的思潮是如何矫枉过正。这个时候大量西学不分良莠的被吸收,用来攻击传统文化。比如现代白话文东洋起源论,中国文化印度起源论都是这么来的。当时以胡适,郭沫若为首的一批文人,先后提出了华佗印度人说,墨子印度人说,甚至孙悟空印度起源说。这里我不是有意攻击这些文坛巨匠,只是对那个时代的一些荒谬现象做出总结。根据麻沸散用到曼陀罗花便判断华佗是印度人,根据墨翟的发音以及苦修的主张就附会墨子是印度人,以此体现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反转,其实与哗众取宠无异。
话扯远了,我们再回到哈拉帕文化。在当时看来,这的确是了不起的考古发现,它的高光时间比中国的商朝还要早。但是我们又要再次提醒各位,商,是一个朝代,一个国家。哈拉帕是一个文化圈,它应该对标的良渚,裴李岗这样的文化古城邦遗址。哈拉帕文化和良渚大约同时代,晚于裴李岗。文明程度也没有领先,大家可以自己去比较良渚古城的城邦排布,陶器工艺水准,农耕技术。中印同期文化各擅胜场。我们在做文明横向对比的时候,应该精确对标,不能搞双标。别人捧出城邦文化,我们非要端着国史文化去比,中华文明是自商朝始吗?这个逻辑很滑稽,然而好像我们自己也已经对此淡然接受了,这都是“新”(xi)文化遗毒。
接下来我为大家简单讲一下印度的两大史诗,让大家快速了解一下印度上古史:
《摩诃婆罗多》,讲的是熊猫族(Pandava)和巨鹿族(今译俱卢族)争夺中国的故事。(中国,既中天竺,和古中国,古日本对中国的定义类似。)巨鹿族的首领持国(与持国天王的持国同名)有一百个儿子,大儿子号称无敌,战功赫赫。但是在巨鹿大战中,无敌的99个兄弟全部战死,最后被迫躲进湖水用芦管呼吸。但是熊猫五兄弟还是发现了无敌,把他拉出来KO了。无敌的属下夜袭熊猫族营地,熊猫族也因此损失惨重。熊猫族五兄弟的长兄因此大彻大悟,去喜马拉雅修道。而熊猫族则在中国地区繁衍了下来,其首都天帝城,据考证就是现在的德里(德里新城既新德里)。
德里这个名字,是根据公元前三世纪一名叫帝禄(Dhillu)或者帝利(Dili)的君主命名的。口口相传的两种拼法,无非利禄。根据时间判断,这名帝王也应该是熊猫族人。
《罗摩衍那》,讲的是观自在(罗摩)和魔王罗波那争斗的故事。魔王罗波那十首二十臂,勇不可当,最后被罗摩的盟友神猴哈努曼干掉了。哈奴曼神通广大,征服了南印度和斯里兰卡。
为什么当年胡适先生说哈奴曼是孙悟空的原型呢?因为史诗中神猴曾经变猫……这是不是神逻辑?我就不明白了,难道中国古代神话没有神猴吗?宋玉告楚襄王:有玄猿超腾往来,龙兴而鸟集。(《刘向新序》)《吴越春秋》有袁公通人语,授剑越女。这些不是神猴吗?为啥要把神猴和印度强行做了关联?(插一条题外话,另有一说孙悟空人设源于无支邪。有关无支邪的传说起于唐代,而那条所传甚广甚至被某百科引用的《山海经》出处实为伪典。翻遍《山海经》也是找不到无支邪的。无支邪传说在文献中出现时代比哈奴曼晚了很多,并不能作为否定西来说的反例。)
孙悟空的形象其实是越人形象的影射,我们在此先不多做纠结。但是印度这两大史诗情节,什么巨鹿大战熊猫族胜出,魔王罗波那多首多臂,我怎么听着感觉那么像黄帝战蚩尤呢?好了,我可不想碰瓷儿什么印度史诗出中国的说法。但是我国《尚书》,《左传》这些记有上古大战的文献成书年代肯定比那两本印度史诗早。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两部史诗成书时(前三世纪),在印度次大陆上生活的并不是现代印度人,而是以蒙古人种为主体的上古民族。中印两国之间到底有没有文化的相互渗透,借鉴?那也是一定有的。至于是谁抄袭谁,就只能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