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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茫茫沙海

  人在派出所,那就只能请出官面人物了。

  胡扒衣回去把(情qíng)况一说,陈教授立马坐不住了。

  “不行,我得亲自去一趟,如果那个安立满真的是沙漠活地图,那我们一定要请到他!”

  陈教授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他手里有文物局的钢戳红本,简直相当于尚方宝剑。

  派出所的人一见是京城来的教授,果然很客气,很痛快的带他们见了安立满。

  这是一间宿舍模样的房间,一个头戴维族皮帽、(身shēn)材精瘦的老人,约摸五十多岁年纪,坐在窗边抽着旱烟。

  胡扒衣当仁不让的打头阵,问道:“您就是安立满老爷子吧?”

  老人回过头,疑惑的道:“我就是,你们,又是哪个嘛?”

  “老爷子,我们是京城来的考古队,想进沙漠,寻找传说中的精绝古城,听说您对沙漠非常了解,所以想请您做个向导。”

  胡扒衣说完,雪丽杨接了一句,道:“您放心,我可以给您很高的价钱。”

  “你们要去找精绝古国的嘛?”

  安立满一听见精绝古城四个字,脸色骤变,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那座城在黑沙漠的深处,早就被真神胡大抛弃给了魔鬼,从没有人进去了,还能出来的嘛。”

  胖子眉头一挑,憨声道:“老头儿,你瞧好了,这二位可是京城来的考古教授,祖国的高级人才,你敢不配合,分分钟判你十年八年,蹲到你坐化信不信?”

  安立满只是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胡大抛弃的黑沙漠,谁都不能进去的嘛,就算杀我的头,也是不能去的嘛。”

  见这老头油盐不进,陈教授坐不住了,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安立满(身shēn)边,良言相劝。

  “老哥哥,我做了半辈子考古工作,对西域文化向往已久,今天终于有机会真正接触它,实在是…我…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陈教授顿了顿,决定换一种方式,动(情qíng)说道:“老哥哥,您知道西域三十六国吧?”

  安立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个当然知道的嘛。”

  “好啊,那您又知不知道,这些古国的遗迹,已经有多少被盗墓贼和探险队洗劫过呢?”

  “这个嘛…”

  见安立满迟疑,陈教授趁(热rè)打铁道:“据文物局的统计,光是建国之后,西域有据可查的探险和盗墓活动,就有一百多次!”

  “那些人,简直就是土匪啊,他们不仅拿走文物,还肆意破坏遗迹和古墓!”

  “而我们考古的人,就是在跟这些土匪作斗争,在跟他们抢时间,抢在洗劫之前,把我们祖国的瑰宝,给守护起来啊!”

  “所以,老哥哥,我,我恳请你…”

  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悲天悯人,和陈教授对西域文化被盗掘的深恶痛绝,到最后,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所有人听完,都不由得一起心生愤慨,对这位老教授肃然起敬。

  安立满也不例外,他犹豫了片刻,叹息道:“好吧,看在这位长者的真诚嘛,我答应你们,不过…”

  “不过什么?”胡扒衣问道。

  安立满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不是说价格很高的嘛,你也知道,进黑沙漠嘛,那可是要命的事(情qíng)嘛。”

  一听是要钱,所有人都望向雪丽杨。

  雪丽杨抿嘴一笑,指着院子里的几十匹骆驼,说道:“老爷子,你的这些骆驼值多少钱,我把它们全买下来,等从沙漠回来,钱是你的,骆驼也是你的,怎么样?”

  “喔!这个完全可以的嘛!”

  要么就说,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

  坏人要钱,好人也要钱;穷人需要钱,富人更需要钱;平民想要钱,高官更想要钱。

  钱能导人向善,更能使人疯魔,世界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战争,最终都是为了钱。

  就连阎军、胡扒衣、王胖子、雪丽杨,甚至考古队的人,出生入死闯昆仑、进沙漠,多多少少也都是为了钱。

  所以,金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原罪之一。

  在陈教授的担保下,安立满被派出所放了出来。

  至于他抛弃外国友人的问题,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傻,无缘无故,这老头会放着钱不挣,独自跑回来?

  这只能说明,安立满的话是真的,那些外国人,进沙漠就没安好心。

  回到安立满的牧场中,考古队把所有的物资装备,都绑在了骆驼背上。

  加上馕饼、(肉肉)干、水,豆饼还有盐巴,足足装载了二十峰骆驼。

  再加上众人要骑乘的坐骑,那就得再加九峰骆驼才行。

  胖子一边搬东西,一边傻乎乎的问道:“我说老爷子,为啥带这么多豆饼和咸盐疙瘩?当主食和配菜?”

  “呵呵,我的乌力安江。”

  安立满掰下一块豆饼,喂给他那头高大雄壮的头驼。

  “你想吃,也是可以的嘛,不过胡大认为,这些还是应该给骆驼吃的嘛。”

  “嘿?你这老头,跟胖爷记仇是吧?”

  胖子闹了个没趣儿,灰溜溜跑一边装货去了。

  当晚,安立满认清了考古队的人。

  当他知道胡扒衣、陈教授、雪丽杨才是有话语权的领导,就对三人一番告诫。

  他说在沙漠里长途跋涉,骆驼是最好的伴侣,所以每个人都要用一天时间熟悉自己的骆驼。

  这件事,正好可以明天做。

  其次,风季进沙漠,白天气温三四十度,夜晚零下十几度,昼夜温差达到50度以上。

  所以驼队只能昼伏夜行,还要多带照明设备,以及防晒的帐篷,防潮的垫子,御寒的衣物和睡袋。

  胡扒衣把这些都一一记下,回去又转述给阎军和胖子等人。

  第二天,安立满给每个人分了一峰骆驼,让大家喂它们吃喝,骑着它们在牧场溜达。

  吃过晚饭,气温开始转凉,考古队在安立满的带领下,从小镇出发进入沙漠,沿孔雀河古河道,一路向西南行进。

  没去过沙漠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那种一眼望去,黄沙无边无际,到处是连绵起伏的金色沙丘,碎石斑驳的戈壁。

  夕阳西斜,把余晖倾洒在沙海之上,放眼望去,如同一片金红色海洋,波光粼粼,恍的人头晕目眩。

  (身shēn)处其中,感觉自己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任何希望,说不出的孤寂苍凉。

  阎军的骆驼走在最后,雪丽杨和叶艺欣呆待在左右两边,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阎军,你学考古之前,是不是练过武术?”

  雪丽杨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在昆仑山见识了阎军的(身shēn)手,便一直念念不忘。

  “差不多吧。”

  阎军微微一笑,说道:“我出(身shēn)军旅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喜欢登山游泳,长期锻炼下来,(身shēn)体确实比一般人好些。”

  叶艺欣不甘示弱,接着说道:“阎军,听教授说你们遇见史前怪兽,你还救了嘎娃,能不能给我讲讲事(情qíng)经过,还有最后,你怎么脱(身shēn)的呀?”

  “额…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情qíng)况紧急,细节根本记不清了,不过也多亏了那头食人蝾螈,替我阻挡了飞火虫好久,不然你们现在见到的我,怕不是鬼魂了~”

  “哎呀!天都快黑了,说什么鬼不鬼的,太吓人啦。”

  “呵呵,小叶,你可是学考古的,怎么还会怕那些东西?”

  雪丽杨似乎能看穿叶艺欣的想法,却并不揭穿,而是把她当妹妹一样相处。

  “杨姐,学考古又不是学法医,我就是个矛盾体,对那些东西既害怕,偏又很好奇嘛…”

  阎军听的嘴脸一抽,心说你这哪是什么矛盾体,这叫闷(骚sāo)。

  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shēn)体很诚实那种,就这么聊着聊着,红(日rì)终于彻底沉入西谷,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

  “吁—”

  驼队已经行进了将近3个小时,安立满将头驼停下,回头向后张望。

  胡扒衣和胖子就在他后边,见状问道:“怎么了老爷子?这就不走了吗?”

  “胡领队,我们人可能不累,但骆驼背着上百斤的东西,差不多该歇一歇了嘛。”

  这老头,嗓门说大不大,但声音中气十足,很有股子穿透力,正好让大伙儿都能听见。

  陈教授也确实累了,于是顺着他的意思,说道:“那大伙儿就歇一歇,喝点水,恢复一下体力。”

  当下,所有人都翻下驼背,伸着懒腰舒展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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