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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李自成

  老汉检查了一下这家伙,这人身上没什么明伤,就是很多淤青,面有菜色,嘴唇龟裂。

  得了,是个没吃没喝、落了难的人。

  不过他却有一匹好马!这马也是饿极脱了相,像一个大骡子,要不是运气好,这马竟然找到山沟里来,估计一人一马就埋大荒里面了。

  这会儿阎王女正使唤俩半大小子给马喝水呢!

  本身来说马是个畜生,而且好马脾气也大,不过看来真的快不行了。也就由着生人牵自己去喝水。

  把阎王女心疼的哟,这马的嚼子都快吃完了。

  一人一马的到来,山沟又开始红火了。只是这个红火是相反的,全山沟的男女老少如临大敌!聚集在老汉家等老汉说话。

  毕竟和李九州不同,这人可不是什么不可知之地的来客。

  打扮来看,这人可真是个衙门里的人!

  话又说回来了,是人就是命,是命就先救,山沟里的人虽然说排外,却根本不是见死不救的混账。

  水和米粥一点点进了这人的肚子。过了半晌,这人呼吸平缓了下来。

  老汉又使唤阎王女给打了盆水,叫李九州给这个人擦脸。

  晒久了,擦一擦人醒得快,况且这人都晒起皮了。

  也不知是遭了什么难吧,这人竟然连个帽子都没有。

  头上不裹点东西进大荒,这大太阳晒下来不渴死才怪!

  众人就这么等到约莫中午时间,李九州已经是瞌睡的不行了,坐在来客边儿上一下一下打盹。

  老汉看着李九州这个样子有些无奈。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凑活点儿能提,肩也就能挑点水。

  农活不会干,牲口不会养,来自未来吧,知道个啥也不说清清楚楚地知道。

  好在他的底细虽然怪,好歹干净,老汉倒是奇怪自己为何会对李九州产生一种强烈的、没来由的信任感。

  毕竟古代人比较迷信,老汉和命运有很大的误会,这种没来由的信任感,老汉归结于命运。

  倒霉了一杯子,老汉是最认命的。

  马背上的来客这会儿眼珠子开始动了,半大小子之一的大柱眼尖,招呼大家进来看。

  等人彻底醒了,窑洞里一下静得吓人。

  这人醒来发现自己在个窑洞里,大概是知道自己得了救。

  想爬起来准备道谢,结果发现一屋子人静悄悄地看着他。

  驿卒是个走远路的活计,老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情况过了他的眼他就知道不对!

  “各位好汉,小的李自成谢谢各位救命之恩。

  还敢问这里是哪个山门?今日救命日恩,待李某回去必有重谢!

  李某家中虽然不富,三担余粮还是有的,全部拿来与各位好汉报恩!”这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到底是干的,虽然喝了水,也没恢复过来,而且说话的时候嘴唇疼得厉害,龇牙咧嘴的。

  大柱是个顽主,打了个哈哈:“嘿嘿?这倒是巧了,咱沟里净来姓李的!李九州!李九州!来的可是你本家!”

  说着推搡坐在一边的李九州,李九州正打着盹儿呢,被撺掇起来有些没好气地看着大柱。

  “别瞪眼啊,这人,你本家,叫李自成。嘿!我说,你们李家挺会起名字啊!不是自成就是九州!名字都大气地很!”大柱叫唤着说。

  大柱的好堂弟二栓有些不乐意,拉了一把大柱:“大气啥啊,不如咱老刘家实在,咱就不在名字上吹牛,名字大气有个屁用?还不是来了白吃咱沟的粮?名儿起得洪亮,实际上屁本事没有。不羡慕!”

  李九州看着这俩兄弟倒是又开始胡闹,有些习惯了,不过这来人叫啥?

  他有些木楞,没反应过来,等迷糊劲稍微又散了一些,忽然惊醒!

  李自成!卧槽!完逼犊子了!这好日子彻底没球了!这他妈是李自成?不会是同名吧?

  李九州跳起来看着炕上的李自成,然后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懵逼看着他。

  众人一副:这怂又要作妖的表情。

  “不行,不能太明显,得旁敲侧击。”李九州忍了一手,可惜这一手忍就已经有些明显了。

  倒是李自成是个大方人,毕竟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闯王,文化方面不敢说,胸怀见识方面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李自成大大方方地问李九州:“这位兄弟倒是白净得紧啊!在下李自成,方才见兄弟你听闻我的名字有些惊讶,你可是知道我李某人?”李自成也有些高兴,这一屋子人怪模怪样地盯着他看,他觉得十分古怪的,这会儿有个人好似认识自己,是好事儿!

  他又说:“我本是银川府的驿卒,去碎先帝驾崩,新皇登基之后下令衙门改制,没了饭碗就回了咱陕北老家。前些日子生活艰难又欠了举人老爷的债,被县衙捉去,所幸本家亲戚看不过眼,深夜救出,又在官驿偷了一匹快马,只是奔逃求活。一晃眼却入了大荒,差点儿渴死。”说着在炕上起了身子,对着所有人作了个揖,以表感谢。

  二栓的脑子像是很好使:“嘿!还说李家人咋地呢!都是牛皮精!来了个李九州好歹会弄点儿家什,这个什么李自成倒好,说要三担粮食酬谢救命之恩,这会儿又说他欠了人家的钱都被抓起来了。都欠钱了,哪来的粮?骗子!”

  二栓这一喊叫,也算是说出了全体村民的心声,毕竟这话前后堵,是李自成自己说的。

  李自成有些尴尬,其实他刚才是有点儿心眼儿,可人困马乏,到底刚醒来,法螺没有吹圆乎。

  他有一匹马和一把宝刀,按理说真的实心感激,放下其一,就算是还的干干净净。

  可他有些舍不得,就随心哄骗了一句。反倒是在村儿里人的眼中,显得小气至极,而且还是个小气的骗子。不是什么好人手!

  李自成有自己的难处,他是出来逃命的,没了马不成,没了刀,这年头遇着两个强人就得嗝儿屁。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倒是让李九州心里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自己,是害怕李自成。

  他悄悄拉了下老汉的衣衫,耳语道:“叔啊,你给我说说现在的皇上是谁?”

  老汉也是前些日子去过县城的,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木工大师当家,而是他的弟弟,大明信王朱由检做了天子,就告知李九州,皇帝是朱由检。

  李九州苦着一张脸:“嘶,叔啊,这人咱可杀不得!先让他修养两天,我再试探试探!”

  老汉看着李九州一脸便秘的表情,只好答应。

  就这么着,历史上鼎鼎大名的闯王李自成和后世的公司白领李九州,同时住进老汉家的库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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