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上的三弓床弩一轮齐射完毕,山下长江中的瀛洲水师船队已经七零八散,不容那江中的瀛洲士兵喘息片刻,山上吴玠一挥手,顿时第二阵床弩齐射又来了!
唰——
山上,华雄手下一干文武看着这夺命的弩枪直奔江中瀛洲人的战船,文士们个个闭上眼不忍心再去看那瀛洲人的惨状,武将们则是感觉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有了这种床弩,以后步兵作战多了无数可能性!
江中的铁甲船上,看着第二轮弩枪来袭,九鬼嘉隆知道自己的铁甲船在这种特大号弩枪面前也不能自保,耳边不断传来瀛洲士兵的痛呼,他一双眼尽是血丝!
“将军,这铁甲船还能再撑一会儿,末将已经为您准备了一艘小船,您赶快脱了这身铠甲,换上士兵的衣服趁乱走吧!”
刚刚还被九鬼嘉隆在心里默默嫌弃蠢的副将向九鬼嘉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然而九鬼嘉隆却是怒目圆睁:
“胡说!我九鬼家族从来就没有出过临阵而逃的将军!”
那副将哭道:“将军,汉军明显是有备而来,只怕、只怕将军不走,今日我等都要玉碎在此啊!”
“哭什么苦?!”砰——
九鬼嘉隆一脚将那副将踹翻,随后不顾天上飞来的弩枪再次冲出甲板,他向着船楼上下领道:“传令!所有战船靠岸!全部瀛洲士兵下船,与那汉军不死不休!”
然而九鬼嘉掳完这句话却发现自己这船上的半边船楼已经塌陷,原本应该站在船楼上的旗牌兵此时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九鬼嘉隆一怒之下冲上船楼,捡起地上已经残破的令旗,哗哗哗连挥几下。
栖霞山上,吴玠一眼便看到了那铁甲船上醒目的九鬼嘉隆,顿时吴玠走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架三弓床弩,正在校准床弩发射臂的士兵一看,主动将位子让出,吴玠上前细细调整着床弩的发射臂,一番操作之后,抓着那粗沉的弩枪放在主弓上,然后下令:“准备!”
顿时,站在床弩之后的足足三十号士兵齐齐用力拉动床弩的牵引绳,这三十多人用力才将那三弓床弩拉开!
吴玠最后目视了一下那边铁甲船上的九鬼嘉隆,比照了一下床弩的方位,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冷厉,“放!”
唰——
距离那三弓床弩比较近的众人只听闻一道剧烈的破空声响起,随后整座床弩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那巨大的弩枪顷刻间飞出,直奔九鬼嘉隆而去!
这三弓床弩的发射出的弩枪威力巨大,但也有其明显的弱点,那就是弩枪飞行速度较慢,而且声势较大,此时虽然九鬼嘉隆只顾着向各船挥动手中的令旗,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朝着自己飞来的弩枪,但是他身边跟着的副将却也不是吃素的。
“将军!”
九鬼嘉隆的副将见到那弩枪在自己实现中飞速放大,顿时一声惊呼,然后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九鬼嘉隆!
身后忽然袭来的巨力让九鬼嘉隆身子一歪,连动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蓬——
一道巨响从他身后响起,九鬼嘉隆转身,发现那刚才还好好跟在自己身后的副将此时上半身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那巨大的弩枪贯穿了副将的上半身狠狠陷入脚下的甲板之中!
此时的九鬼嘉隆满腔仇恨,他转头看向那栖霞山上,却见那床弩上第二根弩枪已经就位了!
同时此时空中还有其他床弩射出的弩枪也朝着自己这铁甲船袭来!
九鬼嘉隆不敢再多做停留,他看到所有能移动的战船都在向着江边缓缓靠近,自己也领着亲随到船舱内躲避,一路上九鬼嘉隆握紧了手中的倭刀,眼中血丝愈发浓盛。
“靠岸!靠岸!”
“杀光那些汉人的士兵,毁了他们的武器!”
“大瀛洲的勇士们!今日只要我们毁了那些汉军的武器,哪怕是我们玉碎,来日女王陛下必将带领瀛洲的武士再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靠岸!”
九鬼嘉隆躲在船舱内向着自己船上的人进行了一番振奋人心的宣讲,大多数瀛洲士兵个个听得热血沸腾,但也有小部分士兵正偷偷后退,不断寻找着哪里有能逃生的小船。
轰隆!
栖霞山上凌振的火炮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散落在长江上的瀛洲水师船队如同巨浪中的浮萍,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九鬼嘉隆将手中的倭刀狠狠钉在身下的甲板上固定住自己的身形,慢慢等着战船靠岸。
“将军!”
在连天的炮火声和持续的江水拍打甲板的声音之中,有一瀛洲士兵飞速跑过来向九鬼嘉隆说道:“将军,船上有小股士兵偷偷放下小船跑了!”
九鬼嘉隆保持着原有的神情,这种情况他早就预料到了,此时不仅仅是九鬼嘉隆的铁甲船上出现了这种情况,别的战船上逃兵的情况只重不轻!
“知道了。”
九鬼嘉隆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随后便不再作声,而此时在瀛洲水师战船前进的反方向,一艘艘小船载满了慌乱的士兵向着东面的江口游去。
栖霞山上的华雄看着这一幕,他先是指着正在向岸边靠拢的瀛洲水师大军说道:“曹宁!”
“末将在!”曹宁应声而出。
“带你的铁浮图下去准备吧,不用手软。”
“诺!”
一如其说话时的简单干练,曹宁当下大步而出,牵过自己的战马便向着山下跑去。
随后华雄看向那些逃窜的小股瀛洲兵,眉头微皱,从华雄心底而言,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瀛洲士兵,但是这些架着小舟的瀛洲人最后肯定会有漏网之鱼,因为小舟不同于战船,不好瞄准,而且现在在长江东面已经没有华雄的水师了。
当下华雄向身边凌振和吴玠吩咐道:“尽情招呼那些瀛洲的逃兵,尽力全歼!”
“诺!”吴玠和凌振两人躬身应声道。
大约一刻钟之后,咣当——
九鬼嘉隆的瀛洲水师船队在江边靠岸,同时那江中逃窜的瀛洲士兵也行出老远,其中有一个甲衣不太合身的瀛洲士兵低着头,似乎已经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