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赵高就要出门,刘文急忙将嘴里的鱼吐了出来,随后向着赵高脚下扔出一个东西。
赵高低头一看,发现那从刘文手上扔过来的,居然是一枚象征着锦衣卫千户身份的腰牌!
“呼——”
赵高顿时呆若木鸡,他转过身指着刘文问道:“你......?”
刘文重新将手上的鸡腿塞进口中,朝着赵高使劲点了点头:“我奉主公之命潜入到刘备身边已经一年多了,之前没告诉先生事情,还请先生勿怪。”
赵高心中一惊,自己和养由基就罢了,除了自己两人,这刘备身边到底还有多少华雄的卧底?想着,赵高忽然为刘备捏了一把汗,还有养由基那个憨子,不会自己一不跟着他就直接对刘备下手了吧?
种种思虑让赵高愣在原地片刻,随后当他消化了刘文话里的意思后,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刘文那千户令牌的质地,最后大步坐到刘文对面,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赵高对着面前桌子上的菜肴展开了一番风卷残云的攻势。
赵高嘴上吃着脑子也不停歇,他抱着一块羊排一边啃一边向刘文问道:“吾道是为何那祖郎变得如此温顺,是你将吾身份告诉他的?”
刘文点头道:“是,当时在猪圈里与先生分别......”
赵高忽然冷声道:“闭嘴,不许提那两个字。”
刘文稍微一愣,改口道:“好,当时在猪圈里与先生暂时分开之后......”
赵高:“......”
刘文发现了赵高神色有些异常,急忙问道:“先生,可是我,又说错什么话了?”
赵高:“请你不要提......”
说到这,赵高向刘文做了个“猪圈”的口型,刘文顿时恍然大悟,他继续说道:“当时在那猪窝里与先生一别之后......”
赵高一拍桌子,刘文顿时闭嘴。
不过赵高已经发现了,这刘文脑子有点一根筋,他避开那个自己十分敏感的话题,转而向刘文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一别了?我只记得你一进那......里就趴在地上,然后有人过来喂食,之后你就没了!”
刘文面带尴尬之色向赵高解释道:“先生,起初我被扔进......去的时候确实是昏迷过去了,后来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地动山摇,自己便醒了过来......”
说到这,刘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惧的神色,“然后我看见无数头肥硕的大猪向我奔涌而来,先生,你是没见过,当时那个场面啊......”
赵高又一次冷声打断了刘文:“我见过。”
刘文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当时吓得我急忙混在猪群之中乱爬,在经受了不知多少次猪脚的踩踏之后,我有一次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先生已经不在猪圈里了,我翻出猪圈,偷偷摸到了祖郎的住处,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然后也将先生的身份告诉了他。”
说完,刘文毫不客气啃起了手中的猪脚,手上那一只还没啃干净,他另一只手已经要去拿下一个了,从刘文这架势,赵高就能看出来他显然是对猪脚这种东西产生了莫大的怨恨。
刘文第二次昏迷过去,应该是被猪群踩踏之后身上全是泥粪,和那猪圈的地面近乎一样,因此赵高才没能发现他,况且那猪圈里足足几百头猪,偌大的猪圈赵高又一直站在猪圈边缘,看不见趴在地上和猪圈地面一个颜色的刘文也正常。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赵高忽然又向刘文说了一句:“那祖郎,可是有点狠,他居然眼都不眨一下就把今日捉拿你我二人的那些山贼全都杀了。”
“噗!”
刘文一下笑了出来,然后他向赵高说道:“先生,你知道这山越之中,最廉价的东西是什么么?”
迎着赵高疑惑的目光,刘文继续道:“是人。就祖郎这个山寨里,那猪圈里的一头猪,都比他手下的山贼值钱,青峰山里大大小小村庄几十个,只要祖郎山寨里缺人了,到个个村子了走上一圈,保准他这山寨马上挤满!”
“至于今日抓我们的那几个人,祖郎早就把那些人的家眷安排好了,那些人倒也不含糊,知道自己活着尚不知道能不能照顾一家老小,自己死了却能让一家人过好,可怜这些山越人,虽说是山贼,可说到底一个个还都是些淳朴耿直的村民啊。”
赵高一边吃一边听着刘文所说,到最后索性不再搭理刘文,只顾着狂吃海喝起来,到最后,两人酒足饭饱,从这偏厅出来,跟着守在门外的山越人去了祖郎为他们准备的干净房间休息,而在此时,青峰山寨中的一处客房内,却悄然响起了动静。
“你确定那人便是刘备的结拜兄弟,虎牢关下合力斗吕布的张飞?!”
客房内,白日里被祖郎亲切称为“彭贤弟”的那人正向自己面前一个手下急声问道,这人名叫彭高,是以前严白虎的手下,严白虎败亡之后自己拉拢了一部人马占山称王。
此次彭高来青峰山参与这祖郎亲妹的婚礼,自然不是他有多么好心,而是彭高暗中盯上了青峰山的地理优势,想借此机会探一探青峰山的路,以便来日能够取祖郎而代之。
此时站在彭高身前的一个瘦小男子躬身向彭高说道:“大王,不会错!属下先前在柴桑不止一次见过刘备和张飞这两人,属下可以肯定,那就是张飞无疑!”
彭高一对眼珠子之中满是疑虑:“他既然是刘备的击败兄弟,怎会甘心在这青峰山里落草为寇?现在他成了祖郎的妹婿,我们再想对这青峰山下手,可就难了啊。”
“大王,那张飞,似乎是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