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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诸达天绰

  诸达天绰走入了央楼,看着面前比他矮了一大截的人,居高临下地问道:“跟着你能见到琴庄主吗?”

  何鹭晚笑道:“可以。正是琴庄主派在下来迎诸达理祖的。”

  诸达天绰问:“你是何人?”

  “在下司觉,是琴庄主的好友。”

  何鹭晚朝诸达天绰侧身比了个“这边请”的手势,走在前面引路。

  诸达天绰见这个小子笑得很从容,似乎对自己没有惧怕也没有恶意,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

  他问:“你不怕我?”

  何鹭晚反问:“为什么要怕?”

  诸达天绰恶狠狠地说:“小爷我会用毒,可以让你死得很痛苦。”

  何鹭晚失笑:“那诸达理祖想杀在下吗?”

  诸达天绰琢磨了一下:“不想。”随即又道,“但你也该怕我才对。”

  这句话里包含的情感并不单纯,何鹭晚感觉得出,诸达天绰会有此问,是长期以来因他敖黎人的身份和毒蛊之术的手段,受到了太多忌惮和偏见。

  他一方面对此习以为常,但又不可能真的不在意。

  何鹭晚突然停下脚步,正上着台阶的诸达天绰差点撞上她,赶紧后撤了一阶。

  她转过身,借着台阶的优势,何鹭晚比诸达天绰稍高了点,足以平视着这位身形高大却心思细腻的汉子。

  她认真地回答:“我不怕。”

  诸达天绰的心口被什么戳了一下,登时又有些不信。

  这些年明面上说不忌惮他的人,他见了不少。哪个不是企图说些好听话,想借此拉近和他的关系也为了自保。

  何鹭晚的神情很真诚,一瞬间让诸达天绰信了。

  很快,当他理智回拢,他的玩儿心也跟着起来了。

  诸达天绰上身前倾,靠近了何鹭晚几分,略带压迫感地低声问:“哪怕我是与盛果林联手,毒害大玟人把他们变作林肥的巫毒众首领,你也不怕?”

  何鹭晚摇了摇头:“如果诸达理祖真的如百闻会说的那样,与盛果林合谋犯下诸多骇人听闻的罪行,那您肯定不会容他把什么都说仔细了,才动手杀他。在下斗胆一猜,您让他说自有您的目的,而且您不怕他说完后,看客们指摘攻讦您与巫毒众,也说明您身正不怕影子斜,坚信清者自清。这般胆识和谋略,在擂台之上把毒术用出了光明磊落之感,只叫在下敬佩,而非畏惧。”

  诸达天绰听愣了,眨了眨眼看着何鹭晚半晌没说出话来。

  他直起了身子,伸手拍上何鹭晚的右肩,打了个磕才说出话来:“好……好兄弟,快叫声天绰哥来听听。”

  何鹭晚笑出了少年人的阳光纯真,乖乖配合:“天绰哥。”

  当何鹭晚引着诸达天绰一前一后出现在央楼三层的时候,仲事席的座位又出现了一些变化。

  趁她下去的这一趟,席间再次添了一张桌子,不过这回不再是横着并排拼在一起了。

  三张桌子分开放,摆出了一个半圆弧线,这样拉开让每桌旁边都能坐下更多的人,席位的分配也更简单了些。

  左右两边的桌子侧边席并没有变化,不过中间桌子正对着云渺台的位置只坐了苍风律首,他旁边还有个空位。

  花柏峘和琴令也是正对云渺台的位置,他们和谷雨、钱不来一桌,琴令自然坐在离中间桌更近一些的座位。

  此时云渺台上还在清理,为了确保不会影响到接下来比武的公正性,台面上半点毒粉都不能留。

  所以尽管第五场是血迹最少的一场比试,但花费的清理时间却是最久的。

  何鹭晚和诸达天绰走近仲事席时,蓝煌、风谣和苏朵自然地起身相迎,其他人碍于身份并没有动作。

  琴令同样起身迎了迎,不过比起与何鹭晚交谈,身为东道主的他更在意席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苍风律首明显是不太待见这位敖黎的理祖,花柏峘还没有彻底从他那一场里缓过来,此时与在座的人都不怎么相熟,自然是闭口不言最为妥当。

  至于谷雨和钱不来,这两位明显都是知道点什么的。可一个忌惮着苍风律首的忌讳,另一个害怕说出什么破财的话来,一个比一个不愿意搭腔,也不能指望他们打开什么局面。

  何鹭晚体察了琴令的难处,向起来迎她的四个人微笑点头,示意风谣三个先坐。

  而后她向仲事席的人们介绍道:“诸达理祖在下带来了,看在大家共患难的份上,不如互相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共患难一词没人理解其中深意,自然无人接腔。

  琴令有点头疼地准备说些什么。

  这时诸达天绰弯腰俯在何鹭晚耳边,小声与她说:“我只是来找琴庄主的,你帮我引荐一下就好。”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地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解释了一句,“来时虽听说琴庄主亲迎各路好汉,但他周围围了不少人,我等了少顷还是看不见他模样,就先进来了。”

  习武之人的耳力都不错的,诸达天绰这自以为的悄悄话,仲事席上各派的头头们无一人错过。

  不过也就是这直率的一句,让大家对他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敏锐点的人也在好奇:诸达天绰何时与司觉关系不错了?

  何鹭晚笑着向诸达天绰介绍了琴令:“这位就是卓赋山庄的琴庄主,天绰哥有什么事尽可以与他说。当然,也不用避讳这席间的任何人,我相信,你所面临的难处,在座诸位都与你是一边的。”

  诸达天绰大眼看了一圈,点点头:“我信兄弟说的。”而后他右拳锤在心口向琴令鞠了一躬,行了个敖黎的礼节,“琴庄主,今日云渺台上闹了些乱子出来,实为迫不得已,望勿怪罪。”

  琴令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何鹭晚,这一口一个天绰哥和兄弟叫得怪亲。他没想明白,短短几层台阶的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诸达天绰对闻墨戒心全无?

  他同样拱手一礼:“无妨,诸达理祖既然坚持要见琴某,想来确实碰上了些棘手的麻烦。先入座吧,有事可以慢慢道来。”

  “多谢琴庄主。”诸达天绰好似没有认识同席人的兴致,正准备拉着何鹭晚在风谣三人和白枣所在的桌子坐下,结果琴令一侧身礼让,让他瞧见了鼻青脸肿的钱不来。

  “钱楼主?许久不见。”

  钱不来心里咯噔一下,苦哈哈一笑站起来向诸达天绰见礼:“久违了……诸达理祖。”

  这番互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何鹭晚左右看看两人,饶有兴致地正要发问。

  就听苍风律首摄人心魄的低音响起:“你们两个是何时认识的?”

  ------题外话------

  诸达天绰可可爱爱,是个骨架很高大精壮不显体宽的大男孩儿,有着年轻人特有的直率爽利。

  这种人何鹭晚最喜欢了hhh因为很好打交道。写的时候就又被可爱到,在仲事席一众领头人里面,他是最年轻的一个。

  可惜这种场合写不太出来阳光的少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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