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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吃瓜啦

  陈药师看到这个孩子笑吟吟的出现,如见鬼魅。

  靳云娘冷笑道:“姓陈的,你以为俺好骗俺七岁时,就被人骗过两条鱼,早就学乖了。”

  “贱人!你骗我!”陈药师怒不可遏,“你这个大脚贱人,臭婊子!”

  可恶,他居然被一个女人骗了。

  他刚骂两句,就被一双大手老鹰捉小鸡般的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兰察一出手,他这种书生般的柔弱男子,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余地。

  “云娘。”朱寅说道,“他刚才骂你了。”

  靳云娘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陈药师的脸上。

  “啪”的一声,陈药师英俊的脸上,就出现一个手掌印。

  陈药师目光怨毒的瞪着靳云娘,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你还瞪我”靳云娘也怒了,左右开工的噼里啪啦,将陈药师原本好看的脸,扇成了猪头,哪里还有之前的风度  朱寅笑了,“渔家女子的手劲真大啊。云娘从小撤帆撒网,掌舵划船,可是有力气的,这一手耳光打的好看。

  靳云娘扇够了耳巴子,这才退到朱寅身后。

  朱寅在青石磨盘上坐下来,感到小屁股有点凉,但他也无所谓。

  清冷的灯光下,朱寅的小脸有点阴森森的。

  “你是本县药商陈癸不成器的老二。”朱寅语气幽冷的说道,“你老爹希望你当药师,打理家中的药园、药坊。”

  “可是你偷姨娘,还想毒死你爹你哥,继承家业,被你爹赶出了陈家,自生自灭,是吧”

  陈药师闻言,浑身颤抖,“你,你...”

  朱寅淡淡看着他,如看死人,“你这种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要毒害,禽兽不如,本就该死。如今为了一些银子,敢来暗算我。”

  “我禽兽不如”陈药师顶着一张猪头脸,咯咯惨笑,“老东西和他的长子,才是禽兽不如!”

  “他们炮制假药吃死了人,就让我娘当替罪羊,让我娘死不瞑目。他们还出尔反尔,几个药园一个都不分我,防我如防贼!陈家豪富,每月却只给我二十两花销,该死!”

  “我给他们下毒,有什么不对!他赶我出家门,没有丝毫父子之情,活该我之前给他下毒,只恨没有得手!”

  陈药师歇斯底里的嘶吼道,满腔怨恨。

  朱寅微微一笑,“这么说,你爹的确该死啊。陈家是江宁县第一大药商,听说光是药材庄园,就有八个啊。”

  陈药师不知道朱寅想干什么,说道:“可不是么八大药材庄子,药材铺子五十多家,在日本都有药铺子,却不分给我!”

  “那你们陈家还真是江南大药商。”朱寅道:“你爹还勾结耶稣会和倭寇,意图谋反作乱,这事你知道么”

  “什么”陈药师一怔,“还有这事真的么”

  他不解的看着朱寅,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孩子,好像一只鬼!

  朱寅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我又不是云娘。”

  说到这里,他对康熙使个眼色。

  康熙立刻取出纸笔,用了墨,将纸笔放在陈药师面前。

  “干什么”陈药师问。

  朱寅道:“将你爹你大哥的罪,全部写下来。你好好写,我不杀你,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当真”陈药师神色一喜,“你此言当真如果食言,那我...”

  朱寅道:“我如果食言,就让祖宗成祖皇帝的后代被挖坟。”

  陈药师神色一变,“你居然是宗室难怪...”

  朱寅点头,“自然。你眼下知晓还不晚。”

  他在石磨上翘足而坐,一副天潢贵胄的派头,气质比宗室还宗室。

  陈药师顿时信了。不仅是因为朱寅的气度,更因为很少有人拿祖宗开玩笑,也极少有人乱认祖宗。

  “好,小公子让我写什么”陈药师问道,毫不犹豫的拿起笔。

  朱寅笑道:“就写你爹陈癸,还有你哥陈,陈...”

  “陈蕴。”陈药师咬牙。

  “对对,陈蕴。”朱寅一拍额头,“陈癸、陈蕴父子,勾结洋夷、倭寇,组织反明密教,参与引爆夫子庙...”

  “再写,陈癸当年送药给倭寇,资助倭寇,派人给倭寇当向导...”

  陈药师闻言,不禁一阵恍惚。

真要这么写可陈家真没有干过啊。这不是无中生有  他的手有点发抖,笔落不下去,心中很是犹豫。

  可是他一抬头,就见朱寅小脸狞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身子一颤,赶紧老老实实的写。

  “别急,慢慢写。”朱寅清声稚气的说道,“字写的工整些。”

  陈药师写完,又写了陈癸、陈蕴父子真正干过的坏事。

  如屡次制造假药,让自己母亲当替罪羊,弄死了一个娈童,毒死了通奸怀孕的尼姑,雇凶灭了带头闹事的药农...

  桩桩件件,都是血迹斑斑。每写一个字,就在宣泄他对父亲兄长的刻骨怨恨。

  他不傻。他知道,朱寅是看中了陈家的药材庄园,这个孩子是一匹恶毒阴险的小狼!

  可是那又如何他巴不得陈家毁灭!

  至于朱寅,暂时和他合作,到时再设法报复。

  朱寅又道:“加上大义灭亲四个字。”

  等到他写完,康熙立刻递上一盒印泥。

  陈药师按了指印画押,朱寅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好。不错,果然是大义灭亲。”

  说完,对兰察使了个眼色。

  兰察立刻拎起陈药师,一脸杀气。

  “小公子,你说我饶过我,不对我动手的...”陈药师亡魂直冒。

  朱寅两手一摊,“我没有动手啊,我的确饶了你啊。动手的不是我。”

  陈药师颤声道:“不是还要我作证么我要是死了,谁当人证。”

  朱寅笑了,“不用那么麻烦,物证就够了,这次不需要那么多证据,海公走了。”

  陈药师又惊又怒,还来不及求饶,就被兰察按着脑袋,狠狠撞在石磨上。

  “蓬”的一声,脑袋开花。

  陈药师哼都不哼,就横尸当场。

  “你这是撞磨自杀啊。”朱寅拿起毛笔,模仿药师的笔迹,写了一份遗书。

  大概意思是举报了父兄,虽然大义灭亲,可终究是不孝之子,只有以死谢罪。

  模仿笔迹可是朱寅的拿手技能,仿真度很高。

  其实,就算模仿度不高也不要紧。

  因为,海瑞都离开南京了。

  没有人会在意冤不冤了。

  法律这种东西,一旦没有了较真的人维护,那就是权贵随心所欲的刀子。

  对陈家下手,对朱寅来说就是搂草打兔子。

  本来,他只想弄死陈药师,没有打算动陈家。可是当他知道陈家的劣迹,就动了心思。

  干脆连陈家一起抄了,谋取陈家的药园和药材铺子。

  这是他送给宁清尘的礼物。清尘一定会喜欢的。

  而且,陈家作为江南大药商,在倭国等地都有药材铺子,正是绝好的海外情报据点。

  朱寅弄死了陈药师,这才离开了磨坊。

  秋风萧瑟,他望着漆黑的夜空,目光一片铅灰。

  王家,还有倒霉的陈家,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在权势面前,财富是什么是鱼肉!

  回到朱楼,宁清尘奶声奶气的问道:“小老虎哥哥,陈家的药材庄子,是为我准备的吗”

  朱寅点点头,“是呀,不然给谁呢我和你姐姐都对草药不感兴趣。清尘,你要当药园主了。

  宁清尘甜甜笑了,“真的你这人怪好的。”

  朱寅摸摸她的小脑袋,学着她的奶气,“那当然鸭。

  宁清尘张开两条嫩藕般的小胳膊,“抱抱。”

  王家大院。

  内庭中的王家兄弟,还在等待消息。

  为了尽快拿到周家别院那块地,他们不惜对朱寅下狠手。这些年,王家为了利益,很少有不敢做的事。

那么多田地,金银,店铺,有哪些真是干净的但,那又如何  杀人放火金腰带。只要不被人抓到证据,做什么都没事。

  夜半时分,巴巳脸色难看的进入书房,跪下说道:

  “主公,属下失手了。派去放火的人一去不回,负责下毒的陈也迟迟没有消息。”

什么失手了  笑面虎王朝阙顿时笑不出了。

  王家兄弟的脸色,立刻一片铁青。

对方一个孩子,也能失手  该死的废物!

  巴已都不敢看主公的脸色,颤声说道:

  “可能是泄密了,朱家小儿应该提前有了准备。最坏的结果,是我派的人落到了他的手里。”

  王主簿脸色阴沉,“一个十岁稚子而已,真就这么人小鬼大”

  巴巳满脸冷汗,“属下小看了这个孩子,他能让孔九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哪里是一般的孩子”

  王朝阙眯着眼睛,语气幽幽的说道:

  “真是小看了。朱家小儿要是将他们送给官府,交给他的靠山庄廷谏,顺藤摸瓜,就会查到你啊。”

  说到这里,他给弟弟一个眼色。

  王主簿咳嗽一声,说道:“你们聊吧,我去睡了。明天我亲自去见庄廷谏,有些事不是不能谈。”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出书房。

  他走出书房,很快就召唤心腹护卫。

  书房之内,巴已跪在地上,忽然对王朝阙磕了个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一瓶药全部倒在嘴里。

  “老巴,你...”王朝阙万万没想到,巴巳会服药。

  巴已脸色惨然,再次磕头道:

  “主公,属下一定不会牵连主公,就算庄廷谏查出什么,也是死无对证,他又能如何没有关键人证,他奈何不得王家。

  王朝愕然,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巴巳说道:“十五年前,属下得罪了权贵,被废黜功名,赶出县学,永不许科举,属下当时众叛亲离,贫困潦倒,靠偷吃神庙的供品度日,就是一条狗,也比属下强啊。

  “是主公收留了属下,让属下锦衣玉食十五年,言听计从,引为心腹。可惜,这最后一件事,属下轻敌了,没有完成...”

  说到这里,他捂着肚子,“属下无以为报,不能连累主公,只能以死谢罪...”

  “巴巳!”王朝阙忍不住扶住巴已,泪目道:“你,你这是何苦啊。”

  巴巳咬牙,“属下不能让主公为难,主公是干大事的,这种事情只有属下自己了断...”

  王朝阙叹息一声,“兄弟,你可以远走高飞啊,你这是何苦。”

  他很少流泪,此时却不禁流下了眼泪。

  “士为知己者死,主公,属下去了...”巴已吃的毒药太多,他痛苦的抽搐几下,就断气了。

  王朝爵看着跟了自己十五年的首席谋士服毒自杀,忽然有点恍惚。

  门外传来脚步声,却是王主簿带着几个心腹护卫过来。

  这当然是杀巴已灭口的人。

  “怎么回事”王主簿进来看到巴的尸体,也是一怔。

  王朝阙叹息一声,“他主动服毒自尽了。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忠心耿耿,知恩图报的人。可惜,可惜啊。”

  “二弟,趁夜将他厚葬吧,他的妻子,厚待之。”

  王主簿点头,“大哥放心,我这就安排。”

  很快,巴巳的尸体就被抬了下去。

  “大哥,以我看,干脆趁着天还没亮,硬来。”王主簿说道,“派人攻入朱家,直接杀人灭口,再一把火干干净净。”

  王朝阙摇头,“没用。朱家小儿肯定已经知道和王家有关,岂能不做防备要是兴师动众,事情瞒不住,善后更难。”

  “再说,就算派兵硬来...龚礼也未必可靠。”

  王主簿道:“不会吧老龚可是当过江宁总捕头的,因为背黑锅才开革,当年他也算我属下。他武艺高强,办差认真,这种人最可靠。”

  “大哥说他未必可靠,可有什么证据”

  他有点不满。因为龚是他力荐的。

  “我没有证据。”王朝阙道:“可是他一来就说家兵无能,要淘汰后重新招募训练。”

  “这有什么”王主簿摇头,“老龚做事认真,当年他看不上的巡捕,也是淘汰后重新招募,但他练兵的确是一把好手。”

  王朝阙道:“正是因为你的力荐,我才信他,完全放权。否则,怎么放心让他撤换家兵可是如今越想越觉得不妥。我倒是没有证据,就是不放心。”

  “你想,他不当总捕头有七八年了吧这七八年,他可不是官府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吃的哪口饭”

  王主簿一愣,也不禁眉头一皱。

  他自以为熟悉龚礼,知道龚底细,这才信任有加。可大哥说的也对,龚礼毕竟离开官府七八年了,难保没有变啊。

  王朝阙道:“等我觉得不妥,他已经在训练新家丁,而且练得很好,的确比之前的家丁强。”

  “于是,我只能心中提防,暂时没有解除他教头之职。但愿是我多疑了吧。”

  “可既然疑心未除,就不宜让他参加机密之事。等他经受考验,再放心用他不迟。”

  “总之,眼下不能来硬的,免得不可收拾。”

  王朝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直到快天亮的时候,王主簿才一脸疲惫的离开王朝阙的书房。

  为了防止事态恶化,他应该立刻去县衙坐镇。

  可是他刚刚出了内庭,就看见仪门外冲出几个家仆,人人神色惶然。

  “二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还有太监,要我们立刻打开门!”

  什么!

王主簿吓了一跳,谁敢  “你们去禀报大老爷!我去看看!”王主簿来到院墙坞堡之上,看见门外的一队甲胄鲜明的兵马,居高临下的喝道:

  “你们要做什么!”

  防守坞堡的龚道:“王书记,他们说是追查逃犯,要求打开府门。”

  几乎同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内宦尖声尖气的说道:

  “快快打开大门,我等奉命搜查逃犯!”

  “逃犯”王主簿冷哼,“我王家乃是国朝世袭锦衣卫百户!本官乃江宁主簿王朝陛!王家乃清白之家,没有逃犯,快快散去!”

他哪里看不出,来者不善  “大胆!”那宦官怒喝,“王朝陛,你敢不开门!”

  “你才大胆!”王主簿大怒,“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官面前放肆!要造反么!龚教头!”

  “在!”龚礼领命。

  王主簿指着坞堡外的官兵,“他们是假冒官军的强盗!传我命令,严守坞堡,敢于攻打者,杀无赦!”

  “是!”

  “鸣钟!击鼓!”

  王主簿一声令下,王家的奴仆,护卫,族中青壮全部开始动员起来。

  “咚咚咚!”王家庄园的鼓声敲响了。

  “王书记。”龚说道,“这些人真是假冒官军的贼人不大像啊。”

  王主簿道:“官兵变贼的人,这些年还少么老龚,你说是不是”

  龚礼道:“书记此言有理,管它是兵是贼,都不能越雷池一步。书记,贼人只有两百人,根本攻不进坞堡。”

  王主簿冷哼一声,“王家地堡有五百青壮,他们就算流干血,也别想攻进来。”

  之前听了大哥的话,此时他也不敢完全相信龚乱了。可是眼下,他只能用龚乱,但愿是大哥疑心太重了。

  很快,王朝阙就披着世袭的锦衣卫盔甲,手持世传的绣春刀,在一群家丁的护卫下,来到府门墙头。

  他看着坞堡壕沟外的官兵,厉声喝道:

  “大胆贼寇!要造反么!本官开国世袭锦衣卫百户王朝!你们敢来撒野!”

  王朝阙一挥手,大群青壮手持弓箭,对准外面的官兵。

  这么大的动静,周围的乡民早就惊动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着王家和官军对峙,几乎都露出幸灾乐祸的快意。

  在围观的乡民后面,朱寅抱着宁清尘,带着兰察等人,好整以暇的看热闹。

  凳子都搬来了。

  宁清尘抱住小老虎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说道:“差了点东西。”

  朱寅低声问道:“差了什么”

  宁清尘在耳边奶声奶气吐出一个字:“瓜。”

  朱寅忍不住哈哈一笑。

  “康熙!”

  “主公!”康熙赶紧上前。

  朱寅笑道:“去买点瓜来吃。

  “瓜”康熙想了想,神色为难,“主公,这个季节,没有西瓜,也没有香瓜啊。”

  朱寅正色道:“那九月有什么瓜可吃”

  “回主公。”康熙苦笑,“可能只有秋黄瓜吧。”

  “好吧。”朱寅挥挥手,“买几条秋黄瓜吧。”

  “是!”康熙领命而去。

  “咯咯咯!”宁清尘忍不住笑起来。

  狗头姐夫真会逗人开心鸭。

  坞堡下壕沟外的领队宦官,看到高墙深壕的豪门坞堡,不禁头痛。

  他取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看清楚了!这是镇守府和司礼监的令牌!”

  傍边一个宦官也取出一道牌文,展示道:

  “这是镇守府签发的拘票!有人告发王朝阙、王朝陛勾结洋夷、倭寇谋反!”

  “再不开门,就真是造反了!”

  什么墙头上的青壮们看到这阵势,不禁面面相觑,两腿发软。

家主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很多人恨不得立刻放下兵器,逃出坞堡。

  抵挡贼寇没有问题,可是抗拒朝廷,他们不敢!

  “一派胡言!”王朝阙大喝,“别听他的!王家以祖宗起誓,绝没有勾结洋夷倭寇谋逆!他们是贼寇假扮的!”

  王主簿也喝道:“即便你们是官兵,也代表不了朝廷!就算你们是官军,也是被人利用,假公济私,徇私枉法!你们好大的胆子!“

  “海公刚走不走,你们就敢放肆!你们竟敢伪造公文令牌!围攻官邸!反了反了!”

  王朝阙大声道:“不错!海公之前还在南京,你们就不敢动!海公前脚离开,你们后脚就到,如此鬼鬼祟祟,真乃鼠辈!”

  “你们是谁派来的再不招来,我就要杀出来,拿了你们!”

  眼见王家兄弟如此强硬,本来心中生怯的青壮们,胆子顿时壮了。

  是啊。海青天刚走不久,今天这些什么官军就到了。

  很明显,这些人见不到光。即便不是贼人假扮,也不能代表朝廷。

  两个宦官面面相觑,都是眉头紧皱。

  王家真是滚刀肉啊,居然直接说令牌和文书是假的。

  总不能攻进去吧。因为肯定攻不破坞堡。

  外面正在吃着黄瓜的朱寅,见状也愣住了。

  他原本以为,田义派出的抄家队伍一到,只要亮出身份,就能进入王家。只要王家一开门,那就完了。

  因为王家已经埋藏了证据:勾结倭寇的书信,十字架,洋文圣经等物。

  这些伪证,当然不足以定罪。

可如今海瑞都走了,真假还重要么是不是冤案还重要么  田义说证据俱全,那就是证据俱全。

  可是让朱寅没有想到的是,王家兄弟居然不开门!

  朱寅拿着半截黄瓜,嘴里含着一口黄瓜,差点喷出来。

  朱寅不禁把目光投向龚乱。

  此时的王家兄弟,其实心急如焚。

  只是在癞蛤蟆垫床脚,硬撑着。

兄弟二人都是老江湖了,哪里不知道令牌和命令都是真的  这些人,就是镇守府的!

  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朱寅的靠山,不止是庄廷谏。

  还有田义!

  难怪,之前有宦官护送朱家小儿回来。可恶,他的靠山居然是田义!

  这个卑鄙小儿,简直就是毒蛇,藏得太深了。

  他在扮猪吃虎,钓鱼啊!

  这些人杀到王家,一定和朱寅有关,而且扣上了勾结倭寇作乱的大帽子。

  这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他们怎么敢开门  田义这是趁着海瑞离开南京,要徇私枉法,制造冤案了。

  王朝阙眼皮子直跳,他赶紧换来两个心腹,吩咐道:

  “你们持我牙牌,偷偷出府,沿着官道追赶海瑞!”

  “海瑞年老,马车不能太快,距离南京不远,还能追得上!见到海瑞,就说田义徇私枉法,制造冤狱!请海公回来主持公道...”

  王朝阙知道,在田义出手的情况下,能救王家的只有离开不久的海瑞。

  之前,王朝阙很讨厌海瑞这种人,可是他发现,如今自己受到更大权势的欺压和冤枉,海瑞这种人是多么重要!

PS:今天就到了。蟹蟹支持!最讨厌清官的人,此时也要依赖清官啊,讽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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