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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黑人士兵

  朱寅将新造出来的燧发枪,命名为戊子式火枪。

  除了四门四十斤弹重炮、上千杆戊子式火枪之外,军械厂还生产了长刀一千柄、长枪一千杆、藤甲盾一千面、重型绵甲三百领,轻甲一千领。

  还有弓五百张,羽箭三万支。

  就是水晶制作的单筒望远镜,也造出了五十多支。效果达到了数十年后的西方望远镜,戚继光等人都非常喜爱。

  很多技术装备制造难度其实不大,就是一层窗户纸。说到底就是点子创意。

  就说这望远镜,古人只要知道了关键,很快就能造出来。

  所以为了防止敌人仿造,朱寅要求对望远镜进行最高保密,非高级军官不会配发。

  接着,朱寅又去了马场,观看从朝鲜高价购买的五百匹战马。

  这五百匹战马,是以每匹二十两的高价,分两批购买到的。

  眼下正在训练的几百骑兵,只是会骑马而已。

  检查验收完毕,朱寅等人才来到简陋的“节度使府”。

  到了这里,就只有几个人了。

  直到此时,戚继光才忍不住问道:“雅虎,你这次乡试,结果如何啊”

  宁采薇笑盈盈的说道:“告诉爹一个好消息,雅虎不但中举,还夺了解元呢。眼下,整个江南谁不知道朱寅江左朱郎,大名鼎鼎啊。

  什么解元戚继光和徐文长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朱寅。

这是真的  戚继光一脸期待,长臂一伸就抓住朱寅的肩膀,将他硬生生扳过来,“雅虎,你真的考中解了南直隶的解元”

  朱寅苦着脸道:“爹你这手劲...爹快放手,孩儿真的中了解元,鹿鸣宴都办过了,怎能有假”

  戚继光放开朱寅,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解元!年仅十一岁的解元!雅虎啊雅虎,你这是千古佳话,大明祥瑞啊。”

  “这是运数!”徐渭击掌说道,“元敬兄,这是运数啊,哪里是真靠八股文得来的雅虎气数不凡啊。”

  “呵呵,这是考官们想逼迫皇帝立长子为太子,却是成全了雅虎,不是气运是什么”

  朱寅不由看了徐渭一眼。

  徐渭这个绍兴师爷的眼光真是太毒了,当年不愧是浙直总督的首席谋士,一下子就洞悉了自己获得解元的背后逻辑。

  鬼才啊。难怪他的弟子李如松也是名将。

  这种人考不中举人,或许也是朝廷的幸运吧。

  丁火根、张等人听到朱寅真是解元,更是佩服的无以复加,都纷纷开口祝贺。

  谁都知道十一岁的解元意味着什么,分量有多重。

  至于朱寅为何会成为解元,他们就没有徐渭那么透彻了。

  戚继光听到徐渭的话,顿时也明白了其中奥妙,不禁有点担心,担心朱寅这个解元会让皇帝讨厌。

  徐渭却是知道戚继光的担忧,话中有话的安慰道:

  “雅虎气数在这,别说一个解元了,就是更大的福运也当得起。元敬兄何必担忧”

  说到‘更大的福运’几字,格外加重了语气。

  戚继光心中微动,看着徐渭意味深长的目光,欲言又止。

  他转移话题道:“先不说解元的事,雅虎既然来了,那就主持军议吧。”

  朱寅道:“是。”

  遂下令节度使府各将领、八旗各旗长、三大厂各厂长等人,一起来军帐议事。

  一直等到秀山岛、衢山岛驻守的营长、营副都到了,大帐的鼓声才咚咚敲响。

  军议终于开始了。节度府的一百牙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严,一个个挺胸凸肚、披坚执锐。

  宁清尘立刻被丁红缨带出大帐,但宁采薇却是有资格参加军议。

  大帐之内,坐在最上首的是戚继光。

  其次就是朱寅,宁采薇坐在他的左侧,徐渭坐在他的右侧,再下面又是丁火根、张袷。

  两边雁行一般排列着八旗旗长、营长、厂长。三个营长都是旗长兼任。

  但见旗长们的盔甲,虽然款式一样,颜色却是不同了。

  帐中众人都是正坐(跪坐),却又都用了支踵。

  朱寅肃然席地而坐,看到众人的坐姿,心中很是满意。

  如今的大明朝仍然有正坐。并非像后世误以为那样,明朝就完全没有正坐了。

  正坐完全被废弃的时期是清朝。到了清朝,就是民间祠堂、皇宫太庙这种庄严场合,都坐椅子了。

  但明朝用正坐的场合已经很少,主要是贵族在祠堂家庙、巡游田猎、丧葬婚礼等场合保留,绝大多数时间都坐椅子。

  所以,支踵虽然如今仍有,却是很少见了。

  朱寅恢复了正坐礼仪,支也就造了很多。

  有了支踵,正坐也很轻松,却又比坐椅子庄重肃正。

  可笑倭人学了正坐,却没有使用支踵,造成千年罗圈腿。

  此时鼓声一歇,众人一起席地下拜行礼道:“拜见大帅!拜见节帅!”

  朱寅回拜毕,挺直腰杆道:“八旗旗长,先汇报各旗人口、出生和死亡数目。”

  朱寅第一项议题就是人口,可见对人口的重视,就像后来的房酋黄台吉一样。

  没办法,人口数量太少了。

  宁采薇听到八旗,嘴角就努力崩住。

  虽然她也知道八旗制度的确很适合人口稀少的靖海军体系,但更知道小老虎采用八旗制度是一种恶趣味,满满都是戏弄满清的心思。

  正黑旗旗长林沛首先站起来,禀报道:“正黑旗有人口两千九百六十余口,今年出生两百二十余口,死亡两百五十余口。”

  正红旗旗长曹信禀报道:“正白旗人口两千九百四十余口,今年出生两百三十余口,死亡两百七十余口。”

  王怀真等六旗旗长也依次禀报各旗人口变化,听的朱寅眉头直皱。

  “怎么回事”朱寅的小脸有点不悦了,“之前统计,八旗人口两万三千,这才不到一年,就少了三百多人,下降到两万两千七百”

  “我们对百姓如此优待,他们有吃有穿,又没有当牛做马,岛上又没有瘟疫,灾祸,也没有外敌攻打,怎么人口变少了”

  主管政务的节帅府判官张说道:

  “节帅有所不知,八旗之中大半都是从吕宋来的汉人。他们拖家带口从福建、两广去吕宋,已经有年头了。当年冒险出海的青壮,很多都是垂垂老矣。”

  “属下统计过,八旗虽然青壮男女占大半,可这些早年闯南洋的老人,仍然有三千多人啊。”

  “他们漂洋过海来到岱山岛,突然换了地方,加上年老体衰,也就更易因水土不服而病死。今年人口减少,主要就是这些老人病逝的多,占了所有死者的大半。”

  “加上其他病死的,夭折的人,人口就减少了。属下预计,明年后年,人口还会继续减少,但最多也就减少干儿八百。”

  朱寅忍不住叹息道:“八旗户口,不如大明穷乡僻壤一小县啊。男女老幼两万来人,要守住这万里海疆,谈何容易。

  “诸位都说说,如何增加人口呢鼓励生育已经在办,就不要再说了。”

  “还有,我要的是华夏人,汉人、僮人、黎人、畲人等都成,但不要南洋土著和倭寇。”

  “节帅!”曹信说道,“干脆上岸去抢!打宁波、泉州、松江、广州,这些地方人口密集,随便抢一次都能搞到几千上万...”

  “住嘴!”丁火根喝道,“忘记大帅的话了咱们不能上岸掠夺!那和倭寇海盗何异”

  曹信道:“大帅息怒,将军息怒,且听属下说完。咱们可是善待百姓的,就是抢到岛上,又不会虐待他们,他们的日子甚至更好过一些,这是害他们么开始当然怨恨,但日子一长肯定就会庆幸了。”

  张摇头,“你这不是扯淡么谁愿意背井离乡来海岛过日子嗯但凡他们能勉强度日,就不愿出海当岛民!你问问岛上的百姓,谁不是没办法才出海”

  “咱们又不是真正的海盗,抢人口还会触怒朝廷,招来朝廷的围剿,咱们这点人,禁得起和朝廷消耗么”

  朱寅摆摆手,“上岸掠夺人口绝不可行!此事不可再提!就算咱们不得已上岸示威,也不能掠夺人口,这是底线!”

  林沛道:“吕宋还有不少汉人,可我们要占吕宋,也需要人口镇守。我之前听海商说,缅甸之前多次攻入云南,掠夺了很多大明百姓为奴,若是攻打缅甸,救回沦为奴隶的汉人...”

  丁火根摇头道:“打缅甸太难了,海上要绕上万里。要是从陆地上打,就要借道安南,或绕道云南,怎么打海上咱们实力不弱,可是一旦上岸,咱们这点兵马又能干什么”

  朱寅也觉得时机不太成熟。此时要打缅甸,若是走海路,还需要绕过马六甲海峡,太远了。

若是在安南登陆,海路是近了很多,却又要借道安南、南学(老挝)两国,那就要在打缅甸之前,先打安南和南学,再攻入缅甸。这点兵力,现实么  他想了想说道:“海上打缅甸,倒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今年先拿下吕宋,就能以吕宋为基地,明年打下洋夷占据的满剌加,再恢复大明旧港宣慰司。”

  “然后,我们就能扼守满剌加海峡(马六甲),以旧港宣慰司为基地,后年就能征讨缅甸了。”

  戚继光点头道:“这个法子最为稳妥。那么最迟两年,就能对缅甸用兵,为大明报一箭之仇。‘

  徐渭却是笑道:“你们的法子稳妥归稳妥,先打吕宋,后打满剌加和旧港,再打缅甸,一年推一年,有些慢了。”

  “咱说,缅甸能和大明厮杀多年,还能多次攻入大明烧杀抢掠,听说那缅甸号称霸主,有几十万大军啊。”

  “咱们即便两年之后,撑死了也就出动七八千兵马,又能把缅甸如何即便咱们打赢了,损失又有多大那是给朝廷、暹罗国、南学国做嫁衣。缅甸有几百万人,完全耗得起。我们死得起人么”

  朱寅眉头一挑,忽然发现自己太自信了,灯下黑般的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古代的缅甸很强,绝非后世的缅甸。

  他是穿越者,下意识的以为缅甸军力弱小。却忽略了如今的缅甸是中南半岛的霸主。

凭什么自己出动几千人,就能打败缅军以为是英法联军打满清么  戚继光也觉得,即便两年后打缅甸,也是托大了。

  这个方案,并不可行!

  徐渭继续说道:“在下倒是有一计,不但能提前一年对缅甸用兵,还能代价最小,把握最大。”

  朱寅眼睛一亮,也想到了一个法子。

  戚继光目光闪动,他也想到了。

  徐渭笑道:“我的法子,戚帅和节帅也应该想到了。那就请节说说,在下想的是什么法子。”

  朱寅斟酌着说道:“利用缅甸和暹罗、南学两国的世仇,挑动两国联合对缅甸出兵报仇。我们就能以雇佣兵之名,协助两国攻缅。’

  “如此一来,既能借助两国大军,又能借道攻,还能得到一笔雇佣费,一箭三雕啊。”

  戚继光闻言,点头微笑。

  徐渭抚掌大笑道:“主公果然是神童,这么快就想到了。不错,这就是借刀杀人,以夷攻夷之计。”

  “如此一来,我军就能以区区数千人深入缅国,解救沦入敌国的数万汉家百姓啊。”

  “听说缅国和暹罗、南掌仇怨很深,一直被缅甸欺凌。若是大明皇帝的圣旨到了,命令暹罗和南学联合出兵攻,此计就成了。”

  “先生真乃毒士也。”朱寅点头,“此计之关键,就在于朝廷下旨给暹罗和南学。”

  朱寅说到这里,也感到一种历史的遗憾。

  明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交手段越到后期越是愚蠢短视。

  就说明缅之战,断断续续打了很多年,损耗巨大,两国完全成敌国了,可明朝就是不利用中南半岛的矛盾连横。

  好像忽略了缅甸和暹罗、南学之间的仇恨,具有战略价值。

  大臣们无人奏请,好像不知道。皇帝也不主动提及,同样好像不知道。

  君臣们的眼睛,全部盯着国内。

  或者说,他们不认为堂堂天朝,还需要下诏让属国出兵征缅。

  对于安南也是如此。安南分裂为几块相互征战,这么好的机会,明朝居然作壁上观,完全没有作为。

  外交方面的能力退化到不如春秋。

  同样,对于西域、倭国、蒙古、女真的外交政策,无不充斥着愚蠢短视四字。

  朱寅继续道:“等我中了进士,我会联合一批官员上书皇帝,下诏给暹罗、南征讨缅甸。再加上沈师、海青天、田太监的奏请,皇帝应该会下诏。”

  “就说海青天,若是知道好几万汉人在缅甸做牛做马,他一定会听从我的意见,上书给皇帝。这是君子欺之以方。”

  戚继光叹息道:“咱们这么做,是在利用朝廷,有欺君之嫌,用心...”

  徐渭笑道:“缅甸是大明的敌国,这些年朝廷战死多少士卒,消耗多少钱粮,被掠夺杀死多少百姓这是报一箭之仇,怎么是利用朝廷欺君就更说不上了。”

  “主公已经是解元,不出意外明天春闱必中。等到官职到手,又有重臣相助,推动朝议下诏给两国出兵,又有何难”

  戚继光道:“缅甸号称几十万大军,就算两国联合出兵报仇,也未必能讨好。除非大明也从云南出兵,收复失地。”

  “如此三国联兵,再加我们这路‘海盗”,缅甸必败。”

  戚继光很期待朝廷主动出兵攻缅。

  朱寅却是冷笑道:“爹可能要失望了,朝廷应该不会主动出兵攻缅。这些年来,哪一次不是等兵攻入困境,再派兵抵抗有一次主动攻入国么一次都没有啊。”

  朱寅说到这里就来气。

  连绵多年的明缅战争,几乎都是在明朝控制区打的,杀来杀去就在大明的地盘上。最后呢,三宣六慰全部丢了,云南腹地多次被缅军长驱直入,杀惨重。

  可是明军在西南、两广拥兵数十万,却没有一次主动南征,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战略上十分被动消极。

  万历或许会下诏让两国出兵,却很难下诏征缅。

  定下了这个计策,朱寅终于说起再征吕宋的大事。

  自从吕宋的消息传来,众人都知道必须要立即出兵吕宋了。

  不然若是迟了,马尼拉周围的两万多汉人移民,很可能被卷土重来的洋夷,迁怒之下屠杀。

  朱寅说道:“八旗三丁抽一,每旗出六百披甲,三个营头的兵力全部补充。”

  “一千人守家,三千八百人出征。会稽号也要出征,就当试航了。”

  “舰长、营副以上全部配发望远镜。新大炮全部上船带走,新火枪带走八百杆。”

  “三天后,大军南征!马尼拉的洋夷加起来不到三千兵。优势在我!”

  众人都是点头。统共两万多人口,这次征召了四五千兵马,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三大厂、渔场、农场都需要人啊,女人都要当男人用了。

  万历十六年十月初八,一支巨大的舰队,浩浩荡荡出现在吕宋马尼拉湾。

  驻守马尼拉湾的西洋人,顿时如临大敌。

  负责守卫西城的指挥官,是来自热那亚的古特上尉。

  这个鞋匠的儿子,去年因为报信之功,被吕宋总督破格提升为中尉,一下子成为了尊贵的军官。

  但,古特中尉在马尼拉被攻陷之前逃出了马尼拉,逃到了葡印当局的果阿。

  他带来了惊人的消息,在果阿的总督府,诉说敌人的可怕,以及自己的顽强。

  于是,他因为九死一生的及时送来宝贵的情报,被葡印当局代表西班牙国王兼葡萄牙国王的菲利普,升为上尉,并且成为舰长。

  今年以来,这个鞋匠的儿子,跟着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联合舰队,征调了一万多名印度兵和黑奴,杀回马尼拉报仇。

  经过和十万土著大半年的血战,西方骑士们再次夺回了马尼拉城,却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三千多白人士兵,只剩下一千多人。

  八千名印度士兵,只剩下上千人。

  四千黑奴,也只剩下上千人。

  当然,土著战士更是伤亡了数万人。那个可怕凶悍的马尼拉王,只率领数百名残兵,逃入森林中。

  为了报复,联军对那个可怕的男人穷追不舍,重金悬赏,还对岛上的土著人,展开了残酷的屠杀。

  一个月以来,已经有五六万土著人被联军屠杀了。

  杀人最凶狠的,就是黑奴兵了。这些来自非州的家伙,不但最是好色,杀起人来也不眨眼。

  就是古特,也看不下去了。

  他给自己的父亲写信道:“...这些黑奴是一群恶鬼,他们既忠诚听话,又野蛮凶残...”

  他还写道:“...相对而言,明国人比土著要文明的多了,没错,他们是文明人,他们没有参与对白人的屠杀,不应该受到报复,可是...”

  “可是联军统帅和很多军官,仍然想要连明国移民一起屠杀,理由是他们和土著是一伙...”

  “明国商人感觉到了危险,他们带着厚礼来见司令官,强调去年的屠杀和他们没有关系,都是土著们干的。”

  “司令官口头上表示认同,可是等他们留下礼物离开,就又开始商量,是否连吕宋的明国移民一起杀死。”

  “我投了反对票。理由是明国移民没有参与屠杀白人,留着他们还能繁荣马尼拉。可是大多数人投了赞同票。很遗憾我的父亲,将有最少两万人的无辜明国移民,要被残酷的杀死了。”

  “他们已经被诱骗集合后逮捕,全部关押起来。处决他们的时间,就在本月十三号,也就是五天之后...”

  古特正写到这里,忽然一个士兵脸色惨白的跑过来,“古特上尉!长官!可能有敌人来了,好多船!”

  什么古特上尉站到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是敌人!

  而且这一定是去年那伙敌人!船很熟悉!

  他们有好几千人啊。

  可是城中不到两千人,还有一千多人去追剿土著王去了。

  古特至今对这伙可怕的敌人还有心理阴影。他不认为马尼拉能守得住,可能会被这伙海盗第二次攻陷。

  这是一种诡异的直觉。

  于是。

  古特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上船!”上尉对他的亲信说道,“趁着敌人还没有进港,我们去缅甸!”

  古特根本没有一丝守城的意思。

  “上尉,为何要去缅甸”亲信不解。

  古特不耐烦的解释道:“如今只有去了缅甸,我们才能受到礼遇!那里正在高薪聘请西方教官。我可能会混一个不错的头衔,吃香喝辣,懂吗伙计!快走!”

  “天啦,明国移民们可能有救了,太荒谬了。”

  “就让那些该死的黑奴守卫马尼拉城吧!该死的!”

  古特收了还没有写完的信,赶紧冲下城头,冲出城门。

  他的一伙亲信,也跟着上船,抢先逃出港口。

  会稽号上,朱寅等人正手举望远镜看着越来越近的港口。

  他们发现,一艘不大的帆船,居然离开港口往南而去。

  “很眼熟!”戚继光说道,“那船上甲板上的洋人,好像叫古特,去年被俘虏过,他带俺入城,俺就饶了他一命。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滑头。”

  戚继光说话间,马尼拉城头就响起了尖锐的火枪声。

  大群守军出现在城头。

  望远镜中,居然出现了很多黑人士兵。

  朱寅看到这些黑人士兵,并没有意外。

  非洲黑人进入中国很早,是蒙古人带来的。元朝皇帝有很多黑人侍卫,以至于元朝富豪家“家童必得黑厮,不如此谓之不成仕宦。”

  这导致明初南方还发生了黑人叛乱。

  晚明时期,来到东南亚的黑人已经很多,被称为黑、鬼奴、海鬼。

  很多明军将领和豪门大户非常无耻,他们以为黑人剽悍强壮,居然从洋夷那里买来黑人充当家丁和私兵,一个要花百两银子,以彰显自己的身份。

  明末屈大均说:“诸巨室多买黑人以守门户。”

  他们把明朝女子许配给黑人,甚至一个黑人配几个汉女,目的是为了多生出“彪悍”的小黑人。

  郑芝龙的军中,曾有五百黑人作为亲军。

  几十年下来,两广、闽浙等地的黑人越来越多。陈子壮、陈邦彦等人起兵抗清,军中就有很多黑人。可见当时南方黑人已经比较常见了。

那么,他们真的强悍善战么  面对真正凶悍的八旗兵,他们死的死,逃的逃,最后损失殆尽。一度开始蔓延的黑人,居然被满清的屠刀清理了。

  “有黑番!”丁火根道,“这么多黑啊,听说黑番悍不畏死,能潜水如鱼,十分凶猛。”

  张裕等人看到大群的“鬼奴”,也是神色凝重。

  他们都是听说,黑番极其善战,锐不可当。

  朱寅却是嗤笑一声道:“那都是以讹传讹,吹嘘成那样。他们哪有那么善战可能还不如倭寇,就是有蛮力而已。”

  “传令!炮轰马尼拉!让他们看看东方的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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