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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才比武侯虚行之,瓦岗军内讧

  江汉平原北部,大洪山南麓,汉水支流与夏水交汇,冲刷出了一片独特的地形。

  丘陵与平原相接,远远望去,一片片山岗般的起伏平原生长着郁郁葱葱的牧草,微风拂过,绿涛荡漾,古人称之为:‘陵之竟也’。

  竞陵就坐落在天门河(西江水)边,西侧是碧波荡漾的湖泊水面,当地百姓以栽种稻、荷为生,时而捕鱼,生活惬意,在这乱世之中,称之为一方乐土也不为过。

  整个竞陵郡一分为三,北部临近大洪山由独霸山庄统治,中部山岗丘陵则是飞马牧场的地盘,唯有南部涵盖郡城竞陵在内的平原依旧由大隋官府治理。

  独霸山庄庄主方泽滔自号竟陵总管,麾下有四大将,万余精兵,风头一时无两。

  “唐?”

  竟陵城中,一个偏僻的小院内,虚行之端详着手中的玄铁令牌,心中遐想翩翩。

  前来传诏的午马也在打量着面前这个身着青色儒衫,方巾裹发,相貌普通、身形瘦削的青年,除了那双深邃的眸子,实在是看不出一丁点过人之处。

  “敢问阁下,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为何偏偏是我?”

  注视着午马,虚行之忍不住问道。

  现如今的他还不是后世那个一手帮助双龙建立少帅国的军师,只是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麾下一个可有可无的文书,穷酸书生,勉强糊口,更无妻子儿女。

  “我不知道。”

  东厂大档头午马摇了摇头,面具下的眼睛透着不解。

  虚行之额间满是疑问。

  “拿着这块令牌,你就是河北道大行台中书令。”

  “魏郡、武安郡、襄国郡、信都郡、赵郡、清河郡一应政务悉数由你处置。”

  “大行台尚书左仆射苏邕、尚书右仆射麴棱、左丞王琮、右丞杨善会都会听你命令行事。”

  “主上要我转告你一句话,大丈夫应如苍鹰横击天空,俯瞰四海八荒。”

  迎着他的目光,午马一字一句的说道。

  “呼!!!”

  闻言,虚行之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邕之名早在旬月前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苏家父子先后平定了张金称、杨公卿两股义军,名扬天下,麴棱是大隋冀州刺史,王琮是河间郡丞,杨善会是清河太守,这些人曾经都是他高不可攀的对象,现如今都成为了他的下属,这个‘惊喜’实在是太炸裂了。

  “能否说一下现在的局势?”

  “可。”

  午马有些讶然,他没想到虚行之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更没想到他这么快抓住了重点。

  “二十万大军已经沿井陉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太行山西侧,目标直指太原。”

  “夺取太原郡之后,直扑刘武周、郭子和,控制五原郡、榆林郡、定襄郡、马邑郡、雁门郡、楼烦郡。”

  “河北六郡除了留守的十万大军,还有十万大军在千牛大将军苏烈的指挥下挺进了河间郡。”

  “如无意外的话,窦建德的覆亡只在瞬息之间。”

  ‘咯噔!’

  虚行之眼眸一眯,露出了精光。

  河东、塞北、河套7郡,再加上河北6郡,这便是十三个郡了,天下间除了关中李阀、岭南宋阀,尚且没有一个势力占据了如此之多的地盘和人口。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笼罩在迷雾中的身影为何信誓旦旦,可他听出来了午马说出这番话时,彷佛一切都是很平静,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唐’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所谓的十万大军必然是精锐,就算比不上大隋骁果禁卫,却也不可能差太多,只有这样,才会摧枯拉朽般剿灭天下三大义军:刘武周、郭子和、窦建德。

  若是这样的话,那‘唐’的潜力可就太大了,窦建德一旦覆灭,渤海郡、河间郡、博陵郡尽入其手,平原郡夹在渤海郡、武阳郡之间,唾手可得。

  盘踞在渔阳诸郡的罗艺不过是冢中枯骨,控制着辽西、辽东的高开道连大一点的蝼蚁都算不上。

  河北并幽燕18郡将完全落入‘唐’的统治下,兼有太行山西侧的河东并塞北、河套7郡,人口超过了一千万,这已经是大隋治下五分之一的人口了。

  哪怕没有别的部署,单凭这些地盘足以奠定争雄天下之基,且他心中隐隐觉察到李承乾绝不只有这些谋划。

  因为一直到现在,‘唐’都没有出现在世人眼中,从始至终出现的都只是零零散散的力量,没有人把苏烈、裴行俭等人跟另一个势力挂钩,他们顶多以为这些是打着东都洛阳旗号自立门户的有心人。

  “主上交待了,虚先生要是接下任命,这东西就给你。”

  “滴血认主即可。”

  说到这,午马将一枚银白色戒指递给了虚行之。

  “滴答!滴答!”

  虚行之半信半疑的咬破了手指,将一滴血液滴落在戒指上,银白色的戒指掠过一抹妖冶血色。

  随即,他瞪大了眼睛,因为在他脑海中感应到了一个100立方的空间,里面还放置着书册、图卷、一枚赤色血石、一颗鲜红的果实,还有一个瓷瓶,一柄八面汉剑。

  “呲!!!”

  没有片刻迟疑,虚行之心念一动,八面汉剑出现在他手中,他赫然拔出,一抹秋水般的剑光映照着脸上,独特的锻打纹路已经说明了这把剑绝非凡品。

  双龙世界是高武世界,他不是一个文弱书生,同样学了一些武功以护身,自然清楚神兵利器对于武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这”

  一手握着八面汉剑,虚行之心情忐忑的望向午马。

  “这一枚下品储物戒是标配,里面有一卷《长春功》,习之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虚先生在修炼《长春功》的时候,手心攥着赤炎血石,提取血气炼化,武道修为自会一日千里。”

  “待赤炎血石完全化作粉末,先生就可以服用朱果,堪破瓶颈,迈入先天之境。”

  “那一瓶精元大丹乃是各种珍稀草药加之十年天地精气炼就,为先天武者修炼的绝佳宝药。”

  “内中还有一份《铁血十二式》,先生学了之后,有此千炼钢所铸八面汉剑,护身之力应是不缺。”

  东厂大档头午马一一介绍道。

  ‘下品储物戒、功法、战技、灵丹妙药!’

  一时间,虚行之眼神不断闪烁变幻,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

  百炼钢所铸兵刃已经是千金难求的神兵利器,何况千炼钢,而这看起来只是制式东西,每个高级官员都有,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这个唐跟李阀阀主有关,但不是这个世界的,对吗?”

  “嗯。”

  午马没想到虚行之如此敏锐,一下子窥破了真相。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都明白了。”

  虚行之摇了摇头,感慨万千:“来自异世界的人,大隋还真是风雨飘摇。”

  “请你转告那位,我绝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是。”

  这一刻,午马对虚行之的认可发自内心,这个看着其貌不扬的青年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让他刮目相看。

  洛阳之东,金墉城,翟府。

  年初,瓦岗军攻破回洛仓,占据这里,以此为前哨站,进逼洛阳。

  “大首领。”

  “眼下,我瓦岗军已是天下第一义军,中原再无人可挡。”

  “千秋霸业只待今朝,若不解决内部矛盾,何以征服中原?”

  “李密仗着家世出身已经压了您一头,现如今,天下人只知蒲山公,而不知大首领。”

  “当初攻克兴洛仓,李密散粮济贫,百姓纷纷来投,蒲山公营人众暴增,多达数十万,占据东郡,以洛口为根基,龙盘虎踞,与您分庭抗礼。”

  “末将以为大首领如今该打出自己的旗号,既然李密是蒲山郡公,那您自号:东郡公,任大冢宰,有何不妥?”

  身为翟让亲信的王儒信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东郡是李密的地盘,以此为号,瓦岗军内部才知道谁是老大,而大冢宰为百官之长,足可以此收回瓦岗军的全部权力。

  “不妥!不妥!”

  端坐上首虎皮椅上的翟让皱了皱眉,说道:“法主不曾负我,瓦岗军有今天,多亏了他出力谋划。”

  “我在这个时候釜底抽薪,天下人该如何看我?”

  “二弟。”

  翟弘忍不住开口道:“瓦岗军是你一手创建,你的功劳最大,就算要当天子,那也得是你来当,怎么可以让给别人呢!”

  “哈哈哈!”

  看了翟弘一眼,翟让大笑出声:“大哥说笑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是。”

  王儒信等人见翟让没有想法,只能作罢,一一离开了。

  可这番话却传到了李密的耳朵里,李密早早的在翟让身边安插了亲信,对其行踪了如指掌。

  “哼!”

  “天子!”

  李府大堂中,李密右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脸上恼火之意不加掩饰。

  瓦岗军大首领是翟让,翟让振臂一呼,李密的权力随时可能被他拿回去,这是大义。

  “主公。”

  蒲山公营左长史房彦藻出言劝谏:“翟司徒此前亲自责难于我。”

  “言之,攻破汝南,一应金银细软皆予主公下属,他的人却没有得到分毫,就连主公都是他册立的,如此作为,日后该如何相处。”

  “他竟敢如此?”

  一听这话,李密气不打一处来,攻打汝南都是蒲山公营所为,翟让手下一兵一卒未出,何谈分润财物。

  “主公,翟让刚愎贪婪,有无君之心,应早图之!”

  房彦藻补充了一句。

  “左长史所言甚是,请主公早做筹谋。”

  邢义期、崔世枢等李密亲信齐齐出声。

  “我欲剪除威胁,诸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怒极之下,李密最终决定要除掉翟让,鸠占鹊巢。

  “愿随主公开创大业!”

  在场众人眼中无不闪烁着野心的火苗。

  “好!!!”

  李密心思灵敏,立即想出了一个主意:“来人,送请柬予大首领,就说我请他赴宴。”

  “切记,一定要言明是大首领一家人。”

  “是!”

  一名亲信匆匆离去,将李密亲自书写的请帖送到了翟让手中。

  是日夜,翟让应邀携翟弘、翟摩侯一并来到了李府赴宴,同行之人还有郝孝德、蔡建德、单雄信、徐世勣等,一副声势浩大的样子,房彦藻、郑颋两侧来来回回地巡视。

  “我和翟司徒喝酒,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留下几个使唤的人即可。”

  眼角余光一瞥,李密冷不丁的说道。

  ‘咯噔!’

  顿时,堂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格外凝滞。

  “司徒,不如让弟兄们也坐下吧,后厨已经备了酒宴。”

  房彦藻微笑着上前劝说道。

  李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彷佛一切的始作俑者根本不是他。

  “你们都出去吃点东西。”

  翟让瞧着李密的样子,心中的担忧消散了许多,扬了扬手,示意道。

  “是,司徒。”

  单雄信等人见后,依次离开了大堂。

  “来!”

  “司徒,我敬你。”

  李密卑躬屈膝的举杯相敬。

  “好。”

  翟让心情很好,一饮而尽。

  “翟兄,请!”

  接着,李密一个个敬向在场人,翟弘、翟摩侯、王儒信虽然有些担心,却不得不喝,否则在这里驳了李密的面子,很难下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交杯换盏,其乐融融,全然看不出私下里剑拔弩张的样子。

  “噗!!!”

  就在这时,翟摩侯喷出一大口黑血,一头栽下地。

  “阿让!”

  “大首领!”

  翟弘、王儒信同样嘴唇青紫,腹中绞痛不已,眼神痛苦的看向翟让。

  “大哥,摩侯。”

  原本端坐主位的翟让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面目狰狞的质问李密:“是你?”

  “大首领稍安勿躁。”

  “我知道你是先天武者,一般的毒药对你来说,压根没什么用。”

  “正因如此,你喝的酒水中并无毒药,不过,我下了来自波斯的一种香料,服用之后会让人无法运转真气,形如凡夫俗子。”

  李密施施然开口,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啪嗒!”

  翟让尝试着调动先天真气,却发现根本没有用,整个人心如死灰,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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