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无心早几日前便已醒转,还将二人谈话全听了去,太岁颇有微词,“害得师弟这几日提心吊胆,师姐你听听,师弟这颗小心肝还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呢!”
“听听?”“你当你是太白道宗此代第一仙子凌青璇?”“便是凌青璇都没这个荣幸!”无心一脸嫌弃,一脚将他蹬开数尺。
“哼哼!”太岁也不气恼,噘着嘴又跑回去了——生怕被卷进了《天人五衰尸阵》。
三人沟通了一番。
二人将这百日观察事无巨细相告。
“五月凌空”“荒村复苏”?无心微微点头,这都是她本就知道的。
二人又说到了“殷潜”,纵知她早数日前便苏醒了,但究竟是半梦半醒。
“夺舍?”“不是!”“一尊老怪物?”“是,也不是!”无心心知肚明。二人也都不是外人,甚至相比于自己,禅见仙或许对殷潜更上心。
“一尊神祇!”她没说那一尊重宝的具体来历,太岁或许不明白,但禅见仙必定清楚。
“神祇?”太岁一愣,蹙眉不解,“如同大离仙朝山争正神、儒道神祇一般的存在?”
“非也……其乃是一件重器神祇!”无心道。
“重器神祇?”禅见仙则是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心,又看向了荒村。
“见仙道友知道?”太岁看到她这幅神情便知不简单。
“万物皆有灵性,山川草木皆可成精——只是世间精怪妖物众多,重器神祇却凤毛麟角!”“道友知道器灵?”“重器神祇便是器灵更高层次的形态,其已具备了独立智慧、甚至诞生了自行修炼的能力!”“若是修炼到极致,器亦可成道!”禅见仙为太岁补全着他的知识盲区。
“即便是天荒城百多万年的历史,都不曾出现过一尊——暗府,有关上古重器神祇的记载,同样只有零星几句。”“若是我没有猜错,能够寻上殷潜道友的重器,十有八九是一件剑道重器。”“无心道友,见仙猜的可对?”她轻吐一口气,眼中毫无贪念,有的只是振奋。
“嘶!”太岁眼中贪念嫉妒震惊不一而足,实在过不去道心那一关,赤瞳欲哭无泪,只得骂骂咧咧:“苍了个天,天杀的,这样的好事,道爷怎么碰不着?!”
下一刻,太岁就看向了无心,眼睛带着一份追寻。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只妖,大妖!
灵机道君!
无心摇头:“她只是成了器灵,想要蜕变这一步,难如登天——比你成为真仙都难!”
否则,无心当初也不会与灵机道君有一场约定。
飞升上界后,为她寻一道“纯血太阴玉兔”身供她夺舍。
禅见仙不知道二人所说的具体内情,但也分析出了一二,没有多言。
“既然殷潜道友无碍,又有这一件重器,或许是我们的一个机会?”禅见仙提出建议。
“或许,若是可以,最好不过!”无心也有这个想法,但有一点——“重器神祇”不太待见她。毕竟,自己平白压了他一辈,令其十分不爽。
无心也尽可能在不会威胁到己身的情况下,将自己所见所知,据实相告。
“一座古刹”
“一口骨棺”
“两处处茅屋”
“一盏孤灯”
“我与见仙道友并未看到这座古刹!”“难道说……这座古刹、这口骨棺便是这座《天人五衰尸阵》的阵法核心?”太岁狐疑。
“你们见不到也是正常的!”“便是我,这百日时间也只是见过三次——这古刹只在五道血月凌空出现刹那,刹那后消隐!”“它隐藏在更神秘的虚空,超过了乾坤盘所能窥探的限度!”无心猜测,或需要寻到一个特殊的时间节点,才能窥探更多。
况且,这座古刹出现时,只有一条血黑色的脉络——一条死路!
这意味着,强行进入,十死无生!
“一盏孤灯?”禅见仙一震,“无心道友可看清了,那一盏孤灯,是何模样?”
“一盏古拙朴素的油灯——好似黄泥烧制而成,灯捻灰白,底座刻有二字修身!”倒不是无心这段时日所窥见。
是前世。
正是这盏灯的存在,助她在荒村内平安无事,直至机缘巧合离开。
故对这盏油灯,她印象深刻。
“晋元大儒,字修远——他对外声称,乃是其先生取自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然而,他儒道所凝聚的两个本命字,一个是修一个是远!”
“修,取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远,取自,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他归来长命洲合道——便是要修身,欲以身合道,修长命洲缺失的身!”
“这陋室灯便是他的本命物之一!”禅见仙一字一句都是颤抖的,眼中是欣喜若狂,更是悲恸难挡。
无心有感莫名,却只是拍拍她肩膀——天玄能支撑这么久,就是一个又一个时代背景下,出现的这些心怀天下之辈,力挽狂澜。
禅见仙尽可能压下平复心绪,双眸如炬,“放心!”
“师姐说,油灯便在其中茅屋,那么另一座呢?可还见到了什么?!”太岁擦去了嘴角哈喇子。
要是晋元大儒本命物,他跟无心师姐还真不好跟禅见仙硬抢……
他抢不过。
无心师姐估计认为相比禅见仙,这陋室灯不值得抢。
另一间茅屋所藏,便是无心师姐的机缘,那么便也是他的!
“暂时无所获……”“另一间茅屋内有另外一层禁制,应是有人曾经进入设下,最少是入道境,想要解开窥探,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无心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走哪一步?”“等师姐窥探另一座茅屋?”
“先进入其中,边走边看——眼下终究在荒村大阵外,阴影虚空隔绝下,颇为吃力,若是进入其中,想来要好一些。”
“?”太岁不解,因为血月凌空下,衰败意志侵袭,石枪未必能挡。
“是黄泥油灯?!”太岁幼躯浑然一震,眼睛在黑夜中赤光扑闪,“师姐有办法点燃油灯?!油灯能够阻挡衰败意志?!”
“应是没有问题!”“至于如何点燃油灯——师姐道友有一个办法!”无心微微一笑,幽幽的目光便盯上了太岁。
“嘶!”“师姐你不要这样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