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两个字,千灵圣女说得异常慎重。
“有一个好消息,灵族还在!”
千灵圣女一口气轻轻吐出。
“但也有一个坏消息!”林小苏道:“有一个针对灵族的计划,已经展开了千年,灵族已经面目全非!”
千灵圣女心头大跳:“什么计划?”
“换种计划!”林小苏道:“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计划,而且无比的隐蔽……”
换种计划,顾名思义,换人种!
怎么换?
用一种恶毒的方式,让灵族这千年来生出的子女,全都植入魔核,也就是说,这一代子女,都是灵皮魔心。
如此一来,新一代灵族,其实等同于魔族!
千灵圣女全身大震:“何人执行如此阴毒的计划?”
林小苏叹口气:“我从心阁绝密档案中发现的这则计划,你觉得是谁的策划?”
“心阁!”千灵圣女眼中精光大盛。
“别高看了心阁!心阁只是心门的一个门户。”
“是的,小小一间阁,还不足以将触角延伸向灵墟!”千灵圣女道:“心门还是左道?”
“左道策划,魔门配合!”
左道!
六道之一的超级庞然大物!
魔门,九门之一,同样是庞然大物。
千灵圣女道:“他们是如何操作的?有无明细记载?”
“记载并不明晰,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关键点:灵泉!”
“灵泉?圣泉?”千灵圣女深吸一口气:“他们居然敢针对圣泉下手……然而,然而这相当的不可思议,圣泉是有泉灵的,任何异物进入圣泉,都会被抹掉,尤其是跟灵气性质截然相反的魔气,圣泉对于魔气极其敏感,他们是如何利用灵泉,在灵族植入魔种?”
“我相信圣泉的灵异,但是,你也必须相信一点,天下间有很多种害人之法,每一种都匪夷所思,于不可能处见真章,正是左道拿手好戏。”
“小苏,我要回灵族!”千灵圣女缓缓道。
“我告诉你这则消息,本来就是要你回族的!”林小苏道。
“可……你怎么办?”千灵圣女道:“从此,你就真的成了孤独的异乡人了,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异世界,痛了,一个人舔伤口,哭了,也没有人看得见你的眼泪……”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伤感。
林小苏轻轻一笑:“那我就努力不让自己痛,不让自己哭。”
千灵圣女身子轻轻一回,将自己送入他的怀抱。
双手一合,紧紧抱住。
林小苏也轻轻地抱住她的腰。
良久良久……
“你青丘吹过的那首《昨日香》,我曾经单曲循环听了一天一夜,我总觉得很讽刺。”千灵圣女轻声道。
“讽刺?你听出来的是讽刺?”
“是啊,两条孤独的灵魂在轮回道上不停地轮转,我能闻到奈何桥上,你昨日的花香,如此如此,周而复始,我当时很幼稚地想,这两个人是不是傻?明知道自己在转圈,明知道自己永远都追不上前面的那条背影,为什么就不肯停下来呢?如果有一人停下了,第二人从后面撞上他,不就相见了吗?”
“是啊,单以圆圈理论来说,在一个圆形跑道上不停地奔波,期待着追上对方,看似很傻,但是,若是停下来,他们也就不是他们了。”
“所以,这场追逐,追的其实不是背影,而是内心的一份坚守。”
“现在懂了?”
“人若红尘外,世事尽浮云,人若入红尘,浮云也是事!”千灵圣女轻轻一叹:“我曾天真地以为,我也算是跳出了万丈红尘,世事如我是浮云,但是今天我才知道,我心头亦有挂牵,我牵挂着或许早已没有了亲人的族人,纵然千万里,我也要今日起程,那么你呢?你当然也会为了你的亲人,为了你的族人,而万里奔波,百死无悔!”
“千灵,当日塔山湖畔,你说过,会陪着我!”林小苏道:“今日你将远行,我也有句话送给你!”
“今朝已然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是不是这句?”
“今天没那么骚包,我告诉你一句很平淡的!”林小苏道:“等我这边棋局收官,我也去你家,陪你走一程!”
千灵圣女手轻轻一勾,勾在他的脖子上,唇轻轻一移,饱满丰润,与林小苏的唇亲密对接。
林小苏愣住了……
这算啥?
西式礼节?
西式礼节,是有亲面的习惯,但那是面,不是唇!
更不是将舌头顶开唇,然后交结一番……
良久,分开了!
千灵圣女轻轻一笑:“世上的事儿,有时候需要一个理由,站在你的角度上,我找不到必须去看我的理由,我送你一个……只要你过来,你为你洗手而羹,披纱以侍。”
她的手儿轻轻一松,她的人出了卧室。
然后,出了心阁。
没有回头。
林小苏站在窗前,看着她远去。
他的唇上,还留着她的痕迹。
按照故事的进度,他们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千灵圣女得走了,因为每一天,都会有新的魔种出生,每一天,灵族的根基都在毁灭。
她不能看着先祖留下的上古大族,就这样被魔族吞并,她不能看着最痛恨的魔族,慢慢替换掉族中的新生代。
她要回去!
用最快的时间!
她这一去,面临的是灵族生死存亡之战。
而林小苏,也将独立面对异界风云。
两个都承诺会“陪着对方”的人,注定无法相陪。
那就给彼此一个理由,以期在茫茫人海之中再度相遇……
这个亲吻,就是理由!
刚刚过去的这一夜,不仅仅发生了这一件大事。
还有一件大事,在天牢发生!
刑部尚书宋立夫巡视天牢。
刑部,乃是天牢的直接管辖人,顶头上司前来视察,天牢典狱长孙冲自然是热情周到,陪着他到处巡视,直到血龙的单独关押处。
宋立夫轻轻叹口气:“你们都退下,本官见见血龙!”
“是!”典狱长孙冲与其他官员都留在了外面。
宋立夫和他的侍卫长二人前往血龙的关押处。
这位侍卫长,身上的装束,是大荒国侍卫长的标准装束,着战衣,戴半面甲,遮住了大半幅面孔。
大约半个时辰,宋立夫从天牢出来,走到了昏暗的灯光下:“经本官巡视,一切正常!列位同僚,辛苦了!”
“大人辛苦!”孙冲与众同僚同时鞠躬。
“本官回府了!”
“恭送大人!”
宋立夫带着侍卫长离去。
孙冲看着这侍卫长离去的步伐,脸上慢慢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这个侍卫长,从天牢出来时,始终走在阴暗处,从未在他们面前露出正面。
离去之时,左腿似有旧伤。
呵呵……
他向着黑暗中使个眼色,黑暗之中风声一动,融入黑夜之中。
而他自己,转身,大步走向天牢。
来到血龙的单独关押间,他盯着里面蜷在草堆上的那个人,沉声下令:“进去,看看!”
一名狱卒打开血龙的关押间,手一伸,抓住草上的血龙。
血龙一言不发,紧闭双眼,但他的表情,分明透着惊慌。
他的下巴上,隐有血痕。
胡子乱七八糟,有几根还露出了破绽。
“揪下他的胡子!”孙冲眼光何等毒辣?
狱卒手一伸,抓住他的胡子,还没怎么用力,胡子一下子扯了下来。
所有人同时大惊:“换囚!”
“宋大人何敢如此?”
“事关重大,孙大人,我等该立即报与陛下!”
“正是!堂堂朝堂命官,竟然敢换囚,国法何在?”典狱左使叫道:“大人,还得立即追回血龙,免得让此贼真的逃脱。”
孙冲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意:“不急!且看宋大人会将他送到哪座府第!”
袖子一甩,他大步出了天牢。
半个时辰之后,黑暗中浮现一人,躬身在孙冲耳边说了一句话,孙冲眼中光芒大盛:“太好了,通知太子殿下!”
夜深。
陛下下了龙床。
这是他的习惯。
白日昏沉沉,晚上整个人清醒了,这昼夜颠倒的毛病……
刚刚起床,太监总管急报:“陛下,宰相大人、左大夫周大人求见!”
“准!”陛下道。
两位大人进门,跪倒,左大夫周贺道:“陛下,今日天牢发生一件极其严重之事,微臣不敢片刻延误,夜深惊忧陛下,罪该万死!”
“爱卿有何事?尽管道来。”
“是!”周贺道:“陛下,就在三刻钟前,刑部尚书宋大人视察天牢,以其侍卫长置换血龙,实施了换囚!”
陛下脸色猛地一沉:“换囚?”
“正是!”
陛下缓缓道:“血龙此刻身在何处?”
“宋立夫亲身护送其入了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
果然是这个逆子!
你真当皇朝律法是儿戏么?你真的放不下可笑至极的军旅情么?
陛下怒火万丈:“霍刚!”
“在!”他的身后,一名雄壮汉子一步踏出,此人,禁军大统领霍刚,先天神魔之体,气度之雄,可镇一国。
“着禁军出动,围住定北王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七皇子洪云、刑部尚书宋立夫,带到天牢,朕要亲察亲审!”
“遵旨!”霍刚一个转身,出殿而去。
宰相陈正道、左大夫周贺心头狂跳。
陛下竟然亲身出宫,这件事情,看来是真的触动了陛下的逆鳞。
很好,非常好!
刑部尚书宋立夫,你个老顽固,今夜我看你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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