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戴安澜来电,要求后勤再运5000发炮弹上去!”
张绪将后勤运输请求的电报交给了老王,后者一看数字差点没有被气歪鼻子!
“放屁,整个仓库都找不到5000发炮弹,他海鸥是打濮阳打昏头了,给他1000发,让他省一点!”老王挥了挥手,让参谋赶紧去办事。
“怎么了?”正在地图前研究的沈复兴看到老王气冲冲地回来,不由得有些好奇。
“戴安澜要5000发炮弹荡平濮阳,仓库一共还剩下1500发,我让人给他送去1000发,其他的真没了,各团的库存也不多。”老王摇了摇头,拿起桌上沈复兴的烟就掏出来点上。
沈复兴笑了笑,将廖肯的5团放到了濮阳东侧的位置,看来终于要动用预备队了。
“打算什么时候跟海鸥说?”
老王想了想:“不急,现在说了,我怕他不出力,这濮阳只有打得越急,日寇增援才会越急,我们才有机会。”
“第7旅团是不是跑了?”
“没有,听说是与第8旅团换防了,已经很久没看到这支部队了。”
听到老王的话,沈复兴在地图上将第7旅团的番号暂时放到一边。
这部队一旦退出战斗,想要重新拉上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做完这一切,沈复兴看着地图:“也不知道戴安澜这两天能打到什么程度,再催催白大爷,内黄是这次围点打援的核心,要支援早些说,就3000守军,打了2天还没结束。”
整个豫北现在已经陷入了十数万人的大战,比之南边的长沙会战更是不遑多让。
只不过,那边冈村宁次主攻,薛伯陵防守。
这边沈复兴主动出击,杉山元坐镇邯郸指挥防守。
但手下将领的区别,便就在此刻体现了。
毕竟是精锐的第11军,手下全是甲种师团,冈村宁次的钳形攻势再次启动,守军也只能节节败退。
可是在豫北,戴安澜在接收到新的炮弹后,海鸥便真的飞了起来。
凌晨3点 濮阳城中心的南大街率先炸开火光,6团3营2连看着街对面一排商铺陷入爆炸的火海,顿时兴奋地叫喊起来。
但负责观测的士兵拿着步话机,与2连长褚光泰看着爆炸地点,却很不满意。
“爆炸偏离了目标,向左20米,延伸10米,至少5连发!”
褚光泰知道大炮精度不可能有这么高,但他必须告诉对方:歪了!
这次的进攻是要越过这10米宽的南大街,他不想冲过去就被机枪扫成马蜂窝。
他是莽,但不是傻!
很快,1分钟后5连急射击送来25发炮弹的落地,连着刚才被点燃的5,6间商铺,至少有12间商铺陷入火海,隐约间,他都能听到小鬼子的惨叫。
“一排,准备!”
随着他的指令,一排的42人已经分成了两组,随时准备冲过这条横贯整个濮阳的南大街。
“炮击延伸,至少延伸100米!”褚光泰继续喊道。
这个晚上,整个炮兵被分成了10个小组,配合5个连的行动,为了确保火力覆盖,两组10门75毫米野战炮轮流开炮。
若不是没有37带盾牌的战防炮,谁也不愿意在巷战中用75毫米野战炮。
而沈复兴支援的150毫米炮,确实风险太大,一个不慎双方就是同归于尽。
“冲!”
随着褚光泰的一声令下,在冲天的火光与硝烟中,突击排长王栓子已经端着轻机枪冲上南大街。
哒哒哒!
几乎是瞬间,南大街上出现了十几处火力点,最前面的几人瞬间被击中倒下,剩下的或是翻滚,或是在战友的掩护下,竟然直接闯入燃烧的商铺。
“左翼,机枪掩护,通知炮兵,右移50米,距离不变,持续5连发!”
褚光泰看着至少有30人冲过了南大街,心头不由得一松。
这个代价比他想的要小一些,一边呼叫炮击,一边命令机枪掩护,濮阳东南的争夺就开始了。
这是比城市区域弹幕覆盖更难一些的城市逐街弹幕覆盖,贾幼慧在新婚之后突然开了窍,蹲在孝义兵工厂花了两个月时间形成的炮兵理论知识。
用杨守义的话来说:“这破了雏儿的贾幼慧,现在是贾智慧了!”
将濮阳城区先用坐标轴画成子“子丑寅卯”等12个时辰的横向坐标,竖向坐标用数字来表示。
而刚刚炮击覆盖的区域就是巳27区域,具体炮击地点可以通过步话机微调,准不准不打包票,但多覆盖几轮,效果不会差。
这就是欺负小鬼子喜欢建什么大和号战列舰,这谁家钢铁经得住这么造?
你以为你罗斯福啊?
几轮轰完,褚光泰带着2连挑了两个堂口,像一把利刃般直接刺入小鬼子防区的咽喉。
而这样的部队,今晚有5支!
整个濮阳东南如同马蜂窝一样,不是乱窜,而是被一波接着一波的炮击、步兵突袭捅成了筛子。
“报告,油坊街攻克,歼敌37人!”
“文庙街突破,日寇向北溃退,请友军注意,日寇向北溃退!”
“南大街出现坦克,重复,南大街出现坦克!请求炮火急袭寅25区域,快!”
戴安澜一边听着这些原本配属到营一级的战地通信设备,一边焦急的在地图上画画。
如今整个城南大半落入他的手上,还有7条巷弄在日寇手里。
这几条巷弄不大,又细又长,附近都是友军,已经无法炮火覆盖。
“张远南,你手里还有多少人?”
战斗已经持续3个小时,如果张远南撑不住,他要立马换人,决不能功亏一篑。
可.半天没有回话。
一旁的沈爱民急得不行:“团长,让我去吧!”
参谋处长郑庭笈也觉得有些不稳妥:“要不,先让爱民带部队上去,我怕小鬼子”
“滋滋滋团长,小鬼子疯了!”
只是这么一句,张远南的声音便再次消失。
但在濮阳的城西南,无数的房屋在大火中熊熊燃烧,几条狭小的巷弄里挤满了双方士兵,白刃战早已开始。
破墙、翻窗,当双方的士兵在逼仄的仅仅允许两人通过巷弄遭遇,白刃战很快也变成了单纯的肉搏战。
双方在房内、在巷弄里,甚至有些爬上了房顶偷袭!
而在巷弄尽头,一处火光冲天的木牌楼下,200多名日寇光着膀子,头上绑着膏药旗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高呼:
“天闹黑卡(天皇陛下),板载!”
而在这些日寇的对面,正是今晚从沈爱民手上抢过夜袭权的张远南!
张远南扯着嗓子喊道:“东北的老兵们,站到最前面来!”
23名老兵擦着脸上的血迹,咬着牙端起刺刀站到了第一排。
“讲武堂的呢?”
连他在内,只有2人,就是他与副连长。
张远南拿出绷带将右手与砍刀缠在一起,冷笑着站在队伍最前面。
“妈的,都是这帮畜生,害得老子们无家可归。”张远南跨步上前,猛吸一口气:“杀光小鬼子,回到家乡去!”
说完,他双手握着砍刀,冲向早已陷入混战的人群。
税警6团3营连挑17个堂口,成功拿下濮阳东南。
将日寇大部压缩在濮阳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