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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2014ESWC

  “救窝,老姜救窝!GBG那帮人彻底疯了,八强都还没开打,就已经商量着要把辅助给切割了!”

  西卡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到白队众人休息区,二话不说就往姜宏身边一缩,借着他那厚实的身板把自己挡得严严实...

  夜雨落在冰岛的火山岩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未说完的话被风卷走。林燃站在选手通道尽头,望着大屏幕缓缓恢复直播信号,黑白影像消失得毫无痕迹,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集体幻觉。但场馆里的气氛变了不再是那种剑拔弩张、胜负分明的竞技场,而像一座正在苏醒的记忆之殿。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那条“第二十盏灯,已点亮”的消息依旧静静躺在收件箱里,没有后续,也没有来源验证。可他知道这不是恶作剧。Hope的灯火从不张扬,它们总在最沉默的地方燃起,像春草破土,悄无声息却不可阻挡。

  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走向休息区。T1战队刚结束第一局比赛,输掉了小龙团,选手席上的打野低着头,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教练没有责骂,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尽力了。”这句话在过去的职业圈几乎听不到,如今却成了许多队伍的新信条。

  林燃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少年慢慢抬起头,眼神里仍有不甘,但不再有崩溃前的空洞。他忽然想起Rafael最后一次训练时说的话:“真正的强者,不是不会怕的人,而是怕着,还敢按下Q技能的人。”

  他正要离开,耳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苏婉的加密频道。

  “奥林匹斯残余势力开始迁移。”她的声音冷静如刀锋,“我们截获了一段暗网通讯,他们在重组‘神谕委员会’,代号‘新黎明计划’。目标不是重建旧体系,而是……彻底替换现有电竞生态。”

  林燃眉头一皱:“怎么替换?”

  “他们准备推出一款全球同步上线的AI辅助系统,名为‘Elysium’,宣称能实时优化选手决策、消除心理波动、提升胜率37以上。各大俱乐部已经在测试接入接口。”

  “又是PureWin的翻版。”林燃冷笑,“只不过这次披上了‘进步’的外衣。”

  “更危险的是,”苏婉顿了顿,“他们找到了新的血清载体不是SHD,而是基于Rafael遗留神经数据逆向合成的‘共鸣素’。只要选手使用Elysium系统超过七天,大脑就会对特定指令产生依赖性反应,最终形成潜意识服从模式。”

  林燃握紧拳头。这比当年金载勋的手段更隐蔽、更致命。它不强迫你,它让你“自愿”变得更好,直到你忘了什么是“自己”。

  “陈默呢?”他问。

  “他已经带着孩子们转移到地下三层。他说……如果这一次再开战,他不想让任何人再替他牺牲。”

  林燃闭上眼。他知道陈默的意思。那些孩子不是武器,也不是复仇工具,他们是未来本身。可若未来被重新编程,那他们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走出场馆,来到怒江基地设在此地的临时指挥点。一间不起眼的集装箱改装房内,墙上贴满了Elysium系统的结构图和漏洞分析。周浩正戴着护目镜调试一台微型干扰器,嘴里叼着半截铅笔。

  “这玩意儿能撑多久?”林燃问。

  “最多三分钟。”周浩头也不抬,“但它能在Elysium认证瞬间注入一段反向协议,把‘服从指令’变成‘质疑指令’。简单说,就是让AI开始问用户: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听起来像个哲学家。”

  “可这就是希望的本质。”周浩终于抬头,笑了笑,“让人保有选择的权利。”

  林燃点点头。他们不需要摧毁整个系统,只需要在其中埋下一个“不”的种子。就像当年Rafael做的那样。

  第二天,决赛日。

  现场观众人数突破十万,线上直播流量创下历史纪录。主办方宣布,本届总决赛将首次启用Elysium系统进行“职业表现增强试点”,仅限两支决赛队伍自愿参与。

  台下一片哗然。

  一支是中国老牌豪门EDG,另一支,是来自东南亚的黑马战队LightSeventeen。

  没人想到,这支由退学少年、网吧管理员和街头混混组成的队伍,竟能一路杀进决赛。他们的中单选手阿杰曾在马尼拉贫民窟靠帮人代练为生,ADC小琳则是被原战队以“情绪不稳定”为由开除的心理系学生。

  此刻,两人并肩坐在选手席上,面对镜头露出坦然的笑容。

  记者问他们是否考虑接入Elysium系统。

  阿杰摇摇头:“我打游戏是因为我喜欢赢的感觉,但不是非赢不可。如果要用我的脑子换胜利,那我不玩了。”

  小琳补充道:“昨天晚上,我梦见Rafael了。他站在我家屋顶,指着星星说:‘你看,失败也能发光。’醒来后我就决定,绝不碰那个系统。”

  全场掌声雷动。

  而在后台,林燃收到了第三条消息:

  “他们害怕了。”

  发信人仍是未知号码,但这一次,附带一张照片某间地下实验室内部,几名身穿白袍的研究员正慌乱地销毁文件。角落里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字:

Elysium核心协议遭未知入侵,人格反制模块激活  他知道,苏婉动手了。

  比赛开始前十五分钟,Elysium官方突然发布紧急公告:因“技术故障”,系统暂停服务。所有已安装客户端自动卸载,服务器进入保护性离线状态。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林燃明白,那是Hope的反击不用枪炮,不用暴力,只用一段代码,一句提问,一个唤醒良知的瞬间。

  BO5第一局,LightSeventeen选出了近乎娱乐的阵容:中单火男、打野龙龟、辅助猫咪,整支队伍像是在开玩笑。评论席一片哀嚎,认为他们心态崩了。

  可比赛开始后,奇迹发生了。

  他们打得极其缓慢,甚至有些笨拙,但从不急躁。每一次死亡都伴随着笑声,每一次击杀都彼此击掌。他们在劣势情况下依然坚持做视野、控资源,哪怕明知道翻盘无望,也要打出最后一波完美团战。

  第38分钟,EDG推平对手基地。

  全场起立鼓掌。

  不是为了胜者,而是为了那支笑着离场的队伍。

  解说哽咽道:“这是我在职业赛场上,第一次看到有人输得这么体面,这么……快乐。”

  赛后采访,记者问队长:“你们后悔吗?明明可以选更强的英雄,更稳妥的打法。”

  队长笑了:“我们从没想过赢。我们只想让大家看看,LOL不只是胜负的游戏。它是我们的梦,是我们活过的证明。”

当天夜里,Hope网络监测到全球范围内超过两百万次关键词如何退出Elysium系统PureWin幸存者故事Rafael是谁  与此同时,十七个国家的电竞协会宣布暂缓引进AI辅助系统,要求开展独立伦理审查。国际电子竞技联盟(IEF)成立特别调查组,正式立案追查奥林匹斯协议残余组织。

  而在这片风暴之外,云南怒江基地。

  陈默独自走进深谷中的冥想室。这里没有屏幕,没有数据流,只有一盏油灯、一张木桌和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Rafael留下的日记残页,苏婉花了半年时间才修复出部分内容。

  他翻开一页,上面写着:

  “今天我学会了哭。原来眼泪不是软弱,而是心还在跳的证据。我想告诉所有人:你可以害怕,可以迷茫,可以输给别人。但只要你还想再来一次,你就没有真正失败。”

  他合上本子,点燃一支蜡烛,放在窗台上。

  风吹进来,火焰晃了晃,却没有熄灭。

  同一时刻,菲律宾马尼拉,阿杰坐在自家屋顶,打开电脑。他没有登录游戏,而是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写着:

  《给所有被淘汰的孩子》

  他写道:

  “我不知道你们经历过什么,是不是也被人说过‘你不适合这条路’。但我想告诉你,那天我们在冰岛输了比赛,可回来的路上,有陌生人给我递水,说‘你打得真酷’。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为了冠军才打游戏的。我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冷漠的大人。

  所以,别怕被淘汰。被淘汰的人才有资格重新定义什么叫成功。”

  文档末尾,他加上了一句签名:

  “我可以输,但我不会停下。”

  巴西里约,贫民窟的孩子们正围坐在投影幕布前,重播决赛录像。当看到LightSeventeen五人笑着走出赛场的画面时,一个小男孩突然站起来,大声说:“我们也组队吧!就叫‘失败者联盟’!”

  其他孩子哄笑起来,随即纷纷举手响应。

  屋顶上,一台老旧主机嗡嗡运转,连接着自制的局域网。游戏房间创建成功,名称闪烁着:

  俄罗斯新西伯利亚,那位拒绝签署“胜率承诺书”的女教练正在给队员们上课。黑板上写着三个问题:

  1.你为什么打职业?

  2.输了你会怎样?

  3.谁在真正关心你的感受?

  她说:“以前我以为答案必须是‘为了胜利’。现在我知道,真正的答案藏在第二个问题里如果你输了还能被接纳,那你才真正自由了。”

  话音未落,教室门被推开,一名年轻分析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老师,IEF邀请您参加新制定的《职业选手心理健康保护条例》起草工作。”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所有条款必须由现役选手共同表决通过。”

  德国柏林,那位曾曝光身份的“神谕委员”被捕当天,在审讯室写下了一份长达四十页的忏悔书。其中一段这样写道:

  “我们以为剔除情感就能造就完美冠军。但我们错了。真正的强大,恰恰诞生于脆弱之中。Rafael的死让我第一次感到羞愧不是因为失败,而是因为我曾相信,一个人的价值可以用胜率来衡量。”

  一个月后,Hope在全球设立了十二个“心灵港湾”站点,专门为退役选手、青训生和受控实验受害者提供心理康复服务。每个站点门口都挂着一盏灯笼,样式与云南网咖那盏一模一样。

  苏婉亲自前往各地巡视。她在日内瓦总部留下一句话:

  “我们不再追杀黑暗,我们只负责点亮灯火。剩下的,交给时间。”

  某个深夜,林燃再次收到消息:

  “第二十一盏灯,亮了。”

  他没有回复,只是走到窗前,望向远方。

  怒江峡谷中,雾气弥漫,隐约可见几座小屋亮着微光。那是陈默安置孩子们的地方。每晚八点,他们会一起吃饭、聊天、玩游戏。不计分,不排名,只为了开心。

  林燃拿出手机,翻到Rafael最后一条消息截图,轻声说:

  “你说得对,光从来不怕黑。因为它本身就是答案。”

  风穿过山谷,吹动檐角的铃铛,清脆悠远。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东京一所普通高中里,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正偷偷在课本背面写日记:

  “今天我又输了rank,队友骂我是累赘。可我没哭。我想起网上看到的那句话‘我可以输,但我不会停下’。明天我还打,我要练会劫,要让他们看看,女生也能carry。”

  她顿了顿,写下最后一句: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别人的光。”

  她合上书,把日记塞进抽屉最深处。

  窗外,城市灯火通明。

  其中某一盏,忽明忽暗,像是刚刚被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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