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德薛禅带着部众来到了也里吉斤部。
这是弘吉剌部中较为强大的部族,原本有四五千部众,只是如今,青壮牧民所剩不足一半。
因为他们大多随铁木真在不儿罕山战死或被俘了。
也里吉斤部首领在毡房内接待了德薛禅,他看着德薛禅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道:“德薛禅,不是我不想为部落的儿郎们报仇。”
“实在是北疆军太强,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放弃吧!”
“联络在一起的人越多,也只会让弘吉剌部败亡得更快罢了。”
“还是考虑为弘吉剌部留些血脉吧。”
也里吉斤部首领固然也想要为死去的部族儿郎们报仇。
可在不儿罕山,北疆军强势荡平铁木真联军的场景,震撼了整个漠北。
也让所有部落认清了现实——北疆人必然将会成为这片草原上新的主人。
他们就像是当初的突厥人一样,从西方金山一带崛起,迅速强大,并且统治了整片草原长达百年。
而北疆人的强大,比当初的突厥人更甚。
足以让所有部落首领们忘记仇恨,选择低头归降。
“德薛禅”
也里吉斤部首领语气沉重地说:“草原上的主宰换了一个又一个,匈奴人、鲜卑人、柔然人、突厥人、契丹人,现在又来了一群北疆人。”
“他们不过都是草原上的过客而已,只有我们,才是这片草原真正的主人。”
“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我们的血脉传承不断,弘吉剌部终有崛起的一日。”
很明显,也里吉斤部首领是准备暂时忍耐,等待子孙后代东山再起的时机。
德薛禅沉默着,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中满是失望,终究是无法亲自为女婿、外孙们以及族中战死的青壮们报仇了。
不只是弘吉剌部,整个草原所有部落都成了一片散沙,被北疆人吓破了胆子,谁也不敢再轻易反抗。
“好吧,谢谢你的款待,安答。”
德薛禅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
“明日一早,我便会带着部众离开。”
“你打算去哪里?”也里吉斤部首领问道。
“去大鲜卑山里面躲一躲吧,实在不行就去辽东,北疆人总不能追杀我们到金国人的地盘上吧。”
德薛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金国人只会比北疆人更加可恨。”也里吉斤部首领摇了摇头。
“你若是带人去了金国的地盘,恐怕会被抢走一半的牛羊和女人。”
去别人的地盘讨生活,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打服所有人,就最好找到一个强大的老大,缴纳足够保护费才能够勉强在当地立足。
毕竟优质的草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稀缺的,激烈的竞争不会比草原好到哪里去。
德薛禅闻言,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没办法,留在巴尔虎,我怕连我女儿都活不下去啊。”
也里吉斤部首领想了想,说道:“你的外孙女已经长大了,若是能将她献给北疆的某个重要大人物,或许能让北疆宽恕你的部族。”
“另外还有铁木真的其他妾室,他或许已经战死了。”
“你作为岳父,收养自己的女儿就够了,还有什么理由帮他继续养着其他女人?”
“把她们交给北疆人处置吧,或许也能为你的部族换来一线生机。”
德薛禅听着这话,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保全部族的无奈之举,但事到如今,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毡房内陷入了沉默,帐外的日头也越来越矮。
牧民和奴隶们赶着各家的牛羊,踏着落日的余晖往营帐方向而来。
张六斤徒步用鞭子驱赶羊群,一只只的将其赶进羊圈里面,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部落营地,忽然面露惊讶。
“咦?那些是什么人?”
远远的,他看到部落另一侧的山头上,出现了一群陌生人,正忙着搭建新的毡房,这让他很是惊讶。
“他们是哪个部落的人?巴赫你认识他们吗?”张六斤用生涩的草原语对着旁边的一个奴隶问道。
他是个来自辽东的汉人,二十多岁的模样,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破口,瘦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当初金国占领中原后,为了充实东北,向关外迁移了大量汉人。
只不过东北民族众多,有契丹人、女真人、室韦人,还有很多从唐朝时期便生活于此的汉人。
张六斤这些后来者,在当地过得并不如意,处处受排挤欺压。
原本老实巴交的他,实在受不了一个女真小官的百般刁难,趁着月黑风高,偷了一把菜刀就结果了那女真小官一家老小。
之后一路向西逃进了大鲜卑山,倒霉的是,又被也里吉斤部的人抓住,从逃犯变成了牧奴。
这已经是他来到也里吉斤部的第二个年头了。
跟他一起放羊的巴赫,同样也是个牧奴,来的年头更久。
从他爷爷辈起,就在也里吉斤部当奴隶,是世代相传的世袭奴隶。
在草原上,奴隶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几乎占据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
这些奴隶的来源主要有几种:战争失败的牧民,会被敌对部落掠夺为奴.
债务奴隶,因家庭破产,为了获取一口吃食,自愿成为奴隶.
再则就是像巴赫这种,祖祖辈辈都是奴隶的世袭奴隶。
巴赫从小在也里吉斤部长大,对弘吉剌部的其他部族自然更熟悉。
他顺着张六斤指的方向远远看了一眼,又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些人身上的服饰和旗帜.
便肯定地点头说道:“那应该是孛思忽儿部的人。”
“孛思忽儿部?”
张六斤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而且还是拖家带口的,看样子是把整个部落都给搬过来了?”
他在草原待了两年,也明白每一片草场能养活的牛羊数量是有限的,很少出现两个部落共用一个草场地的情况。
所以,孛思忽儿部举族搬迁到也里吉斤部的行为,让张六斤满是疑惑。
巴赫却是隐约了解一些情况,他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牧民注意这边,才略带不确定的语气小声说道:“应该是来避难的吧!”
“避难?”
张六斤愣了一下,追问道,“草原上发生旱灾了还是蝗灾了?”
举族避难,可不是一件小事,在他的认知里,只有遭遇了严重的天灾,部落才会背井离乡。
巴赫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了:“不是天灾,是兵祸。”
“我前几天听那些负责搬运物资的奴隶说,铁木真的大军战败了,在不儿罕山被北疆人杀了好多人,连他本人都被抓住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孛思忽儿部和铁木真家是铁杆姻亲,关系好得很,这次肯定也派了不少人跟着铁木真打仗。”
“现在铁木真败了,他们怕是担心被北疆人报复,才赶紧迁徙到咱们这里躲一躲。”
张六斤听完,脸上满是震惊。
北疆人这么厉害?
连铁木真都败在了他们手里?
他也是在来到弘吉剌部之后,才知道了北疆军的存在。
听部落里的人说,他们是当初辽国的后裔,从西边打了回来,战斗力非常强悍。
曾经西边有个叫乃蛮部的部落,势力强大到连弘吉剌部都需要仰望,可就是这样一个部落,却被北疆人给灭亡了。
后来,有一个叫铁木真的部落小首领,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与北疆人为敌,还亲自来也里吉斤部说服了首领,借了好几百青壮牧民给他。
张六斤所在的这家小贵族,就有两个儿子跟着铁木真去了不儿罕山,难道全都战死了?
难怪这两天,他总能看到这家人哭丧着脸,时不时还能听到女人的啜泣声,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张六斤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有些紧张地问道:“那北疆人会不会来攻打也里吉斤部啊?”
“咱们部落中的青壮走了一半多,剩下的不是老弱妇孺就是奴隶,万一北疆军真的打来了,咱们拿什么去打?”
他越想越害怕,声音都有些发颤:“北疆人会不会把咱们全都杀了啊?”
巴赫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听过太多关于战争的残酷故事,对于北疆军的残暴更是有所耳闻。
他嘴唇动了动,只能略做自信的摇头道:“没事,要是北疆人真的打来了,咱们投降了就是。”
“咱们本来就是奴隶,给谁当不一样啊。”
“北疆人也需要咱们给他们放羊呢。”
就在说话间,两人忙活完了所有事情,吃完了主人家送来了两块干硬的奶皮子,混杂着野菜吃下了肚子。
勉强能吃个半饱,而这也是张六斤一直不曾逃跑的原因。
金国他是回不去了,留在弘吉剌部起码还饿不死,否则一个人在草原上四处乱跑,早晚会被人当作是偷羊者给杀死。
随后,张六斤便和巴赫一起,躺在草地上睡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山丘上,几道身穿白色甲胄的身影驻足了很久才悄悄的离去。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德薛禅便带着部众收拾好行装,准备离开也里吉斤部。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闷雷滚过草原。
“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近,地面都随之微微震颤。
“那是什么?”
有牧民抬头远眺,慢慢的却是神色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大恐怖。
随即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是北疆军!北疆军杀过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洪流,铁骑滚滚,烟尘蔽日,正是北疆军的身影。
他们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突然,打了两个部落一个措手不及。
也里吉斤部和德薛禅带来的部众瞬间陷入恐慌,哭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也里吉斤部的青壮士兵们慌乱中翻身上马,试图拿起武器反抗。
可他们刚冲出没多远,北疆军阵中便射出密集的箭矢,“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
那些反抗的部族士兵们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接连响起。
“杀”
大虎身穿白底红边布面甲,盔顶白缨在风中飞起,挥舞着长枪向着前方冲去。
他们刚刚攻破了上一个弘吉剌部落,从俘虏那里得知,德薛禅的部族刚刚离开不久,或许已经到了也里吉斤部。
于是,才有了这场突袭。
“散开,不许放走一个!”大虎暴声喝道。
北疆骑兵瞬间化作一张巨型大网,朝着也里吉斤部各处营帐扑了过去。
面对北疆军的强势袭击,敢于亮剑的部族兵终归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乱作一团,慌乱中骑上战马,朝着四处跑去。
混乱中,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和女儿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诃额仑毕竟历经风雨,此刻强撑着镇定,抓住孛儿帖喊道:“快!带着孩子们走!”
“铁木真已经没了,不要让他最后的儿女也死在我们面前。”
铁木真的庶子年纪都比较小,最大的是孛儿帖的两个女儿。
长女豁真别乞,和三女阿剌海别吉。
而阿剌海别吉就是华筝的原型,在铁木真西征期间,曾被赋予监国重任。
约莫十六七岁,身姿矫健如小母鹿,脸颊上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此刻却咬着唇,眼里又怕又惊。
却又故作坚强,拿着一把弯刀,对着家人们说道:“往东边的密林跑,那里树多,骑兵追不上。”
她们骑着马拼命的往前跑,一支北疆骑兵却已经策马追来,铁蹄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像催命符。
很快,又有一支骑兵队伍绕道了她们前方,直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一名克烈部出身北疆士兵激动的大声喊道:“我们抓住铁木真的妻妾了。”
“吼吼吼吼”
“哈哈哈”
这支北疆军骑着马,围着她们不停地转圈,嘴里发出“吼吼吼”的阵阵吼叫声,像是在戏耍猎物。
孛儿帖母女们被圈在中间,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如纸,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互相紧紧依偎着,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久后,战争结束。
张六斤和其他人一样蹲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周围纵马的北疆士兵。
所有的战俘被分成两部,男女各占一边,谁若是有异动,迎来的便是北疆军箭矢的远射。
无论是曾经的奴隶还是以往的草原贵族,此刻都像是牲口一样瑟瑟发抖。
“完了,我这乌鸦嘴,昨天就不该说那些话的。”张六斤欲哭无泪,对着巴赫小声嘟囔道。
而巴赫同样是一副害怕的模样,嘟囔说道:“北疆人不会杀咱们的。”
“他们还需要咱们放羊呢。”
“杀光了咱们,草场上的牛羊可就没人看了,恶狼要是来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呼啸声响起,一直箭矢从空中降落,插在了两人的脚边。
两人惊恐,瘫坐在地上,看着不断颤抖的箭矢,冷汗直流。
张六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向远处。
只见一个身穿白甲的年轻将军正拿着一张大弓,举向空中射出,箭矢呈抛物线,从空中坠落正好插在了张六斤的脚边。
紧接着,另一名身穿白甲的将领这是冲着他招了招手。
“你,对,就是你,拿着箭,过来。”
张六斤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欲哭无泪。
一副悲壮的模样看了一眼巴赫,决绝的拿着箭矢站了起来。
“兄弟,哥哥要是死了,可记得给我收尸啊!”
“不要你们草原人的天葬,挖了深坑给我埋了就行……
“哥哥还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呢,要是有机会,找个年轻漂亮点的女尸,跟哥哥埋一块啊。”
也不管巴赫答没答应,张六斤捧着箭矢来到了人群之外。
此时,那名克烈部出身的北疆都尉,正对着大虎恭维道:“都统神射,三箭全都没射中人。”
大虎却是不在意的摇头:“这是他们运气好,老天爷帮他们。”
大虎射出的这三箭,是为了挑出三个人来办事。
射在谁的身边,就会选中谁,若是射在了人身上,那就是他们倒霉。
毕竟这个时代,人命如草芥。
一条奴隶的性命甚至还不如大虎射出的那支箭矢值钱。
再则,这群人是谁?
北疆军的战俘,没有人权的。
“剩下的交给你了。”大虎对着都尉说道。
“您放心,都统,我一定把这个部落的所有贵族,一个不落的给找出来。”都尉激动的说道。
他原本乃是克烈部的战俘,通过战功晋升成为了北疆的都尉。
而这一次漠北之战,他又立下大功。
大虎已经决定,晋升他成为民兵副千户了。
随后,他便招手让张六斤三人过来,吩咐说道:“你们去把这些战俘中的那颜全部挑选出来。”
“无论男女老幼,只要是出身于那颜家族,必须一个不落。”
“谁要是少挑了一个被我发现,那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听到此话,张六斤三人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只来了两年,但至少能知道部落中的人,哪些是贵族,哪些是平民,哪些又是奴隶。
于是,三人纷纷点头道:“是是是”
很快,一名名贵族被逐个挑选了出来,男女老幼全都有。
北疆军不论这些,只论阶级。
奴隶是要解放的,平民是要纳为己用的,贵族却是必须要打倒的。
因为这些人曾经掌握着部落中的绝大部分生产资源,统治着几乎所有的奴隶,在平民之中拥有着巨大的威望。
所以,必须要彻底摧毁这些贵族,建立北疆统治的新秩序。
随着这群贵族被挑选出来的同时,北疆军还告诉其他奴隶和平民,若是发现还藏有贵族,可以偷偷来向他们举报。
有赏。
就更让张六斤三人心慌,生怕自己漏掉一人,让其他人举报了出来,自己可就要被五马分尸了。
“放开我,救命啊”
“饶命,我投降,我愿意归顺腾格里大汗。”
“我们和铁木真没关系啊,都是被他们逼的”
也里吉斤部和德薛禅的部落之中,共计挑选出一千多名贵族。
而男人只有两百多个,其他的都是他们的妻妾和儿女。
强者拥有更多的交配权和生存资源,而像张六斤这种奴隶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只是不太公平而已。
北疆军现在就是为了解决这些不公平。
“我是也里吉斤部的首领,我要见你们的将军,我愿意率领我的部族,归顺腾格里大汗。”
也里吉斤部首领同样是紧张的大喊起来。
在此之前,他以为北疆人为了稳固对草原的统治,肯定会对他们这些贵族们网开一面。
可以现在,情况好像不对劲啊!
“安答,北疆人好像是要杀死我们啊!”德薛禅震惊说道。
北疆军将他们这些贵族们全部男女分开,无论老幼,一股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中滋生。
果然,下一刻,一阵箭雨扑面而来,贵族男人的队伍中响起了惨叫。
“啊啊啊啊”
“北疆人要杀光我们啊,勇士们给他们拼了。”
“杀啊”
“啊,我的眼睛”
也里吉斤部的首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些贵族们被屠杀,这些都是他的兄弟亲人,此刻却一个个的倒在了自己面前。
他的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已经凝固。
完全没有想到,北疆军竟然真的如此狠毒。
要将他们这些贵族全都杀光。
“北疆人,你们妄杀草原贵族,是会遭长生天报应的。”
“你们这些恶魔等着吧,草原很快就会大乱,你们对草原的统治不会……”
就在也里吉斤部首领的怒骂声中,一支箭矢径直的射中了他的胸膛,身体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很快,惨叫声渐渐消失。
而远处的牧民和奴隶们,望着这血腥的场面瑟瑟发抖,有些人甚至被吓尿了裤子。
而这,也是大虎想要达到的效果。
杀鸡儆猴。
只有让这些人亲眼看到与北疆做对的下场,他们以后才会乖乖的听话,不敢生出什么乱子。
这个时候,大虎则是骑马来到了他们的面前,背后是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冷厉的目光扫视着这些牧民和奴隶。
全都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弘吉剌部是铁木真的盟友,一直与我北疆作对。”大虎大声的喝道,旁边的翻译则是将他的译成草原语。
“本应该将整个弘吉剌部灭族。”
“但我北疆,恩怨分明。”
“本都统知晓,所有的过错都是他们这些那颜做出来的,你们也只是听从命令罢了。”
“所以,本都统决定,只诛首恶,放过你们这些普通牧民和奴隶。”
“从今以后,巴尔虎草原所有的牧场,都是我北疆的公有牧区。”
“而你们,无论是平民也好,还是奴隶也罢,从今以后都只有一个身份。”
“那便是我北疆的平民。”
“你们将会为我北疆在这片草场上放羊牧马,领取报酬。”
“等到日后攒够了钱,也可以向我北疆租用牧场自己放牧……”
大虎简单向牧民和奴隶们介绍了北疆的政策。
而张六斤等人却是听的眼睛发亮,他们自由了?
不用再当奴隶了,而且也不用担心吃不上饭的问题。
可以给北疆人干活,换取工钱。
最重要的是,张六斤听着大虎的口音,倍感亲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