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哄笑、吵闹以及,大汉们。
敖乾第一次出现在水军军帐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
帐内犹如煮沸的开水般喧闹,将领模样的水军围坐在一起,推杯换盏,大声谈笑,声音如滚滚惊雷般在帐内回荡。
这些大汉们豪爽地拍着桌子,大碗大碗地灌着酒,扯着嗓子喊着自己曾经的光辉事迹,引得阵阵嘲笑。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酒坛子,有陶制的,有瓷制的,还有些已经摔得粉碎,酒水洒在地上,与泥土混合成一片湿漉漉的污渍。
他被猪头搂着脖子,带到帐内时,那帐内的军汉们看到猪头,纷纷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元帅,每次看到你顶着一张猪头我就想笑啊,净坛使者,你净什么坛啊,灵山的酒坛子都净不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明显地位高一点的将领抱着一个酒坛子送到猪头的手上,肆意的嘲笑着。
猪头接过酒坛,咕噜咕噜的给自己灌了一口,把坛子甩到一边,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高声叫道。
“好了,都别发酒疯了,静一静,静一静,你们的新上司来了。”
帐中顿时一静,所有人都扭过头来望向敖乾和猪头两人。
然后,猪头拍了拍敖乾的背道,“这些都是你手下的兵,来,说两句。”
敖乾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猪头,又看了看这群天兵天将,苦笑道,“元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天规,我难道不应该先至水德星君处先报个到,然后再由星君……”
“别理那个老东西,他管不到天河水军。”猪头道。
“管不到?那我该……”
“把你的符诏印信拿出来给他们看一下就行了,他们都是你的手下。”
敖乾取出自己的印信,那感觉有点喝大了的将领接过印信看了一眼,又塞回了敖乾的手中,“统制大人,这是干什么,您可是元帅亲自带来上任的啊,不信你,我还不信元帅吗?”
“别听他瞎扯,他叫唐孝天,天河左军录事参军,在这天河水军中地位只在你之下,你看他那双小眼睛,盯的可紧了,你的上一任就是被他搞掉的,他想你这个都督的位置很久了,所以你要小心。”
“原来是唐参军。”敖乾笑了笑,抱拳一礼。
“元帅说的也没错,我早就想做这个都督了,可惜,上头没人撑着。”唐孝天举着酒坛子,对嘴猛灌了一口,一脸的不爽。
“你不是叫孝天吗,去和二郎真君认个亲,不就有人撑了吗?!”敖乾笑眯眯的道。
帐中顿时一静,所有人都用愕然的目光看着敖乾,不明白这厮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便是猪头都吓了一跳,一双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动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敖乾,却也不开口。
唐孝天默默的放下酒坛,望向敖乾,“都督大人这是何意啊?!”
“我说的不对吗。”敖乾咧嘴一笑道,“没有后台就不能找吗?主动一点,皮厚一点,底线灵活一点嘛,总能找到的,你找不到,只能说你没本事,实力不行也就罢了,连后台都不会找,活该升不上去啊!”
“看来,总督大人是想给咱们来一个下马威啊!”
淡淡的杀伐血腥的气息从唐孝天身上浮现,而随着他的动作,帐中一众军将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酒肉,望向敖乾的目光中透着丝丝的敌意。
敖乾目光扫视众军将一眼,最后转到了唐孝天的身上,“真是有趣啊,我是你们的上司,需要下马威吗?”
说话间,他拿出手中的符诏,“我现在是天河水军左军都督,拥有完全节制天河水军之权,就算你是录事参军又怎么样?我现在就可以剥夺你的权柄。”
话音落下,手中的符诏忽的亮了起来,旋即,唐孝天怀中突然也闪过一道光芒。
“你……你竟然命权柄压我?!”
“笑话,我为什么不能拿权柄压你。”敖乾看着唐孝天,感觉有些搞笑,转过头来看向猪头道,“元帅,天河水军,不能用权柄压人么?!”
猪头笑了笑道,“我在的时候,却是不会,不过,元帅之位空缺,这天河左军是你当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喽。”
“元帅之位空缺啊。”敖乾点了点头,转头望向唐孝天道,“既然我当家,那我拿权柄压你就是天经地义的,我不但要拿权柄压你,还要参你一本,你已经不适合当左军录事参军了。”
“哼,好大的口气,这里是天河水军,不是你的流沙河,还是先把自己的位置坐稳再说吧。”唐孝天冷笑道,随着他的话语,帐中军将之中一人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酒坛子猛的砸碎在地。
“玛的,真没意思,来了个废物,不玩了,走了。”随着他的一声呼唤,帐中的军将们全都起身,离开了军帐。
“都督大人,我等着你来参我。”唐孝天哈哈一笑,然后对着猪头一抱拳,“元帅,告辞!”跟着众人身后离开了军帐。
“你在搞什么?!”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军帐之后,猪头看着敖乾,一脸的不解,“天河水军以实力说话,他们这些家伙的实力都不错,唐孝天几名将军都是玄仙境界,先以武力压服他们,再和他们喝一场,这天河左军就是你的了,可是你却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就不怕左军离心离德吗?!”
敖乾的一番操作,直接把猪头都整不会了。
这一般新官上任,不应该是又打又拉么?强势一点的,以实力压力,先给一棍,再塞一颗甜枣,事情就解决了,怎么到了敖乾这里,就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呢?
他为天庭中最近的一名幸进之人,突然被安排进了天河水军,还直接是左军都督这样的一把手位置,肯定是不能服众的。
要知道,不仅是天河水军内部,还有外部,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呢,突然被敖乾拿到手中,明面上虽然没有人敢忤逆大天尊,但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他的笑话呢,毕竟他以前只是一个人间的龙王,哪里带过兵啊?
现在看看,的确,没带过兵,不会带兵,而且不懂人情世故,人家等在这里设置了酒宴欢迎他,他倒好,开口侮辱在先,再以权柄压人,直接剥夺了录事参军的权柄,无视军中一众核心的军将,这是来上任的还是来挑事的,水军不离心离德才怪呢。
就算是猪头,此时也搞不清楚敖乾的脑回路了。
敖乾听了,却是一翻白眼,面上现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儿子都成佛了,我还不能享受享受,还跑到这天河水军带兵?我脑子坏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