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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勠力同心,共赴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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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涿州城西,密密麻麻是那马匹与人,乃至各种车驾数之不尽。

  女真来了。

  涿州刚刚到任不久的知州名叫吕成明,他出身京中高门,祖上也曾出过宰相,此时他就站在城头之上。

  只往西面极目去看,便也看得吕成明头皮发麻,只问:“怎的来得这么快?蔚州说破就破了?”

  显然,女真在加速,女真似乎感受到了所谓宋军的不堪一击,虽然感受还不深,但已然有了那么一点感觉。

  或者也不能说是宋军,毕竟燕云的守军,大多就是昔日辽国最后一点老弱病残。

  所以,女真自然而然就开始加快进度了,也怕大宋反应过来之后,派精锐大军来打,劫掠要加快了,能多弄一点就多弄一点。

  吕成明身边的军将,其实也有名号,名叫王文德,昔日曾随高俅出征过梁山。

  此时自是他来答话:“蔚州兵少,城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此时咱们兵多,各处来援之军,一万余人,还有城中之军加在一起,两万之多,涿州乃是坚城,只管死守,女真人难上高墙。”

  吕成明微微点头,却还是担忧:“王将军可作保城防不失?”

  王文德心中微微一惊,他似也懂得,这位知州相公这么问,必然是心中有犹豫,犹豫什么呢?

  犹豫要不要跑……

  王文德自是来答:“诸般城防布置都已完备,城防万无一失!这些蛮夷之辈,许个人战力不弱,但必然不懂那些军阵之道,还有就是……嗯……他们军中只怕也不太懂得制作那些攻城器械之物,城池定然不会破!”

  吕成明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王文德也松了一口气,这位相公可万万不能未战就逃……

  那就等着看着吧……

  只见那女真部落,慢慢从西边显出了其庞大之势,马匹以十几万计,人更是比马还多,男女老幼一群一群,车驾更是多如牛毛……

  若是乍一看去,不看马群,就看人,还不太像是一支军队,更像是……一群逃难逃灾的难民……

  只待认真一瞧,许多汉子开始披甲挂兵刃,开始慢慢往前集结,瞬间大不同,头前不过集结来几千人而已,已然就是肃杀之气蔓延开来。

  王文德还在安慰:“无妨无妨,涿州自古坚城,墙高而厚,非人力可逾越!”

  倒也奇怪,这些女真人,拖家带口不说,便是行军而来,也不安营扎寨,更不休息,就开始换起了甲胄,好似立马就要攻城。

  只待再看看……

  人群车驾之中,已然开始往前送来长梯。

  看来是真要攻城了,王文德便又道:“攻打坚城,没有大器械,那是万万不可能……”

  吕成明点着头,反正就听王文德来说,说得都有道理。

  只待又过片刻,王文德忽然有些皱眉了,何以?

  竟是有大量的板车开始往前来,那板车之上,装载绑扎的都是诸般木头器物,跟着板车往前来了,也有不少人。

  只待这些人到了城头前不远,开始卸载物品,那些人就开始拿出各种工具……

  不好不好……

  “这……”吕成明立马就慌,眼前这是什么?

  那叮叮当当在敲,这岂不就是在组装器械?

  蛮夷之辈,何以能有这么多能工巧匠?

  何以?岂能不是辽人“送”给他们的?在大同围城那么久,岂能缺乏攻城器械?没有攻城器械,那大同何等坚城?女真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抠着城墙砖缝爬上去……

  又说那军汉披甲,许多军汉,身上不止一层甲胄,只管看去,臃肿非常,何以?自是甲胄有多,披甲百万之辽,甲都去哪了?自不用说。

  这?吕成明转头来看王文德,更问:“你不是说女真人没有攻城器械吗?”

  王文德心中也稍稍有乱,却是连忙来言:“相公,无妨,些许攻城器械也无妨,涿州墙高,涿州墙高啊……”

  就看吕成明立马就问:“你麾下有多少骑兵”

  “六百余人……”王文德答道。

  便也心想,总不是要出城袭击吧?稍稍抬头左右去看,女真之骑,已然从左右而出,不知几何,正在左右巡视,也是护着这攻城之军……

  这哪里能出城去?

  便听吕成明一语来:“你把骑兵都聚着,若是战事不利……那就……”

  话没说完,但王文德也听得懂了,却也稍稍点头,若是战事不利,还能做什么?那自是赶紧跑啊……

  只是看那城外望不到边的骑兵,跑似乎也不是简单之事,得看运气……

  城外,还在忙碌,照这个架势看去,至少还要忙碌一个时辰左右,城楼之上,吕成明与王文德也在等着,越等越是不安,越等越是焦急……

  连那城头上的士卒,也一个个互相对视,乃至也开始交头接耳,一说辽人恨女真………

  二说,不免也是辽人早已怕了女真,眼前城防,便也多是旧辽之人。

  一切还在等,只待女真的器械当真组装完毕,为女真人组装器械的,岂不也是昔日辽人?乃至其中也多是汉人。

  号角一响,鼓声一起。

  只道冲锋攻城的又是谁的部曲?耶律余睹无疑。

  军汉开始攻城,身后女真之骑已然就来,他们不是攻城的,而是在攻城之军身后督战驱赶!

  长梯架来了,云梯车也在往前推,那威力巨大的床子弩也不少。

  过程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那前赴后继往城头上爬的旧辽之军。

  只问女真如何御下?

  很简单,这些昔日旧辽之兵,本是投降的最底层,不过经历了大定府与大同之战,再经历弘州蔚州之战,他们也都变成了有产者。

  早已分到了钱财奴隶牲畜,还有各种物资。

  只问他们爬城勇不勇?

  岂能不勇,只要破城,这涿州可是重镇大城,里面的人口钱粮,乃至碗盘锅铲,哪一样都有爬墙之人的一份。

  只要破城,就没有不发财的,乃至不知多少人,还有身份地位的变化。

  昔日与辽当兵,何曾当过主子?何曾当过人上人?

  而今与女真当兵,还真能当人上人,有那悍勇功多之辈,已然有好几个奴隶了,吃饭睡觉洗漱,样样都有人伺候着,夜晚还有女人暖床。

  这般日子,昔日给辽当兵的时候,哪里敢想?

  那爬墙之人,又岂能不勇?

  那涿州城墙之上,岂能不是蚂蚁附着一般,密密麻麻挂满了城墙。

  管他是檑木滚石也好,火油在烧也罢。

  人这一辈子,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条烂命,活着似与死了无甚区别。

这个时候,但凡有一份富贵,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拿命去换又何妨  要么就这么死了罢了,活着也是苦不堪言,要么,奋勇一搏,从此成为人上人!

  这涿州何以能守?

  王文德岂能不慌?

  吕成明岂能不乱?

  城楼之内,两人不过对视一眼,好似就已经一起决定了什么事。

  王文德早已忘记了刚才还想着万万不能跑的念头。

得走,不过短短片刻而已,已然就有金军在城头上站稳脚跟了,若是再拖沓下去,那就连跑都没有机会了  六七百骑,说走就走,往东出城,不往东北边走,便是不去燕京,往东南边走,往家跑,往大宋跑。

  城外,游骑无数,只待六七百骑一出门去,便立马有女真之骑追来……

  一切就是这么简单高效,追击掩杀,远则弓弩攒射,近则长枪去捅,落马之人,一个接着一个。

  惶惶而奔,吕成明岂能不是越奔越急?

  王文德,更是频频往后去看,有一种无力,怎么连马都不如人家的跑得快?

  乃至,也不如人家跑得持久……

  只看身后女真之骑,还开始分兵,好似还有要往前堵截之势。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极速而奔,马力也着实不能持久,好似背后女真也并不想要杀尽眼前之人,好似玩味一把,追着吊着,旁边还有超越而去……

  便把吕成明堵截当场,马匹也慢慢停了下来。

  女真之骑,还左右来走,也有人喊话而去:“弃兵投降者不死!”

  翻身下马投降的军汉,一个接着一个。

  王文德与吕成明,自也面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吕成明有胆气,他翻身下马,往那女真人走去,惨白的面色恢复了不少,自也昂首挺胸,脚步稳健。

  只待走近几番,吕成明开口而言:“我乃大宋涿州知州,宰相之后,京中高门,乃进士及第,天子近臣,尔等蛮夷,背信弃义,不宣而战,岂君子乎?我大宋天子有好生之德,仁义在心,若是尔等今日幡然醒悟,来日许还有赦免之恩,若是今日不知悔改,来日百万之军一到,便是尔等女真末日!”

  话语倒是高声,朗朗而言,姿态上,自也是风范尽出,与刚才惶惶而逃大不一样。

  马背上的女真首领,自是听不懂,还侧耳去,听一旁之人翻译与他!

  只待他一听完,稍稍抬手一招,旁边女真汉子递过来的便是一柄短弓。

  那女真首领,动作极快,抽箭搭箭,拉弓来射,甚至都不需要瞄准,只管是一气呵成。

  箭矢就出,吕成明好似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胸口一麻,低头去看,射进胸口箭矢,只在胸前剩下一个尾羽随风轻轻颤动。

  “你……蛮夷……”

  只有三个音节,吕成明便只感觉身形无力一软,栽倒而去,胸间气息进出皆难,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那女真首领脸盘宽大,眼睛如缝,左右去看。

  王文德却也下马弃兵。

  首领大手一挥:“驱赶回去!”

  女真,大金,又得壮丁数百。

  回头去看,那涿州城池,岂能不破?城内之事,自不用言,那是连一勺盐巴都不要收集起来带走。

  先等军汉们把城内的人都驱赶出来之后,男女老幼便都开始入城去。

  那孩童三四岁,也跟着大人去拿东西,抹桌子的破烂布头,也要塞进胸膛里。

  男人女人,全部在忙。

  一切,为了生活。

  大军继续往东往北,什么城池不城池的,犹如无物,只待四五日去,女真人已然就出现在了燕京城外。

  也没什么话语,只管开始围城,乃至也派兵更往东去。

  城内。

  谭稹、王安中、郭药师三人,自要商量大事。

  王安中在问,甚至是质问:“何以如此一败涂地?何以诸般城池,毫无阻碍?”

  有时候,信任一个人,那是抱着巨大的希望,若是这个希望陡然破灭了,这份信任,也就被辜负了,王安中对谭稹是信任的,此时岂能不是又气又恨?

  谭稹没答话,只是去看郭药师。

  郭药师连忙来说:“城内壮丁发动了数万之多,守城人数,已然有四五万之众,只管坚守城池……”

  王安中一语打断:“如此大城,几万人如何守得住?那城外女真,二三十万之众也,围城而攻,岂不处处难顾?”

  这点道理,倒也不难,王安中倒是明白。

  郭药师连忙再说:“还在发动城内青壮,再来几万,十万之众可守!也看城外女真,好似并不急着攻城!”

  这一次倒是奇怪不少,女真大军到得燕京,还真就又慢了下来。

  其实也不奇怪,完颜宗翰已然带着一部往东去了,依旧是劫掠,东边还有州县许多,自是也是快速无比。

  只是这燕京城下,完颜宗望还真起了犹豫。

  此番来,就是为了劫掠,为了更多的人口与生产资料,为了能把国家带入正轨,更为了将来真有能力与大宋这个万万人口的大国有一战之力。

  当然,也是为了给宋人一点颜色瞧瞧,报复的是张觉之事。

  所以,起初,这件事完颜宗望虽然摩拳擦掌,但也并不抱有极大的野心,乃至还抱有一种随时随地不行就撤的心态。

  只是哪里想到,一入燕云,什么城池,什么军队,好似都是纸糊的一般。

  不过短短时间,大军就到燕京城下了。

  这燕京城还真不比其他城池,这里有政治意义,那城池里面的人,代表的就是大宋的天子。

  更也听说,里面有一个叫做谭稹的,就是大宋天子最心腹之人。

  完颜宗望,此时此刻,还是尊重大宋天子的,也知道所谓天子威严,不容触犯。

  薅点羊毛那自还好说,张觉也是一个借口,一旦真触怒了天子之威,这后果有些不好预料,所以完颜宗望在犹豫。

  犹豫来去,便先派个使节进去看看再说……

  使节高庆裔自也就入城而去。

  见到谭稹与王安中、郭药师当面。

  高庆裔只管来言:“张觉之事,已然不容辩驳,人证物证,一一皆有,上次有使节来,已然把你们封赏张觉的物证书信带来了,我这里物证也还有许多,张觉定然就在燕京城中,就在你们的庇护之下,此贼,乃我大金之叛臣,更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此宋人背盟也,非我大金之过,皇子遣我来,便是要了结此事!”

  意思再明白不过,先把这场劫掠之战的所有缘由推到宋人身上。

  事已至此,也容不得谭稹与王安中两人再说那种泥腿子耍赖之语了。

  谭稹与王安中对视几番,真是尴尬无比,且脸面皆无,终是王安中开口:“此事,倒也不全是你说的那样,我等皆是受那张觉蒙蔽,至于此事到底如何定夺,还要等我去信东京,要等朝堂定夺,尔回去等候就是……”

  高庆裔就问一语:“几日?”

  王安中也不必算:“十日!”

  “好,就等你十日!”高庆裔点头来,拱手一礼,出门而去。

  在场三人,也都是皱眉,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有些难以反应,更不谈招架。

  郭药师埋怨一语:“便是从蔚州之地走路过来,也没有女真人大军来得快!”

  这是在说怎么宋人守的城池,如此不堪一击?

  谭稹自也有话来说:“皆是辽国旧兵,早已失胆,所以下如此不堪一击!”

  这话,听到郭药师耳边,自也不爽,他不也是辽国旧兵?

  王安中心急万分:“赶紧,赶紧往京中去信,且问问此事该如何应对。”

  此事该如何应对?

  谭稹有语:“报是要报,却是就这般报去,你我岂不皆成笑话?天子岂不以为咱们毫无用处?既然还有十日,河北大军二十万,只待过得拒马河入燕云来,不说要如何大胜,击退女真也好,或是把女真震慑一番也行,如此,你我才有脸面,国家才有脸面,天子才有脸面!”

  道理一点不差,谭稹真是在尽心尽力,是这个道理了。

  乃至,谭稹也知道河北之军,大多并不堪用,所以他并不说什么要大败女真之言,如今,那是逼不得已了,吓也要吓唬一番。

  二十万军,那阵仗气势,岂能不吓人。

  若真是就这么任由女真来去,还毫无作为,来日这女真视大宋,岂不如视草芥?

  国家就此失格,来日更会艰难,谭稹这个河东河北宣抚使,岂不难上加难?

  有那么一瞬间,谭稹也想起了一人,若是苏武在此,那该是多好。

  郭药师听得谭稹之语,便道:“女真大军已然到得燕京,却并不立马攻城,反而派出使节给了十天时间,可见女真此时,也是有所忌惮,忌惮我大宋之威,不敢轻易把事情做到绝处,还想留个余地,许二十万大军一动,女真人当真就退了!”

  王安中听得谭稹之语,也道:“那就赶快调兵啊,河北之兵早早就去过军令,想来也准备好了,只管快快北上,快来快来!”

  谭稹哪里还等,立马就去写信下令,便是如今,天子有圣旨,他大权在握,燕云河北河东四十万大军在手,只管他来调动就是。

  一队快骑出城而去,女真自也不拦。

  完颜宗望所想,自也还是把这个事就这么解决了算了,这回所得之收获,远远超出了预料,大赚特赚,只待回去之后,人丁与生产,都可以安排开来,往后之事,那还是长久之事。

  便也是想,眼前打的,多是辽国旧兵,宋军不多,所以才打得这么简单,许也是宋人在这里,也是新来,诸事也还没有走入正轨。

  宋军兴许虽然比不过女真善战,但应该也是能打的,四弟完颜宗弼亲眼见过宋军,也说说是不错。

  这件事,最好就这么了结算了,来日只等金国内政捋顺了,兵强马壮了,再与宋人争锋,如此立足。

  却是不想,不过三四日后,就有那游骑来报,南边,拒马河南,昔日辽宋边境之处,特别是那雄州之处,有大批宋军开始动起来了,集结无数,开始北来!

  回来游骑无数,四处算一算,好似十几万不止……

  完颜宗望在大帐之内,那是气得浑身在抖,更是来骂:“宋人,皆是狡诈恶徒,狡诈之辈也!”

  一人见机,上前开口,正是耶律余睹:“皇子有所不知,宋人向来狡诈,从来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但凡他们还有一点余地,那就一定会行狡诈之事,诸位,与宋人打交道,那就不比以往,一定要留心眼,要留一万个心眼才是……”

  完颜宗望看了一眼耶律余睹,自言一语:“昔日,父皇何以要与这般狡诈之辈结盟?父皇错信他们了,被他们骗了,还待他们这般有礼!”

  完颜宗弼也在气愤,问一语来:“兄长,那咱们如何是好?”

  是就此攻破燕京,还是南下去打援军?亦或者……退兵快走?

  完颜宗望皱眉在思,心中犹豫许多。

  眼前之局,好几个问题。

  若是攻破燕京,这件事怕是就此止不住了,那大宋当真是万万百姓之国,披甲百万也不作假,更也有精兵良将。

  转过头来,宋之精锐,定来伐金,哪里还容得金国带着这些人丁与生产资料回去从容发展?

  若是退兵而走,更是示弱,本是占理,这般一示弱,宋人只以为是女真恐惧无胆,来日岂能不也是要出兵来打也容不得大金有片刻喘息……

  两样都不好选,似乎就只有选南下与宋之援军一战了。

  这般一战……也是胜败两说……

  完颜宗望左右看去,先问耶律余睹:“宋河北之兵,到底如何?”

  耶律余睹拍着胸脯笃定一语:“宋人,除了西北之兵……还有一个……那个苏武,其余兵马,皆是乌合之众!”

  “你敢作保?”完颜宗望好似不太信。

  为何?便也是能猜测许多,比如猜测耶律余睹的内心,这厮,岂能不想那些重新自立之事?

  只有女真与宋,打个天昏地暗,打个生死一线,契丹才有再起之机。

  这个道理,完颜宗望太明白不过。

  耶律余睹也知道完颜宗望担忧什么,便是来说:“只管让我打头阵,皇子之骑,可在两翼先看,若是我大败,皇子自走就是,败只败我一部,死伤也在我一部。若我不败,还能占优,皇子两翼就出,岂不一战鼎定?”

  耶律余睹,岂能不知宋人是个什么德性?而今他麾下,好似越发善战了,他岂能不表现一把?

  心中再如何想,也要先自己得到重用,得到权柄,才能再想来日契丹再起之事……

  完颜宗望看着耶律余睹,心中自也盘算,盘算来去,一语来:“这般,速速叫宗翰回来,劫掠之事先到此为止,让他围在这燕京城外,我带半数骑兵,并三万步卒,南下迎敌!若是此番一胜,燕云之地,自是予取予求,张觉之事,也就此定妥!”

  “得令!”

  完颜宗望又来一语:“让宗翰再派一支部曲护送此番收获之物先行北归,若是局势不好,也要保住眼前所得之财物,此才是我大金立国之本!”

  人与物,都是财物。

  只待这些事情安排好了,完颜宗望忽然面色一沉,严肃与帐内之人来说:“此战,只怕艰苦非常,更会死伤惨重,诸位,此般之局,唯有此法,再无他路,唯有死战一番,亦如昔日陛下带着三千人杀出山林,诸位当抱着一死之决心,与宋军苦战死战一番,如此,我大金之国,才可立足于世,否则,将来再无安宁之日,此番,才是真正立国之战也!诸位,勠力同心,共赴国难!”

  完颜宗望之言,已然就是要拼命了,生死置之度外!

  众人皆是起身来,个个面色黑沉,同心之语也出:“勠力同心,共赴国难!”

  此时此刻,眼前之局,不是大宋之国难,还真就是女真之国难。

  耶律余睹这番话语也听在耳边,还有那通译在以汉话来翻译,在场自也还有许多人,听不懂女真之语。

  勠力同心,共赴国难,自是通译的“信雅达”,耶律余睹有话,也不知如何去说,他自知道,这不是什么国难……

  这是一切的开始,只待此番一战,一切就不同了,一个能短短几年摧枯拉朽灭亡百万披甲之辽的女真,面对大宋,又岂能有什么国难之言?

  试一试就知道了,试一试就知道这什么大宋之披甲百万,比辽之披甲百万许还不如……

  还有完颜宗弼,正也在想,此番,当舍命去了,一时唏嘘,有言:“兄长,若真冲阵,我为先锋,要死,我先去死!”

  大帐之内,气氛已然是悲壮,却是这般悲壮,众人似乎也有一种习以为常。

  完颜宗望认真点头来:“咱们兄弟,只要如此一心,我大金之国,定能立足于世!”

  不免也有兄弟情深,更也是上下一心,女真,一次一次,都是这么豁出去而战,次次都是犯险决死。

  (兄弟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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