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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八章 连朱抗睿

  许源不敢说“向来大胆包天”,但一个“敢想敢干”是跑不掉的。

  马车中、珠帘后,那审视打量的目光,让许源很是不快。

  于是许大人也抬起头来,对着那珠链后的身影,一顿猛看!

  凭什么只有你能看我,我不能看你?

  然而一旁的曹先生、蓝先生,以及数位实力幕僚勃然大怒,怒斥道:“放肆!”

  “狂徒敢尔!”

  马车内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身影开口了,有些不阴不阳道:“痴心妄想罢了,你还不配看到本宫真容。”

  许源的嘴角扯了一下。

  的确是没看清楚,因为那珠帘明显也是匠物,看上去稀疏,却将光线进行了某种漫射,许源根本看不清楚里面身影的容貌。

  殿下淡淡道:“你养的畜生打了本宫爱犬,还冒犯了四位北都来的修子,而且那边那军寨中的女将军,似乎跟你关系很密切,居然敢拒绝本宫,不肯将那畜生交出来。

  你自己想一想,该怎么谢罪吧。”

  许源皱眉,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牵连到了徐妙之。

  许源仍旧是不卑不亢,道:“我家大福不会主动惹事。”

  后面还有半句话许源没有说出来:但遇到事情了,我这个主人也不能怕事。

  “哼!”殿下身边的人都是冷笑。

  这刚到占城,就遇到了两个“非典型”的皇明官员。

  徐妙之和许源,显然是都不懂得如何逢迎上官、攀附权贵啊。

  居然还有几分傲骨?!

  你们这种姿态,在我皇明的官场上,怕是走不远哪。

  睿成公主也不需要许源认罪。

  一切事情都是她亲眼所见,她认定了便足够。

  许源不肯谢罪,公主就让他受罚。

  “徐博。”睿成公主喊了一声,徐博立刻上前,抱拳应命:“殿下。”

  “那畜生也触犯了你们四人,这笔账,就由你们自己向那畜生的主人讨回来吧。”

  徐博笑赞道:“殿下英明。”

  他转身来喊了一声:“闾丘岩、孙寿、蒙跖,殿下已经给了咱们机会,若是把握不住,那就是咱们自己不中用了。”

  睿成公主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们一起上!

  给本宫狠狠教训这个边陲小官一顿!

  闾丘岩狞笑上前,他走路的时候,一副赌场打手的做派,两臂张开,肩膀架起。

  真的是“横行霸道”。

  步伐有些六亲不认的架势,每一步迈出,身上的肌肉都在扭动,有阴气从身体内散溢出来,在身外形成了一层厚达五尺的阴雾。

  雾气中,各种阴兵若隐若现,张牙舞爪!

  孙寿则是想了想,取了一张“兽皮”披在了自己身上。

  但实际上,这皮一共有三层。

  乃是迄今为止,他最为得意的一件血肉匠物!

  最里面的一层,乃是三位亡故的修炼者的人皮!

  被他缝合在一处,披在身上,便可以分别借用这三位修炼者的一项“本事”。

  中间是一层虫壳。

  由十几只诡虫拼接而成。

  不但非常坚硬牢固,而且里面还藏着一些诡虫的毒腺、虫肢等等,也可以随时放出来杀伤对手。

  十分的出其不意。

  外面的兽皮就不用说了,乃是用四头巨兽怪异的皮制成。

  可以让他拥有超过了巨熊的力量,快过了惊鸟的速度,以及无比顽强的生命力。

  这件匠物的“分量”极重。

  孙小手披上了这东西,其他的匠物就都要放弃,他的命重,只能勉强压住这件匠物。

  徐博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四处看看:“蒙跖呢?”

  就连马车内的睿成公主也才想起来:是啊,蒙跖呢?

  这家伙总像只苍蝇一样围在本宫旁边,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蒙跖满脸铁青,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走过来。

  “你们还能想起我来?”这句话几乎是从蒙跖的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浓重的怨气。

  徐博一拍脑门,坏了,刚才把蒙跖给忘了!

  蒙跖被大福坚硬的扁嘴命中了要害。

  捂着下半身在草丛里打滚惨叫。

  但徐博三个只顾着去追大福了。

  后来殿下的车驾也是直奔军寨,气势汹汹的前去问罪。

  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照顾一下蒙跖!

  蒙跖好容易缓过劲来,还得忍着痛苦,自己一瘸一拐的走过荒野、穿过树林,来跟众人汇合!

  这也就是因为蒙跖乃是武修,底子好,不然恐怕真的要倒在了半路上!

  徐博连忙对蒙跖招手:“快来!”

  少了你可不行,你是武修,皮糙肉厚,一旦打起来,你得顶在最前面,给大家抗伤害啊。

  蒙跖沉着一张大脸,来到了三人中间,先去了自己的马车上,将一套特殊的铠甲穿好。

  这铠甲的背后、腋下、大腿两侧,都有连射弩机!

  而后又拿了一面一人高的盾牌,和一柄厚重的战刀。

  这战刀给人的感觉就是:砍不死你也能砸死你!

  而后,他回到了三人中间。

  把头盔上的金属罩面拉下来,便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瓮声瓮气说道:“开始吧,早些解决了这个土锤,进城休息。”

  闾丘岩身外的阴雾中,冒出来几个鬼怪头颅,眼中迸射出嗜血的红光,已经有些急不可耐。

  闾丘岩狞笑着跟孙寿说道:“孙小手,刚才的赌局没有结果,咱们再赌一把,谁先拿下这个小子,赌住三万两!

  就问你敢不敢接?”

  孙寿瞥了他一眼,非常自信,道:“五万两,你敢不敢接?”

  “哈哈哈!”闾丘岩放声大笑:“好,五万两就五万两!”

  他先下手为强,猛地喷了一口气,身外的阴雾轰然散开,当中阴兵仿佛成千上万,鬼哭狼嚎,兵甲声铮铮作响,便向着许源掩杀而去。

  他的水准当然不可能真的养得起,千军万马的阴兵。

  这般声势只是那群伶仃阴兵制造出来的。

  那群伶仃阴兵乃是他独有的法门,算是一只大鬼。

  孙寿的速度快过了惊鸟,却是比那些阴兵更快了一步,如同闪现一般出现在了许源的左侧,一出手,便是一股火焰喷出!

  这是底层三块人皮之一的本事,丹修的腹中火!

  蒙跖发足狂奔,咚咚咚的震动大地,好像一头战象发起了冲锋。

  徐博在最后面,觉得自己十分“机智”。

  吾乃文修,何必去冲锋陷阵?

  他手中一支笔、面前飘荡摊开来一张空白的字帖。

  挥洒写道:

  未战先怯!

  字帖高高飞起,便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但实实在在的力量,整个罩住了许源。

  徐博自信微笑,想要看到接下来在许源脸上,浮现出畏惧怯懦的神情。

  直到此时,蓝先生忽然一拍脑门:“不好,忘记提醒他们了……”

  蓝先生又挠着自己的虬髯,迷惑不解道:“怪哉,我怎么会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方才他在占城署大门口,命手下拿下许源。

  出手者四人,都是六流、七流。

  许源只是双肩一震,就将他们弹飞了出去。

  四人或是手臂骨折,或是手腕脱臼。

  而徐博四人,也都是六流、七流。

  他们围攻许源,还以为十拿九稳……

  蓝先生想不明白,殿下吩咐徐博四人,“教训”许源的时候,按说自己就该想到这一点才对……

  蓝先生高声道:“徐公子小心……”

  却见徐博放出的字帖,忽然凌空自燃,迅速被烧成了灰烬。

  而字帖上所书写的“未战先怯”直接反噬了徐博!

  徐博立刻便感觉,自己陷落在了一片可怕的血肉战场中。

  他的笔折断了,他的字帖都被撕碎!

  他文修本事,在这里毫无用处!

  成千上万面容扭曲的敌军,嘶吼咆哮着冲向了他,刀枪几乎是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

  “啊——”

  徐博发出了一声刺破云霄的尖叫声,整个人被吓得缩成了一团,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口中不住地喊叫着:“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了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

  马车中的睿成公主,和曹先生、蓝先生目瞪口呆。

  鸡贼的躲在最后面的徐博,居然是第一个遭殃的。

  蓝先生尴尬的又挠了挠自己的胡须。

  提醒的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徐博已经在殿下面前丢大人了。

  孙寿的腹中火喷出去,便见许源一伸手,便捉了这团火,用手掌一握,火焰消失!

  孙寿神色一变:这厮是丹修。

  他们刚到交趾,又一路都在船上,消息不够灵通,对许源的一切一无所知。

  孙寿立刻换了别的手段。

  用腹中火对付丹修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而且人皮的那位丹修只是七流。

  随着孙寿的心意转动,兽皮下便有一只形似蝗虫的诡虫展开来——锯齿刀刃一般的细长虫足,共有四只,要从不同的方向刺向许源的脖子。

  另有诡虫的一门诡技施展。

  虫壳上,显出一只口器,朝着许源所在的虚空中,吐出无形的茧丝。

  这茧丝无影无形,却能够将目标一层层的缠住。

  初时,目标只是觉得有些牵制,行动不便。

  渐渐地,茧丝会越来越多。

  最终将目标死死缠住,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可是孙寿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匠物有些不听使唤!

  原本活性十足的匠物,突然就变得僵死。

  那些伸出去的虫足消失了。

  已经浮现出来的口器也死死闭住!

  “怎么回事……”

  孙寿来不及多想,便再次催动匠物,动用了兽皮的力量,要化身为一头三丈高的诡兽!

  只凭爪牙,也能将眼前的许源撕成了碎片!

  可是兽皮上,黑毛飘动了几下,而后便再无回应!

  孙寿这次是真的诧异了,惊叫一声:“这家伙凭什么克制我的匠物?!”

  许源的“百无禁忌”命格大动。

  孙寿的匠物也是诡异的一部分。

  而且对敌用的全是诡异的手段。

  被“百无禁忌”完全克制。

  孙寿现在还不知道,他披着这三层皮,在许源身边再多耽搁一段时间,这件匠物就彻底废了。

  现在许源一抬手,就拿住了孙寿。

  将兽皮从他身上扯了去,然后就将孙寿像一只小鸡一样拎在了手中,当做了兵器,朝着正面冲上来的蒙跖砸了过去。

  蒙跖很想不管不顾的举起盾牌挡住许源的“兵器”。

  只要一碰,孙小手就粉身碎骨了。

  自己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可是他还有几分理智,知道不能这么做。

  只能收了盾牌,一只手接住了孙寿,使了个巧劲缓冲,保住了孙寿的小命。

  蒙跖心里别扭无比,对许源大吼:“你这般借刀杀人不是好汉行径!”

  许源“哈哈”一笑,回了一声:“好!”

  便将孙寿丢开了。

  孙寿也是死里逃生,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

  若是许源不松手,和蒙跖一拉扯——自己恐怕就要真身体验一下“五马分尸”这种古老却著名的游戏!

  他已经胆气尽丧,许源一松手,他便连滚带爬的窜到了几丈外,再也不敢靠近。

  蒙跖见许源松开了孙寿,大喜!重又举起盾牌,身上战甲中的连射弩机做好了准备。

  却见许源一步踏上来,就要抢进他的中路。

  然后一只手臂高高举起,手掌宛如长刀,当头劈了下来。

  蒙跖大怒:“这厮狂妄至极!”

  竟然用血肉身躯来对抗我的重盾?

  蒙跖虎啸一声,聚集了全身力量,将盾牌朝前推去。

  蒙跖很有信心,便是身前有一只狂奔的疯牛,也要被自己这一撞,而骨断筋折!

  但许源以手为刀,这一招《斗将法》中的“力劈华山”,啪的一声斩在了盾牌上。

  盾牌咔嚓一声粉碎!

  蒙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撞来。

  盾牌粉碎的同时,他举着盾牌的手臂也跟着折断!

  他在盾牌向四周飞射的碎片中,看到了那只手!

  那只手的速度不减,继续朝自己而来。

  啪的一声又斩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一套特殊的战甲胸口上,有一块明亮的护心镜。

  这护心镜的防御力毫不逊色于重盾。

  可是在手刀下,也是脆弱的好像一片琉璃瓦,咔嚓一声又碎了!

  手刀仍旧再向前,最终斩在了蒙跖的胸口上。

  蒙跖的身躯强悍,铜墙铁壁,也不弱于巨盾。

  但仍旧挡不住连破了重盾、护心镜的那只手。

  砰——

  蒙跖庞大的身躯,被劈飞出去,在空中便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却是被钢铁罩面挡住,全都糊在了自己脸上。

  他飞出去三丈远,沉重的摔在地上。

  胸口已经塌陷了,躺在上一动也不能动。

  蒙跖是六流武修,但许源相当于四流武修。

  武修之间的高水准对低水准,那才是纯粹的碾压!

  只是一瞬间,四人就只剩下了闾丘岩。

  闾丘岩的阴兵速度很快,他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跟许源接战的。

  没想到自己的阴兵还没到,三个伙伴就全败了!

  闾丘岩心里一突突,顿时没了信心。

  他身外的阴雾已经扩散到了十丈广阔,边缘已经到了许源面前。

  阴雾中,几只凄厉大鬼伸出头来,探出爪来——闾丘岩连退了几步,准备强行压制阴兵,将它们都收回来。

  可是许源随手丢出了一只“手帕”。

  这手帕落下,便是鬼气森森!

  将闾丘岩和他的阴雾全部笼罩进去。

  闾丘岩想要逃走,却发现四周茫茫一片,黑暗昏沉,分不出东西南北,上下高低。

  想要跑却不知该往哪里去。

  茫然地奔走片刻,却是觉得脑中越来越昏沉,神智渐渐被迷坏。

  手帕将闾丘岩的阴雾,和阴雾中的阴兵一口吞了。

  这匠物的水准极高,闾丘岩的这些阴兵,看上去“千军万马、声势惊人”,但实际上闾丘岩也只是六流。

  这些阴兵都不够手帕塞牙缝的。

  手帕中的三首大鬼,已经许久没有开利市了,当真是饥渴难耐,从阴气中钻了出来,三颗狰狞的鬼首出现在闾丘岩的头顶上,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吃了这厮。

  闾丘岩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他是神修,没少干这种用阴兵装鬼吓唬人的事情。

  今天亲身体会了一下——果真好可怕!

  那三颗可怕的鬼首,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落下,闾丘岩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到此为止了。

  许源勒住了三首大鬼,将手帕一收。

  许源能够清楚的感知到,闾丘岩身上的阴气已经无比稀薄了。

  他跟孙寿打赌五万两。

  因此想要争先拿下许源。

  一出手便是全力。

  这阴雾中已经是他全部的阴兵了。

  全被手帕给吞噬了。

  闾丘岩这人基本上也就废了。

  想要重新养起来一批鬼兵……至少在交趾他是做不到的。

  手帕一收,闾丘岩感觉到整个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光明。

  他是神修,注定了一生和阴暗相伴。

  但他这辈子从未感受到,原来光明是如此的美好!

  闾丘岩身上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嚣张,飞快的蹿回了曹先生身边。

  在整个队伍中,他认为曹先生的实力是最强的。

  他现在无比渴望有人能够保护自己。

  所以他躲到了曹先生身后。

  但是曹先生眉头一皱,嗅到了一丝骚臭。

  回头一看,便嫌弃的挪开了几步。

  可是闾丘岩紧跟不舍!

  而且在曹先生身后贴的很近,一副恨不得挂在曹先生身上的架势。

  曹先生:……

  四周鸦雀无声。

  便连殿下的那三百甲士,也是一片寂静。

  从殿下发话,徐博四人出手,闾丘岩嚣张狂妄的和孙寿打赌,到现在其实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

  许源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杀败了一人。

  徐博四人在北都中,都是名声赫赫的年轻“天骄”。

  而许源收拾他们显得信手拈来,余力很大。

  徐博四人不但输了,而且真的被打的道心崩溃。

  你看看这四个,徐博还抱着头缩在地上,孙寿满身冷汗面如土色,躲得许源老远,甚至不敢再看许源一眼。

  蒙跖躺在地上,到现在还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生死不知。

  四人中最狂妄的闾丘岩……尿裤子了。

  躲在曹先生身后不敢出来。

  良久,马车内响起了一声低叹。

  殿下却没有说话。

  殿下又在自怨自艾:怎么喜欢我的都是这种货色!

  跟槿兮那边完全没得比啊!

  殿下多少听说了一些槿兮在交趾的消息,自然而然的就认定了:这个许源,也是槿兮的仰慕者。

  要问她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

  因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只要有一名出色的男子,出现在槿兮身边,跟她接触一段时间,就会拜倒在她的脚下。

  没有一次例外。

  殿下当然也觉得,这次不会是例外。

  徐博四人脆败,被打的道心崩碎,殿下也极受冲击。

  北都中,无有此等人中龙凤!

  而殿下心中更是气闷!

  大家都是皇明顶尖的贵女,凭什么槿兮总得到最好的?

  本宫比她差在哪儿了?!

  殿下忽然妙目一转,透过珠帘再次看向了马车外,那伟岸的年轻男子身影,少女心湖中,涟漪如桃花般泛起……

  便是在槿兮的那些追求者中,眼前之人也是最出色!

  只是身世差了不少。

  但是本宫有皇明这天下,最好的身世!

  珠联璧合!

  他是祛秽司的掌律,想要更进一步,必须得有贵人扶持。

  本宫可以当他的贵人。

  槿兮那小丫头,惯来对追求者不假辞色。

  本宫只要给他一些甜头……嗯嗯嗯!

  抢槿兮的东西,殿下非常有兴趣。

  “许源……”马车中,打定了主意的公主殿下开口了。

  许源一愣。

  殿下的声音中,没有愤怒、责备,反而有些酥软。

  许源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头。

  “上前来。”殿下又说道。

  许源硬着头皮到了马车旁。

  曹先生紧守着马车,护卫殿下。

  闾丘岩紧跟着曹先生希望得到保护。

  殿下的马车乃是水准极高的匠物,外界的一切“纷扰”,比如那些不好的气味,根本不会飘进去。

  但许源闻到了。

  许源忍不住皱眉。

  马车内的殿下注意到了,这反倒更是激起了殿下的好胜心:什么意思?让你靠近些你还不满?

  你是在嫌弃本宫?

  “殿下。”许源开口道:“我家大福绝不是惹是生非的性子,便是真的冒犯了殿下,其中必定也有什么误会……”

  可是殿下对许源的解释不感兴趣。

  殿下现在关注的重点,早就从鹅转移到了人身上。

  “本宫饿了,你去猎些野味来,就算是你向本宫道歉了。”

  许源茫然抬头,迷惑的看着珠帘后的那道身影:就只要几只猎物?

  就这么算了?

  马车内,殿下嗔怪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怎么,你还不愿意,一定要本宫奏明陛下,治你个大不敬的罪名?”

  许源连忙摇头:“愿意,下官这就去为殿下狩猎。”

  祛秽司那边,混在校尉中,跟着一起出来的刘虎,听说“野味”的时候,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了。

  军寨高墙上,徐妙之脸色铁青!

  堂堂天皇贵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许源撒娇?!

  殿下,民女有一言劝谏:请殿下自重!

  徐妙之的手按在一旁大福的头上,无意识的揉了揉,心中冒出一个主意:要不要……连朱抗睿?

  虽然可能是引狼入室,但我一个人,怕真的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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