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想要那给你们便是!”
陈三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丢了过去。
“嗯”
逆和闻乐对视一眼。
他们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接东西,就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力量从中爆发开来。
“快闪开!”
“轰隆隆”
话音未落,一股赤红色的烈焰进发而出,可怕的温度,导致虚空出现肉眼可见的扭曲。
即便是相隔千丈,两名魔修也还是从中感受到极大的威胁。
“仙火”
逆檀法师两人诧异。
“两位还想要么”
陈三石凌空而立:“这火,我还有的是!”
逆植两人立即后退。
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对方实际上无法控制仙火,否则的话,自己刚才就已经被烧成灰烬。
“要我!”
闻乐大怒,化作一团黑雾凭空消失,等到再出现时,已然来到白袍身前两尺之内。
他的掌心当中,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柄折扇。
折扇看似文雅,但其实扇骨乃是由死去人族修士的骨骼混合千年阴木制成,扇面则是女子人皮制成,就连表面描绘的画卷,也是婴儿血液为墨画出。
极品灵宝,离魂素扇!
魂扇展开,如同刀锋一般朝着前方划去,裹挟的蚀骨阴风,不仅能够伤及经脉,更是能够直接攻击神魂 好在。
陈三石的神识并不比此人差,抬手一剑劈出,正面挡下这一击,身形向后倒飞出去。
“好强的神识。”
闻乐眯起眼睛,左手掌心一翻,便多出一本书籍,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万古书。
在看到此物的瞬间,陈三石便联想到一样曾经在典籍上见到过的宝物。
万古书!
据说此书,能够记载下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场景,然后通过法力,将其复刻出来,归自己所用。
几日之前,如果有人能够看到陈三石斩杀虎妖庚辰风,并且将整个过程,详细地在《万古书》上记载下来,将来就能够施法,用法力捏造出来一个陈三石和庚辰风的“镜像幻影”,用他们来攻击敌人。
当然。
前提是万古书的持有者,境界不比书中之人差,并且能够体会当时的意境,共情在场的每一个人。
倘若能够掌握此宝,就相当于在战斗中大变活人,凭空出现大量的帮手。
陈三石记得很清楚,这万古书乃是真正的仙人之宝,怎么会跑到一个元婴境的鬼修身上 大概率是仿品。
他不知道仿品有什么样的威能,但也不会坐以待毙,稳住身形后,就主动杀将过去。
“一人斩三妖!”
闻乐暴喝一声。
只见四道虚影,从书页当中钻入。
定睛看去,乃是三名妖族修士,再加上一名人族修士。
这名人族修士,陈三石还十分眼熟。
师父!
不是别人。
正是曾经被称之为天水第一天骄的泰山君,穆初泰!
一人斩三妖 陈三石在脑海中回忆。
据说在多年以前,穆初泰曾经一人独战三名妖族的大修士,并且将其一斩杀,名震人界。
想不到 这个闻乐,居然用万古书的仿品,记载了那场战斗。
巅峰时期的穆初泰!
只见。
仙风道骨,仪表威严的穆初泰,穿着一身青色云纹法袍,掌心当中,提着一柄太阿剑,宛如剑仙下凡。
而另外真凤、天君、狐族,三族大修士,也都杀气凛凛。
穆初泰身形突兀消失。
就连陈三石的观气术和神识也没能捕捉其动向。
下一瞬,他就被漫天剑光所包围。
直到此时此刻 陈三石才切身体会到,为何泰山君年轻的时候,被给予过如此高的评价!
年轻时候的泰山君,在剑意方面,绝对是世间首屈一指!
幸好。
并非元婴后期!
终究只是“万古书”的仿品,捏造出来的镜像幻影,展现出来的实力并非是元婴后期,而是元婴中期。
但即便如此 面对如此人数众多的围攻,陈三石也有些应接不暇。
另一侧。
逆檀法师原本在腰间的花篮悬浮而起,她双手合十,吟诵起诡异的经文:“阿摩律陀毗耶”
低沉的经文,仿佛一条条毒蛇般,顺着耳畔钻入到陈三石的脑海当中,他突然感觉到身体变得极其沉重,几乎有些无法挪动。
他仔细感知,才发现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受到那个花篮的控制!
“阿弥陀佛。”
逆檀法师冷冷道:“陈施主,你身上的杀孽太重,都压得你抬不起头来,还不快快引颈受戮,以此赎罪“
极品灵宝,血莲孽海篮!
此宝不仅承载着千万怨魂,更是能够操控人身上的孽障!
“女秃驴!”
陈三石眉心的烛龙印记愈发明亮,抵御着经文对神魂的影响,同时破口骂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这一套对我没用!”
“阿弥陀佛,天道轮回!”
逆檀法师幽幽地说道:“施主杀孽如此深重,却还不知道悔改,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就让曾经被你杀害的无辜之人,出来向你,讨要一个公道吧。
话音落下。
只见血莲孽海篮颤鸣不断,其中发出嘈杂怪异的声音,仿佛有千千万万的人困在其中。
他们怒吼、惨叫、哭泣!
一缕缕黑雾冲天而去,很快就将晴朗的苍穹变得漆黑如墨。
紧接着 黑雾开始凝聚幻化,变成一个个人形,有的看起来是兵马士卒,有的是修士,也有的是灵兽。
全都是陈三石所杀之人!
从多年之前,最开始秦熊,再到不久之前的庚辰风!
灵宝血莲孽海篮,竟然还能够将对方的业障显化出来!
这不单单是术法攻击,同时也是对心境的攻击。
一旦心境不稳,在面对这些曾经造下的杀孽后,就极其容易走火入魔。
却见,那秦熊手持一把钢刀,咆哮着扑杀而来。
四面八方,都是陈三石曾经杀死的敌人。
“女秃驴!”
他冷声喝道:“你以为用这种雕虫小技,就能让我陷入心魔简直可笑!
“我这一生,问心无愧!
“凡所杀之人,皆为敌寇!
“我能杀他们一次,就能再杀百次,千次,万次!!!”
“噗呲”
长枪穿云而出。
直接将秦熊的虚影搅碎。
在暴喝声中,千军万马随之溃散!
“没用”
逆檀法师眉头微蹙。
她的神情变得阴狠起来,自眉心当中,拔出一柄紫色的利剑。
这把剑,足足有丈余长,堪比长枪,可是剑锋却又只有小拇指宽,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飞针,周遭流淌着香火神力和扭曲的佛门符文,径直刺向白袍,速度快到几乎是在瞬移!
陈三石击溃业障幻影之后,还需要面对泰山君等人以及闻乐的围攻,哪里还顾得上招架飞剑。
他胸前的铠甲破碎,身形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径直在一座山峦之上,引得山崩地裂。
“真该死”
陈三石从废墟当中站起身,心中满是郁郁之气。
自己明明从不休息,日夜修炼,可总是有比自己境界高的人,压着自己一头。
他再也不想有这种感觉,在心中发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修炼到人界巅峰,镇压这世间的一切贼寇!
至于眼下 也只能先想办法脱身。
就在陈三石取出储存着阵法的符,准备先离开这里的时候,天地之间,骤然被一股彻骨的寒气笼罩。
只见苍穹之上,云层变成冰川,一道黑色的倩影从天而降,血红色的魔剑几乎将天地斩开。
“师姐”
陈三石先前还在琢磨,自己该怎么跟对方汇合,想不到这么快就遇上,倒是省得再费力去寻。
“这是”
闻乐看向女子:“天水在找的那个魔种”
“铿”
一剑落下,冰彻万丈!
闻乐乃是鬼修,在一剑之下,只感觉仿佛自己三魂七魄,都被冻结成霜!
他骇然大惊,慌忙祭出一个人皮灯笼。
幽蓝色的烛光扩散开来,将他笼罩在其中,堪堪挡下险些刺到天灵的剑锋。
“阿弥陀佛,又来一个魔障。”
逆檀法师抬手一挥,花篮携带着沉重的孽海,轰然砸向女瞎子。
姜汐月收剑格挡,不断向后退去。
“闻乐施主。”
逆檀法师嘴角露出怪笑:“拿下魔种,也不失为一桩极好的机缘!”
“正有此意!”
闻乐操控着万古书,将泰山君等人的镜像幻影调拨过来,对女瞎子展开围攻。
在见到穆初泰后,姜汐月的剑意明显变得更加凌厉。
他们依旧处于下风。
大修士,终究是大修士,和其它元婴完全是两个境界,几乎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更糟糕的是 陈三石发现美汐月体内的那一抹朱红,再次开始闪烁。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总结出来一些规律。
以绸缎遮目,就是为了防止肉眼目睹鲜血,唤醒体内的魔种!
同样。
大量的杀戮和长时间的战斗,也会唤醒魔种。
而魔种每次苏醒,姜汐月本人的神魂就会减弱一方,直至彻底消亡。
对于魔种自身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每次夺到身体的控制权,力量就会抑制不住地变强许多,这样下去,早晚会彻底失控。
“师姐,不要恋战,我们想办法离开!”
陈三石传音。
逆檀两人在此等候多时,又岂会没有一点儿准备 她的身前浮现出一块阵盘,召唤出一道四阶中品的结界阵法。
阵法虽然算不上很强,陈三石只需要盏茶就能做破开。
他需要全力应付攻击,根本不可能抽出来这么长的时间!
姜汐月一面应付着镜像幻影,一只手轻轻抓向绸缎,就要释放魔种,出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再等等!”
陈三石急忙制止。
每次魔种苏醒,师姐昏迷的时间都会变长,意味着神魂越来越弱。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还是不要再用出这个手段为好。
“师姐!
“我来一阵子,你去破阵!”
他说着,体内的真力还是奔涌,骨骼不断炸响,身形开始拔高,正要施展出法天象地,就看到头顶上方的结界,突然出现一道裂缝。
裂缝越来越大,然后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遍布整个结界。
“轰隆”
仿佛打碎的瓷器一般,结界怦然炸开。
“谁!”
闻乐看去。
“升云宗,王竣!”
一袭灰袍的王竣凌空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两名魔修。
“升云宗”
闻乐看到来人不过是个元婴初期的修士,顿时露出轻蔑的笑容,颇为玩味地说道:“我差点忘了,升云宗还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
“你师父守中子临死之前,还在担心你的安危呢,结果你这个不孝徒弟,一直到宗门全灭,都没敢露上一面。”
“混账!”
王竣大怒,双手掐诀如莲花,掌心浮现出一抹印记,朝前一拍,打出一道三寸长短的剑气。
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气,在虚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之间,就变得遮天蔽日,犹如血色长河自九天倒灌而下,其中裹挟着远古煞气,令人毛骨悚然。
这一剑的威能,赫然已经达到元婴后期!
即便是闻乐和逆,也不得不全力施法防御。
“轰隆隆”
血色余波震天动地,将整片苍穹,变成一片混沌。
“陈道友,姜道友!”
王竣喊道:“我这剑气最多只能维持三息,还不快走”
陈三石点头,和女瞎子一起脱离战场。
王竣则是又祭出数道符宝,然后踩着飞梭,不断瞬移,朝着远处逃去。
“这”
陈三石在心中感慨。
王竣元初期,却能实战出隐隐超过元婴后期的剑气,要是放在平日里对敌,绝对是个大杀器。
看来剑魔傍身,真是得了不少的好处。
三人一路逃往秘境深处。
途中,陈三石又释放出大大小小十几道阵法当阻碍,才终于在半日之后,甩开两名魔道修士的追杀。
“此番”
他抱拳道:“倒是要谢过王竣道友出手相助了。”
“何必客气”
王竣套近乎道:“我们也算是相识于微末时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