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这天,是一个节日,叫做‘城隍节’。
宝蛟县内外进来赶集的人都多了不少,家家户户都要买上天香蜡烛,来祭祀县里的城隍,保佑今年一切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而在今天的药王堂之内。
罕见的是伙计们没有忙碌,几个大院子里的伙计包括后厨、内库、前堂的伙计,都被召集在了一起。
“是三掌柜的亲自来主持这次月考了啊!”
陈苦和张二牛、车平、黄文豹站在一众弟子堆里,听着周围身穿长衫的伙计们低声兴奋地惊讶声。
陈苦也看向了那个缓步在几个药堂师傅们前面走来的男子,其身躯伟岸,一头黑发披肩,身穿一对襟绣虎大褂,天庭广阔,鼻梁高挺,有一种男子气概,气度上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三掌柜曹寿熊,整个药王堂当中地位最高的三人之一。”1
陈苦在心中轻声说话。
药王堂,跟寻常药铺里的布置也差不太多,从低往上,伙计杂役、学徒、弟子、师傅、大师傅、掌柜。
作为宝蛟县巨无霸级别的药王堂,掌柜的身份,就是去到县衙里头,都能得到尊敬,可以和县令谈笑风生的角色。
三大掌柜里头,大掌柜和二掌柜都是东家安排过来的人,唯独三掌柜,是从底层爬起来的,以一介学徒之身,硬生生爬到了这個宝蛟县巨无霸势力的掌舵人之一的阶层。
旁边的张二牛也很是激动,低声对陈苦说道:“三掌柜寻常根本不来看月考的,这次居然亲至,我们得好好表现,若是能入了掌柜的眼,被记住,好处不是一点半点。”
摆烂的车平,轻声蔑笑:“想什么美事呢,伙计表现得再好,也不可能入掌柜的眼。”
张二牛沉声不满道:“那你说,三掌柜为啥要来?”
车平摆烂说道:“这还用问,你没看到这次月考里的那些个人吗?东街方财主家的方定……通文馆的少东家……还有合远镖局的徐芳……都不是我们几个院子里的,是今天早上刚被内定加塞进来的,以他们那几家的地位,在县里面说一不二,所以三掌柜的要亲自来给个面子。”7
陈苦心中微动。
“这些人,会影响我们吗?”张二牛皱眉问道。
“那谁知道?或许不占位置,或许,直接就顶了你们了。”车平冷笑说道:“努力有什么用?这年头,想晋升,是要有背景的,有人脉的,你说对吗,黄文豹。”6
黄文豹闭眼不搭理他。
陈苦思索了下,道:“我猜,这就是为什么三掌柜要来的原因了,他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所以愿意给别人一个公平的机会。”
车平忽然不语,不再说话。
张二牛看向陈苦,认真点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一定是这样!”
这个时候。
“静!”
待到院里的大人物们都站定了位置,一声清喝,从三掌柜背后的一个人身上传出。
声音如雷滚滚,带着一股气势,不讲道理的压了过来:
“听三掌柜讲话。”1
陈苦顺着那声音瞧了过去,不认识,但听说过这位,是药王堂的第一大护卫柴豹。
“只听声音里的气势,似是比那日屠解院里的大师傅尚云芳的气力还足?不知是内气之后的什么层次高手?”他思想着。
一声肃静之下,所有院子里的人都不再开口说话,伙计们一个个喘气的声音都小了,在巨大的压力下面,屏息安静下来。
然后三掌柜曹寿熊讲话了,眸光平静温和的扫过了眼前一众伙计:
“我药王堂于一百多年前大纪建国之初,扎根于宝蛟县,起初只是一个小药堂,多亏了几位东家的资助,再加上百年耕耘,终于有了如今地位,可以说,你们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药王堂长衫,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一种荣誉。”
一众伙计们当然理解这句话,甚至包括陈苦,都感受过身上长衫的份量。
曹寿熊单手负后,继续说话:
“但,伙计毕竟只是伙计,没办法永久留在我药王堂,除非,在场的诸位兄弟,能够展现出一些能让堂里看重的禀赋,便能真正成为堂里学徒,届时,不仅可以继续在堂里进修,来日,站到曹某这个位置,也并非不可。”
此言一出,许多伙计们气息都粗了。
那般地位的掌柜的,称呼他们为“兄弟”,怎能不让人心头火热,何况最后那句话。1
以后也可以做掌柜!
连陈苦也不得不感叹,不管是任何世界,上位者都天生会画大饼和拉近关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套,的确有效。1
看到一番话语,成功将伙计们的热情鼓舞起来了。
曹寿熊不再说话,对着身边的一位师傅示意:“开始吧。”
从曹寿熊背后走出来一个人,居然是黄衮。
他轻咳一声,道:
“与往月一般,此次月考,照旧考的是三大项,招式、药理和境界,每项排名前三的,可晋升为学徒,也就是一共九人,同时,会有奖赏给予前三名,现在开始,十人为一队,持棍出列,当着掌柜和诸位师傅的面,演练‘灵猿敲山棍’。”1
陈苦旁边立即走出了十个人,各自持棍,开始演练。
呼呼!!
陈苦看着这十人的棍风呼啸,显然都是练习过小半年的‘灵猿敲山棍’了。
但他心中默默打分:
“全都只有入门,没有小成。”
武学招式四个层次,入门、小成、大成、炉火纯青。
当然。
陈苦自己的灵猿敲山棍,也是只有入门。
他暗叹:“可惜,不考地术拳?不然,非得给你们演示一下我炉火纯青的腿法。”
心中存着找一只‘猿猴’猎杀,变化禀赋的想法,前所未有的浓烈。2
很快,一大批人的成绩就出来了。
尽管许多人的成绩,都只有入门,但毕竟还是有许多棍法天才的,修炼时间也不短,终于,在几波之后,出现了两个“棍法小成”的天才。
张二牛看到这里,暗暗握拳:“我这个月里,也同样棍法小成了,但我天天加练,要比他们更纯熟太多,单单招式这一项,这次的前三我是拿定了。”
终于到陈苦这一队了。
他这一四人屋子和另外六个人同时出列,分别在巨大的场院里站定,从白猿敲山棍第一式打起。
张二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棍法当中,他感受到了从师傅和掌柜们身上投来的视线。
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在左右两侧,都有更可怕的棍风横扫。
“什么?车平!这不可能!我那么努力,而他从来没好好练过武,怎么可能也棍法小成了!天啊,这不公平!!”1
让张二牛更心头崩溃的是。
左边的陈苦,一棍子扫出去,“轰”空气更是被抽的炸响,打出了空击感。
“还有陈苦!这是什么层级的棍风?我小成都打不出来这种棍风!为什么!他们居然全打的比我还好!!”
不远处,曹寿熊也轻咦一声:
“这三个人……挺有意思。”
一个天才,一个努力,还有一个……蛮力。4
一挂等同天赋异禀者!天生挂B让人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