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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爸,我想造导弹

  “别搞事。”向潜一边拍着韩敬山的背,一边低语。

  韩敬山讨了个没趣。

  洪智有强大的气场,压的他一肚子火根本发不出来。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后生。

  英俊。

  带着几分败类的斯文。

  “我来了,有什么话,谈吧。”韩敬山拉开椅子,大马金刀的斜靠着,好显得自己的江湖霸气显得更足。

  “景色不错,来,先喝一杯。”

  洪智有举杯道。

  众人举杯,韩敬山未动。

  “怎么了怕我给你下毒?”洪智有不紧不慢的切着。

  “谈正事好吗,我很忙的。”韩敬山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

  “你来过半岛酒店吗?”洪智有问。

  “没。”韩敬山道。

  “人这一辈子也没多少年,你挣了这么多钱,不享受,那你挣钱的意义何在?”洪智有笑问。

  “你管我呢?说正事。”

  韩敬山拿起刀叉,卡擦卡擦,粗暴的切起了牛排,仿佛那就是洪智有,要切个稀巴烂才好。

  “其实也没啥正事,就是邀你来坐坐,教你怎么活啊。”洪智有放下刀叉,擦了擦嘴道。

  “老子做人还要你教?

  “我兄弟是得罪你不假,人你已经杀了,你还想怎样?”

  韩敬山受够了,刚要发飙,向潜连忙打断插了一句:

  “洪秘书长,你不是说要老韩解散洪发会吗?”

  “解散?

  “我手下两万多弟兄,你叫我解散。

  “你算老几啊。

  “洪智有,我告诉你。

  “你是钱多。

  “你可以买我的人头。

  “但老子也是枪林弹雨中过来的,你要逼人太甚,大家就鱼死网破,大不了一起死!”

  韩敬山压抑已久的怒火,彻底爆发了。

  “老韩,有话好好说。”向潜打了个圆场。

  “之前我确实有意想让你解散,放你一马。

  “但现在看来,剿了你是对的。”

  洪智有点了根烟,淡淡道。

  “哈哈!”

  韩敬山大笑了起来。

  “剿了我,你问问这个洋人,他们敢动我一根汗毛不?

  “有钱很了不起啊。

  “草!

  “你想剿我?

  “你当这里是湾岛,有美军,有孙立人的部队吗?

  “这里是香岛。

  “我说了算。

  “我说了算!”

  他拍着桌子叫嚣道。

  “你可以杀了我。

  “但我手下的兄弟他们一定会冲上洪岛,把你们杀光,要玩就大家一起死啊。”

  韩敬山双臂一张,歪着头挑衅的看着洪智有。

  “老韩,你喝多了。”向潜道。

  “老子还没喝呢。”韩敬山一把拨开了向潜搭着的手,气势汹汹道。

  “谁告诉你,没有美军、国军就剿不了你的?”

  洪智有喝了口酒,扬眉道。

  “呵呵。

  “就凭你手上那些漕帮垃圾吗?”韩敬山问。

  向潜也是好奇的看着洪智有。

  韩敬山两万人肯定是有水分的。

  但能打的人,至少有六七千。

  枪和土铳满打满算也能凑个两千条,且多是训练有素的国军散勇。

  还真不太好对付。

  而且据他所知,今晚码头等地,并未看到有大规模的美军、英军等调动。

  一时间,他还真不知洪智有的底牌是什么。

  “这个点,差不多交上火了。”洪智有看了眼手表。

  “交上火?

  “什么意思?”

  韩敬山问道。

  “韩先生,请。”一旁站在电话机旁的周炎抬手道。

  韩敬山愣了愣,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他迅速走到电话机旁,拨通了堂口的号码:

  “喂,老三,你那边没事吧。”

  “大哥,出事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堆正规军,咱们好几个堂口被端了。

  “玛德。

  “老三。

  “老三。”

  电话那头已经没了老三的声音,只有密密麻麻的枪声。

  正规军?

  韩敬山又拨通了麻子张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

  手下都是鸡飞狗跳。

  四处都是枪声。

  韩敬山扣断了电话。

  “洪智有,你到底耍的什么花招。”他气急败坏的问道。

  “坐。

  “中年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容易脑溢血。

  “来,喝酒。”

  洪智有抬手。

  韩敬山瞪着眼坐下来,一口闷干酒水压了压惊。

  “洪先生请的是红票军队,一个团而已。”葛量洪用蹩脚的中文说道。

  “红票!”韩敬山目瞪口呆。

  向潜也是一脸惶恐。

  红票军队!

  对国军来说,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一个是松散的帮派组织。

  一个是史上最有纪律的铁军。

  没得打。

  洪发会完了。

  “你,你居然把红票放过来了,葛量洪,你疯了吗?”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港督大人。

  “我没疯。

  “以红驱黑,是我唯一能想到对付你的法子。

  “真正疯了的是你。

  “你怎么会想到挑衅这个家伙?”

  葛量洪像看蠢货一样盯着他。

  “现在你还确定自己两万,两千条枪能战无不胜吗?

  “这么说吧。

  “即便你手下不挑衅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香岛不可以有任何势力能对洪岛构成威胁,这是我的底线!

  “很不幸。

  “你被选中了。”

  洪智有又给他倒了一杯。

  “呼。”韩敬山闭上眼,靠在椅子上,瞬间成了霜打的茄子。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国军的人。

  “你怎么能搬来红票大军?

  “你通票?”

  他正然问道。

  这话也是说给向潜听的。

  向潜却是觉得这话说的很蠢。

  香岛早就青红不分家了。

  大部分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是在港府的眼皮子底下讨饭吃。

  “我还倒卖粮食给红票,委座也知道啊。”

  洪智有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想怎样?”韩敬山知道最后一张底牌废了,有些认命道。

  “我不说了吗?

  “喝酒。”

  洪智有给他倒了一杯。

  韩敬山很不是滋味的拿了起来,又是一口干了。

  “我听说韩将军酒量惊人。

  “服务生,拿瓶伏特加来。”

  洪智有吩咐了一句。

  “老韩,有句话叫敬酒不喝喝罚酒。

  “既然是罚酒。

  “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请吧。”

  洪智有拿起伏特加,给韩敬山倒满了。

  “好。

  “我认栽。”

  韩敬山直接拿起酒瓶,一口吹了个底朝天。

  “我可以走了吗?”他站起身道。

  “不急。

  “再来一瓶。”

  服务生又开了一瓶。

  韩敬山拿起喝了一半,实在喝不下去了,面红如血的瞪着洪智有。

  “喝。”洪智有眼神一冷,语气如冰道。

  韩敬山咬牙,又干了一瓶。

  此时,他的胃部像火烧一般,血管仿佛要爆炸,脑袋像是有乱鼓在锤。

  “很好。

  “喝了这瓶,你就可以走了。”

  洪智有笑了笑,一抬手服务生又开了一瓶。

  “洪先生,说好的,不要老韩的命。

  “您向来一言九鼎,不会食言吧。”

  向潜见韩敬山扶着桌子已经快站不稳了,连忙扶住他,说起情来。

  “把你的脑袋从脚后跟里拿出来好好想想。

  “如果一个人要杀你全家,你会跟他讲信用吗?”

  洪智有冷眼看着向潜。

  “这!”向潜登时哑口无言。

  韩敬山刚刚实在太狂了。

  “他,他是开玩笑的。”向潜很虚的赔了个笑脸。

  “信不信,我把你从窗子里丢出去?”洪智有直勾勾盯着他,灿笑了起来。

  “洪先生,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向潜尬笑了一声,不敢再言语。

  “喝。”洪智有指着韩敬山。

  “喝就喝。”

  韩敬山推开向潜,拿起酒瓶咕咚一气灌了下去,摇摇晃晃的指着洪智有道:

  “我,我可以走了吗?”

  “请。”

  洪智有抬手道。

  “洪先生,告辞。”

  向潜搀扶着他,赶紧下楼而去。

  “洪发会是不是完了?”葛量洪站在窗口,目送汽车远去。

  “可能会解体吧,但不会完。

  “只要你们洋人一天赖着不走,没有洪发会,也会有其他的会。”

  “我走不走的以后再说。

  “仗打完了,你赶紧让那帮人走吧。”

  葛量洪有些不安的说道。

  “放心,他们会走的。”

  十一点五十分。

  李辉集合队伍。

  受伤两人,缴获枪支九百。

  毕竟是帮派,红票突击连冲到脸上了,很多人连枪都没来得及拿就被突了。

  打死几个后,大部分人一窝蜂散了。

  “同志们,该撤了。”李辉道。

  “团长,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一个营长刚想说话,李辉抬手制止了。

  “我知道你们很想拿回咱们的领土。

  “但绝不是现在。

  “这也不是黄司令给咱们的任务。

  “我们今天能来,日后就能来。

  “总有一天我们会上岗,他们会下岗。

  “听令,撤离,登船。”

  李辉看着手下那一双双鹰狼般的瞳孔,正然下令。

  “是!”

  营长痛声领命。

  士兵们用力踩着这片梦寐以求的土壤,终是上了货轮。

  伴随着汽笛不甘的嘶鸣。

  渐渐远去。

  “他们会回来的。”

  吴敬中站在远处,沉声道。

  “爸,英美一家,不见得吧。”吴蕊蕊道。

  “洋人?

  “他们打不了硬仗,等着吧。”

  吴敬中说完,在孙成搀扶下上了汽车。

  元朗大街上。

  一辆辆汽车驶过。

  上边装满了尸体。

  其中就有老三和麻子张。

  从路边小弟瑟瑟发抖的眼神中,韩敬山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结束了。

  回到凌云寺的住处。

  疲惫、耻辱,无数痛苦的情绪夹杂着。

  韩敬山的心跳愈发加快。

  他的头痛到快要炸裂。

  以至于只能在地上打滚。

  突然。

  他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起来。

  一代枭雄韩敬山,卒!

  翌日。

  香岛头版头条。

  港府昨晚扫黑,一举抓获、击毙洪发会多名头目。

  紧接着的新闻:

  洪发会头目韩敬山,突然脑溢血,猝死于凌云寺。

  一个月后。

  曾经不可一世的洪发会,没有了诸位元老龙头,立即成了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再也难以聚沙成塔,成为威胁港府、洪岛的势力。

  年底。

  洪智有花费了一千万美金在香岛举办了一场盛大婚礼。

  麦克阿瑟不顾红票大军已入半岛,临时从战场抽身来参加婚礼。

  各大地区英属、法属总督。

  包括英伦、法兰西王室成员等,纷纷应邀而来。

  湾岛派来了俞济时为代表。

  大陆出于对洪智有保护,仅以荣斌为代表。

  一时间,这场婚礼在蕊蕊已经怀上二胎背景下,隆重举行。

  时间如白驹过隙。

  1951年,4月11日。

  麦克阿瑟突然被解职。

  1951年9月23。

  洪智有的儿子出生。

  吴敬中取名:洪守业。

  这一年肖国华的女儿肖朵儿,7岁。

  1953年7月。

  半岛战争结束,十七国盟军惨败。

  华夏雄师威震世界。

  此次作战,大陆一拳打出了铁脊梁,令整个西方世界一片哗然。

  此战过后,委座、建丰反攻之心立死。

  麦克阿瑟亲飞香岛,向洪智有致歉。

  洪智有留麦克阿瑟在洪岛,看了七个晚上的烟花秀。

  随着麦克阿瑟与盟军的瓦解。

  洪智有在亚太的职务取消,真正成了无官一身轻。

  但那些依靠秘书长身份建立的厂房,在全球经济复苏的同时发展的更迅猛了,几乎覆盖了整个民生企业。

  如医药、服装、罐头食品、粮食。

  运输、赌场。

  等等。

  巨额的利润,像一座座金山,取之不竭。

  吴蕊蕊在大规模套现黄金的同时,主持扩大洪岛。

  及至1960年。

  洪岛的规模已经扩大了三倍。

  地产、酒店运营也愈发的兴隆。

  具体资产总额,多到吴蕊蕊这个管账的财迷都难以估算了。

  1967年6月26日。

  洪智有43岁生日。

  他已经蓄上了精致的胡须,生意上的事彻底躺平。

  不是不管。

  是根本管不明白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打拳养生。

  一周顶多去一次几位红颜的房间。

  到了这个年纪。

  婉秋、蕊蕊这些娘们一个个比猛老虎还厉害。

  他是真吃不消了。

  “爸,生日快乐。”前些时日从哈佛大学赶回来的乐乐,进门给洪智有献上了一记轻吻。

  乐乐已经快二十岁了。

  像她妈一样白,脸蛋还透着健康的红晕,高挑又漂亮。

  “去看姥爷了吗?”洪智有问。

  他母亲何银凤、老爹洪耀祖两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倒是老吴,越活越精神。

  除了腿脚不便,说话跟洪钟似的,眼不花,耳不聋,成天研究古董,眼力已经不输那些大拍卖行的鉴定大师。

  “看了,一进门就唠唠叨叨,说让我千万别找洋鬼子。”洪乐乐撇嘴道。

  “这是对的。

  “你妈说想给你挑两个对象,让你谈谈,你有兴趣吗?”洪智有问她。

  “爸,我还小,谈什么对象。

  “就我妈那势利眼,除了钱就是钱。

  “全亚洲她瞧的上谁,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挑出来的肯定也是满身铜臭味。

  “我就想陪着你、妈妈,还有几个阿姨。

  “等我该嫁了。

  “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

  “反正我就听爸的。”

  洪乐乐道。

  “行,那就再过几年。只要人品好,你看的上,我都能接受。”

  “那是,找什么豪门公子。

  “反正再豪也没咱家豪。

  “再有钱也没咱家有钱。

  “还不如挑个没钱的。

  “先说好,你到时候可得替我撑腰。

  “拉钩。”

  洪乐乐欢喜道。

  洪智有笑了笑,伸出了手指头。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洪乐乐欢喜道。

  “说什么呢。

  “洪智有,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

  正说着,衣着华丽的吴蕊蕊揪着儿子洪守业走了过来。

  “又怎么了?”洪智有问道。

  “怎么了?

  “这个家你到底还管不管了?

  “你儿子,我上周带他出国,本想给他镀镀金,特意花了巨资跟英国王室吃饭,人家女王一听是你的儿子好不容易赏脸见他。

  “这混小子张嘴就问人家为什么占着香岛不还给大陆?

  “还问人家什么时候还?

  “搞的我很是尴尬。”

  吴蕊蕊说着,就在儿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香岛本来就是华夏的。

  “姥爷也是这么说的。

  “姥爷还说我爸建保安公司,就是专门用来打洋鬼子的。”

  洪守业捂着头不服输的争辩。

  “你还敢犟嘴,香岛是你一个小屁孩能插嘴的吗?

  “他还在学校把戴麟趾港督秘书的儿子给打了。

  “简直快气死我了。”

  吴蕊蕊愈发气的很。

  “说的没错啊。

  “香岛就是华夏的。

  “港督秘书的儿子怎么了,我儿子就是把戴麟趾打了,他也得乖乖认。

  “别的地方我敢说,香岛的总督谁来坐,坐不坐得稳,我说了还是算话的。”

  洪智有看了帅气的儿子一眼,深以为然道。

  “你俩给我滚出去。”

  吴蕊蕊指着女儿与儿子道。

  洪乐乐知道老爸又要倒霉了,扮了个鬼脸,拉着弟弟赶紧溜了。

  “你故意气我是吧。

  “这个家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我每天要忙公司,还得想着怎么培养他们接管家产,怎么接触上流社会。

  “你倒好,天天就知道看碟,出海钓鱼。

  “你知道你儿子说什么吗?

  “他要去学物理,帮大陆研究什么导弹,收复湾岛。

  “我辛辛苦苦生他出来,放着这么大家产,让他去搞狗屁导弹,我是疯了吗?

  “搞导弹是什么人?

  “那是一群苦行僧。

  “到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红的,还看得上钱吗?

  “我告诉你,他要真去搞导弹了。

  “你就准备干到死,或者把家产拱手让人吧。”

  吴蕊蕊抱着胸口,气呼呼道。

  “搞导弹不挺好的吗?”洪智有如实道。

  钱十辈子花不完了。

  儿子不赌不嫖,有点正当爱好,志存高远,满满正能量啊。

  再说了,喜欢玩导弹。

  那就建军工,造导弹,造航母都行,钱咋花不是花,玩儿去呗。

  现在大陆那边是风起云涌,香岛的环境搞科研、武器研发正是好时候啊。

  无非是烧钱一点。

  烧呗。

  反正家里又不缺这点经费。

  “搞,搞,搞!

  “我让你搞导弹!

  “我让你搞导弹。

  “你也给我滚。”

  吴蕊蕊心态爆炸,气的直接抓狂,拿起靠枕照着洪智有就是一通抡。

  更年期提前了?

  洪智有抱头就溜,一溜烟来到了保安公司训练室。

  头发花白大半的老周,又跟洋人教官比划上了。

  这老头不服输。

  天天跑来挨打。

  老周杀人厉害,但戴上了拳套、头套,他很多杀人技用不出来,尤其是那一手短斧和飞针、枪法,没有施展的余地。

  关键年纪大了。

  六十多的人了。

  拳怕少壮。

  打上两个回合,气都喘不匀了。

  哪里还打得过牛高马大的洋鬼子,只能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洪先生,湾岛急电,谢先生病危!”

  正看得过瘾,林添走了进来汇报道。

  “什么?”洪智有有些恍惚。

  “老谢重病,可能不行了。

  “余副官打电话说,老谢想见你一面。”

  林添重复了一遍。

  “立即安排去湾北的飞机。”洪智有当机立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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